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討厭戰爭與邪惡,我討厭。”小阿寶才這樣小啊,已經知道戰爭象征的是什麽,是妻離子散,是一切死亡與灰色啊,玄十天後悔自己不應該過早的告訴小阿寶這樣的事情。</p>


    不過覆水難收,既然已經說了,索性來一個一次性將一切都說了算了的打算。</p>


    小阿寶的目光望著眼前的玄十天,道:“我知道,溫音繞公主娘親並不是人族,但是我還是認定了她就是我的娘親,因為溫音繞公主娘親為了你可以這樣做,將來為了小阿寶也是會這樣做的,我並不恨那個亦正亦邪的大伯,我恨的是,鬼族與那顆心啊。”</p>


    “阿寶。”玄十天抱住了小阿寶,眼睛濕潤了。</p>


    “爹爹。”玄十天雙頰益發紅潤。</p>


    其實,玄十天剛剛蘇醒,溫非鈺已經過來了,但是剛剛過了長廊,到了這邊廂,就看到了屋子裏麵其樂融融的場景,溫非鈺原本準備立即進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一種非常寂寥的孤獨感已經攫住了溫非鈺。</p>


    大概是看到了別人的幸福從而發覺到了自己的不幸這才讓溫非鈺比較難受吧,現在的溫非鈺一邊後退,一邊已經朝著旁邊的竹林去了,他的心情低落的很,我已經離開很久了,但是音訊全無。</p>


    他盡管已經找了很多人在四下尋找我,但是並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那種感覺,已經可想而知,他最近疲累的很,現在看到玄十天已經好起來,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他剛剛到了竹林中,就聽到身後的聲音。</p>


    “哥哥,哥哥,您等等我。”是溫音繞公主,溫非鈺立即站穩了腳跟,回身,果然就看到溫音繞公主已經到了,溫音繞公主畢竟與溫非鈺的感情還是比較雄厚的,現在看到溫非鈺這模樣,十有八九已經知道了。</p>


    “哥哥,您悶悶不樂,您應該休息休息。”</p>


    “哪裏,看到他好起來,我很是開心,怎麽會悶悶不樂呢?”他說,簡直口是心非的厲害,連溫音繞公主都已經發現了,她是那種心思縝密的人,並不打算立即戳穿溫非鈺,因為那實在是過分的讓溫非鈺難堪了。</p>


    要是可以,她倒是情願,這秘密僅僅是存在於兩個人之間的呢,她抿唇,想了很久很久,這才歎口氣,說道:“我知道您是在想什麽,那件事情我們已經讓人去打探了,她是聰明的女孩,不會有任何危險的。”</p>


    “我固然知道她現在安然無恙,我內心也並不好受。”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握住了竹木,用力的晃動一下,竹木上的葉片以及那細密的水珠跟著已經淅淅瀝瀝的琳琅散落在了溫非鈺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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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她會好起來的,現在您也是已經看到了,妖族與人族已經齊心協力起來,這是自古以來就沒有的事情,要是果真長此以往,局麵總是會好起來的,我們難道就找不到一個嫂子不成。”</p>


    “現在,帝京的孤魂野鬼也是少之又少了,鬼王冥刑 僅僅是一個邪惡的暴君罷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樣的道理您從小就已經明白的,最後的勝利永遠都是我們的,您想開點。”</p>


    “道理難道我就不知道嗎?但是所謂的想開點兒我卻不能啊。”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歎口氣。</p>


    “哥哥,您不要鑽牛角尖,要是您果真如此,倒不如想辦法好生找一找嫂子,看看嫂子究竟現在在哪裏,您要是將這樣寶貴的時間都浪費了,那是多麽不好的事情啊。”溫音繞公主一邊說,一邊歎口氣。</p>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他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溫音繞公主從來沒有見過溫非鈺這樣難過的頹唐而又傷感的一麵,她本待走的,奈何總不能就這樣撩開手,說離開就離開了。</p>


    哥哥對自己不錯,並且是自己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唯一一個親人啊,怎麽能那樣說走就走呢?</p>


    她咬住了牙齒,索性找一個位置已經坐在了那裏,“哥哥,你不要做傻事。”</p>


    “怎會?”他舉杯,看著酒樽中的酒水,“已經一千多年了,你必然是了解我的,哪裏就會做那樣莫名其妙的事情,去吧,去吧。”他催促她離開這裏,她果真是不清楚究竟應該留下來還是應該揚長而去了。</p>


    究竟何去何從呢?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麵臨這樣一個艱難的抉擇,就此離開?讓哥哥一個人那樣難過的社在這裏嗎?還是自己在這裏陪伴哥哥呢,說是陪伴,其實自己又是能給哥哥做什麽呢?</p>


    她一邊想著,一邊打量溫非鈺,“抱歉,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我總應該早早的告訴你,我做了那種事情,現在後悔不迭。”</p>


    是,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將自己的行程乃至於自己將來會做什麽,都已經告訴了溫音繞公主,意思是,我要是遇到什麽不測,總有人知道我遭遇了什麽。</p>


