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賈環徹底和西府決裂,再沒去過西府請安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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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朝堂之上,則是風雲變幻。


    太上皇和崇康帝雙帝聯手之下,朝堂清洗開始了。


    首先動的是武將,二十萬金軍入侵,悄無聲息地來到大夏腹地,兵圍京城,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後果。


    金軍入侵,必然少不了各地武將的配合,不然的話,金軍根本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侵到大夏腹地。


    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這些武將必須要動,不然再有下一次的話,大夏未必能夠如此幸運涉險過關。


    但是又不可能全動,若是悉數拿下的話,勢必會引起邊境動蕩,甚至會逼迫他們鋌而走險直接反叛。


    太上皇和崇康帝父子聯手,先是施展霹靂手段,悄無聲息間拿下了數名武將。


    邊境兵力調動頻仍,這裏麵,想是太上皇和崇康帝雙帝和邊境將領,達成了某些協議。


    並沒有造成邊境的動蕩。


    然後第二步,邊境武將,來了一次大麵積的調動。


    通過這一次調動之後,一多半的邊境關卡,都是換上了新麵孔。


    武將調動完畢之後,邊境初步穩定。


    接下來,就開始整頓朝中文臣。


    一月功夫之內,幾乎每天都有官員或是被捉拿入獄,或是被貶謫,或是被調離崗位。


    一番動作,搞得朝堂袞袞諸公,人人自危。


    幾乎隔三差五,就有朝堂大官被抄家流放。


    鬧的整座京城都不得安寧。


    當然了,這一切,都和賈環沒什麽關係。


    甚至和賈府也關係不大。


    畢竟賈府之中,目前唯有賈政在朝為官。


    並且賈政這個工部員外郎,完全就是個小透明。


    他又是賈環的父親,保守派老大人們搞的一些小動作,根本就不會帶他一起玩兒。


    而賈政又不貪不占,甚至外出為學政的時候,還要從家裏拿銀子補貼。


    而這一次被牽累到的,和賈家關係最密切的兩家,一家就是甄家。


    甄家在這次清算中,直接被抄家滅門。


    當然了,賈環自然是知道,甄家被抄家,其實和這一次朝堂清算扯不上什麽關係。


    因為即便沒有這次清算,甄家也是會被抄家的。


    另外一個被牽累到的,就是王家的王子騰了,王子騰被兵部問責。


    王子騰之所以被牽累到,倒不是因為他和保守派有勾連。


    而是他在金軍大軍壓境的時候,表現的太過不堪。


    先是城外一場大敗,然後守城的時候險些被金軍破了城。


    若不是賈環及時帶三百餘人燒毀了金軍的糧草,最終王子騰能不能守住城,還在未知之數。


    不過好在王子騰隻是能力有限,忠誠是沒什麽問題的,因此他也隻是被問責而已。


    被問責之後,王子騰開始上奏自辯。


    言明當時城外一戰,並非自己無能。而是三大營士兵軍紀鬆弛,人員不滿編,吃空餉情況嚴重,甚至武器盔甲都由生鏽等諸多原由所致。


    至於守城期間城門險些被破,非戰之過,實乃金軍有內鬼所致。


    三大營吃空餉的傳統,由來已久,裏麵牽連甚廣,後麵少數牽連到大半勳貴。


    從開國至今,並非沒有人查過空餉問題,但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這一次,若不是被問責,一旦自辯不過,極有可能會被去職,王子騰也不敢隨便揭開這個隱私。


    崇康帝得知三大營竟然有泰半空餉之後,大發雷霆之怒。


    三大營負責拱衛京師之重任,然則竟是墮落如斯,就這般烏合之眾,如何能夠拱衛京師?


