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2點,微光市中心的商業街道,一副熱鬧繁華的景象。


    光輝燦爛的霓虹招牌沐浴在陽光之下,人們來來往往穿梭在這條街道,熱鬧的喧鬧聲在音樂的煽動下,似乎在翩翩起舞。


    經曆過基裏艾洛德事件後,人們並沒有因為親人的逝去還遺憾。在死者的靈魂與他們再次相間時,訴說的鼓勵話語已經將他們的自信找了回來。


    想要活出自己的模樣,想要讓更多人記住自己的存在,所以在周末的商業街上,才會有這麽多活出自己風格的人。


    雪花苑的門口是當季最新鮮的花朵,上麵的露水就真正如同雪花那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店內是淡淡的花香氣息,溫馨的音樂飄過搬運著花朵的紫發女孩,飄過建築間嬉嬉鬧鬧的人群,以及二樓葉一凡的雙耳。


    “小凡,來幫我一下!”巨大的花盆被放在推車上運了出來,推車後麵的少女渾身是汗,已經是一幅吃力之態。


    “馬上!”葉一凡向下撇了一樣,不過那得意的聲音很快被短促的汽車鳴笛蓋了過去。


    “你幫我把花擺好,我去給你倒被咖啡。”紫發少女擦了把汗,注視著從樓梯走下的青年卸貨,又有些擔心的問。“你的手不要緊吧?”


    “沒問題。”葉一凡活動了一下纏滿繃帶的左手,燦爛說笑表示自己沒什麽大礙,而花店的女老板早已進屋去了。


    輕鬆將那幾盆巨大的花朵擺好,葉一凡看了一眼繁華的街道。有些感慨、還有些無奈......


    左手越來越不受控製,並還在向全身蔓延。嘴上說要找辦法停止轉換,但世間不是靠著意誌和呐喊就能戰勝一切困難的。


    葉一凡歎了口氣,隨後便又走回二樓的座椅。麵前那個擺放著鮮花的桌子上是一杯剛剛泡好的咖啡,聞著店內的花香氣,葉一凡繼續坐在位子上拿起書看了起來。


    覺得有些口幹,葉一凡下意識用左手向咖啡杯摸去,但那隻纏滿繃帶的左手竟如同觸手那般將整個咖啡杯纏住,隨後“嘭”一聲,整個精美的咖啡杯像沙子般破碎,裏麵灼熱的褐色液體濺射到葉一凡手上,也滴滴答答的流淌到地上。


    望著這景象,葉一凡連忙縮回了左手。明明繃帶已經被熾熱的咖啡浸染成褐色,和左手仿佛沒有感覺般不覺得痛,這讓葉一凡的內心升起一股惡寒。


    聽見樓上的動靜,搬運著花朵的慕妍雪連忙跑上來,她看著碎裂的咖啡杯連忙問道:“小凡,發生什麽事了?”


    “不小心用左手去端咖啡,結果因為就變成這樣了啊.....對不起,把你杯子打碎了。”葉一凡活動著左手淡淡回道。


    “啊!這是我新買的啊......專門用來招待你才拿出來的。”慕妍雪有些無奈的扶著額頭,她就不明白為什麽葉一凡知道自己左手受傷了,還去端咖啡杯。


    葉一凡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回道:“所以在你眼裏,我還比不上一個杯子?”


    “我的杯子可比一個近一個半月不過來看我的狼小子珍貴多了。”慕妍雪鼓著嘴唇有些生氣的說,但接著她還是拿出醫藥箱對葉一凡說。“把繃帶拆下來吧,我替你處理下傷口。”


    葉一凡知道慕妍雪是因為自己好久沒來看她有些不滿,但是那東西可不能讓她看見。它連忙從慕妍雪手裏搶過醫療箱說:“你還是先把碎片打掃幹淨吧,換繃帶我自己來就行。”


    說完不等慕妍雪拒絕,葉一凡一個箭步就衝進了吸收間。它將左手的繃帶打開,發現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每根手指都在萎縮,除了頂端長著的眼珠,還有一個個小型口器分布在手指上,有的還流著鮮血。手掌中心是一個巨大的怪口,它還死死咬著繃帶不鬆口,並且還滴落著惡心的綠色粘液。


    問道一股惡臭的異味,整個衛生間的氣氛正變得怪異。葉一凡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它一使勁將繃帶從手上的嘴巴裏拽開,接著迅速用新繃帶纏好,至於舊的繃帶則被它丟進了馬桶中衝走。


    做完這些葉一凡看了一眼牆麵的鏡子,它發現自己的表情十分陰暗,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就如同宇宙深處的虛空般,神秘、深邃......


