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徐徐傳開，穿透了寧靜的夜色。
半晌之後，驀然！
角落裏有一片陰影晃動了下。
陰影迅速一分為三。
三個黑衣蒙麵人一閃而出，現身在三丈開外。
方知行目光微閃，突然失笑道：“三位，你們不像是來做交易的？”
站在中間那個黑衣蒙麵，嗓音低沉的開口道：“當然不是，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
這語氣，透著來者不善的意味。
“嗯……”
方知行依然鎮定自若，觀察著三人，沉吟道：“你們不是天人化身，也不是機甲，全是肉身成聖。”
“是又如何？”
黑衣蒙麵嗬嗬冷笑，瞥了眼方知行手裏的包裹，沉聲道：“聽說你手裏有一朵極為罕見的‘天元花’，還在黑市上大張旗鼓的尋找買主。
巧了，我們三人恰好急需‘天元花’來煉製一爐丹藥，便把你釣了出來。
不如你痛快點，將‘天元花’乖乖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怎麽樣？”
方知行安靜聽著，咂舌道：“岱州的修行者，都像你們一樣勇敢嗎？”
三個黑衣蒙麵呼吸一頓，同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殺意，還有一股……
清澈的愚蠢！
“殺！”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立刻雙手掐訣，凝聚一身罡力。
懸掛在他胸口的一枚紅色圓珠子，隨即飛起，懸停在半空中，散發出強盛的紅光。
紅光凝聚成一束，筆直的照向方知行。
“爆發技·吸魂！”
這是一種道門殺招，使用各種奇異的寶物鍛造出一種法器，再輔助獨特的法印，對戰之時，能夠吸走敵人的三魂七魄，殺人於無形之中。
方知行被紅光照到，立刻感受到精神一陣刺痛。
換做是別人，被紅光一照到，必然是頭痛欲裂，惡心不止，很快就涼了。
幾乎在同時，另外兩個黑衣蒙麵也是雙手掐訣。
唰唰！
他們身旁突然飛起兩柄飛劍，一射而出，迅疾無比刺向方知行。
道門中人，無不擅長禦劍殺人！
“哼，花裏胡哨的！”
方知行冷哼一聲，神情充滿不屑，一刀祭出！
唰！
世界裏浮現一道巨大的黑色刀罡，裹挾著驚人的毀滅氣息。
喀哢~
飛來的兩柄飛劍一觸即潰，碎裂成無數碎片。
遠處那些房屋之上，突然綻開一道平直的裂痕，橫跨整個山莊。
三個黑衣蒙麵凝立原地，腰間同時有血水滲出。
“發生什麽了？”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隻感覺身體一涼，懸在頭頂的紅色圓珠，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
然後！
“啊~”
他身旁兩位同伴，發出痛苦且淒厲的慘叫，緩慢地倒了下去。
身體攔腰而斷，血水橫流！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頭皮發麻，也跟著慘叫一聲，前傾倒了下去。
他的雙腿還兀自站立著。
“伱們三個都是長生種麽？”
方知行走了過來，嗤笑道：“你們三個好歹也是百牛境，卻連我一刀都接不下。”
一刀秒掉三個肉身成聖！
如此恐怖的刀威超乎想象！
“怎麽這麽強啊！”
“你，你隻是五行宗一個外門，怎麽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就算是五行宗那些長老，也不可能一刀擊敗我們三個！”
三個黑衣蒙麵難以置信，扯著嗓門慘嚎不止。
在來之前，他們自然仔細打探過方知行的底細。
很快查到，方知行隻是五行宗外門，打著五行宗的名號做生意。
哪想到……
方知行一揮手，掃落了三人臉上的麵罩，頓時露出了三張粗獷凶悍的麵孔，凶神惡煞。
一看就不是正道中人。
而且，這三人都還沒有開光，實力甚至不如嚴景鋒。
“你們究竟是……”
方知行剛要審問他們的來曆。
驟然間，三人身上冒出一陣黑煙，呼呼往天上跑。
