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五禽境高手而言,這點難度不算什麽。


    眾人各展其能,攀登而上。


    有人速度飛快,如履平地,靈巧如同猿猴一樣,一看便知他們是靈猿係或影豹係的。


    另一些人則實在快不起來,手腳略顯笨拙,明顯是玄龜和巨熊係的。


    細狗傻眼了,仰著頭問道:“方知行,我咋辦?要不,你背我上去吧。”


    方知行略默,搖頭道:“你不用上去了,在下麵等著就好。”


    “額,好吧。”


    細狗倒也無所謂。


    其實以方知行的戰力而言,細狗的作用更多是偵查。


    幫小忙可以,幫大忙指望不上。


    這會兒,地上隻剩下方知行一個人了,他不再遲疑,不緊不慢往上爬去。


    這個懸崖峭壁高度不低,足足有八百餘米。


    眾人費了些功夫,這才爬到上麵。


    方知行站在懸崖邊上,放眼環顧,很快發現自己身在一座大型堡壘的後山方位。


    那座堡壘正是飛鷹堡,依山而建,整個建築有一大半都鑲嵌進入了山體裏麵。


    混黑厚實的牆壁,固若金湯。


    牆壁上爬滿了眾多的暗綠色荊棘和白色薔薇,氣勢神秘而恢宏。


    辛展鴻半蹲在地,隱藏到了山後。


    見狀,眾人有樣學樣照做。


    時間過得飛快。


    沒過多久,日漸黃昏,天色暗了下來。


    就在這不久之後,驀然有吹哨聲傳來,節奏赫然是一長一短一長。


    辛展鴻立刻站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眾人視線一凝,看見一個中年人。


    那人年紀不輕了,兩鬢微微斑白,身上穿著灰衣,似乎是一個仆從。


    灰衣中年緊張兮兮的,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辛展鴻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子丟了過去。


    灰衣中年忙不迭撿起錢袋子,打開來看了下,雙眼頓時迸放貪婪的光芒。


    他吞咽一下口水,慎重的將錢袋子塞入懷裏,招了下手,低聲道:“跟我來吧。”


    辛展鴻默不作聲,跟著灰衣中年往前走去。


    方知行等人亦步亦趨。


    一行人順著蜿蜒的小路逐漸靠近飛鷹堡。


    不多時,前方飄來一陣惡臭,氣味格外濃烈,令人作嘔。


    方知行抬頭看去,很快發現了惡臭的源頭,赫然是一條下水管道。


    灰衣中年拿出一塊手帕,捂住了嘴巴,然後鑽進了去。


    辛展鴻麵不改色,隻用手捂住了嘴巴,踩著地上的汙穢之物,走進了下水道。


    眾人見此,還能說什麽,一個個齜牙咧嘴,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萬幸,下水道不是特別長,盡頭有一段階梯。


    新鮮的空氣從上方湧入進來。


    大夥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巷子,被一道高牆隔絕。


    旁邊擺放著幾輛平板車,車上放著糞桶、夜壺等東西。


    不遠處,還有一道天然的流水嘩啦啦的流淌下來,衝刷著地上的汙穢。


    不難看出,這裏便是飛鷹堡處理排泄物的地方。


    仆從們將排泄物運輸到這裏,再傾倒進入下水道。


    灰衣中年小聲道:“順著這條巷子一直走到底,通過一道鐵門之後,便進入城堡內部。”


    辛展鴻問道:“鐵門上鎖了嗎?”


    灰衣中年拍了下腰間的鑰匙串,道:“鑰匙就在我的手裏,鐵門是開著的。”


    辛展鴻明白了,一揮手,旋即掠身向前奔去,腳步無聲無息。


    方知行等人加快速度跟上。


    很快,他們看到了那道鐵門。


    這會兒,外麵天色已黑,城堡各處點燃了油燈。


    透過鐵門,可以清楚看到城堡分為上中下三層,內部結構是四合院模式。


    方知行他們處在最下層。


    一行人迅速穿過了鐵門,繞過一道照壁,前方出現一條四方形走廊,中央豁然是一個大廳。


    “嘿哈~”


    這一刻,大廳中央有數十個青少年正在揮灑汗水,他們排列成一個方陣,動作整齊劃一,虎虎生風。


    辛展鴻不再隱藏,大搖大擺走了出去,直接現身。


    見狀,方知行等人也浩浩蕩蕩闖入了大廳。


    一眾青少年隨即停了下來,驚疑的看著一個個黑衣蒙麵人。


    他們太年輕了,涉世不深,甚至沒有見過真正的江湖,哪裏見過這架勢。


    “殺!”


