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阿寶嬉鬧一陣子後,彌羅便是開始檢查各處的布置。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幾大仙門的弟子也是紛紛匯聚到場。


    大家都是年輕一輩,相互之間也不大願意聽那些繞繞彎彎的東西,彌羅直言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而在場眾人,不願意去的,自然不會前來。


    而後,彌羅又是詢問了一下此方太虛幻境內的局勢。


    “此方太虛幻境的元氣運轉,以及能級同當初我等爭鬥的環境類似。我等之中,除去彌羅道友外,術法威力和強度都必然有所下降。同時,元氣的補充也更加困難,對於我等的影響也更大,因此術法的施展,必然要多加注意。”


    黃天嶽先是介紹了太虛幻境的整體情況,然後又是具現出一幅地圖,同當初彌羅在東華坊市錢方孔處看到的相差無幾,都是脖頸和背部明顯鼓了一圈,幾乎看不出公雞模樣的圖桉。


    上麵,同樣有大大小小上百種顏色填充,部分顏色比較接近的放在一塊,猛地一看,似乎隻有十多個勢力,但實際上卻有著上百個勢力。


    黃天嶽指著中央最大的一塊地方,道:“這是此方太虛幻境內最大的勢力,也是其王朝所在,名為大汶,據說太虛幻境內的元氣貴乏,便是此朝建立之初,請術士斬斷幾處主要地脈所至。如今這處王朝雖然還得以保留,但內裏卻已經分成了十幾個不同的勢力,這些勢力下,還有分裂。人道氣數,文明體係已經接近崩潰,也就是依靠大義勉強維持,”


    而後,黃天嶽指著北邊和南邊兩個大的勢力,道:“對比起來北方所謂的蠻夷,以及南方的倭寇更加麻煩。他們內部雖然也有分裂,但各自的目的都是進入中土掠奪一番回去就好。相互之間的衝突反而不多,但相對的,其勢力內的百姓活的更慘。”


    最後黃天嶽又是指了指占據西邊、東邊和南邊部分地區的幾個勢力,這些勢力的力量更加分散,除去西邊的一個勢力能夠和前三者稍微抗衡一些,剩下無論是體量還是占地麵積,都遠遠不如。


    “這幾個勢力大多是當地修行之力配合地方豪強建立,有的隻是為求自保,有的則是野心勃勃。我等曾經嚐試過和他們合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最後因為種種原因,還是失敗了。”


    養真看著這些信息,有些奇怪道:“為什麽?”


    這話一出,黃天嶽愣了一下,似乎不大願意回答。


    比起黃天嶽的不自在,黃天芯就顯得更放開一些。


    一方麵是因為她當初落入【畫中仙境】之後,就一直被重重幻像困住,根本沒能受到什麽源自於彌羅的直接刺激。


    其次,黃天嶽這位玄光境的修士,聯合少清派的一位玄光境修士都沒能壓過彌羅,她這個凝真境的修士,敗在彌羅手中,算不得稀奇,自然放寬了心。


    她看了眼自己的兄長,將他沒有搖頭,便笑道:“我大汶自有國情在此,如何能夠違背祖宗律法。”


    “若我聖教不興,天下規矩大亂,如此這般,我泱泱華夏同蠻夷何異?倒不若我等死絕,以顯氣節,告知後人,規矩為何?如此一來,哪怕蠻夷執掌天下,也有再興聖教的機會。”


    “當初,兄長他們可是被這這兩句話坑慘了。”


    “這兩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楊玉有些奇怪,邊上聽聞的彌羅麵色有些奇怪,他覺得這兩句話莫名的耳熟,但又不好直言,便輕聲道:“這兩句話本身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實際操作的時候可能和‘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一樣,被完全扭曲了意思,成為某些個體用來謀利的工具?”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話我也聽過,但這兩句可不是單純的扭曲。他們隻是拿來當口號,方便讓別人去死,而他們自己……”


    黃天嶽說到這裏,忍不住飲了一杯,長歎一口氣,道:“南邊的一位說要投河以示氣節的,以河水太冷,在跳河前回轉家中,倒是他的妾室奮身欲沉池水中。北邊一位自稱傲骨錚錚的廢物,在麵對他口中蠻夷留發留頭的命令下,竟然以頭皮發癢為理由,剃了頭發。”


    “這是儒家學子?”


    養真整個人傻了眼,邊上原本高冷的坐在那裏的天光和天澤師兄弟也是愣了一下。


    其中修為更高一些的天光還能保持正常,不露出詫異,正打算喝水的天澤卻是麵色一變,咽喉微微上下蠕動,好一會兒才將酒水咽下,看著黃天嶽滿臉的不敢置信。


    在天澤的記憶中,儒家或者說百家學派不是那種能跟你講道理,就和你講道理。


    要是雙方都有道理,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去打一架,以拳頭定勝負。


    哪怕這次輸了,回去也要刻苦練習,找機會再打一架。


    若是不小心死了,那麽學習其學說的人,以及繼承其理論的人,也會不斷努力,想方設法戰勝對方。可謂是骨頭一個比一個硬。


    彌羅聽完,卻顯得非常澹定:“我等函夏百家學說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學子意誌堅定,願意為理想和道理奮鬥終生,乃是帝君大恩,讓我等沒有後顧之憂。”


    “但太虛幻境不一樣,太虛幻境之中,學子之間的爭鬥,可沒有諸位長輩,以及真君、帝君看著,他們隻需要消滅敵人,焚燒對方的典籍,扭曲對方的理論,最後再過個十多年,假的也成真的。期間,或許也有一些願意以死證明氣節的存在,可這些有氣節的死完了,還不是那些沒氣節的重新編寫書籍。真正能夠傳下來的先賢理論又有多少。”


    說到這裏,彌羅看向黃天嶽,笑道:“你們輸的不冤,比起陰謀詭計,我等必然不是這些有著數百年經驗,不斷比拚底線之人的對手。”


    黃天嶽聽著彌羅的回答,有些奇怪道:“聽彌羅道友這話的意思,似乎經曆過類似的?”


    “經曆倒是沒有,隻是聽過,見過一些罷了。”


    彌羅說完,看向地圖,指著一些角落道:“這些地方的勢力,可是獨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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