三道黑煙裏，隱約各有一個虛幻的人形身影。
他們容貌分明就是三個黑衣蒙麵。
“舍棄肉身，陰神出竅！”
方知行雙眼微微一眯，心頭迅速明了。
道門秘法有這招！
假如他們的肉身遭到不可修複的破壞之後，還能夠保住陰神。
隻要陰神不死，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玉靈母尊和沼澤法王，都屬於這類陰神。
此時此刻，三個黑衣蒙麵在遭到重創之後，毫不猶豫舍棄了肉身，隻想趕緊逃之夭夭。
“分開逃！”
三道黑煙分散開來，朝著三個方向飛走。
“哼，你們跑得掉嗎？”
方知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劈裏嘩啦~
豁然之間，五行萬人刀之上迸發出耀眼的雷弧，照亮了黑夜。
三道扭曲的雷霆，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雷鳴，轟了出去。
“啊，不要！”
“饒命啊道友！”
“修行不易，得饒人處且饒人！”
一時間，三個陰神驚恐萬狀，瘋狂大叫。
然而，太遲了！
方知行已經動了殺心。
三道雷霆勢若無匹，煌煌之威，不可一世，精準的擊中了三個虛弱的陰神。
蓬！
蓬！
蓬！
半空中隨之發生三次爆炸。
就像是煙花炸開一樣。
“收！”
方知行沒有任何猶豫，大手一揮。
三個崩散的陰神和斷裂的肉身，統統化為灰燼，消散一空。
頃刻之間，三個肉身成聖形神俱滅，徹底死亡。
【1、戰勝或殺死肉身成聖10人以上（6/10）】
方知行迅速打掃戰場，收獲一枚紅色圓珠。
紅色圓珠是道門法器，實際上就是四級兵器。
隻不過道門有自己的命名，更喜歡稱之為法器。
“法器必須由陰神或陽神進行驅動……”
方知行手握紅色圓珠，嚐試以自身精神駕馭。
然而，紅色圓珠隻是滾動了兩圈，便沒了動靜。
方知行隨即察覺到，法器確實有獨到之處，不是簡單的精神力量就能驅使得了。
“算了，畢竟我不是道門中人。”
方知行輕聲一歎。
隨後，他折返回易寶閣。
而他前腳剛走，便有幾位高手奔至廢棄山莊。
因為，此地距離首府赤明城太近了。
盡管方知行和三個黑衣蒙麵的戰鬥過程非常短暫，但衝擊波十分巨大，尤其是方知行那一刀驚世駭俗，引起了不少強者的關注。
甚至，厚厚的雲層之中，隱約有數位虛幻身影陸續出現，又很快消失不見。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早上，黑市上便有一條勁爆的消息傳開。
昨夜發生一起慘案！
“鯰魚幫”慘遭團滅，被人一鍋端了。
外城三教九流聚集，各方勢力混雜，鯰魚幫是其中一支排得上號的勢力，名氣不小。
而且，鯰魚幫不是新幫派，在赤明城已有上百年曆史，深諳江湖規矩，與各方關係都不錯。
誰都沒想到，這樣一個老幫派會在一夜間被人屠了。
隨後，眾人得知了一些內幕。
鯰魚幫出麵和易寶閣達成一筆生意，雙方談得挺好的。
但在交貨之時，幕後買家突然發難，企圖搶劫。
易寶閣一怒之下，就滅掉了幕後買家。
而鯰魚幫，更像是被牽累的。
不管怎樣，這個消息一傳開，易寶閣名聲大噪，各方勢力為之側目。
傍晚，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街上行人少了許多。
大廳裏，胖牡丹坐在台前整理賬目，臉上笑意盈盈。
“嗯嗯，這個月還沒過去，收入真不錯……”
胖牡丹歡快的敲著珠算，心情大好。
不知過去多久，她聽到外麵的雨聲更大了，抬頭瞅了眼。
這一看不得了。
不知何時，有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中年人，來到了易寶閣，駐足在大廳中。
外麵沒有馬車，中年人也沒有打傘。
然而，中年人身上滴水未沾，大廳的地板上也沒有濕腳印。
胖牡丹心頭一緊，連忙起身，露出職業笑容，熱情的問道：“客官，有什麽為您能效勞的？”
紫色錦袍負手而立，平淡道：“我來找你的東家。”
胖牡丹了然，笑問：“怎麽稱呼呢？”
陰陽道袍笑道：“在下赫連舟。”
此話一出！
