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觀。


    陳嶽抬頭看了看門匾,然後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最近正陽府裏麵風波極大,高辛玄來到了正陽府,還暗示陳嶽來找他,就是為陳嶽站隊,陳嶽當然是要來拜會一下。


    “來這邊。”


    白全智看到了陳嶽,為陳嶽帶路,向著玉華觀的裏麵走去。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醉。清淺池塘,鴛鴦戲水……”


    剛剛穿過長廊,進入小院,陳嶽就聽到了高辛玄的聲音,而他哼唱的歌曲,正是陳嶽在《西廂記》裏麵的月圓花好。


    聽到這聲音,陳嶽和白全智在門外稍等,待到高辛玄將一曲哼唱結束,方才敲敲桌子,示意兩個人都進來。


    “高掌教。”


    陳嶽向著高辛玄行禮。


    “嗬嗬。”


    高辛玄笑了笑,說道:“這些技藝,還是要多磨煉一下,陳嶽你在這方麵頗有詩才,倒是無憂。”


    原來你高辛玄在追女人的時候,也要唱曲啊。


    陳嶽心中想道,而高辛玄伸手,讓陳嶽到前麵坐下。


    “正陽這邊的事情,牽扯到了閻魔教上層,而涉及到了上層的事情,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當今天下的局麵,是許多人互相妥協而形成的,由此正陽這邊的變故,必然會對未來天下局麵產生深遠變化。”


    高辛玄對陳嶽說起這些。


    就像是棋盤上麵,有許多的棋子互相看著,而正陽這邊屬於棋盤重要一角,這邊的廝殺,引起來的連鎖反應極大。


    “就像是幽冥教的司馬透,他也在正陽左近出現了。”


    高辛玄說道。


    “那萬俟教主也來了吧。”


    陳嶽含笑說道。


    司馬透來正陽,那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閻魔教在暗中針對幽冥教,一度將幽冥教在正陽這邊的組織架構都給拆了,現在閻魔教的底子露了出來,幽冥教就應該報複回去。


    至於司馬透和萬俟林,這兩個人是有恩怨局的,幽冥公子羅靖能夠名聲盡顯,就是因為當初的司馬透被萬俟林打的身受重傷,而幽冥教和正一仙道的恩怨,更能牽扯到第二王朝時期,玄天道尊將幽冥教一度趕盡殺絕。


    高辛玄搖搖頭,說道:“萬俟林不想和司馬透起衝突,因此去做其他事情,將正陽這邊讓給司馬透,讓司馬透來發揮。”


    陳嶽聽到之後,點了點頭。


    這樣能夠讓更多的勢力集中起來,對付閻魔教。


    “說起來,我一直都想跟你談談。”


    高辛玄坐直身體,饒有興致的詢問陳嶽,說道:“伱作為當今之世,走文路,卻又用傳奇話本做底蘊的人,有沒有感覺自己的文路有所不同?”


    此話一說,讓陳嶽皺眉深思,然後仔細的思索自身的狀態,說道:“我在第二境界的時候,文氣能夠十分汙濁,還能夠將人的視野遮蔽,到了第三境界的時候,文氣像是有了重量,比起旁人的文壓更重幾分,至於第四境界,我還沒有體會到特別的玄妙。”


    因為在第四境界,陳嶽的生命氣息和昆吾翠竹結合,又有瓊宇金卷衍變成為大宋王朝的虛影,以及陳嶽本身的九重文宮,特殊太多了,陳嶽根本體悟不過來。


    高辛玄點了點頭,對陳嶽說道:“在修行上,我無法指點你,但是有一些東西,應該是殊途同歸的,我可以說給你聽。”


    “無論是儒家,道家,還是佛家,力量的根本來源,都在心上,人心之中確實是存在冥冥力量,而我們三家能夠將其感悟,集合,利用起來。”


    “道家和佛家為了不讓儒家探知根本玄妙,因此才有了符字,梵書,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高辛玄對陳嶽說一些基礎。


    陳嶽聽到是指點,認真傾聽。


    “接下來,我給你講一個佛家的故事,講一個道家的故事。”


    高辛玄說道:“在佛家的故事中,講述的是一個愚民,他聽到了一些佛家上的傳說,還聽到了一些佛門雜亂的經典,在根本不通佛家根本的情況下,每天都開始念誦聽到的佛經,觀想佛殿中的佛像,於是有一天,這個愚民進山,忽然間盤旋出來一條蛇妖,張嘴想要吃他,而那愚民念誦佛經,在這時候,虛空中忽然浮現了一個佛,樣貌和愚民觀想的佛一模一樣,阻攔了蛇妖。”


    “從此之後,愚民對佛更為崇信。”


    “雷音正宗聽聞此事,詳細查詢,看到這愚民並無任何修行痕跡,而那蛇妖是第二境界,當日之事,竟然為真。”


    陳嶽不解其意,認真記下。


    “其二是道家的故事。”


    高辛玄說道:“這個故事更有來頭,不過距今已經三百年,那個人叫做張子湯,事發的那一年有五十歲,他是一個兵頭,學的是外道的功夫,但是常年崇信道門,一心一意的想要進入道門修行,還專程的去了寶光殿,看了道門裏麵的神像,在寶曆十五年歲冬,也是癸巳年十月,他的屬下嘩變,集合了百人,要衝進家中殺他。”


