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不可譬喻,我不知道呢。”他又是實話實說,正因為是實話,我這才用力的跺跺腳,“好了,既然你不傷害人,我勒令你回去,你看如何呢?”</p>


    “姑娘說的,一言為定?”自在如意心花怒放了,一般情況,隻要是落入了其餘人的手中,他們也是必死無疑,他簡直不相信我會如此好心。</p>


    但說真的,我的確好心好意,我成全的不僅僅是他,雖然他不傷害人,但我也希望他能離開這裏。</p>


    “就這樣放了他,不成啊,姑娘,不成啊。”我和溫非鈺已經全票通過了,放過自在如意,我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而溫非鈺呢,對溫非鈺而言,這畢竟是自己的同類。</p>


    但旁邊的小二哥立即跳腳拒絕了。“以後呢,妖族是會言而無信的呢,萬一以後偶又是來了,我……真正傷害起來人,姑娘,那時候我該怎麽辦呢?這不是作繭自縛嗎,這不是玩火*嗎?”</p>


    “沒事的,妖沒有你想象中的可怕。他已經跟著你很久了,不是一天兩天,要真正傷害你,還有你嗎?”我鄙夷的看著這個人,蔑視的目光。此人歎口氣,到底也隻能聽憑我們的安排了。囁嚅了會兒,終究還是沒有說一個字。</p>


    “去年五月之間我已經找到了這個宿主,他身上總是喜歡發癢,一般人,我哪裏能寄居呢,不是想要找誰做宿主就能的呢。”自在如意委屈兮兮的說,我理解,笑一笑。“沒事的,我不會聽他的話,但是這裏也並不是你們的熱土啊。”</p>


    “你們在哪裏還要回到哪裏去,不然久而久之的,會遷怒天神的。”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卻哪裏知道,日後會一語成讖。</p>


    自在如意點點頭,看著我。</p>


    我推開了窗口,自在如意點點頭,感激的朝著外麵去了,消失的很快,等到自在如意去了,小二哥還在埋怨我不該相信他的話,我說道;“那是因為你覺得這是一個貌醜的家夥,所以你覺得相由心生他,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了?”</p>


    “這……”</p>


    沉默的意思有多種,但這一次無疑是已經承認了。</p>


    我和溫非鈺麵麵相覷,過了霎時,先是溫非鈺反應了過來,一笑到了他的身旁,指了指旁邊的式神,這個式神是一個穿著藕荷色裙裾的人,女孩言笑晏晏,手捂住了嘴唇。</p>


    “我將你許配給他,你看如何呢?”溫非鈺看著麵前的女孩,女孩千恩萬謝的點頭,這個小二哥簡直比女孩還要開心呢,畢竟這樣的事情是世間少有的。</p>


    他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我卻在旁邊忍俊不禁,式神目前看起來是人的模樣,但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是一朵花,就是本源的狀態,溫非鈺的意思很簡單,不過是想要告訴他,不要以貌取人。</p>


    不要因為人家形陋,就懷疑人家的舉動和動機,更不要因為人家有一張神采飛揚的麵龐,就覺得,人家說的一切話都是讓人采信的。此際,我的麵上有了一抹淡淡然的笑容,但是這個沉浸在喜悅中的小二哥卻渾然沒有察覺。</p>


    </p>


    他簡直高興的抓耳撓腮了,歡快的蹦蹦跳跳,我笑了,笑麵前人的無聊。</p>


    “哈,真好,真好啊,但是我沒有禮金啊,這如何是好呢?”</p>


    “也不要你禮金,等到你們成親以後,有了大胖小子,邀請我們喝一杯喜酒就好了。”溫非鈺說,小二哥簡直要得意忘形了,比剛剛跳躍的還要歡快。</p>


    “好了,還不快帶著式神去入洞房嗎?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去吧,去吧。”我提醒一句,小二哥高興的立即在地上開始叩首起來,我才不待見這個家夥呢,微微斜著身體,不禮遇。</p>


    小二哥握住了女孩的手掌,飛也似的已經去了,唯恐我和溫非鈺會不同意,會反悔似的,其實世界上哪裏就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我們也不是單純的救世主啊,看著小二哥一溜煙的去了,我的麵色凝重了不少。</p>


    “聽這個自在如意說,這一次東渡過來的可能還有很多,這……”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以後這裏會成什麽模樣,局麵會失控的。</p>


    即便溫非鈺是妖族最了不起的領袖,但現如今的妖族呢,早已經名存實亡了,所以,妖王又能怎麽樣呢?更因為溫非鈺已經變成了人的身體,號召力自然是不會空前絕後了。</p>


    之前的輝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重新塑造的了,我歎口氣,看著麵前的溫非鈺。</p>


    “好了,今日事今日畢,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就不好胡思亂想了,以後看到以後再說了。”我鼓勵的眼神落在了溫非鈺的身上,我忘記了,剛剛溫非鈺還想要和我歡好呢,現在忽而想起來了。</p>


    “好了,我們玩一玩?”我色眯眯的看著溫非鈺,從被動變成了主動,溫非鈺看到我自己給自己寬衣解帶,立即笑了,朝著我已經走了過來。</p>


    “郎君,妾身已經……快要……融化了……”我故意挑逗,我不這樣忸怩作態也罷了,我這樣一來,她立即笑了,笑的不像個樣子,“你最好莫要這樣,你看起來好像傻子似的。”</p>


