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肖臉色難看,最終向著陳嶽拱拱手。


    贏!


    陳嶽又得平生一小贏,不過在這時候,目光並沒有移開,而是在許貞,古肖,嚴柱三個人的臉上,欣賞自己贏的戰果,同時觀察他們的交流。


    “嘶啦……”


    畫卷撕開的聲音響起,陳嶽轉過身去,隻見景仙華將自己所畫的菊花一手撕開。


    “景先生,這是何意?”


    官落落見此,驚異問道。


    “適才陳嶽小兄弟所說的【形具神出】,讓我想起了孟藏遺的畫,他所繪製的圖畫,無一不和原物酷肖,其中精氣神韻,卻又透體而生。”


    景仙華看著手中撕開的畫卷,說道:“我師門所傳,就是專注於神韻,以至於我觀察原物,總覺種種皆俗,但是這形具神出這四個字,真的是點醒了我。”


    “在這畫道上,我並沒有深入的觀察,所畫的形體不具,是以出現的總是俗物。”


    景仙華向著陳嶽一抱拳,說道:“多謝小兄弟點醒!”


    景仙華這樣的話,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陳嶽的話對景仙華來說,還真是一個意見。


    “不敢不敢。”


    陳嶽連忙讓過身子,說道:“我在畫道上認知粗淺,是遠遠比不了嚴柱兄弟的。”


    這時候提我?


    嚴柱原本臉就僵住了,這時候更是升溫漲紅,他適才捧了一手景仙華,狠狠的嘲諷了一波陳嶽,秀了一波自己在畫道上麵的認識,更是言說陳嶽沒有資格評判畫作。


    但是景仙華這反手背刺,讓他顯得像個小醜。


    “是我愚昧,沒有領會你的道理。”


    嚴柱紅著臉,僵硬說道。


    又是平生一小贏!


    “官小姐。”


    景仙華向著官落落說道:“我想在這莊園中借住幾日,好好的觀察一下此處菊花,至於你想要的畫圖,隻有在我觀察完備之後,才能動筆了。”


    “官家歡迎之至。”


    官落落笑容明豔,畫道中人,可以編製異像,這樣的人物各大世家都在培養,各大世家也都在拉攏。


    “官家裏麵還收藏了一些孟藏遺大師的畫像,先生若是需要,皆可為先生送來,可以同先生的感悟兩相印證。”


    官落落賣好說道。


    “孟藏遺的畫……”


    景仙華遲疑一下,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找孟藏遺,就是想要和他麵談,但是他這些年來沒有音訊,找都沒法找。”


    對於孟藏遺這畫道第一人,景仙華是認的。


    “別說先生找不到,就算是我舅舅也找不到。”


    許貞說道:“孟藏遺大師每隔十年,都會為我舅舅畫一幅自身畫像,這十多年來,孟藏遺大師沒有了蹤跡,我舅舅也一直在派人尋找。”


    許貞的舅舅,就是當今的皇上。


    景仙華聞言,感歎一聲,看向了官落落,說道:“若是有孟藏遺的畫,那就送過來吧,你的人情,我記住了。”


    官落落聞言,滿臉的笑容。


    “小兄弟。”


    景仙華看向陳嶽,說道:“聽說你的文氣之中,有昆吾翠竹異像,不知能否放出,讓我一觀?”


    異像的凝聚,就是畫道上能力最直觀的表現。


    陳嶽聞言,也不矯情,天靈上麵散發文氣,黑灰的濃煙隨之而起,在這煙霧之中,一棵翠竹若隱如現,沒有被黑色所染,始終保持本身的青翠。


    景仙華放眼上去,細細觀察,細究紋理,隻是這濃煙一陣一陣,讓景仙華的觀察時時受阻,最終景仙華擺手,示意陳嶽停下,說道:“能夠凝聚出這樣的文氣,真是難為你了。”


    這樣的文氣時不時的裹著翠竹,也確實為難他觀察了。


    “他的黑色文氣是僅有。”


    宋維光在旁說道:“不同於我們的文力純正彰顯人心之善,陳嶽的文氣黑暗,更多是蓮兒春帶來的人性之惡,這一放出來,就讓人想遠遠避開。”


    “處於其中的陳嶽能夠駕馭,並且不影響自身的習性,這很了不起。”


    景仙華也跟著點頭,他適才觀察陳嶽的異象,隻是觸碰到一點文氣,就讓他感覺心胸不適。


    “我的異像是昆吾天瀑。”


    許貞在旁邊自告奮勇,說道:“先生可以看看我的。”


    在說話中,許貞自顧就放出來了昆吾天瀑異像,隻見許貞文氣有八百多丈,映出危壁依空,翠竹青鬆點映左右,正中如同一條玉龍懸掛,倒瀉銀河,盡顯磅礴氣勢,期間水流擊打山石,灑雪噴珠,又是一奇。


    許貞作為文道世家,隻要將名字寫在家譜上麵,就能夠汲取家中的文氣,由此雖然沒有傳出什麽文名,但是文氣雄壯,純正,同陳嶽完全是兩個極端。


    “奇哉,奇哉。”


    景仙華,宋維光看到這樣的景象,盡皆稱奇。


    陳嶽抬起頭,也在打量著眼前異像,這許貞雖然強,但是並不足以讓陳嶽氣餒,因為陳嶽深知自己修行時間尚短,起步比起同代人都要晚很多,更何況是許貞這種世家公子。


    兩者在修為上麵,確實是存在一定差距。


    當下看許貞文氣,陳嶽感覺,許貞是想要將文氣積蓄到一千丈,然後進行突破的。


    “陳公子,這邊來。”


    有個小丫鬟在這時候,小聲的請陳嶽。


    陳嶽沒有打擾諸人,跟著來到了涼亭處,此時的官落落正在此處,看到了陳嶽之後,莞爾一笑,說道:“陳公子果然是有大才,兩首詩為我這一場花會增色太多,更是點到了景仙華這樣的人物,讓他能夠在我官家留步。”


    官落落所說的兩首詩,一首是《自遣》,另一首就是《畫菊》。


    兩首詩在這裏出現,官落落也會將這詩句傳開。


    陳嶽點點頭,麵對官落落這樣的金主,陳嶽態度十分良好。


    “原本想要給陳公子一顆人元珠作為報酬。”


    官落落說道:“但是公子所作,倘若僅有一顆人元珠,就會讓人說我小氣,由此將公子叫來此處,便是將這地元珠作為報酬,交給公子。”


    世家出身的官落落一向大方,這時候掀開了眼前的匣子,在裏麵浮現的,就是地元珠。


    人元珠能夠讓文氣茁壯,增強體質,地元珠的效應比起人元珠強有數倍,佩戴在身,更能夠為主人抵擋一定的文壓,讓人不動搖,不浮動,不搖擺,內心寧靜,不為心魔所擾。


    陳嶽看著眼前的珠子,想到了一句話: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這地元珠可以說全方位的契合陳嶽。


    官落落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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