    崇康帝當即下旨,命王子騰戴罪立功,徹底整治三大營。


    接旨之後,王子騰又是歡喜又是惶恐。


    歡喜的是他終於有了一線生機,隻要完成陛下所托,就能夠化解這次危機。


    甚至將來再進一步也未可知。


    惶恐的是,這次的任務,可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三大營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


    他擔任京營節度使也有幾年光景了,遲遲都沒能將三大營完全據為己有。


    而現如今,他更是要徹底整頓三大營,這是要將三大營背後勢力,照死了得罪。


    一個弄不好,便是破家滅門的禍事。


    然而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在整頓三大營之前,王子騰盤算了一下。


    第一步要清理空餉,並且趁機將元平一脈的將領,剔除出去。


    第二步是要拉攏那些中立的將領,然後還要用空出來的那些將領,來拉攏開國一脈的武將。


    而想要做到第二步籌劃,就必須要借勢才行。


    而他要借的,便是賈家之勢。


    最近一月時間,王子騰一直在擔憂自己前程,無暇他顧,並不知道賈家發生的事情。


    如今局勢明了,他又要借賈家之勢,因此便關心起賈家的事情來。


    很快王子騰便知曉榮國府和東府環哥兒鬧翻一事,而這一切,都是由自己的妹妹挑起來的。


    正是自己這個愚蠢的妹妹,為了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求到娘娘頭上,讓娘娘下令旨給寶玉賜婚。


    此舉不但惡了東府的環哥兒,還讓娘娘在陛下麵前失寵。


    而自己那個蠢妹妹,也因為此事惡了賈府的老太太。


    據說近日老太太已經免去她昏定晨省,令她在家閉門思過。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王子騰險些被氣到吐血。


    自己這個妹妹,真是何其愚蠢!


    她若是真的精明,就一直壓的那個庶子出不了頭也就罷了。


    偏偏如今那個庶子已經成了氣候,這時候你不去懷柔拉攏他,再去打壓他做什麽?


    若是因為爵位繼承和家產而決裂也就罷了,偏偏隻是為了一個女子。


    大丈夫何患無妻?


    為了區區一個女人而弄到這步田地,何其愚蠢?


    如今想要借賈家之勢,就要多費一番功夫了。


    頭疼了半晌,王子騰還是下了拜帖,決定親自去賈府走一趟。


    第二日,王子騰帶了重禮,登門拜訪賈府。


    賈政親自接待王子騰,兩人閑話一番之後。


    王子騰不由說道:“妹婿,不知老夫人可得閑?多日未曾拜訪,正要給老夫人請安問好。”


    賈政說道:“內兄稍候,我派人去詢問一番。”


    賈政派人去詢問賈母。


    賈母上了年紀,又懶怠動彈,近年來已很少見外客,隻在內宅高樂,含飴弄孫。


    不過王子騰身份到底不同,他畢竟是賈母二兒媳的兄長,是實在親戚,按照常理來說,王子騰求見,賈母是要見的。


    不過現如今賈母還正生著王夫人氣呢,她對王家也不待見。


    先不說王家幾乎搬空了賈府的事情,便說前些年王子騰夫人過生兒,賈母就推脫身體不適沒去的。連帶著王夫人都沒好過去。


    先前她就不待見王家,這會子就更不待見王家了。


    因此沒多久,賈政的書童便來稟報道:“啟稟老爺,老祖宗說她近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請王大人見諒。”


    聽了賈母的話,王子騰臉色不由一變。


    從這話裏,王子騰聽出賈母對他們王家已經十分不滿。


    王大人三個字,已是不把他們當親戚待了。


    今兒若是不能見到賈母,將事情開解來的話,必然借不到賈家之勢。


    王子騰正欲說話時,隻聽賈政說道:“內兄,家母身體不適,改日你來再去請安拜訪不遲。”


    “內兄難得登門一次,我已備好酒宴,正欲和內兄開懷暢飲,請!”


    王子騰看著一臉真誠的賈政,隻覺得心累。


    自己這個妹婿,還真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啊,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


    王子騰忙是說道:“老夫人身體不適,作為子侄,就更是要探望一二了。”


    “若不去,豈非親戚之道?還請妹婿親自為為兄帶路。”


    說罷,王子騰直接起身看向賈政。


    對王子騰來說,今兒他必須要見到賈母。


    但是又不能硬闖,那就更得罪死賈府了,那就隻能讓他這個好妹婿帶著自己前往了。


    而賈政,心裏還在好奇,以往王子騰前來拜訪,老祖宗也不是每次都見他的,倒是多半不見的。


    以往老祖宗也都是以身體不適推脫,不知這一次內兄為何一定要見老祖宗?


