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這才回來了,找過來的也是山果之類的,我吃了,她卻還是老樣子,用綿延的目光看著碩果僅存的海水。</p>


    “還是謝謝你,不是你,我幾乎找不到他,沒有想到,這麽多年,他過的如此之艱辛。”孔雀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感同身受的痛苦,我歎口氣,不說一個字。</p>


    “所以,無論是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救助他的,這是我首要的任務。”他說,每個字都鏗鏘有力,我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了,隻能歎口氣。</p>


    到了夜晚,冷颼颼的,我們休息,她點火,給我供暖,我感激不盡,靠近了孔雀。</p>


    “今天你的感觸很多,我說的,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其實我們都不是壞人,我們要集思廣益起來,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你想想吧,做事情不要太武斷了,現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p>


    我一邊說,一邊撫摸了一下孔雀的羽毛。</p>


    “你們之前都是郎才女貌,但現在呢,如此的灰頭土臉,他已經不是一千年前的他了,哪裏還有颯爽英姿呢,你也不是一千年前的你了,哎。”我說。</p>


    “他還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無論變成什麽樣子。”她說,眼睛充滿了憧憬,我道:“無可救藥”就再也不理會了,我們兩個人麵麵相覷了會兒,開始了休息。</p>


    到了半夜三更,我忽而肚子抽痛起來,跟著我醒過來了,我明白,這是小家夥在踢我,我熱淚盈眶,真是開心極了。孕育一個小生命的過程是非常艱辛,但是充滿了快樂的。</p>


    我伸手,輕輕的點一點肚子,唯恐自己的力量大,會傷及到他似的,我看到孔雀已經睡著了,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p>


    而外麵呢,也有了杜鵑的叫聲。</p>


    我乍起膽子,在茫然的黑色中往前走,終於,看到了溫非鈺,二話不說一記粉拳已經落在了溫非鈺的胸膛上,“喂,昨天是夜鶯,今天是杜鵑,不是說好的百靈鳥?”</p>


    “她竊聽怎麽辦呢?對你不安全。”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攜手,深情款款的看著我,讓我不怎麽自然。</p>


    他呢,已經笑了,騰空帶著我到了旁邊一株棕櫚樹上,海風柔柔的吹著,能聽到海水席卷的聲音,不怎麽洶湧澎湃,卻好像血液一樣,靜水深流,給生命力一種最完美最和諧的供氧。</p>


    “按照原計劃已經進行了,對嗎?”溫非鈺看著我,我點點頭,將臻首放在了溫非鈺的肩膀上,一時間能聽到溫非鈺心髒砰然跳動的聲音,沉雄有力,給人一種端凝穩重。</p>


    “但是沒有絲毫的收獲,這遲到了一千年的見麵,今天還是讓我促成了,看起來他們並沒有什麽快樂什麽開心的,我……好像做了錯事情。”我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溫非鈺。</p>


    “情到濃時情轉薄,再說了,已經一千多年都沒有見麵了,難免會拘謹的,不過事已至此,下一步呢,還有什麽打算呢?”</p>


    “將這定海神針拿走算了,我和她商量,讓她同意我的提議,要真的打鬥起來,死傷無窮,這哪裏是我和你要看到的啊?”我黑黝黝的眼睛看著溫非鈺的鳳眸,溫非鈺點點頭。</p>


    “好,我永遠都支持你。”他動情的親吻我的菱唇,我閉上眼睛。</p>


    “好了,回去吧,不然她會懷疑的。”溫非鈺一邊說,一邊送我從樹冠上下來了,現在我很舍不得溫非鈺,但我是那樣堅強,我沒有將那情致綿綿的話說出口,也沒有挽留溫非鈺。</p>


    我們正因為知道,這不是最後一次見麵,所以才會忽略掉很多很多。</p>


    我回去了,玄鳥沒有醒過來,但我卻嗅到了一股臭味,這臭味是玄鳥肩膀上方發出來的,老狼也算是厲害,抓撓的地方已經潰爛了,我現在果真是不知道究竟做什麽了,我隻能焦心的在周邊尋找草藥。</p>


    但草藥好像作用也並不怎麽大,她到了第二天才悠悠醒轉,看到我疲倦的樣子,她不明就裏。</p>


    我指了指她肩膀上的傷口,解釋一句——“你現在傷口嚴重潰爛了,你好生休息休息,我找玄鳥過來,給你療傷?”</p>


    “你現在離開,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會要我自生自滅。”看起來,她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我竊笑一聲,“我要果真想要讓你自生自滅,昨晚早已經溜之乎也了,你總以為我沒有機會,但我的機會很多很多。”</p>


    “他不會來的,畢竟你們需要人質。”</p>


    “非常時期,哪裏還能考慮這麽多啊,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陰險自私嗎?”我歎口氣,她倒是不滿意了。“我陰險自私,你……”</p>


    “又動氣了不是,今天,別動了,我會找到玄鳥的,這裏也不會有人來傷害你,我不會逃走,也沒有什麽壞心眼。”我一邊說,一邊念誦文殊心咒,給這個做出來一個結界。</p>


    有了這個結界以後,一切就好了,她也就絕對安全了,我朝著外麵去了。今天,我需要長途跋涉,我剛剛從洞穴中出來,就看到了老狼與動物們,他們都好奇的看著遠處,看著那洞穴。</p>


