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屋頂以後,秋風蕭瑟,將橫無際涯的荒草吹的輕舞飛揚,我看著遠遠近近一片黑漆漆的草芽,不禁歎口氣。</p>


    “玄十天,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啊。”一種孤苦無依的感覺,頃刻之間已經侵襲到了我,我站立不穩,我現在才發現,不光光是玄十天,我自己都快要倒在地上了。</p>


    我在滑不留足的琉璃瓦上看了很久,前後左右全部都看了,我沒有看到一個人,然後我聽到了一片窸窣的聲音,再看時,我看到荒草從在晃動,然後一群冒著綠光的豺狼口中叼著玄十天的衣服已經去了。</p>


    衣服!不,不,玄十天不會遭遇到這種噩耗的,我手軟腳軟,當時哪裏還顧得上那麽許多,已經縱身一躍,人從屋頂下來。</p>


    然後我做出來此生最不理智也是最衝動的舉動,我拉扯住了那已經襤褸的衣衫,用力的拉扯回來。</p>


    “十天哥哥,十天哥哥……玄十天!”剛剛,他還在的,在那熊熊燃燒的烈焰旁邊,玄十天那挺括的衣服也被這光芒給染成了紅色,雖然失去了玉樹臨風的身姿,但是畢竟玄十天是健健康康的啊。</p>


    望著安歇野獸,我凜然的揮舞玄十天的披風,這披風在我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披在玄十天的身上,現在,披風已經濕漉漉的,上麵全部都是血液的味道,我看著那些眼冒綠光的家夥,狂亂的揮舞起來。</p>


    </p>


    我真的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怎麽辦,我不該招惹這些猛獸的,旁邊的豺狼與狐狸好像同氣連枝,看到我這麽哭哭啼啼鋒利的撕扯,一個一個已經圍攏了過來,我甚至看到,這些猛獸嘴巴裏麵流出來的唾涎。</p>


    濕漉漉的,一種沒有辦法形容的惡臭已經圍攏了過來,我有一種近乎於窒息的悲哀,我瞪圓了眼睛,朝著旁邊的位置去了。這包圍圈逐漸的縮小,我逐漸的變成弱肉強食中最為等級底下的一環。</p>


    我還沒有跑開,一溜豺狼已經衝了過來,然後帶頭的那個已經從天而降,我看到那豺狼巨大的尾巴在地上輕撫,然後這豺狼好像人一樣,人立起來,攔在了我的必經之路上。</p>


    我立即後退,但是身後,每一個方位都已經圍攏了不少的豺狼,看到這裏,我明白了,我已經給徹徹底底的包圍了,我想要找兵器,但是這裏連一個什麽兵器都沒有,我懊喪。</p>


    顫抖的嘴唇,隻能不停的跌聲驚呼“玄十天”的名字,其實,我清楚的很,玄十天是絕對沒有可能出現的,也就在這時候,說時遲,那時快,那肥碩的簡直變態的才豺狼已經從天而降。</p>


    那巨大的爪子已經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後那腥氣的舌頭在我的臉上掃了一下,“啊”的一口,這豺狼已經準備在我的咽喉上一口。</p>


    我閉上了眼睛,長痛不如短痛,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聰明一世,會死於非命,盡管這本身就是一個死於非命的年代,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堂堂一個直立行走的人,會死在這樣的對手手中。</p>


    也就在這時候,豺狼的嘴巴快要落下來,我看到空中閃爍過一片明晃晃的冷光,然後豺狼的血盆大口中,多了明亮的光線,這光線很快就熄滅了。</p>


    這豺狼居然很是畏懼那光線似的,已經畢恭畢敬的放開了我,我立即後退,看著光線的來源,是一個女子,女子的腳步輕靈,站的位置距離這裏還有很遠,這女子應該老遠就看到了豺狼在傷害人。</p>


    她老遠的,輕微的歎口氣,嬌嗔的語聲暗含不滿,“為何又要夜襲路過的人,這裏還是文殊普賢的廟宇呢,莫非不怕天譴不成,像你們這種一百年都不到的靈,往後最好不要胡作非為,不然有損修行的陰鷙。”</p>


    這聲音……</p>


    好熟悉啊,我立即從荒草中,已經朝著那邊去了,我看到,剛剛還準備圍剿我,準備分餐我的這些豺狼以及狐狸一個一個已經畢恭畢敬的和人一樣給一個綠衣服的女子開始行禮起來。</p>


    黑暗中,我看到這女子背對著我,修長的背影,還拖著一條常常的尾巴,那美麗的好像白玉雕鐫出來的天足,在綿軟的草地上踩著,然後,我發現,這女子的身影是那樣的熟悉。</p>


    在我沒有分辨出來之前,我並不敢輕舉妄動。那暗黑的冷漠眸子,瞥了一眼地上的豺狼,“往後要是有下次,天誅地滅,可不要連累我,殿下要是知道你等在外麵執行公務都這麽憊懶,到時候隻有池魚之殃。”</p>


