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到正殿，這簡直是例行公事了，她是習慣於他的任何一個安排，她說什麽，做什麽，丫頭總能逆來順受的，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這裏，本來就人命危淺，她想要保護的不僅僅是自己和小阿寶。</p>
還有自己的骨血，自己與裴臻愛情的結晶，裴臻已經撒手人寰，她不能讓裴臻的孩子也死於非命，盡管斡旋在這種關係之中，是比較栗栗危懼的，時時刻刻他的心都忐忑不安。</p>
宮女蒼白著一張臉，嘴角兩邊用朱砂點出來兩枚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好像偶人一樣，帶著丫頭，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走起路來隻有輕微的衣裙落地的聲音，衣裙的窸窣聲，聽起來那樣細密，卻給人一種非常安謐的感覺。</p>
她的心跳的很快，那種快，好像出征的鼓點，好像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號角聲似的，他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看向了麵前的人，時間好像都凝固了，那整齊劃一的隊伍終於到了正殿的門口。</p>
走在最前頭的東女慢吞吞的跪在了地上，朝著那連人影都看不到的軒窗做了三叩九拜以後，這才得到了屋子裏麵人一聲輕微的歎息，她知道，這是肯定的意思了，點點頭，朝著屋子中去了。</p>
“來了嗎？”屋子中的人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黑暗讓此人顯得莫測高深的，他的聲音醇厚，聽不出來絲毫的情緒波瀾，看上去他那平靜的模樣巋然不動，簡直好像一座山。</p>
手中似乎握著一隻筆，在沙盤上劃來劃去，在寫什麽呢？她距離遠，其實也並不敢偷窺，立即點點頭，再次跪在了地上。“已經來了。”</p>
“讓她進來，你們退下吧。”他一邊說，一邊不耐煩的揮手，侍女明白，現在不需要他們了，握著晶石做的燈籠，折返離開了，到了外麵，將裏麵的意思告訴了丫頭，丫頭提心吊膽的去了。</p>
盡管，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暴戾恣睢，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習慣了他的善變與詭異，但她還是栗栗危懼，懷揣著兔子一般的進來了，腳步聲到了，她的麵色跟著也是蒼白起來。</p>
他回眸，從暗中已經出來了，手中還握著那隻筆，丫頭立即強顏歡笑起來。“妾身見過王上。”</p>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他一邊說，一邊到了丫頭的背後，將鼻梁輕輕的抵觸在了丫頭的後脖頸子上，輕微的花香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p>
“好，夜來香。”</p>
“是梔子。”她糾正一句，不過，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聽到這裏，他笑了，說道：“何故愁眉苦臉呢，我向來沒有讓你不舒服過。”他的每個字都說的那樣沉痛，丫頭麵上的表情也是逐步的放鬆起來。</p>
最終兩人朝著旁邊的位置去了，侍女將燈籠懸掛在了他們的頭頂，不一會兒，頭頂已經熠熠生輝，一種明亮的光芒頓時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昏黃的光芒閃爍在了兩人的頭頂，一切都沉靜在恰到好處的黑暗中。</p>
以至於，場景好像在虛化，主題就是他們，丫頭看著頭頂那飄搖的燈，有了一種置身於燈塔的惶惑與茫然，她調整了一下語聲，問道：“究竟是什麽情況呢，你悶悶不樂的模樣？”她一邊說，一邊斟酒。</p>
“他來過了。”</p>