    我之所以說服溫音繞公主不阻礙我,其實真正原因有很多,說大了,我為了族群的安全,說小了,我為了大家的安全。</p>


    我總不能在自己對前途都未卜先知的時候,就早早的告訴大家我將來會如何如何之類,我現在也是心頭難過的很。</p>


    我並沒有隱瞞行蹤,但是現在我行蹤飄忽不定,溫非鈺擔心我,更加是擔心哦腹中胎兒,鬼王冥刑 是什麽人,畢竟溫非鈺也是打過交道的,那種人不擇手段而無所不用其極。</p>


    簡直將一切事情都算計在內,自然是不會留心我孩子之類的,我現在不能將自己的確切訊息傳遞給他們,導致他們現在這樣擔心我。</p>


    一切都是我的錯,難道我就不知道嗎?錯了,對於一切其實我早已經爛熟於心,但是我受製於人,我想要出來並不能,我甚至於想要將自己目前遭遇到了什麽,將來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也是開始模糊了啊。</p>


    好在,我說的小聰明終於還是保護好了我需要保護的人,我的小聰明固然不好,不過畢竟還是讓我安安全全的了啊。</p>


    他會因為我的離開這樣難過,完全是因為,我對溫非鈺而言,實在是舉足輕重的存在,現在真正是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了。</p>


    他難道會以為,我刻意消失,就不想要見他嗎?我想要見溫非鈺,想到了如癡如醉,幾乎要發魔症了,隻可惜,目前形格勢禁,我固然是空想,也是不能立即就實現願望的。</p>


    我希望溫非鈺可以理解我。</p>


    “小妹,去吧,去吧,我很好。”他說,溫音繞公主看得出來,溫非鈺之所以要自己離開這裏,其原因大概是想要一個人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品味孤獨了,我們最為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不能代人受過。</p>


    不然溫音繞公主想,自己一定會挺身而出,代替他這樣難過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不待離開的,但是在這裏留下來又是有什麽意義呢,有時候高質量的獨處反而是好的。</p>


    溫非鈺是那種聰明過人之輩,絕對不會做傻事的,之所以會如此,原是因為看到了太多的陰晴圓缺與悲歡離合,別人在七夕佳節都已經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了,自己呢,再也沒有任何舉動的。</p>


    就連我現在在哪裏,究竟在做什麽,在溫非鈺這裏也是生死未卜呢,這也是溫非鈺難過的另外一個根源了,追溯起來,溫非鈺難過的事情有好多點呢。</p>


    看到溫非鈺這一次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溫音繞公主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舉步離開了這個空蕩蕩的屋子,等到溫音繞公主離開以後,這裏比先前還要冷寂了,還要空蕩蕩不少呢。</p>


    這裏的一切都已經變了,一切東西好像都變得冷冰冰的,他握著酒樽,一口一口的喝酒,往常,他大概已經爛醉如泥了,因為已經飲酒很多了,但是今日奇怪的是,他居然是千杯不醉。</p>


    一個人要是喝醉不了,有時候也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疼的事情,溫非鈺頭疼的很,一麵飲酒,一麵看著外麵。</p>


    天色逐漸的黑沉沉的,他開始仔細的思忖起來,究竟鬼王冥刑 現在已經修煉成了什麽樣子,究竟我現在在哪裏,究竟目前發生的事情到了哪一步田地。</p>


    但是饒是自己已經細細密密的思忖過了,但是並不能在內心產生一個明確的答複,他比較懊喪,而掐指一算,我的孩子現如今也已經是六個月的模樣了,大概已經可以看出來了。</p>


    這樣行動不便的我,究竟還能做什麽呢?溫非鈺一邊想著,一邊輕微舒口氣,良久良久的沉默,好像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了。</p>


    “直飲到梅梢月上——”他一邊吟哦,一邊握住了玉壺,就那樣將玉壺的嘴兒已經整個兒湊近到了自己的唇邊,咕嚕咕嚕,不多久,已經喝了一個一幹二淨,玉壺中幹幹淨淨,涓滴不存。</p>


    這失意人這才算是醉酒了,嘭的一聲已經倒在了桌上。</p>


    而剛剛溫音繞公主並沒有立即離開,看到哥哥這模樣,早已經心頭大駭,再看到哥哥現如今已經喝醉了,立即回到了哥哥的屋子,好在不多久玄十天也是聞訊而來了,看到溫非鈺已經喝醉了,玄十天反而覺得舒服的多了。</p>


    畢竟這樣美好的日子裏麵,總不能讓他一個人這樣鬱鬱寡歡啊,溫音繞公主與玄十天合力將溫非鈺給攙扶到了旁邊的雲榻上,一邊放勾連,玄十天一邊嗬責一句,不過語氣畢竟是溫和的,是寵溺躲過了責備的。</p>


    “哥哥這樣喝酒,你為何就不勸一勸呢,這樣可怎麽好呢?”他說。</p>


    一邊說,一邊將被子給溫非鈺蓋好了。</p>


    “哥哥是什麽性子,你難道就不知道了,他想要做什麽,哪裏是我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勸一勸的,現如今喝醉了,對於哥哥來說,倒是一件好事情。”溫音繞公主一麵說,一麵又道:“究竟你我應該幫助一下哥哥,讓哥哥快快的好起來。”</p>


    “漓之夭並沒有聯係你?”玄十天也是剛剛好起來,身體並不是非常好。(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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