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還在笑,但卻惶恐的攙扶起來旁邊狼狽的範無救,兩人朝著外麵去了。</p>


    我從來不知道,陰司裏麵的鬼差也有被人教訓的時候,現在倒是忍俊不禁起來,盡管,我自己都知道,最好莫要笑,但卻完全不能忍耐,不很久,他們兩人已經出去了。</p>


    我追隨在了兩個人的背後,兩人到了外麵。</p>


    “喂,老謝,等等我。”謝必安回頭,笑臉迎人,一臉和氣生財的模樣,我看著他的白帽子,帽子上四個字“抬頭見喜”,讓我也溫暖不少,我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很長久了,倒是旁邊的範無救,整個人冷漠的很。</p>


    我也不喜歡理睬他。</p>


    索性看著謝必安。“你們剛剛做什麽呢,我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呢。”</p>


    “這……”顯然,心直口快的謝必安要回答問題,但忌憚旁邊範無救頻頻暗示的冷漠眼神,隻能含糊其辭。“這沒有什麽,倒是姑娘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你不在帝京扶危濟困,卻在這裏?”</p>


    “我倒是想要扶危濟困,但畢竟不能。”我說,“這裏不是我一個人,我的孩子還有我的朋友都在裏麵呢。”</p>


    “姑娘,這裏也是留宿的地方嗎?你還不快讓你的朋友離開這裏,這洞穴裏麵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呢。”</p>


    </p>


    “我隻看到壁畫,並沒有看到本尊,剛剛下雨之前,他托夢給我,說這裏是他的,要我們卷鋪蓋走人,但滾蛋之前,我又是討好起來,好歹讓我們暫時在這裏淹留了,怎麽,究竟這洞穴裏麵是何人呢?”</p>


    我一邊說,一邊一把拉住了謝必安。</p>


    才不要當著範無救的麵聊天呢,他那一張臉,能將天聊死。謝必安和我不算是老交情,不過之前幾件事情上有過聯絡,我知道他天生帶著喜感,雖然是牛鬼蛇神之流,不過乃是一個重情義的家夥。</p>


    自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現如今,推己及人,看到我這模樣,自然是想要立即回答我的,我的問題也沒有什麽不好回答的,不是嗎?</p>


    “刑天啊。”謝必安說,我一怔,腦容量中一個故事已經脫穎而出,刑天與天帝爭奪皇位,後來被斬斷了頭顱埋葬在了蒼岩山,難道這裏就是蒼岩山?那麽,發生的一切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p>


    我一怔,木訥的看著麵前的謝必安,不等謝必安進一步回答,旁邊的範無救已經冷酷的笑了,其言外之意是,你看吧,這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黃毛丫頭,連刑天是什麽人都不知道。</p>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啊,算了,鄙薄就鄙薄吧,反正也如此這般了。我看著謝必安,“你們這是……”</p>


    “我們?”謝必安苦澀的笑了,“我們姑娘難道沒有看出來,現下我們已經讓他教訓的不成樣子了,他是生死簿中的人,我們必須要將之帶走。”</p>


    “是,是。”我訥訥的點頭,知道這兩人肩膀上的使命感,“閻王教人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啊。”我看著麵前的他,謝必安點點頭。</p>


    “姑娘在這洞穴中,他就沒有傷害你們?”</p>


    “我們本身就是傷兵,已經苟延殘喘到這模樣了,還傷害我們,那種雪上加霜的事情,我看一般的人都做不出來,我始終認為,刑天是正人君子,這事情,我幫幫你們。”</p>


    “姑娘想要動用武力不成?”謝必安看著我。</p>


    我嗤笑一聲,“我們叫做心戰為上,什麽叫做城戰為下啊,你們都不明白嗎?我會想辦法。”</p>


    “也好,多個人多一份力量,不過奇怪,姑娘不應該在帝京嗎?在這裏……”謝必安一臉八卦的說,一行說,還一行偷瞄洞穴裏麵的人,等到看到是一個穿著華貴衣裳的人,這才感覺奇異起來。</p>


    並且,那是一個絕對陌生的麵孔,我們的一舉一動,其實他們也知道,現如今,謝必安疑惑的瞅著我,我好像被抓了現行的小偷一樣,我立即明白那眼神裏麵的意思。</p>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你不要誤會了。”我說,本來想解釋,但想一想,為什麽要解釋呢,畢竟我和謝必安非親非故啊,再說了,這事情要說起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明白的。</p>


    解釋……不,不,很有可能解釋就是掩飾啊,思及此,我吐口氣,算了算了,不解釋。</p>


    而他呢,已經友善的笑了,麵上的笑靨很是美麗,好像已經洞察了一切似的,“好的,我已經心知肚明了。”看他一臉胡亂猜想的模樣,看他那嘴角意味深長的詭笑,我就明白,他什麽都不知道。</p>


    僅僅是在讓自己的想象力無限度的馳騁罷了,不過算了,不準備越描越黑,我轉眸看著旁邊的範無救,他呢黑封一張臉,看起來比包青天還要包青天。</p>


    有時候我不明白,這樣兩個黑白配的極端人物,怎麽搞的,居然能好端端的在一起呢?我麵上帶著一抹笑容,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們兩人看起來還很忙碌的樣子,這忙碌是範無救表示出來的。</p>


