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的心情調整極快,第二天的時候,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一大早起床先抄錄一陣兒《蓮兒春》,然後請教陳博一些知識,鍛煉一陣兒身體,在喝過粥之後,將陳博的人皮卷起,揣在懷中,也將大門關閉。


    馬舉的屍身被解決後,陳嶽沒有了顧慮,心胸坦蕩,意氣也都舒展開來。


    “陳哥。”


    就在陳嶽要走的時候,東牆這邊傳來女聲。


    “怎麽了?”


    陳嶽停下了腳步,這東牆的鄰居是個盲女,所以有時候陳嶽會幫她一點忙,並且還在今古書樓裏麵拿出雕刻板,讓這盲女閑來解悶。


    今古書樓的雕刻版基本雕刻一次就沒用了,陳嶽倒是提醒過活字印刷,但是在這世界,書行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麵是活字印刷,如果一個文字在風月小說裏麵出現,再刊印大儒的文章,會有一定的爭論。


    另一方麵,讓人排版幾千字,對這世界的人來說,跟刻印的工程差不多,有些嫻熟的工匠再有一點點的修煉底子,盞茶功夫就能刻印五百多字。


    正常書樓的雕扳大多都留下,將來書籍再版,加刊都可以使用,而今古書行每天印的都不一樣,雕扳是隨用隨扔,陳嶽在那裏麵拿出雕扳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陳哥,我家中沒有水了,勞煩你幫我打一桶水。”


    東牆女說話聲音細小。


    陳嶽應聲同意,這對他來說也是舉手之勞,順著門扉接過水桶的時候,陳嶽又看了看東牆女,普普通通的麵貌,並沒有什麽讓人記憶的點。


    拿過水桶之後,陳嶽走出“平安巷”,向著巷子口的平安寺走去。


    這時候一個區域的命名,主要看這個區域的標誌性建築,陳嶽所在的平安巷,就是因為門口這邊有一個平安寺,左近的人吃水,也都在平安寺的門口打水。


    平安寺裏麵香火鼎盛,陣陣青煙從裏麵冒出來。


    “姑娘。”


    陳嶽提水回來,敲了敲盲女的門。


    “陳哥,我姓高。”


    盲女就在門後,將門打開之後,接過了水桶,說道:“多謝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


    陳嶽同這盲女道別,方才匆匆向著紀家走去。


    紀家的門前家丁一個個都站的筆直,極有氣勢,門前也有許多人,想來是拜訪的,但現在的紀家大門緊閉,似乎並不見客。


    “我找你們的小東家紀伯英。”


    陳嶽對門前的家丁說道。


    門前家丁目不斜視,大聲說道:“我們小東家昨天晚上遇襲了,不見客!”


    “我知道。”


    陳嶽點頭,說道:“我跟你們小東家一起遇襲的。”


    此言一出,這家丁對陳嶽肅然起敬,連忙讓另一個家丁通報,沒過多久,就引著陳嶽往紀家裏麵走去。


    紀伯英就在門內不遠,同時在紀伯英的身邊,還站著衙門的刑一善。


    “刑捕爺,一大早就來這邊了?”


    陳嶽對刑一善恭聲問好。


    “不敢當,不敢當。”


    刑一善的臉上很是熱情,伸手拿出來了十多張正一道的符篆,親切說道:“陳哥兒,最近這正陽府裏麵並不太平,這些符篆你貼身收好,隻要遇到事情,你就撕了符篆,我很快就能趕到!”


    “……”


    這真是讓陳嶽摸不到頭腦,不過刑一善的符篆是報警專線,陳嶽也就將這符篆先拿到手。


    “刑捕爺,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陳嶽問道:“為什麽專一將這符篆給我?”


    刑一善很是親熱,說道:“之前是有點誤會在你身上,現在誤會已經沒了。”


    “?”


    陳嶽感覺這刑一善說話雲裏霧裏,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偷偷的提示你一下。”


    刑一善小聲說道:“你攀上高枝了,可要好好的對待人家,別三心二意的,還有那怡香樓也要少去。”


    “?”


    陳嶽感覺這刑一善哪裏出了問題,或者就是他誤會了什麽事……攀高枝,陳嶽可真沒覺得他認識什麽高枝,不過陳嶽心思活絡,看到了刑一善好像誤會什麽的時候,當下試探道:“你之前誤會我,是跟那個修羅道的妖人有關係嗎?”


    “嗬嗬,嗬嗬……”


    刑一善尬笑兩聲,說道:“沒事了,那案子已經過去了,馬舉就算是活著也身受重傷,這輩子應該都不敢往正陽府來了。”


    陳嶽點了點頭,看樣子,隻要馬舉一直在地下睡著,這個案子也就爛那裏了。


    “馬泉還好嗎?”


    陳嶽詢問紀伯英。


    “今天一早,已經到博記樓裏麵看書了。”


    紀伯英說道:“本來他最近也該突破了,沒想到受我連累,又要重新起步。”紀伯英在說話的時候,帶著陳嶽和刑一善一並前往博記樓走去,說道:“我家中被幽冥教盯上了,最近這段時間,連累著邢捕頭都要在我家中了。”


    “應該的。”


    刑一善應和著說一聲。


    “譚天波不負責這個嗎?”


    陳嶽試探問道,這個人和幽冥教必定有關係。


    刑一善臉色有些難看,但直說道:“這個人和幽冥教有關係,和你們昨天被襲擊也有關係,昨天晚上,襲擊你們的那個人被人殺了,衙門還沒有好好檢查,譚天波先跑了!”


    作為同事,這樣背刺,讓刑一善心痛之餘,又十分惱怒。


    “哦……”


    陳嶽深藏功與名,點了點頭,感覺這譚天波滾了之後,心神也放鬆了,不必天天防備著,揣摩著。


    三個人在走路中,博記樓也就到了。


    “你們這博記樓,有什麽說法沒有?”


    陳嶽看著博記樓的匾額,想起了昨天燒毀的書籍……這東西陳嶽還感覺沒法開口解釋呢。


    “嗬嗬。”


    紀伯英笑了笑,說道:“我大伯早年時候有個朋友,叫做陳博,有一年我們正陽府大雨,淹沒了家中書樓,我大伯舍命想要救書,但是借讀在這裏的陳博將我大伯拉走,更說所有的書籍,都在腦中了,事後半年,陳博在這裏將過往的書籍一一書寫出來,大伯也借了一些書籍比對,無一疏漏。”


    博記樓,就是陳博記下的書樓!


    陳嶽想到了陳博看到書籍時候,誇讚上麵文字的言語……真有你的啊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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