胖牡丹花容失色，嬌軀不由得顫抖，脫口驚呼道：“你，你是赫連氏族的人！”
岱州也有門閥世家，赫連氏族便是其一，名望極高。
其族人數量龐大，除了家族培養的嫡係，很多血脈散落在各個門派之中。
比如五行宗中，就有三位長老是赫連家族的人。
胖牡丹不敢怠慢，連忙去請方知行。
不多時，方知行緩步走出。
“見過安閣主！”
赫連舟拱手而笑，不失禮數。
方知行還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裏邊請。”
二人進入內庭坐下喝茶。
赫連舟開門見山道：“安閣主，昨夜你是不是去過城西廢棄山莊？”
方知行深深看了眼赫連舟，略默道：“去過。”
赫連舟又道：“鯰魚幫，實際上我赫連家族豢養的幫派之一。”
方知行眉梢一挑，緩緩道：“鯰魚幫的確是我滅掉的。”
“我知道。”
赫連舟臉上沒有任何怒色，反而笑道：“昨夜你擊殺了三名肉身成聖，其中一人是我赫連氏族豢養的客卿，名叫應昆，就是他指使鯰魚幫誘騙易寶閣的。”
方知行聞言，一翻手，掏出了那枚紅色圓珠。
赫連舟見此，點頭道：“嗯，此寶是應昆的成名法器‘吸魂珠’，擇魂而噬，吸噬的魂魄越多，品階越高，已經快接近四級中品了。”
方知行略默，淡淡道：“你似乎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當然！”
赫連舟擺手笑道：“我是來澄清一些事情的，應昆所作所為，都是他個人行為，並非是我赫連氏族的授意。”
方知行明白了，頷首道：“應昆死有餘辜，而我無意與赫連氏族為敵。”
“好！”
赫連舟滿意一笑，語調也輕快不少，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聽說近些日子，安閣主在黑市上連連出手，暗中幫助了很多天人做交易，是嗎？”
方知行淡淡笑道：“隻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生意罷了。”
赫連舟卻是神色一肅，認真道：“我這裏有一點小小的建議，安閣主不妨聽聽，若是你不喜歡，就權當我從未說過。”
方知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但講無妨。”
赫連舟仔細說道：“百牛境三條路徑，肉身成聖，天人，機甲。這三條路涇渭分明，互不幹涉。
但其中天人最為獨特，他們手上有一枚神奇的戒指，使得他們能夠得到指引，可以隨時隨地進入五級禁區尋寶，搜刮各種稀缺資源。
反觀我肉身成聖，則沒有這樣的先天條件，隻能憑本事、憑運氣尋找和探索五級禁區，九死一生。
長此以往，這就導致，很多肉身成聖為了獲取修行資源，不得不受製於天人，被天人操控，為天人賣命。”
赫連舟一臉苦悶，歎道：“天人淩駕於肉身成聖和機甲之上久矣！我們肉身成聖備受天人欺壓，委曲求全，苦不堪言。”
方知行聽得眉頭直皺，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天下霸權一直掌握在天人手中？”
赫連舟連道：“若是天人對於霸權感興趣，那他們隨時隨地都能攫取霸權。”
方知行一陣無語，緩緩道：“赫連氏族沒有天人嗎？”
赫連舟慎重答道：“曾經有過，不過我們先祖發現，一個人在蛻變成為天人之後，記憶殘缺，性情大變，對於血脈親情，對於家族，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於是先祖立下了家規，除非迫不得已，族人優先選擇肉身成聖，機甲次之，天人最後。”
方知行明白了，沉吟道：“所以，你覺得我不應該為天人服務，是嗎？”
赫連舟把頭一點，嚴肅道：“你為那些天人服務，壯大了天人，隻會讓我們肉身成聖的處境更加艱難。
另外，天人絕非善類，天人有五衰，每次衰劫降臨，他們為了能夠渡劫成功，往往會互相吞噬。
天人之間沒有和平可言，他們玩的是同類相殘，同類相食。
你現在幫助天人做買賣，到了某一天，必然會有某些天人，想要通過你來尋找其他天人吃掉，這幾乎是注定的結局。”
