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正陽府這邊還沒有點燭火,走在街上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在這路上,陳嶽好奇的詢問爛瓦廟的老和尚消息。


    可能是看的小說太多了,陳嶽在聽到這種破廟和尚,首先在心中就浮現了隱士高人的形象。


    紀伯英聽到陳嶽的話,苦笑說道:“我倒是希望他是一個高人,但事實上,他是我的親人,跟家裏鬧別扭了在那裏出家,全都靠我時不時的往那邊扔點錢,我已經準備娶雨香了,正在發愁今後找誰養他呢。”


    已經過了多日,紀伯英要娶雨香的心還是那麽堅定。


    可能這就是老舍先生所說的,情種出自大富之家吧。


    “汪汪汪!汪汪汪!”


    三個人正在街頭走著,忽然跳出來三條大狗,對著陳嶽,馬泉,紀伯英犬吠不止,一個個十分凶厲。


    伴隨著狗叫,陳嶽感覺到了絲絲涼意從脊背開始往上彌漫,似乎有什麽不了解,不清楚,不明白的事情,正在暗中醞釀,發生,目光向著左右掃視,隻見所走的這道街上行人極少。


    “我們走別的路!”


    馬泉帶著顫音,說道:“這是狗在對我示警!”


    自從在幼年感化了豺狼之後,馬泉就似乎和動物們有些聯係,此時這三條狗的瘋狂吠叫,就是勸阻馬泉,讓馬泉回頭,而馬泉自然而然就接到了這種警告。


    “走得了嗎?”


    這聲音在風中送來,陳嶽,馬泉,紀伯英看向前方,就在三條狗的後麵,出現了一個腳不沾地的身影,就像是一個懸空的鬼,然後嘩啦一聲,就對著三人衝來。


    三條狗在這時候,瑟瑟發抖,臥倒在地,完全沒有一點凶厲相。


    一隻手在這時候,向著紀伯英的麵門抓來!


    在這之前,陳嶽已經撕掉了刑一善送來的示警符咒,而此時此刻,看著來人的手掌,陳嶽腦神寧靜,將這個人的行動軌跡看的清楚,然後伸手一拉,帶著紀伯英讓過了這一掌。


    “唰!”


    來人不慌不亂,那抓空的一掌忽然變向,完全的扭轉關節,就像是骨骼不存在一樣,向著陳嶽當胸打來。


    “啪!”


    馬泉就在陳嶽身邊,在這時候將陳嶽推在一旁,自己當胸中了一掌,口中當場就噴出血來。


    陳嶽心中震驚,沒想到就坐在一起喝喝茶的馬泉,在這關頭居然能推開自己,自身受一掌,這讓陳嶽十分觸動,目光隨即緊鎖來人,將其一切記在心中,同時思緒飛速運轉,尋找著能贏過對方的法門。


    “幽冥教還真是陰魂不散!”


    譚天波的聲音在陳嶽之後傳來,緊接著一道銀光亮起,向著來人劈砍而至。


    刀光和手掌就在陳嶽身前轟動,隨即刀光連環,一連九刀,刀刀相疊,向著那一道虛影綿綿斬擊!


    陳嶽在看到了譚天波忽然出麵救助,心中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疑惑出現心頭……幽冥教為什麽要抓紀伯英?譚天波是一路跟著他們嗎?


    那一個幽冥教的身影眼見譚天波棘手,已經沒有繼續鬥下去的心思,身影如鬼魅般模糊,然後左飄右搖,很輕易的就從譚天波的刀光之中脫身,腳步虛踏,翻身準備離去。


    “留下名字再走!”


    紀伯英看著此人就要退走,憤聲叫道。


    “哈哈哈哈……”


    幽冥教徒長笑一聲,翻過了山牆,不見了蹤影。


    “你們的傷勢如何?”


    譚天波並不追趕,在這時候折身到了陳嶽等人跟前,出聲問道。


    “還好。”


    場中唯一受傷的馬泉,在仔細的感應一下身體後,苦笑說道:“就是積蓄許久的元氣被打散了,回頭慢慢補回來就是。”


    進入到了文道的第一境界,積蓄的元氣也能讓自身變得耐打些,不過在受傷,驚慌等等情緒下,元氣自然散了。


    “元氣散了,再補回來就是了。”


    紀伯英鬆了口氣,說道:“保住性命最重要……娘的這幽冥教怎麽會突然襲擊我?”


    紀伯英在說話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沉默了一下,對陳嶽和馬泉說道:“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陳嶽在這時候沒管那些,而是看向馬泉,認真說道:“我欠你一條命。”


    馬泉是受一擊未死,但是在為陳嶽擋拳的時候,是真的豁出命來的。


    “言重了。”


    馬泉吐出一口血,感覺像是氣順了,說道:“我窮苦人家出身,身子骨硬朗著呢。”


    三個人在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譚天波。


    “就是在茶樓聽到你說要早點回家,免得遭幽冥教的毒手,所以我跟著,想看看是否有幽冥教襲擊你。”


    譚天波平靜的說道:“我先護送你回家。”


    就在這邊說話的時候,刑一善匆匆的趕到了這裏,看到了譚天波在場,馬泉受傷,陳嶽和紀伯英都在旁邊,明顯有些詫異,而譚天波上前,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最近紀氏書堂這邊時常報案,都和幽冥教有關係。”


    刑一善皺眉說道:“我們一起去紀氏書堂,在那裏拜訪一下,梳理一下紀氏書堂近來都得罪了什麽人,興許就能抓到幽冥教的馬腳。”


    對這話,眾人盡皆讚同。


    陳嶽上前,背著馬泉,一行人向著紀家走去。


    紀伯英在路上遇襲,這樣的消息在紀家也引起陣陣波瀾,隨著刑一善和譚天波走進正堂交流,陳嶽則跟著馬泉到了廂房,看著大夫把脈,然後開出藥方,紀家這邊安排熬藥,敷藥。


    等到馬泉睡去,陳嶽才和紀伯英碰了麵。


    “好像涉及到一些鬥爭。”


    紀伯英粗略的說道:“出版行業,也算是黨派鬥爭的核心,一些黨派彼此潑髒水,都會出版一些書籍,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審度不嚴,涉及到了張家,至於張家和幽冥教有沒有關係,我們也不清楚,隻能讓衙門慢慢查了。”


    陳嶽點了點頭,將這些記在心中,然後找紀伯英借了幾本書,當下就告辭離去。


    “我護你回去。”


    刑一善看陳嶽單獨走,忙說道。


    “不必,我會走人多的地方。”


    陳嶽說道,他準備回家找便宜老爹分析一下今天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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