    辛展鴻淡漠的下令。


    霎時間,一個黑衣人好似猛虎下山,飛快的撲了上去,鐵拳裹挾著駭人的力量,砸向了一個少年的腦門。


    蓬!


    少年的腦殼飛了出去,死狀無比淒慘。


    在他的身體倒地之際,周遭的同伴也相繼被殺。


    一時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救命啊!”


    “師父,長老!”


    驚恐的慘叫,淒厲的呼喊,迅速傳遍了整個堡壘。


    上層和中層立刻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人頭攢動。


    但不到三十秒,大廳裏那些青少年全部橫七豎八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無一幸免。


    辛展鴻站立不動,再次下令道:“你們去樓上。”


    眾人或一跺腳,或是足尖一點,紛紛拔地而起。


    大部分跳到了中層,少數人跳到了上層。


    “住手!”


    幾乎在同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從上層一躍而下,落在了辛展鴻麵前,厲聲喝道:“駝背鬼刀,伱好大的狗膽!”


    辛展鴻不鹹不淡應道:“楊士珣,你我各為其主,既然你們敢去殺羅家的人,就要做好遭到血腥報複的準備。”


    聞言,楊士珣表情頓時一變。


    他昨天派出很多人手,撒網一般前去暗殺羅家的走狗。


    這項暗殺任務,赫然是臬台大人親自吩咐做的。


    任務很成功,戰果累累。


    但有一支隊伍,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他正在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


    沒想到……


    楊士珣哼了聲,獰笑道:“沒想到我飛鷹門的劫數,會是在今天。”


    辛展鴻回道:“我若是你,便自我了斷,給你自己保留一個體麵。”


    楊士珣哈哈笑道:“笑話,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辛展鴻譏笑道:“你若身上無傷,我自然是很難殺得了你的。”


    此話一出!


    楊士珣倒吸一口寒氣,臉上的表情無法掩飾的凝重起來。


    下個刹那!


    辛展鴻掄動他的斬馬刀,殺氣騰騰的一衝而出,地上的血泊隨之震蕩飛起,形成一道血色簾幕。


    “打起來了!”


    上層,方知行站在一根柱子旁,雙眼一瞬不瞬的低頭俯瞰大廳。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以近距離觀戰兩位九牛境之間的廝殺。


    隻是這一看!


    他的雙眼不由得微微眯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隻見!


    楊士珣淩空躍起,兩條手臂肆意張開,手臂上的肌肉瘋狂蠕動,持續不斷朝著兩側延伸出去。


    眨眼之後,他的兩條手臂,竟然變成了一對肉翅!


    這還不止!


    他的兩隻腳也發生了劇烈的形變,異變成了兩個鷹爪!


    鷹爪很大,仿佛神鋼鑄成一般,無堅不摧。


    楊士珣振翅騰飛,在半空盤桓來去,速度極快。


    接著,他揮動利爪,隻是輕輕一掃。


    刺啦啦!


    地麵上隨即多出數道粗大且深的溝壑,破壞力相當驚人。


    “這個楊士珣居然能夠變形,他是妖魔嗎?”方知行心神震動。


    但下一刻,辛展鴻的身體居然也發生了驚人的異變。


    他的下半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延伸,長出了四個蹄子,駿馬的身軀。


    上半身則幾乎保持不變!


    “半人馬?!”


    方知行瞳孔一縮,驚呆了,深感不可思議。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楊士珣和辛展鴻都不是妖魔。


    兩個人同時改變了身體形態,這絕不是巧合。


    “妖魔在現出原形之後,就無法變回人形了。”


    “另外,妖魔在現出原形之時,會釋放出大量的灰色霧氣。”


    方知行心思活泛,迅速恍悟過來。


    楊士珣和辛展鴻這種情況,不是現出原形,而是變身!


    他們可以自由的變身,而且隨時能夠變回人樣。


    變身,應該是九牛境武者特有的技能!


    “武者持續不斷變強、進化,結果反而越來越像是妖魔了。”


    方知行心緒翻騰,浮想聯翩。


    “呔!”


    就在方知行饒有興致觀戰之際,一道身影突然衝了過來,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咆哮。


    方知行冷眼一瞧,對方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碩青年,身形矯健,臉上的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鷹爪橫空!”


    壯碩青年殺意沸騰,突然一跺腳,高高躍起,先是雙手合抱,一個膨出,突然化作利爪,便仿若一隻雄鷹淩空撲向地麵,自上而下揮爪擊殺。


    方知行眼神輕蔑,身形一晃,突然出現在壯碩青年的近前,一拳轟出。


    “咦???”


    壯碩青年眼前一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眼睜睜看著一個拳影在視野裏猛然放大。


    嘭!