    “姑娘,現在什麽情況了,這冥頑不靈的老妖婆究竟怎麽樣了呢?”有動物發問,我歎口氣,“沒有怎麽樣,就是受傷了,不過你們不用去偷襲了,我倒是要找人療傷的。”</p>


    “姑娘真是宅心仁厚了,這樣一個人,您也是不放棄。”</p>


    “不,現在我們需要和衷共濟。”我一邊說,一邊看著旁邊的斑羚。“你馱著我,我現在走起路來很累的樣子。”我說,斑羚立即點點頭,我騎在了斑羚的後背上,一路顛簸朝著遠處去了。</p>


    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幹嘔了很多次,每一次都吐的撕心裂肺的,但每一次都吐不出來什麽東西,這種感覺真正是難受極了。</p>


    “姑娘,停一停,你休息休息吧。”斑羚說,我點點頭,怏怏不樂的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石頭在夕陽下熱乎乎的,我坐在上麵就不想要起來了。</p>


    過了會兒,猴子給我送水果,我們胡亂的吃了點兒,但這一次情況就不好了,我剛剛吃過了,就嘔吐了出來。</p>


    “不成了,不能休息了,去找溫非鈺。”我這樣說,動物們明白了,立即快馬加鞭去找溫非鈺了,過了許久,我們終於算是找到了溫非鈺。</p>


    </p>


    溫非鈺看到我這樣,緊張的將我小心翼翼的從斑羚的背上抱下來了,緊握放在了一片枯草上,我勉強笑著,“我沒事,我沒事,好著呢。”</p>


    “臉色這麽白,還說好著呢。”他責備的樣子,“又是做什麽呢,這樣急匆匆的來找我?”他不滿的瞠目,看著我,伸手將靈力覆蓋到了我的掌心上,一股非常溫暖的元陽之氣已經流竄在了我的掌心。</p>


    我感覺,好多了。</p>


    “玄鳥呢,找過來。”我命令一般,他點點頭,讓人將玄鳥給找過來了,玄鳥看到我,歡快的叫著,我點點頭,“在老海東南麵一個石洞中,快去給你娘療傷。”</p>


    “啊,這……”玄鳥為難的看著溫非鈺,溫非鈺立即點頭——“去吧,百善孝為先。”玄鳥不可置信,他居然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他去了,我這才安心的看著溫非鈺。</p>


    “好多了嗎?”溫非鈺問我。</p>


    “想要吃東西,口中沒有一點兒滋味。”其實,我懷念的是帝京的美食,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人間煙火了,每一頓都是水果之類的,我還要長途跋涉,所以才會這樣。</p>


    他聽我說我口中沒有滋味,立即去找酸溜溜的果子了,懸崖旁邊有一株酸棗樹,溫非鈺馬不停蹄的去找了,不一會兒我已經將酸棗吃了一個殆盡,這才休息了,腦子裏麵一片亂哄哄的,做夢,很多雜亂無章的畫麵與篇幅。</p>


    第二天,玄鳥回來了,已經治療好了娘,但看玄鳥的模樣,不怎麽快樂的樣子,我當天,就返回到了孔雀的身邊。</p>


    “謝謝。”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好了,恢複了身輕如燕的模樣,看到我回來,她的麵上寫滿了驚喜,我倒是平常心對待了,“沒事的,現在,我想要問你,你想清楚了嗎?”</p>


    “真的能?”她看著我。</p>


    “也許不能。”我說:“但眾人拾柴火焰高,你單槍匹馬一個人做事情,再怎麽厲害,也沒有一群人做事情卓有成效,你明白的。”我這樣說,我聽到她喃呢,“那麽試一試?”</p>


    “好啊,隻要你決定了,試一試就試一試,有何不可。”我幾乎要手舞足蹈了,世界上沒有真正冥頑不靈的人,聖人都說了,有教無類。因為我已經感化了她,所以我是很開心的。</p>


    當天,我將這消息告訴了溫非鈺與眾人,但很快的,群體中就炸了鍋,有人說,那是孔雀的計謀,僅僅是借船出海,有人說,這事情姑妄試一試也無不可,反正言人人殊,我帶著一種乞憐的目光,好像迷路的孩子看著溫非鈺。</p>


    我知道,溫非鈺一定會拿主意的,一定考慮不傷害我敏感的心。</p>


    “為什麽不試一試呢,諸位想一想,難道還有比現在更為糟糕的情況嗎?”是啊,情況反正已經惡化到了不可思議,還能急轉直下到什麽程度啊?溫非鈺畢竟還是很具有威信的。</p>


    他這樣一說,青龍也道:“試一試,也無不可。”這樣一來,就一邊倒了,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將這定海神針拿走,讓祝融出來,他們和和美美了,一切不都和和美美嗎?</p>


    但是我們低估了神秘的力量,無論我們用什麽辦法,那定海神針都紋絲不動,包括我們打地道,現在,大家智盡能索了。而孔雀呢,卻以為我們不夠盡心竭力,居然一走了之。</p>


    “喂,你這是做什麽啊,大家都已經盡力了,我們之前也是說好了,試一試的,你……”我追趕了過去。(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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