赫連舟攤手道：“與虎謀皮，焉有其利！你所做的買賣，既得罪了一眾肉身成聖，又會為自己招來無窮的禍患。”
(本章完)
半晌之後，驀然！
角落裏有一片陰影晃動了下。
陰影迅速一分為三。
三個黑衣蒙麵人一閃而出，現身在三丈開外。
方知行目光微閃，突然失笑道：“三位，你們不像是來做交易的？”
站在中間那個黑衣蒙麵，嗓音低沉的開口道：“當然不是，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
這語氣，透著來者不善的意味。
“嗯……”
方知行依然鎮定自若，觀察著三人，沉吟道：“你們不是天人化身，也不是機甲，全是肉身成聖。”
“是又如何？”
黑衣蒙麵嗬嗬冷笑，瞥了眼方知行手裏的包裹，沉聲道：“聽說你手裏有一朵極為罕見的‘天元花’，還在黑市上大張旗鼓的尋找買主。
巧了，我們三人恰好急需‘天元花’來煉製一爐丹藥，便把你釣了出來。
不如你痛快點，將‘天元花’乖乖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怎麽樣？”
方知行安靜聽著，咂舌道：“岱州的修行者，都像你們一樣勇敢嗎？”
三個黑衣蒙麵呼吸一頓，同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殺意，還有一股……
清澈的愚蠢！
“殺！”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立刻雙手掐訣，凝聚一身罡力。
懸掛在他胸口的一枚紅色圓珠子，隨即飛起，懸停在半空中，散發出強盛的紅光。
紅光凝聚成一束，筆直的照向方知行。
“爆發技·吸魂！”
這是一種道門殺招，使用各種奇異的寶物鍛造出一種法器，再輔助獨特的法印，對戰之時，能夠吸走敵人的三魂七魄，殺人於無形之中。
方知行被紅光照到，立刻感受到精神一陣刺痛。
換做是別人，被紅光一照到，必然是頭痛欲裂，惡心不止，很快就涼了。
幾乎在同時，另外兩個黑衣蒙麵也是雙手掐訣。
唰唰！
他們身旁突然飛起兩柄飛劍，一射而出，迅疾無比刺向方知行。
道門中人，無不擅長禦劍殺人！
“哼，花裏胡哨的！”
方知行冷哼一聲，神情充滿不屑，一刀祭出！
唰！
世界裏浮現一道巨大的黑色刀罡，裹挾著驚人的毀滅氣息。
喀哢~
飛來的兩柄飛劍一觸即潰，碎裂成無數碎片。
遠處那些房屋之上，突然綻開一道平直的裂痕，橫跨整個山莊。
三個黑衣蒙麵凝立原地，腰間同時有血水滲出。
“發生什麽了？”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隻感覺身體一涼，懸在頭頂的紅色圓珠，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
然後！
“啊~”
他身旁兩位同伴，發出痛苦且淒厲的慘叫，緩慢地倒了下去。
身體攔腰而斷，血水橫流！
中間那個黑衣蒙麵頭皮發麻，也跟著慘叫一聲，前傾倒了下去。
他的雙腿還兀自站立著。
“伱們三個都是長生種麽？”
方知行走了過來，嗤笑道：“你們三個好歹也是百牛境，卻連我一刀都接不下。”
一刀秒掉三個肉身成聖！
如此恐怖的刀威超乎想象！
“怎麽這麽強啊！”
“你，你隻是五行宗一個外門，怎麽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就算是五行宗那些長老，也不可能一刀擊敗我們三個！”
三個黑衣蒙麵難以置信，扯著嗓門慘嚎不止。
在來之前，他們自然仔細打探過方知行的底細。
很快查到，方知行隻是五行宗外門，打著五行宗的名號做生意。
哪想到……
方知行一揮手，掃落了三人臉上的麵罩，頓時露出了三張粗獷凶悍的麵孔，凶神惡煞。
一看就不是正道中人。
而且，這三人都還沒有開光，實力甚至不如嚴景鋒。
“你們究竟是……”
方知行剛要審問他們的來曆。
驟然間，三人身上冒出一陣黑煙，呼呼往天上跑。
三道黑煙裏，隱約各有一個虛幻的人形身影。
他們容貌分明就是三個黑衣蒙麵。
“舍棄肉身，陰神出竅！”
方知行雙眼微微一眯，心頭迅速明了。
道門秘法有這招！