    一聲悶響,壯碩青年的胸口深深的凹陷下去,身體直接倒飛回去,然後後背撞在了牆壁上。


    轟~


    巨大的拳勁浩蕩而出,極具衝擊力量。


    壯碩青年的屁股鑲嵌進了牆壁裏麵,在牆壁上砸出了一片蛛網狀的裂痕。


    “哇~”


    他噴出一口血,全身劇烈顫抖,出現一個個腫瘤狀的鼓包,吹氣一般膨脹起來,然後一爆而開。


    蓬~


    壯碩青年爆炸了,化作一團粘稠的血霧,擴散、沉降,死無全屍。


    方知行秒殺了這個人後,拐角處馬不停蹄的又跑出來三個人。


    兩個青年,一個須發斑白的老者。


    “長老,這兒有一個!”


    其中一個青年轉過頭,目光落在方知行身上,眼中噴火,怒視連連。


    須發斑白老者臉色無比陰沉,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襲擊我飛鷹門?”


    方知行不答反問:“你認識封堅平嗎?”


    “嗯,封長老?”


    須發斑白老者先是一怔,旋即想到了什麽,沉聲喝道:“原來你們是羅家的走狗,該殺!”


    說罷,他筆直的衝了過來,長袖一揮,好似雄鷹扇動翅膀。


    嗖嗖嗖!


    隨即,數點寒芒爆射而來。


    方知行直接無視,一往無前,皮膚之上浮現金色鱗片。


    當當當~


    數十根蠍尾針射在方知行身上,然後稀裏嘩啦一彈而開,渾然沒有傷害到他分毫。


    竟沒有一根蠍尾針紮進皮膚之下!


    見此一幕!


    須發斑白老者瞳孔微縮,呼吸一窒間,迅速鼓動身上的肌肉,身體無形間長大了一圈。


    “給我去死!”


    他猛地一跺腳,掠身而至,凝聚全身力量,右手劇烈扭曲,化作一隻利爪,直取方知行的雙眼。


    方知行眼疾手快,架起雙拳,以拳對爪。


    嘭嘭嘭……


    兩人糾纏在一起,直麵彼此,四目交匯,硬碰硬交鋒了三十餘下。


    須發斑白老者突然暴退開去,雙臂抖顫個不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表情迅速變得無比難看。


    “來呀,你不是要殺我嗎?”


    方知行哈哈大笑,大步流星,毫不客氣的猛撲過去。


    須發斑白老者表情扭曲,額頭暴起青筋,眼中湧現一抹驚懼。


    “長老!”


    兩個青年見狀,熱血上湧,忙不迭頂了上來,一起攻向方知行。


    “不要!”


    須發斑白老者大驚,急聲喊道:“快退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可話音還未落!


    兩個青年突然躬身如蝦,倒在了地上,全身劇烈膨脹,繼而一爆而開,化作兩團粘稠的血霧。


    “啊~”


    須發斑白老者目眥盡裂,暴跳如雷,發瘋一般衝來。


    “方寸大亂麽……”


    方知行撇了撇嘴,不屑一顧,右手抬起,一下抓住了襲來的利爪,左手順勢一掌拍出。


    啪!


    須發斑白老者胸口一震,仰頭噴出一道血箭,然後全身蓬然爆開。


    “想殺我,你還不配!”


    方知行甩了甩手,隨即返回原位,俯瞰下去。


    這會兒,大廳內塵土彌漫,濃煙滾滾,宏大的戰鬥聲響此起彼伏。


    濃煙之中,有兩道模糊的身影飛快移動,來回衝殺。


    場麵太淩亂了,方知行完全無法看清楚。


    他環顧四周之後,悄然開啟赤血之瞳。


    結果,他隻看到一片汪洋大海般的血紅,視野反而更加模糊了。


    方知行無奈了關閉了赤血之瞳。


    “副門主在我這裏,快來人幫忙。”


    突然,某處傳來一聲疾呼。


    幾個黑衣蒙麵人循聲跑了過去。


    方知行見狀,也跟了過去,見到他們陸續進入一個開闊的房間裏。


    他剛走到房門前,便有一張大床橫飛過來,轟然砸在了門檻上,斷為兩截。


    屋內一片混亂,六七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


    那人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正值當打之年,武德充沛,使用一把巨大的鐵扇作為兵器。


    黑色鐵扇長度超過一米五,一打開,狀若一隻雄鷹翅膀,末端是尖銳的刀刃,鋒銳無匹。


    噗啦~


    鐵扇貼地掃過,劃到一個黑衣人的腳跟。


    霎時間,那個黑衣人的雙腳被從中間切分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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