    她一邊說,一邊歎息,我看到這裏,立即追趕上去,在她沒有消失的時候,我出現了。</p>


    “阿綠,阿綠,是你嗎?”我一疊聲的喊叫,之前,繞公主旁邊伺候的丫頭就是這個聲音,並且也是這麽一個體形與容貌,我立即往前走,她的背影頓了頓,漫不經心的回眸。</p>


    她剛剛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實際上並沒有發現,被豺狼打敗的就是我,我現在衝出來,我看到阿綠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很快的速度衣已經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啊,得來全不費工夫,近日來,我們妖族為了尋找你,簡直費盡心機。”</p>


    “你們——”我擦拭了一下好不容易幹涸的眼睛,“居然在找我,溫非鈺呢,這則個鋌而走險的家夥呢,現在還好著嗎?”距離上一次溫非鈺用那種方式毀滅了妖族,疏忽已經過去了三個月。</p>


    這三個月中,我給鬼王冥刑囚禁了兩個多月,現在,阿綠雖然沒有來得及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我終究還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p>


    “姑娘稍安勿躁,夜深風露重,您一個人如何在這裏,走,到前麵去說話,您太虛弱了。”他一邊說,一邊揮揮手,旁邊的豺狼虎豹已經消失了,我看到這裏,擦拭了一下淚水。</p>


    “這些家夥剛剛要吃了我。”我委屈的說,一邊說,一邊擠出來兩滴眼淚,無辜的看著眼前的阿綠,阿綠歎口氣,說道:“姑娘是造化中之人,也算是機緣巧合,殿下下令,在坊間到處尋找您,沒有想到您在這裏。”</p>


    “這些豺狼與狐狸還沒有修煉好呢,一百年以後,躲過了天災人禍這才是逐漸步入正軌,現在的豺狼就是簡單的豺狼,至於那小狐狸,還不是小狐仙呢,您倒是不要怪他們。”</p>


    “我沒有,但是,玄十天呢,你們將玄十天怎麽樣了,不要殺他啊,他呢?”我指了指地上一團已經破敗不堪的披風,她沉思了一下,“怎麽,這裏還有降魔一族?”</p>


    我看到,她的鼻子立即就變了,變長了不少,在空中嗅了嗅以後,又是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姑娘不用擔心,我們是不會傷害降魔一族的,我們這些靈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都是繞道而行的。”</p>


    “果真?”我看著地上的痕跡——“但是這裏分明有打鬥的痕跡,還有玄十天的衣衫,這破衣爛衫的作何解釋呢?”我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女子。</p>


    她握住了我的手,已經到了前麵的位置,輕輕點燃了旁邊剛剛熄滅的篝火,然後讓我倚靠在了她那軟綿綿的肩膀上,“姑娘暫時不要說話,奴婢給您過真氣,等會兒您就精神百倍。”</p>


    我點了點頭,很快的,阿綠已經將自己體內的真氣一點一點的通過手掌過激到了我的血脈中,很快的,我已經精神頭好了不少,我喋喋不休的告訴他,最近我發生了什麽情況,最近玄嬰的事情。</p>


    玄彥的陰謀,我和玄十天一路上遇到的危險,諸如此類的,我全部都告訴了阿綠,阿綠歎口氣,“那一次,你消失以後,殿下就在找地獄之門的入口,但是我們已經拚盡全力,但是這地獄之門好像隱藏的很好似的,我們沒有辦法找打。”</p>


    “這一次奴婢帶著嘍囉出來,也是為了尋找您,我們在城中,簡直是地毯式一寸一寸的尋找,但是都沒有找到你,這荒郊野嶺的,我看到天要下雨了,唯恐被驚雷收拾了去,立即到這裏避雨,不想你在這裏。”</p>


    “溫非鈺受傷了,現在好多了嗎?”我一邊說,一邊阿綠的麗顏,那一身剪裁得當的綠色的衣衫緊緊地貼在她的身軀上,微微蹙著的眉峰讓她的內心顯得深不可測,明明是溫文儒雅的臉頰但是卻有了一種傷感。</p>


    阿綠是小狐仙,其實作為妖族,大概每一個都是有一點神秘的。她美麗的眼睛中,出現了一簇迷離的光線,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氣息,這就是妖族與人族的不同,“他最近很不好。”</p>


    “找我回去,是想要純魄之心?”我歎口氣,看著眼前的女子,阿綠盡管在荒郊野嶺,依舊妝容整肅,這就是妖魅,他們善於變化,阿綠嘖嘖,“姑娘難道自己還不清楚不成,要是果真我王有覬覦您純魄之心的意思,你就是有一百條命也早已經死在了妖族。”</p>


    “那麽——他要你們找我,如此興師動眾,究竟所謂何來?”我問道。我看到阿綠那邪魅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一種淡淡的傷感,挺秀高頎的身軀晃動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前麵的位置——“姑娘果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忸怩作態?”(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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