    他煩躁的很,手將旁邊的生死簿打開了,不時地看著旁邊的謝必安,仿佛在用無聲的話語說“該走了,還不快走”之類的。</p>


    他們是比較忙碌,我明白,他們今晚的時間很是寶貴,點點頭。“我這裏會幫幫你的,你們去吧,去吧,畢竟你們也是分身乏術。”</p>


    其實,不算是什麽分身乏術,他們做事情,還有牛頭馬麵幫忙呢,並且,他們是能變分身的,要不然天下每分每秒都有那樣多的人死亡,僅憑這二人之力如何能勾魂索命呢?</p>


    謝必安已經邁開匆忙的步履,但剛剛走出去一步,卻回來了,頓住了腳步,笑眯眯的看著我。</p>


    “在這裏,一個月之前,我們遇到了玄十天。”真是奇怪了,玄十天為什麽回來這裏,我心咯噔一下,心想這裏麵應該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劇情,既然已經讓我遇上了,何不好生問一問。</p>


    “十天哥哥為什麽在這裏?”</p>


    “聊過,說這個刑天是帶著執念的,這帝京的食屍鬼祖宗就是刑天,隻要刑天能立地成佛,帝京的食屍鬼也就不存在了,你明白?”哈,有這種千奇百怪的事情,這讓我想起來故老相傳的所謂“蝴蝶效應”。</p>


    我點點頭,“多謝你提點,好了,你們去忙吧。”我朝著洞穴去了,洞穴內,到了晚上溫差很大,我將披風給了酒吞童子,他受傷很是嚴重,現如今,低溫環境之下,他在瑟瑟發抖。</p>


    他哪裏遭受過這種罪過啊,試想想,每天都錦衣玉食的人,忽而之間進入了這樣一種環境中,是個人都會感覺痛苦,我帶著同情,看著他,他呢,看到我從外麵回來了,麵上的神色這才自然了不少。</p>


    恍惚是要靠近我,就那樣在地麵上匍匐了一下,我看到這裏,目色有了驚瀾,這又是何苦來哉呢?我明明已經在他的麵前了,我明明已經朝著他去了,“喂,別亂動,你傷口都發炎了,還要亂動。”</p>


    我提醒,他卻苦笑一聲,不說一句話,用沉默來麵對我,我到了他的身旁,輕輕的拍一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你,別亂動。”</p>


    “有你在,我不會有任何事情的,我還要留下來後半輩子的時間去和你文火煮紅豆呢。”他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我嗤笑一聲,“你就不要貧嘴了,現在都什麽時間了,你還鬧這個。”</p>


    “苦中作樂。”他笑。</p>


    “好一個苦中作樂。”我感慨的說道:“外麵剛剛下雨了,到處都濕漉漉的,我們是渡河過來的,現如今離開這裏,不怎麽安全,暫時休息休息,天涼了,我們走好嗎?”</p>


    其實這裏有一個非常大的秘密,我需要掌控這個秘密,現如今,他受傷很是嚴重,我打算讓他在這裏好生休息休息。所以,並沒有事先將秘密告訴他的意思,他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p>


    “也好,休息休息,不過我們算是不速之客,萬一——”他不寒而栗的看著後方,好像後方那人已經伸出手準備將我們趕蒼蠅一樣的趕走似的。</p>


    我抿唇一笑。“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更何況,現如今我們已經這種模樣了,他下逐客令不是等於殺了我們兩個人?”我故意拔直了嗓子說,嗓音比較高,以期讓他聽到。</p>


    畢竟,未來我們還需要在這裏做敦親睦鄰而和睦相處呢,酒吞童子看著我,臉上訕訕的。</p>


    我不理會,將該說的一吐為快才是漓之夭行事作風,藏著掖著,那壓根就不是漓之夭,我的眼睛看著遠處的黑暗,黑暗好像一張絲綢一樣,覆蓋在了我們的麵前。</p>


    “你傷口呢,好多了?”我問,他為了不讓我擔心,立即誠懇的點頭,並且眯縫眼睛回答。“好多了啊,馬上就痊愈了,有你真好。”</p>


    “這和有我有什麽關係呢,既然已經好多了,我看你還是養精蓄銳的好,好了,休息休息,一切等到天亮以後再說。”我的意思是,折騰了幾天了,現在要爭分奪秒的去休息。</p>


    酒吞童子立即點點頭,麵上帶著一抹沉靜的笑容,“好了,大家都休息休息。”說完以後,閉上了眼睛,跟著似乎想起來什麽,驚跳了一下,訝然問我:“你剛剛出去,和什麽人聊天?”</p>


    “謝必安和範無救。”我說。</p>


    “什麽安,什麽救?”他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名字,一時之間有點兒愣怔,我忍俊不禁,但轉念一想,需要入鄉隨俗,需要入境問禁,他一個從東瀛扶桑島過來的,哪裏知道中國的神怪啊。(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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