    “在那時候,天空中忽然出現異象,有十多個天兵浮空而來,嚇的一眾士兵丟掉了兵戈,跪在了地上。”


    “正一仙道去探查此事,也是為真,但是這種神妙來由,始終探查不出來。”


    “後來玄都上天的掌教聽聞此事,說是這力量來自人心,源自於張子湯心心念念的供奉,在張子湯的供奉中,他的念頭凝聚,神也在他的心中出現了。”


    高辛玄將這一切說完,對陳嶽道:“你的文道特殊,前方也沒什麽路,不過可以試著這兩個人過去的經曆,看看能否展現另類的玄妙。”


    人心之中力量凝聚。


    陳嶽聽到這些,畢恭畢敬的對高辛玄致謝,這兩個故事,可謂是給陳嶽指明了方向。


    高辛玄聽到陳嶽感謝,擺擺手,說道:“別用言語感謝,用詩詞感謝,正陽風雲匯聚,一場惡戰在即,我也少不了要出手,你好好想想,讓我在準備出手的時候能念誦一首,既有英雄氣概,又有兒女情長……”


    學到了……


    陳嶽看著高辛玄,感覺真是學到了,原來這高手風度,也是要提前準備的。


    陳嶽在玉華觀中,由高辛玄麵傳心授,教導了許多在不同場合,能夠兼顧應付女子的法子,直至臨別之前,高辛玄還嚴肅的對陳嶽告誡,說道:“我對你說的這些,都是小道,最重要的還是心,你要學會嗬護她們的心。”


    陳嶽聽到這些,認真點頭。


    “我教你這些,隻是為了幫你挽救感情。”


    高辛玄又說道:“一般情況下,這些足夠你進退保身了。”


    “那什麽時候會保不了身呢?”


    陳嶽連忙問道,他最怕的就是翻車。


    “眼睛放亮點,別把這些東西用到我女兒身上就行。”


    高辛玄樂嗬嗬的說道。


    “……”


    陳嶽微微鬆口氣,原來是打預防針的,不過還是請教道:“敢問教主女兒名字?”


    “……太多了。”


    陳嶽聞言,也就不複多問。


    一路回到了東林書堂,陳嶽定下心神,思索著今天高辛玄所說的一切,像是把妹這些都是小道,陳嶽主要琢磨的,是高辛玄所說的“心”。


    一個人常年累月,對著一個虛幻的人物祈禱,就在心中凝聚出來了相當的力量,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這種力量可以顯化出來,從而幫助人脫離災厄。


    那麽陳嶽在這方麵,能否將自己內心的虛幻人物都給凝聚出來呢?


    說做就做。


    陳嶽定心寧神,沉寂到了文氣之中。


    在這浩蕩的文氣之中,有一萬多顆星辰在其中閃耀,盤旋,也在這星辰之中,凝聚出來了汴京城的模樣,這裏麵人來人往,不過終究一幻。


    陳嶽邁步走在汴京城裏麵,看著一個個虛幻的人影,這都是陳嶽通過了蓮兒春,水滸傳,射雕英雄傳,東京夢華錄,清明上河圖等作品匯聚出來的模樣,陳嶽在這參觀行走中,不覺間來到了鎮安坊,看到這邊人影虛幻,唯有一個女子身影,比起這些虛幻的身影要真切許多。


    李師師。


    陳嶽看著李師師幽姿逸韻,驚眸閃爍,知曉當前李師師的一切,都是自身的文氣衍變而成。


    ……李師師為什麽會不一樣?


    陳嶽在想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文氣之中自然而然浮現了答案,李師師這個人物,陳嶽專門說過了李師師外傳,在有了水滸傳,東京夢華錄之後,李師師這個人物形象得到了各方麵的補全。


    陳嶽文氣一動,向著李師師灌輸,在這時候也感覺到了許多太淵這邊,人們對李師師的念想,在這樣的念想中,李師師越發真切,而後同陳嶽融匯一體……陳嶽搖身一變,由男成女,居然化成了李師師,同時操琴之法,陳嶽自然而然就會了。


    這種變化,不僅僅在瓊宇金卷中的汴京,還在東林書堂中的現實。


    陳嶽體悟自身變化,恍然明悟,這既是自身文氣根基的特殊,也是瓊宇金卷這種力量讓人信服之後,產生的變化。


    李師師,武鬆,魯智深……


    在文氣進入到了這種精微狀態下,陳嶽感知到了自己筆下的許多人物,有些麵目清晰,有些容貌模糊,而這些在陳嶽的文氣灌輸之後,都能夠進行變化。


    陳嶽湛然睜眼,已經恢複到了自身的模樣。


    他化李師師,他化武鬆,他化魯智深,他化郭靖,他化汴京……


    這樣發展下去,早晚要他化自在,他化萬古……


    陳嶽心思浮動,感知著體內的文氣,深沉說道:“他年,我若立於萬古諸天上,必與你們共歲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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