出乎楚昊陽預料的是,彌羅對於仙佛爭鬥絲毫不在意,對於他而言,這簡直一場饕餮盛宴。


    各家術法神通,甚至一些基礎的修行理念都展露出來,隻需多看兩眼,便有無數仙佛基礎理念,以及對應的道則法理被解析出來,不斷刺激寶卷之中的名字浮現出點點靈光。


    因此彌羅可能是在場眾人之中,最不希望眼前一幕結束太早。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信息被彌羅接受,一些早就有所積累,但遲遲沒有凝聚的名字開始逐一浮現。


    特別是佛門的名字,可謂是出現了一次爆發式的增長。


    【佛道·從九品善男子(善女子)】、【佛道·正九品沙彌(沙彌尼)】、【佛道·正九品武僧】、【佛道·正九品行者】、【佛道·從八品比丘(比丘尼)】和【佛道·從八品雲遊僧】。


    關是新增加的名字就有六個之多,更不要說其他【靈童】、【力士】和【道兵】在佛道影響下,衍生出的【驅烏童子】、【應法童子】、【托座力士】和【佛兵】這些變種。


    這些名字本身其實早就已經在彌羅寶卷之中略有痕跡,畢竟在上一次太虛幻境之中,彌羅幾乎是得到了一個時代的底蘊。


    即便是當時彌羅身邊的修士有意減少佛門的影響,但諸多信息依舊匯聚在彌羅的身上。


    隻是當時受限於沒有完整,成體係的修行之法,故而這些名字都無法徹底成型。


    如今,得到了菩提寺的理念補全,自然各個大放光明。


    而彌羅理解的越多,看到的自然也就更多,隻是各方演繹終有落幕之時。


    當眾人走入金虹城內城外圍的時候,不論仙佛還是往來百姓,都是駐足停留。


    其中彌羅等九大仙門成員,在官員帶領下,以此進入內城。


    說來也湊巧,給妙有宗引路的幾位官員還是熟人。


    等到入座之後,彌羅看著那官員,笑道:“誌文,想不到你竟然調到金虹城工作,怎麽在回信當中都沒有和我提到這件事情?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也要準備一些禮物祝賀才是。”


    “有什麽好祝賀的,好不容易上了從五品,結果調回金虹城立馬跌到正六品,而且金虹城的物價你敢想嗎?若非早年積攢了一些家底,我覺得我都要向著家裏求接濟了。”


    錢誌文笑著回應後,便是坐在彌羅的邊上,同樣的情況也是出現在楚昊陽、養元和莫養生的身邊,一些和他們相熟的官員同他們坐在一起,相互閑聊。


    這也是曆代金虹節的慣例之一,一方麵是用來維持六官和九大仙門的聯係,方便日後對接工作;另一方麵也是方便六官及時通知個別需要下場的人員做好準備。


    早先就知道的彌羅,直接拿起邊上的茶點,道:“那有什麽關係,你做得越好,你家裏自然越開心,能夠幫助的人也越多。說起來,我記得去年不是剛再郡內治理一方,提升全郡收益,按道理你今年應該是有機會上場才對。你怎麽來我這?”


    錢誌文笑了笑,也沒隱瞞,開口解釋了其中的緣由,彌羅笑道:“簡單講,就是你的功績大半用來交換現在的位置了,所以這高光時刻,沒有你的份了。”


    錢誌文點頭道:“更多的是因為去年能人異士不少,而能上台的就那麽多,我自認為無法穩穩出局,選擇退而求次。對比起來,雲安倒是作為幽州新一代軍人代表在下麵哦。”


    “哦?是第三排從左向右第六個嗎?”