假如他們的肉身遭到不可修複的破壞之後，還能夠保住陰神。
隻要陰神不死，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玉靈母尊和沼澤法王，都屬於這類陰神。
此時此刻，三個黑衣蒙麵在遭到重創之後，毫不猶豫舍棄了肉身，隻想趕緊逃之夭夭。
“分開逃！”
三道黑煙分散開來，朝著三個方向飛走。
“哼，你們跑得掉嗎？”
方知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劈裏嘩啦~
豁然之間，五行萬人刀之上迸發出耀眼的雷弧，照亮了黑夜。
三道扭曲的雷霆，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雷鳴，轟了出去。
“啊，不要！”
“饒命啊道友！”
“修行不易，得饒人處且饒人！”
一時間，三個陰神驚恐萬狀，瘋狂大叫。
然而，太遲了！
方知行已經動了殺心。
三道雷霆勢若無匹，煌煌之威，不可一世，精準的擊中了三個虛弱的陰神。
蓬！
蓬！
蓬！
半空中隨之發生三次爆炸。
就像是煙花炸開一樣。
“收！”
方知行沒有任何猶豫，大手一揮。
三個崩散的陰神和斷裂的肉身，統統化為灰燼，消散一空。
頃刻之間，三個肉身成聖形神俱滅，徹底死亡。
【1、戰勝或殺死肉身成聖10人以上（6/10）】
方知行迅速打掃戰場，收獲一枚紅色圓珠。
紅色圓珠是道門法器，實際上就是四級兵器。
隻不過道門有自己的命名，更喜歡稱之為法器。
“法器必須由陰神或陽神進行驅動……”
方知行手握紅色圓珠，嚐試以自身精神駕馭。
然而，紅色圓珠隻是滾動了兩圈，便沒了動靜。
方知行隨即察覺到，法器確實有獨到之處，不是簡單的精神力量就能驅使得了。
“算了，畢竟我不是道門中人。”
方知行輕聲一歎。
隨後，他折返回易寶閣。
而他前腳剛走，便有幾位高手奔至廢棄山莊。
因為，此地距離首府赤明城太近了。
盡管方知行和三個黑衣蒙麵的戰鬥過程非常短暫，但衝擊波十分巨大，尤其是方知行那一刀驚世駭俗，引起了不少強者的關注。
甚至，厚厚的雲層之中，隱約有數位虛幻身影陸續出現，又很快消失不見。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早上，黑市上便有一條勁爆的消息傳開。
昨夜發生一起慘案！
“鯰魚幫”慘遭團滅，被人一鍋端了。
外城三教九流聚集，各方勢力混雜，鯰魚幫是其中一支排得上號的勢力，名氣不小。
而且，鯰魚幫不是新幫派，在赤明城已有上百年曆史，深諳江湖規矩，與各方關係都不錯。
誰都沒想到，這樣一個老幫派會在一夜間被人屠了。
隨後，眾人得知了一些內幕。
鯰魚幫出麵和易寶閣達成一筆生意，雙方談得挺好的。
但在交貨之時，幕後買家突然發難，企圖搶劫。
易寶閣一怒之下，就滅掉了幕後買家。
而鯰魚幫，更像是被牽累的。
不管怎樣，這個消息一傳開，易寶閣名聲大噪，各方勢力為之側目。
傍晚，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街上行人少了許多。
大廳裏，胖牡丹坐在台前整理賬目，臉上笑意盈盈。
“嗯嗯，這個月還沒過去，收入真不錯……”
胖牡丹歡快的敲著珠算，心情大好。
不知過去多久，她聽到外麵的雨聲更大了，抬頭瞅了眼。
這一看不得了。
不知何時，有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中年人，來到了易寶閣，駐足在大廳中。
外麵沒有馬車，中年人也沒有打傘。
然而，中年人身上滴水未沾，大廳的地板上也沒有濕腳印。
胖牡丹心頭一緊，連忙起身，露出職業笑容，熱情的問道：“客官，有什麽為您能效勞的？”
紫色錦袍負手而立，平淡道：“我來找你的東家。”
胖牡丹了然，笑問：“怎麽稱呼呢？”
陰陽道袍笑道：“在下赫連舟。”
此話一出！
胖牡丹花容失色，嬌軀不由得顫抖，脫口驚呼道：“你，你是赫連氏族的人！”
岱州也有門閥世家，赫連氏族便是其一，名望極高。
其族人數量龐大，除了家族培養的嫡係，很多血脈散落在各個門派之中。