“誰？”執壺的手顫抖了一下，還好是輕顫，他並不怎麽在意似的，看著窗口，有什麽旁逸斜出的植物生長了出來，朝著窗欞的縫隙來了，他不看那植物了，微微瞬目道：“還能有誰呢，左不過是太監罷了。”</p>
“太監？”</p>
“是。”他點點頭，她呢，嗤之以鼻的笑了。“人世間最近怎麽樣呢？”一邊說，一邊握住了酒具，有條不紊的斟酒，一杯酒反反複複的在手中攪動，終於將這杯酒送到了他的唇畔。</p>
他輕嗅了一下，沒有喝酒，等到酒水的香氛逐漸的彌散以後，這才慢吞吞的說道：“事情原本就不怎麽好處理，這是想見的，現在他想要對付對付玄十天。”聽這句話的意思，大概玄十天還巋然不動呢。</p>
也對，一切不好的設想，說白了，都是自己的猜想罷了，聽到這裏，他的心情逐漸好起來，神光離合的眼睛乍陰乍陽的觀察麵前的人，麵前的祭司呢，已經飲酒一杯。</p>
“這是梨花白，京中才有呢，很容易喝醉的，您適可而止，妾身卷起沒了。”她一邊說，一邊繼續斟酒，將酒水果真舉案齊眉，他呢，之前是不喜歡人世間的酒，但現在呢，對這酒水多了一種理解與喜歡。</p>
遂開始肆意起來，其實也對。他已經沒有什麽向往了，就目前來說，他的生活果真和小阿寶說的一樣，是孤獨的，是早已經失去了熱情與意義的，真正支撐鬼族的東西是什麽呢？</p>
是權利，是那顆心。</p>
“告訴我，那個秘密，你和小阿寶的關係那樣好，這秘密你們一定也是明白的。”他說，急切的模樣看起來讓人很是緊張，丫頭颯然一笑。“我要是知道自然是會告訴你的，但是我的確不清楚。”</p>
“孤相信你一次，你總不能不厭其煩的欺騙孤，孤並不是多麽好說話的。”</p>
“是，您不好說話。”她沉默了，“那秘密是他安身立命的東西，他焉能草率的告訴我呢，所以妾身是果真不清楚的，您何故這樣咄咄逼人呢？”</p>
“我似乎明白了。”他不問了，“喝酒吧。”丫頭立即斟酒，他開始喝起來，喝得很快，一杯酒很快就幹了，丫頭看著麵前人這樣喝酒，其實也是快樂的。</p>
他尋歡作樂起來就會忘乎所以，自然了，也是會忘記對丫頭的迫害，丫頭的麵色紅潤，眼睛看著麵前的人，過了良久良久，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別處。</p>
“再過三天就是人世間的端午佳節了。”</p>
“每逢佳節倍思親。”丫頭咧唇苦笑，卻有晶瑩剔透的淚水已經順著那姣好的麵頰滾落了下來，其實，思親是沒有什麽可能的，畢竟他是這裏的人，帝京？帝京是什麽呢？是人世間信仰寄托的地方。</p>
但她的情緒為什麽會如此不好起來，究其原因也是因為裴臻。和人族相處，並不能代表他是喜歡人族的，但他卻不得不去喜歡人，現在，她的腦子裏麵還有去年和裴臻在外麵賞玩的模樣。</p>
賞玩夜忘歸，據說黑暗中摸索到了門丁的人，來年就會風調雨順，裴臻閉著眼睛與她在黑暗中撫摸門丁，他們是那樣的開心，而遊人如織，每一個人都是歡聲笑語的模樣，但現在呢，一切都變了。</p>
</p>
他看出來她情緒的變化，隻是一笑，將那冰冷的手已經撫摸到了丫頭的手掌上，丫頭不寒而栗，嚇絲絲的吐口氣，眼睛確 不時地還是看著麵前的人。</p>
“抱歉，我讓你傷心難過了，你爺喝一杯。”</p>
“我有孕在身，至於傷心難過也談不上的，畢竟我和你們才血濃於水呢。”丫頭巧妙的說，他樂不可支的笑了，一邊笑，一邊繼續開始喝酒起來，今晚，他以為他會有所節製的，但他呢，對酒水的愛好卻是那樣的不可思議。</p>
一杯一杯，一杯一杯，能喝到月上柳梢頭，她呢，隻好在他的旁邊，斟酒的動作很慢，她在記，究竟他已經喝了多少了，外麵將酒壇已經送進來了，現在的他幾乎是爛醉如泥了。</p>
“王，您不成了，讓人攙扶你去休息吧。”丫頭試探性的推一推他的肩膀，他呢還在一個勁兒的嘟囔。“孤沒事，孤才喝到興頭上，孤沒事，孤沒事啊。”口口聲聲沒事的人，問題一定不小。</p>
“來啊，讓王去休息吧，王累了。”丫頭一邊說，一邊低眸認真的看著祭司。“已經足夠了，您先休息，奴去了。”她一邊說，一邊行雲流水的站起身，準備隱退了。</p>
“為何不喜歡孤？”他問，用力的皺眉，不解的看著丫頭，這本身就是一個沒有辦法去回答的事情，丫頭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著他那雙迷惘的眼睛。“或者僅僅是因為，人鬼殊途罷了。”</p>