    彌羅聞言,低頭看去,指出對方的位置後,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見諸多部隊開始迅速行動,占據下方廣場。


    彌羅和錢誌文立刻坐正身形,仔細凝神看去。


    片刻功夫,道道靈光升起,將此地景象投影而出,供外城居民觀賞。


    緊接著,六官依次走出,手中捧著對應的祭祀器具,來到對應的位置上。


    下一秒,邊上早就做好準備的上萬樂師紛紛演奏,一時之間橫笛豎蕭,金鍾玉磬,箏琴聲起,重重妙音化作無邊莊嚴氣象。


    伴隨著祭祀之樂響起,一道道至光至明,至浩至淨的光輝從六官手中器具之上散發而出,向四麵八方綻放,緊接著整個金虹城中,所有鍾鼓齊鳴,浩大的聲響,回蕩在九天之上。


    瞬間,整個金虹城都動了起來,強橫而浩大的樂曲,從九天之上接引下無窮清氣,緩緩下沉。


    六官之中的天官塚宰上前:“悠悠皇天,運轉時令……”


    伴隨著天官開口,地官司徒緊隨其後:“茫茫厚土,福澤生靈……”


    接著是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自臣即位以來,尊先祖之遺訓,恤百姓之疾苦,治五氣,撫萬民,度四方……”


    伴隨著六官起身祭祀,威嚴,沉重,帶著無法言喻的力量的緩緩從九天之上落下,橫掃金虹城內外。


    原本六件器具之上,至光至明、至浩至淨的光輝瞬間凝作實質,轉化為至大至剛、至厚至重,渾厚磅礴宛如大地一般的渾厚光輝。


    而後,彌羅等人都是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下。


    雖然沒有看到,但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得到,那是帝君,以及諸位真君的視線。


    隨即,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紛紛高舉器具,四道光柱衝天而起,演繹出重重妙相。


    同一時間,春官宗伯身後浮現出七道星光、神光交融的奇特光輝,分別凝聚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和箕水豹七種虛影。


    這些虛影於九天之上飛舞,奔走,最終按照各自的方位,化作青龍立於九霄,穩定東極。


    隱約之中,彌羅似乎見到了太嶽山神的虛影。


    夏官司馬身後同樣有光輝浮現,凝聚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虛影,匯聚純陽火、太陽火、太陰火、三昧火、星辰火、萬民火,匯聚一團,化作朱雀形象,立於南方。


    內裏似乎也有一些彌羅曾經在南方巡察時見到的神祇,不過朱雀神光太熾,彌羅並未看清。


    而後秋官司寇四周,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和參水猿虛影浮現,攜帶泰安白精氣,演繹白虎虛影,坐鎮九天。


    白虎之中,同樣有神祇痕跡,不過比起東南兩邊,彌羅對西方理解更少,看的更加模糊。


    最後的冬官司空,在鬥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和壁水貐的環繞下,演繹玄武虛影。


    這一次,彌羅倒是清楚的看到了一些北辰仙門的痕跡。


    四方四官,四神四天,四季四象,隨著這二十八星宿的凝聚,伴隨著天官的進一步祭祀,緩緩升入九天。刹那間,金虹城內二十八山上紛紛浮現繡著對應圖案的旗幟,一邊引動二十八星宿之力,一邊穩定四象,同時通過四條水係,聯通城內三百六十五井。


    地氣合天象,以二十八星宿為基點,演繹周天三百六十五群星。


    其聲勢之浩大,壓得彌羅心神搖晃。


    但這還隻是開始,隨後


    春官宗伯,獻上去年匯聚的濃鬱的文氣。


    這些文氣源自於各類詩詞文章,隨著一篇篇詩詞、文章奉上,絲絲縷縷的白氣升騰,纏纏綿綿,眨眼間白氣便是連綿成一片,化作一片雲海懸浮在東極之中,無數文字從紙張之上跳躍而出,綻放五彩光華,化作金燈高懸,垂落智慧明光。