    不過既然內兄執意要見,賈政也不好推脫,隻好起身帶著王子騰前往賈母處。


    自然早有人前往賈母處報信。


    不多時,他們便是來到榮慶堂賈母處。


    賈政和王子騰先後進屋,賈母正端坐於上,和婆子們說笑著,何曾有一點身體不適的樣子?


    王子騰忙是拜道:“晚輩拜見老祖宗,恭請老祖宗萬福金安。見老祖宗氣色不錯,晚輩也就放心了。”


    賈母看著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王子騰,再看看一邊氣勢徹底被王子騰壓下的賈政,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兒子,固然是好的。然則他忠厚老實,哪裏是狡猾奸詐的王家子的對手?


    等自己百年之後,賈家怕不要成了王家附庸了。


    好容易賈家出了個麒麟子環哥兒,還被王夫人那個蠢婦弄的和榮國府反目成仇。


    想到此處,賈母心情越發不好起來,她淡淡說道:“老婆子老咯,家裏小輩皆不省心,還要讓老婆子出來操心。”


    “老婆子短了精神,也懶怠見外客。難為你們還掛念著老婆子,如今老婆子一時之間,倒還死不了。”


    “如今老婆子精神不濟,也難招呼客人。政兒,你代老婆子好生接待外客。”


    賈政恭敬說道:“是,母親。”


    旁邊,王子騰則是從賈母口中,聽到了滿滿的怨氣。


    家裏小輩皆不省心,這說的就是我那愚蠢的妹妹啊。


    一時之間倒還死不了,說的是差點被我王家人給氣死。


    王子騰歎了口氣,然後跪倒在地上,羞愧不已地說道:“老太太,舍妹無狀,做事糊塗,給貴府添亂了。”


    “作為其兄長,實感愧疚難安,在這裏,我代舍妹給老太太賠個罪。還請老太太看在她年輕糊塗的份上,寬恕她這一遭兒。”


    王子騰一番話,說的賈母臉上動容。


    當然不是被王子騰所感動,而是在心裏感慨王子騰的能屈能伸。


    賈母哪裏猜不到王子騰的來意?


    賈母之所以不願意見他,其實就是不願意將賈家的人脈相助王子騰。


    人情越用越薄,賈家的人脈若是都助了王家,以後他們賈家怎麽辦?


    然則眼前,王子騰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卻是讓賈母轉變了心思。


    此子如此能隱忍,即便不能收服,但更不能得罪。


    左右王家也同屬四大家族,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的。


    罷了,便再助他一次也罷。


    想到此處,賈母不由說道:“政兒,還不將你內兄扶起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還不做點錯事?”


    “老二家的自嫁入賈家來,養兒育女,對上孝敬公婆,對下還要管家管事。不過偶爾做了件錯事,哪裏就如此了呢?!你也是太過多心的了。”


    聽到賈母的話,賈政忙是將王子騰扶了起來。


    王子騰聽了賈母的話,不由大喜過望!


    成了!


    自己這一跪,終於打動了老太太。


    有了賈家助力,整頓三大營之事,就輕鬆了許多。


    王子騰忙道謝不已。


    得到賈母認可,王子騰安心在賈家用過酒宴。


    出了賈府,王子騰不由信心大增。


    第二日,王子騰整頓三大營的行動,便如火如荼地展開。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三把火,必須要燒起來,徹底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第一把火,王子騰決定燒在十二團營奮武營。


    奮武營將領張康,平時就不服他管教。


    當日在金軍大軍壓境的時候,王子騰就準備拿他祭旗的。


    不過當時王子騰得知三大營全軍上下皆是如此,王子騰怕殺了張康會引起軍中動蕩,才沒有殺他。


    如今騰出空來,正好拿此人殺雞儆猴。


    王子騰還記得,奮武營滿編一萬人,而他們隻有四千八百六十七人。


    一萬多人的編製,被他吃了一半多的空餉。


    因此,王子騰第一戰,就是帶領親兵,直奔奮武營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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