“沒有其餘的原因？”</p>
“沒有。”丫頭點頭，站起身來怏怏不樂的去了，在門口遇到了小阿寶，其實小阿寶已經等了很久了，兩人再次見麵，都是悲喜交加，悲的是他們兩人都失去了絕對的自由，想要做什麽，卻都沒有能力。</p>
喜的是，兩個人居然還能久別重逢，且都安然無恙，在這裏安全才是懸掛在頭頂的第一位，二人看著對方，都長歎一聲，小阿寶說道：“走，邊走邊聊。”</p>
“好。”她點點頭，握著燈籠，一邊走，一邊朝著紅蓮業火的地方去了，“這裏到處都是危險，我現在已經寸步難行，他現在已經逼迫起來這秘密。”</p>
“這秘密就是沒有秘密，一個緩兵之計罷了，我會瞎編亂造的，你呢，一定要留心自己的安全。”小阿寶安撫一句。“也不知道人世間會是什麽模樣？”他一邊說，一邊找一個位置坐好了。</p>
腐朽的美人靠上，有一種蟲蛀的斑斕痕跡，那痕跡層層疊疊的，看起來並不怎麽美觀，卻自然古樸，大方。</p>
“這裏以前是姑娘住的地方，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們會淪為一樣的命運。”丫頭一邊說，一邊伸手撫摸了一下那逐漸腐朽的痕跡，好像透過漫長的光陰，和舊年的至交好友在互相握手似的。</p>
“已經過去了很久，鬼真是難以對付的。”小阿寶一邊說，一邊又道：“其實現在我們哪裏都不能去，人世間好像已經變了，變得麵目全非。”</p>
“取掉好像。”丫頭失落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小阿寶隻能找歡快點兒的話題和丫頭聊，聊了會兒，已經夜深人靜，他們離開了紅蓮業火燃燒的池塘，回到了自己那小居室中，開始休息起來。</p>
小阿寶的快樂已經讓囚禁生涯給剝奪了，一切都逐漸的消失殆盡了。（未完待續）</p>
還有自己的骨血，自己與裴臻愛情的結晶，裴臻已經撒手人寰，她不能讓裴臻的孩子也死於非命，盡管斡旋在這種關係之中，是比較栗栗危懼的，時時刻刻他的心都忐忑不安。</p>
宮女蒼白著一張臉，嘴角兩邊用朱砂點出來兩枚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好像偶人一樣，帶著丫頭，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走起路來隻有輕微的衣裙落地的聲音，衣裙的窸窣聲，聽起來那樣細密，卻給人一種非常安謐的感覺。</p>
她的心跳的很快，那種快，好像出征的鼓點，好像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號角聲似的，他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看向了麵前的人，時間好像都凝固了，那整齊劃一的隊伍終於到了正殿的門口。</p>
走在最前頭的東女慢吞吞的跪在了地上，朝著那連人影都看不到的軒窗做了三叩九拜以後，這才得到了屋子裏麵人一聲輕微的歎息，她知道，這是肯定的意思了，點點頭，朝著屋子中去了。</p>
“來了嗎？”屋子中的人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黑暗讓此人顯得莫測高深的，他的聲音醇厚，聽不出來絲毫的情緒波瀾，看上去他那平靜的模樣巋然不動，簡直好像一座山。</p>
手中似乎握著一隻筆，在沙盤上劃來劃去，在寫什麽呢？她距離遠，其實也並不敢偷窺，立即點點頭，再次跪在了地上。“已經來了。”</p>
“讓她進來，你們退下吧。”他一邊說，一邊不耐煩的揮手，侍女明白，現在不需要他們了，握著晶石做的燈籠，折返離開了，到了外麵，將裏麵的意思告訴了丫頭，丫頭提心吊膽的去了。</p>
盡管，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暴戾恣睢，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習慣了他的善變與詭異，但她還是栗栗危懼，懷揣著兔子一般的進來了，腳步聲到了，她的麵色跟著也是蒼白起來。</p>