    明光還未落地,就是隨著祭祀帶來的陣陣清風四處飛舞,光輝在半空中四散,化作光屑和清香散開。


    哪怕隔著老遠,彌羅也能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


    此香非草木花香,非動物體香,亦非術法靈香,而是一種智慧沉澱出來的書卷香氣。


    隻是聞一聞,就讓彌羅神清氣爽,靈慧迸發,先前觀摩的群星景象,似乎又有所感悟。


    他再次看向那些光屑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笑意:“那些得到光屑的孩子,智慧都會有些些許增長。能夠渾厚函夏新一代的底蘊,看來這祭祀之妙,還在我原先預料之上啊。”


    話語間,夏官司馬也是奉上自己祭祀之物,乃是兵刃和戰甲,隨著祭品奉上,四周十二州應召而來的士兵齊聲大喝,他們身上氣血上湧,匯在祭品四周,化作一道如瀑如虹的血光,直衝九霄。


    眨眼間,朱雀之下南方天闕,盡數被血色染紅,化作一片赤天血雲景象。


    血色翻滾,遮天蔽日,軍氣緊隨其後,演繹兵戈鐵馬之聲不絕於耳,震懾八方。


    明明還隔了不小距離的彌羅,隻覺得渾身上下法力運轉極其艱難。


    這還是因為他屬於函夏本土生靈,身居函夏氣數的原因。


    像那些前來觀賞的外國“友人”,若是安安靜靜待在原處也就罷了,但凡留下氣息在外的,此刻都是受到血氣衝擊,輕則張嘴噴出一口精血,重則當場昏迷過去。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受傷沒有那麽嚴重的例外。


    不知道使用什麽手段,不但成功留在函夏,還就近觀賞祭祀的庫洛,麵上的單片鏡片瞬間炸裂,同時眼球之中一道道紋路炸裂,眼白的位置迅速充血,似乎隨之可能炸開一樣。


    “誒呀呀,當真是了不得。我原以為函夏金虹城的神跡已經足夠恢弘,陣法和變化足夠玄妙,想不到還有這等單純依靠氣血直來直往的戰鬥力嗎?我若是沒有看錯,下麵那十二群小家夥的力量,已經足夠在百裏之外,以氣血誅殺凝聚天命的傳奇了吧。數量再多個十倍,弄死半神也不是沒可能,這算是示威嗎?”


    受六官之托,同其坐在一起的玄虛道人,笑道:“若是你想要這麽想,我等並不會反駁。”


    “這樣嗎?”庫洛低下頭,再次抬起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原狀。


    恢複原本姿態的庫洛,又開始四處觀察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奇,還是想要找誰。


    見到這一幕的玄虛麵色微變。


    時鍾議會作為南洋三大超凡組織之一,也稱為魔法協會,是南洋現代魔法和奧術體係的源頭之一,其中有十二個席位,每一個都是半神一流,按照函夏的說法就是煉神還虛一階的修士。


    而庫洛·博羅作為第四席,力量雖然在一般半神之上,但按玄虛的想法,區區煉神還虛,如何能夠在函夏,帝君領域內翻出什麽風浪,更何況眼前這個不過是等同於天一境的化身而已。