    “說什麽呢,真是的。”我責難的看著溫非鈺,溫非鈺不笑了,一個餓虎牢門已經撲過來了,我和溫非鈺在一起燃燒起來激情的煙火,就在我們要如癡如狂沉醉在中間的時候,聽到了孩子響亮的哭聲。</p>


    這時候,哪裏還有一門心思做這個啊,外賣弄同時閃身已經到了屋子,屋子裏麵,孩子驚叫起來,啼哭的聲音很高,不一會兒兩外麵的饕餮都來了。</p>


    “沒事,沒事的,你去休息,沒事。”我看著饕餮,饕餮一臉懵逼的離開了,我輕輕的將孩子放在了臂彎中,搖曳起來,孩子受驚了,但奇怪的是,這屋子裏麵是全封閉的,能有什麽呢?</p>


    溫非鈺不放心,監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我覺得很有必要一寸一寸都看一看,畢竟,這是別人的雕龍舫,壇壇罐罐裏麵有什麽靈也說不定呢,但這屋子是整個雕龍舫中最為普通的一個。</p>


    這屋子中間,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一切的一切都是稀鬆平常的,我因為觀察到了周邊一無所有,這才放心了。</p>


    奇怪的是,這個一覽無餘的屋子裏麵,是什麽東西驚駭到孩子呢,以至於孩子嚇得眼睛都不敢閉上了。</p>


    “好了,好了,沒事,真的沒事。”</p>


    我安慰孩子,輕輕的搖晃一下,畢竟是夜色中,孩子畢竟隨意朦朧,少頃,已經閉上了那倦怠的眼睛。看到孩子再次入睡了,我給了溫非鈺一個眼神的暗示,溫非鈺點點頭,朝著外麵去了。</p>


    悄然無聲,簡直好像一隻老貓似的,我將孩子放在了搖籃中,打嗬欠也離開了這個屋子,不放心,還做了一重結界。</p>


    “還來嗎?”我現在的情緒已經一點兒都沒有了,反觀一下溫非鈺,他也是如此,所以我們都苦笑了,隻是溫情脈脈的擁抱了一下,彼此之間沒有其餘的話,可就在我們要休息的時間,孩子哭的比剛剛還要撕心裂肺了。</p>


    那哭聲,分明是驚嚇到了才有的,我跟著邁入了這個屋子,屋子裏麵的空氣好像都緊張了。</p>


    “奇怪了,為什麽還在哭?”溫非鈺掃視了一圈周邊,我已經抱住了孩子,警惕的看著周邊,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一切都沒有啊,真是奇哉怪也了。</p>


    但一切的奇怪都僅僅是奇怪而已。</p>


    “我試試。”溫非鈺一邊說,一邊就勢躺在了孩子嬰兒床的位置,閉上了眼睛,但剛剛好閉上眼睛,溫非鈺就驚跳起來,著實將我嚇了一跳,究竟這裏有什麽啊,這裏難道曾經是屍解的凶案現場不成。</p>


    “有髒東西。”他說,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去了。</p>


    因為這是一個雕龍舫,雕龍舫中的門,不會設計的好像尋常的門,橫平豎直朝著兩邊打開的,而僅僅是移動到兩邊去的,門上糊著一重白色的宣旨,宣旨需要定期更換,不然很容易給海風吹碎裂。</p>


    此刻,沒有海風,但我卻發現了,這些殘破的宣比之前碎裂的還要嚴重一點,我將孩子抱著,片刻都不敢讓孩子離開我的懷抱,我思量著究竟溫非鈺會做什麽,跟著,溫非鈺就到了門扉旁邊。</p>


    輕輕的叩擊了一下,口中念誦了一段我之前沒有聽到過的心咒,我目不斜視的看著,宣旨裱糊的門扉上,很快在破裂的地方就有了一些圓溜溜的眼睛,這些眼睛是充血的眼睛。</p>


    眼白比眼黑要多很多,看上去要多麽稀奇古怪就有多麽稀奇古怪,這屋子裏麵有一隻眼睛也就罷了,但偏偏有很多,每一個碎裂的缺口,就是一個恐懼的眼睛,眼睛明顯是人的眼睛。</p>


    光這個木門上就有十多雙呢。</p>


    我膽戰心驚起來,我屏息凝神看著眼睛,而輕輕的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這眼睛的確讓人不寒而栗。</p>


    我盡管見過很多恐懼的場麵,按理說無論怎麽樣畢竟也應該處之泰然了,但並不會那樣,好像恐懼是會跟著閱曆的增加而膨脹起來似的,眼睛,全部都是眼睛,冷冷的眼睛。</p>


    “你們是……”溫非鈺看著眼睛,眼睛中的一個已經開口了。“我們是目目連。”</p>


    “什麽連?”我沒有聽清楚,立即迫問一句,疑惑死了,究竟這是什麽怪物啊,為什麽之前完全沒有見過呢?</p>


    “我們是目目連。”</p>


    “目目連?”溫非鈺細細的咀嚼這幾個字,良久還不能意會,這眼睛已經開口了。“我們來自於東瀛,是東渡過來的,你們使用木門,推動一萬次木門,破碎的地方就會產生一個目目連,經年累月下來沒有人更換紙張,目目連就多了。”</p>


    “啊,真是……”我汗顏,現如今的人世間果真是不同了,各種妖怪都來了,什麽自在如意,什麽目目連,雖然不會傷害人,但讓人恐慌,我看著雪球一樣的眼睛,問道:“你們究竟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啊?”(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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