他回眸，從暗中已經出來了，手中還握著那隻筆，丫頭立即強顏歡笑起來。“妾身見過王上。”</p>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他一邊說，一邊到了丫頭的背後，將鼻梁輕輕的抵觸在了丫頭的後脖頸子上，輕微的花香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p>
“好，夜來香。”</p>
“是梔子。”她糾正一句，不過，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聽到這裏，他笑了，說道：“何故愁眉苦臉呢，我向來沒有讓你不舒服過。”他的每個字都說的那樣沉痛，丫頭麵上的表情也是逐步的放鬆起來。</p>
最終兩人朝著旁邊的位置去了，侍女將燈籠懸掛在了他們的頭頂，不一會兒，頭頂已經熠熠生輝，一種明亮的光芒頓時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昏黃的光芒閃爍在了兩人的頭頂，一切都沉靜在恰到好處的黑暗中。</p>
以至於，場景好像在虛化，主題就是他們，丫頭看著頭頂那飄搖的燈，有了一種置身於燈塔的惶惑與茫然，她調整了一下語聲，問道：“究竟是什麽情況呢，你悶悶不樂的模樣？”她一邊說，一邊斟酒。</p>
“他來過了。”</p>
“誰？”執壺的手顫抖了一下，還好是輕顫，他並不怎麽在意似的，看著窗口，有什麽旁逸斜出的植物生長了出來，朝著窗欞的縫隙來了，他不看那植物了，微微瞬目道：“還能有誰呢，左不過是太監罷了。”</p>
“太監？”</p>
“是。”他點點頭，她呢，嗤之以鼻的笑了。“人世間最近怎麽樣呢？”一邊說，一邊握住了酒具，有條不紊的斟酒，一杯酒反反複複的在手中攪動，終於將這杯酒送到了他的唇畔。</p>
他輕嗅了一下，沒有喝酒，等到酒水的香氛逐漸的彌散以後，這才慢吞吞的說道：“事情原本就不怎麽好處理，這是想見的，現在他想要對付對付玄十天。”聽這句話的意思，大概玄十天還巋然不動呢。</p>
也對，一切不好的設想，說白了，都是自己的猜想罷了，聽到這裏，他的心情逐漸好起來，神光離合的眼睛乍陰乍陽的觀察麵前的人，麵前的祭司呢，已經飲酒一杯。</p>
“這是梨花白，京中才有呢，很容易喝醉的，您適可而止，妾身卷起沒了。”她一邊說，一邊繼續斟酒，將酒水果真舉案齊眉，他呢，之前是不喜歡人世間的酒，但現在呢，對這酒水多了一種理解與喜歡。</p>
遂開始肆意起來，其實也對。他已經沒有什麽向往了，就目前來說，他的生活果真和小阿寶說的一樣，是孤獨的，是早已經失去了熱情與意義的，真正支撐鬼族的東西是什麽呢？</p>
是權利，是那顆心。</p>
“告訴我，那個秘密，你和小阿寶的關係那樣好，這秘密你們一定也是明白的。”他說，急切的模樣看起來讓人很是緊張，丫頭颯然一笑。“我要是知道自然是會告訴你的，但是我的確不清楚。”</p>
“孤相信你一次，你總不能不厭其煩的欺騙孤，孤並不是多麽好說話的。”</p>
“是，您不好說話。”她沉默了，“那秘密是他安身立命的東西，他焉能草率的告訴我呢，所以妾身是果真不清楚的，您何故這樣咄咄逼人呢？”</p>
“我似乎明白了。”他不問了，“喝酒吧。”丫頭立即斟酒，他開始喝起來，喝得很快，一杯酒很快就幹了，丫頭看著麵前人這樣喝酒，其實也是快樂的。</p>
他尋歡作樂起來就會忘乎所以，自然了，也是會忘記對丫頭的迫害，丫頭的麵色紅潤，眼睛看著麵前的人，過了良久良久，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別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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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節倍思親。”丫頭咧唇苦笑，卻有晶瑩剔透的淚水已經順著那姣好的麵頰滾落了下來，其實，思親是沒有什麽可能的，畢竟他是這裏的人，帝京？帝京是什麽呢？是人世間信仰寄托的地方。</p>