    他願意來,也是以防萬一。


    可見到剛才這一幕,玄虛也是有些擔憂起來。


    剛才十二州軍隊軍氣和血氣的衝擊,便是他也要避其鋒芒,但這庫洛在承受之後,卻迅速恢複。


    而玄虛隻能看出對方並非恢複,而是另外一種狀態,如此詭異的手段,讓他懷疑自己能不能拖住這個怪物。


    他一邊繼續觀賞祭祀儀式,一邊暗暗同其他人聯係。


    此刻已經到了秋官司寇上前,這一位主掌函夏邦禁,也就是法律、刑罰和治安等方麵,因此他獻祭的東西有一點點特殊,乃是一份份宗卷,以及一些記錄。


    其中宗卷指代的是去年一年時間裏,函夏所有案件的記載,此刻獻祭而上,等同於請諸神鑒定。


    這也是函夏保證司法公正的一大手段,一旦宗卷內的記錄和信息,同諸神以及函夏地脈記錄有差別,都將呈現在帝君、諸神麵前。


    至於那些記錄,部分是內部對於冤假錯案的處理信息,部分是函夏去年新接手的太虛幻境。


    當然,去年如果有針對某條律法的修改,也會在這個時候上奉。


    這些東西,在祭祀之下,化作一根根細長的鎖鏈,刺入虛空,發出陣陣鐵索之聲,穩固現有的法理。


    同時,也有部分靈光落下,給與那些被冤枉之人更多的補償。


    此舉對外的表現是彌羅等人法理運轉更加艱難,函夏秩序更加穩定,同時去年一年太虛幻境融入函夏地脈帶來的道則法理變化,也是逐步恢複,影響進一步降低。


    依舊是最後一個上場的冬官司空,奉上的是去年豐收的糧食,以及針對今年的規劃工作。


    糧食之上,凝聚著濃鬱的願力,至於工作規劃,同秋官司寇對應的部分有所重合,即為針對函夏去年太虛幻境融入地脈之後,帶來的地氣和山體變化。


    當然,眼前這些,現在都不值得在意。


    眾人都被冬官司空最後一件祭品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本書。


    一本被諸多稻穀環繞著的書。


    看到這本書,包括彌羅在內,全場所有函夏人都是站了起來。


    錢誌文更是苦笑道:“農家好大的手筆,竟然在這個時候獻祭這樣的東西。”


    彌羅也是低聲喃喃道:“我沒看錯的話,那書本周圍的稻穀,並非實質,而是靈機自然凝聚而成,看樣子,農家又要出現一位家主了啊。就是不知道是平、戎、聲、寰、海、航中的哪一位。”


    “聲、寰、海、航,四位分別是在小麥、玉米、大豆、馬鈴薯四個方麵有所成就,同稻穀不符合,應該是平、戎兩位大賢。說起來,農家這一代可以說是諸神大戰,一次性出來六位大賢,就是可惜他們個個忙碌於農田之中,情願零零散散發表自己的看法,已經將一些成果告知他人,方便百姓慢慢學習,也不願意花費時間去匯總成書。”


    說到這裏,錢誌文敬佩道:“用他們的話來講,他們是希望天下萬民無需擔憂食物,家主的位置不重要。至於著書立作或者青史留名,放在晚年就好。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某位被家裏煩的不行,選擇應付應付,否則就他們的成就,不該隻有這點異象才對。”


    “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了,畢竟他們的實驗資料,六官和農家早就有備份,相關理論也是研究透徹,隻是缺少他們親筆寫下,凝聚心意罷了。而在他們看來,與其花費一兩年的心血和時間去做榮譽性大於實用性的重複工作,倒不如多種兩畝地。”


    說著,彌羅嘴角微微勾起。


    作為十二世家之一的農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被視作豐收的象征,像現在函夏大地祭祀的稷神,據說就是農家的始祖之一。


    而函夏百姓如此愛戴,信任農家的原因,在於其家主上位有兩項前提。


    其一坐穩從三品農業司司長,並確保任職期間,函夏農業沒有任何非自然衰退現象,或出現儲備糧不足的情況。其二是著書立作,完成一部能夠讓函夏大地農業有一定程度發展的作品。


    二者隻能做到一項的,最多成為代理家主。


    因此,農家也是十二世家中,代理家主最多,正式家主最少的世家。


    而現在,冬官司空代獻書,顯然是農家要有新的家主了。


    這也是在場所有函夏之人,興奮的原因。


    彌羅可以感受到,從書本出現之後,海量的願力受到牽引,向著此地匯聚而來。


    ps:平、戎、聲、寰、海、航的原型大家感興趣可以去查一下六位糧食之父,文中使用,一方麵是致敬,另一方麵是為了方便大家理解農家的成就,後續文中不會過多描寫。


    ------題外話------


    寫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不大好拆開,就連在一起發,然後今晚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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