比如五行宗中，就有三位長老是赫連家族的人。
胖牡丹不敢怠慢，連忙去請方知行。
不多時，方知行緩步走出。
“見過安閣主！”
赫連舟拱手而笑，不失禮數。
方知行還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裏邊請。”
二人進入內庭坐下喝茶。
赫連舟開門見山道：“安閣主，昨夜你是不是去過城西廢棄山莊？”
方知行深深看了眼赫連舟，略默道：“去過。”
赫連舟又道：“鯰魚幫，實際上我赫連家族豢養的幫派之一。”
方知行眉梢一挑，緩緩道：“鯰魚幫的確是我滅掉的。”
“我知道。”
赫連舟臉上沒有任何怒色，反而笑道：“昨夜你擊殺了三名肉身成聖，其中一人是我赫連氏族豢養的客卿，名叫應昆，就是他指使鯰魚幫誘騙易寶閣的。”
方知行聞言，一翻手，掏出了那枚紅色圓珠。
赫連舟見此，點頭道：“嗯，此寶是應昆的成名法器‘吸魂珠’，擇魂而噬，吸噬的魂魄越多，品階越高，已經快接近四級中品了。”
方知行略默，淡淡道：“你似乎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當然！”
赫連舟擺手笑道：“我是來澄清一些事情的，應昆所作所為，都是他個人行為，並非是我赫連氏族的授意。”
方知行明白了，頷首道：“應昆死有餘辜，而我無意與赫連氏族為敵。”
“好！”
赫連舟滿意一笑，語調也輕快不少，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聽說近些日子，安閣主在黑市上連連出手，暗中幫助了很多天人做交易，是嗎？”
方知行淡淡笑道：“隻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生意罷了。”
赫連舟卻是神色一肅，認真道：“我這裏有一點小小的建議，安閣主不妨聽聽，若是你不喜歡，就權當我從未說過。”
方知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但講無妨。”
赫連舟仔細說道：“百牛境三條路徑，肉身成聖，天人，機甲。這三條路涇渭分明，互不幹涉。
但其中天人最為獨特，他們手上有一枚神奇的戒指，使得他們能夠得到指引，可以隨時隨地進入五級禁區尋寶，搜刮各種稀缺資源。
反觀我肉身成聖，則沒有這樣的先天條件，隻能憑本事、憑運氣尋找和探索五級禁區，九死一生。
長此以往，這就導致，很多肉身成聖為了獲取修行資源，不得不受製於天人，被天人操控，為天人賣命。”
赫連舟一臉苦悶，歎道：“天人淩駕於肉身成聖和機甲之上久矣！我們肉身成聖備受天人欺壓，委曲求全，苦不堪言。”
方知行聽得眉頭直皺，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天下霸權一直掌握在天人手中？”
赫連舟連道：“若是天人對於霸權感興趣，那他們隨時隨地都能攫取霸權。”
方知行一陣無語，緩緩道：“赫連氏族沒有天人嗎？”
赫連舟慎重答道：“曾經有過，不過我們先祖發現，一個人在蛻變成為天人之後，記憶殘缺，性情大變，對於血脈親情，對於家族，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於是先祖立下了家規，除非迫不得已，族人優先選擇肉身成聖，機甲次之，天人最後。”
方知行明白了，沉吟道：“所以，你覺得我不應該為天人服務，是嗎？”
赫連舟把頭一點，嚴肅道：“你為那些天人服務，壯大了天人，隻會讓我們肉身成聖的處境更加艱難。
另外，天人絕非善類，天人有五衰，每次衰劫降臨，他們為了能夠渡劫成功，往往會互相吞噬。
天人之間沒有和平可言，他們玩的是同類相殘，同類相食。
你現在幫助天人做買賣，到了某一天，必然會有某些天人，想要通過你來尋找其他天人吃掉，這幾乎是注定的結局。”
赫連舟攤手道：“與虎謀皮，焉有其利！你所做的買賣，既得罪了一眾肉身成聖，又會為自己招來無窮的禍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