但她的情緒為什麽會如此不好起來，究其原因也是因為裴臻。和人族相處，並不能代表他是喜歡人族的，但他卻不得不去喜歡人，現在，她的腦子裏麵還有去年和裴臻在外麵賞玩的模樣。</p>
賞玩夜忘歸，據說黑暗中摸索到了門丁的人，來年就會風調雨順，裴臻閉著眼睛與她在黑暗中撫摸門丁，他們是那樣的開心，而遊人如織，每一個人都是歡聲笑語的模樣，但現在呢，一切都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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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來她情緒的變化，隻是一笑，將那冰冷的手已經撫摸到了丫頭的手掌上，丫頭不寒而栗，嚇絲絲的吐口氣，眼睛確 不時地還是看著麵前的人。</p>
“抱歉，我讓你傷心難過了，你爺喝一杯。”</p>
“我有孕在身，至於傷心難過也談不上的，畢竟我和你們才血濃於水呢。”丫頭巧妙的說，他樂不可支的笑了，一邊笑，一邊繼續開始喝酒起來，今晚，他以為他會有所節製的，但他呢，對酒水的愛好卻是那樣的不可思議。</p>
一杯一杯，一杯一杯，能喝到月上柳梢頭，她呢，隻好在他的旁邊，斟酒的動作很慢，她在記，究竟他已經喝了多少了，外麵將酒壇已經送進來了，現在的他幾乎是爛醉如泥了。</p>
“王，您不成了，讓人攙扶你去休息吧。”丫頭試探性的推一推他的肩膀，他呢還在一個勁兒的嘟囔。“孤沒事，孤才喝到興頭上，孤沒事，孤沒事啊。”口口聲聲沒事的人，問題一定不小。</p>
“來啊，讓王去休息吧，王累了。”丫頭一邊說，一邊低眸認真的看著祭司。“已經足夠了，您先休息，奴去了。”她一邊說，一邊行雲流水的站起身，準備隱退了。</p>
“為何不喜歡孤？”他問，用力的皺眉，不解的看著丫頭，這本身就是一個沒有辦法去回答的事情，丫頭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著他那雙迷惘的眼睛。“或者僅僅是因為，人鬼殊途罷了。”</p>
“沒有其餘的原因？”</p>
“沒有。”丫頭點頭，站起身來怏怏不樂的去了，在門口遇到了小阿寶，其實小阿寶已經等了很久了，兩人再次見麵，都是悲喜交加，悲的是他們兩人都失去了絕對的自由，想要做什麽，卻都沒有能力。</p>
喜的是，兩個人居然還能久別重逢，且都安然無恙，在這裏安全才是懸掛在頭頂的第一位，二人看著對方，都長歎一聲，小阿寶說道：“走，邊走邊聊。”</p>
“好。”她點點頭，握著燈籠，一邊走，一邊朝著紅蓮業火的地方去了，“這裏到處都是危險，我現在已經寸步難行，他現在已經逼迫起來這秘密。”</p>
“這秘密就是沒有秘密，一個緩兵之計罷了，我會瞎編亂造的，你呢，一定要留心自己的安全。”小阿寶安撫一句。“也不知道人世間會是什麽模樣？”他一邊說，一邊找一個位置坐好了。</p>
腐朽的美人靠上，有一種蟲蛀的斑斕痕跡，那痕跡層層疊疊的，看起來並不怎麽美觀，卻自然古樸，大方。</p>
“這裏以前是姑娘住的地方，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們會淪為一樣的命運。”丫頭一邊說，一邊伸手撫摸了一下那逐漸腐朽的痕跡，好像透過漫長的光陰，和舊年的至交好友在互相握手似的。</p>
“已經過去了很久，鬼真是難以對付的。”小阿寶一邊說，一邊又道：“其實現在我們哪裏都不能去，人世間好像已經變了，變得麵目全非。”</p>
“取掉好像。”丫頭失落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小阿寶隻能找歡快點兒的話題和丫頭聊，聊了會兒，已經夜深人靜，他們離開了紅蓮業火燃燒的池塘，回到了自己那小居室中，開始休息起來。</p>
小阿寶的快樂已經讓囚禁生涯給剝奪了，一切都逐漸的消失殆盡了。（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