    成為太古者,打開了限製力量的鎖,但同樣也得付出代價。


    還記得基裏艾洛德事件過去十五天了,neo-guts完成任務後也得到了世界的認可,畢竟他們親眼看葉一凡從門裏出來。


    但隨即,唐隊長也讓葉一凡說出情況。葉一凡就回答自己捉住了喻夢玲,並讓她帶自己穿過了門。然後他們見到了門裏的“基裏艾洛德之神”,但所幸找到了銀之匙。自己拿銀之匙的時候被其強大的力量傷到了左手,所幸還是拿到了。


    之後通過銀之匙的力量,自己成功阻止了基裏艾洛德的陰謀,並且封閉了大門。


    葉一凡是這麽回答了,因為成為了太古者,所以撒起慌來也是麵不改心不跳,唐隊長也是相信了。但是這次事件後,他總感覺自己看不透葉一凡了,就安排葉一凡做了一次san值檢測。


    san值檢測的結果很怪,葉一凡的san值現在變得無法檢測。唐隊長又有些擔心,怕是葉一凡在門裏接觸了什麽不該接觸的東西導致自身產生了變化,所以唐隊長又安排葉一凡做了全身體檢。


    體檢是安排葉研來做,而葉研在對葉一凡進行掃描時,發現它哪都正常,就是左手不正常。拍出來的片子甚至看一眼還掉了san值。


    葉研知道哥哥產生了變化,便哭著問它怎麽回事。葉一凡很無奈,就叫來杜飛等人把自己成為太古者的事告訴他們了。眾人雖然驚訝,但更在意葉一凡會變成某種怪物......


    葉一凡告訴他們這件事不要告訴唐隊長,而且隻要自己以後有什麽不對勁,就讓他們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雖然於心不忍,但跨越磨難後,眾人也是忍痛答應了。


    而葉研不一樣,他發誓一定要找到辦法把葉一凡變回來,但僅僅是看了一樣它的左手就會被摧毀理智,何談變回來一說?


    葉研幾天前才過完生日,他如今也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隻是那次母親的話一直像夢魘一般揮之不去。每次躺在床上、在夢裏都會夢見自己被拖入黑暗的沼澤中,怎麽也爬不出來,最終被嚇醒......


    黑暗,經曆了這麽多次黑暗後,眾人的心也都蒙上了一層黑暗。壓力實在太大了,唐隊長為了照顧他們的心裏狀態,強製命令他們進行假期,所以葉一凡才有時間坐在慕妍雪的店裏喝咖啡。


    來的時候慕妍雪還是很生氣來著,但在葉一凡說任務多,並且撒謊說左手受傷後,這姑娘到立馬關心起來。可是很快,這傻姑娘有很惡趣味的想去碰一碰左手,但葉一凡怕上麵的口器咬她就沒讓她碰。


    現在情況越來越不利了,左手漸漸不再受葉一凡控製,甚至影響它的心智。葉一凡想要找方法喚醒體內沉睡的起源之力,但是太古者的智慧也找不到任何方法......


    難道自己終究要作為不可名狀之神君臨世界?算了吧,還有值得珍惜的歲月,還得好好守護這個世界。


    處理好左手後,葉一凡洗了把臉出了衛生間。它看到慕妍雪早已將咖啡杯的碎片收拾好,正坐在位子上喝咖啡。風吹過她紫色的發絲,蕩起一陣陣如藤蘿花的波浪。


    “處理好了嗎?”慕妍雪看著葉一凡笑了笑,但是此刻的葉一凡心中並沒有波瀾,它拉開一個位子坐到慕妍雪對麵,在手機裏刷著來自世界的禁忌古典。


    那些禁忌古典,終究比不上猶格索托斯賦予的智慧。有價值的東西,還得屬《死靈之書》和一本叫做《納克特抄本》的古典。


    慕妍雪見青梅竹馬那副冰冷的樣子,便將白皙的胳膊放在桌子上,粉嫩的臉蛋撐在雙手中淡淡的盯著葉一凡問:“總覺得小凡加入tpc後,變了好多呢......”


    聽見這話,葉一凡放下手機看向她問:“哪裏變了?”


    “怎麽說呢.....”慕妍雪伸了個攔腰道:“變的沉著、冷靜還有些銳利。可以把自己和別人照顧好,看似可以親近但又有些危險,在外人看來你就像個絕對不可以招惹的家夥。”


    “還有啊,不知道你做的是什麽工作,但一定很辛苦。手受傷了不說,還多了好多白頭發。”慕妍雪用手撐著臉說。


    “白頭發?哪有啊.....”


    葉一凡有些疑惑,但隨即慕妍雪就伸手揪了它幾根頭發說:“不信你看。”


    葉一凡看向慕妍雪手裏的頭發,發現的確是白色的,甚至在陽光照耀下還泛著銀光。


    這時葉一凡想起在終極之門看到的景象,那個坐在遊輪欄杆上和自己長的完全一致的白發青年。那是自己的未來嗎?終將會變成它......隻是不清楚是人類,還是不可名狀之物。


    事情越來越往壞的方向發展,葉一凡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它看向慕妍雪,想說些什麽但又不敢開口,但最終還是叫道她的名字:“妍雪.....”


    “嗯?”慕妍雪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它。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變成你不認識的樣子,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


    這話一出,慕妍雪當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還是小凡啊!”


    “反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倒是你別胡思亂想,再困難的事也會過去的。”


    聽到慕妍雪這麽說,葉一凡反而有些擔憂的歎了口氣。這個姑娘不管什麽時候都能保持光明向上的心,但是自己這情況,就怕以後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不過慕妍雪的話也給了葉一凡的信心,它發誓一定要找到恢複為人類的方法,就如倫道夫·卡特千百年來不放棄那樣,它也不該放棄。


    不然以後生個孩子,怕和威爾伯一樣長著一副山羊臉,那就太醜了......


    等一下?為什麽要想生個孩子?嘖,看來侵蝕加重了。


    慕妍雪看出葉一凡有某些難處,她想起某些事就衝葉一凡說:“我看你就是太累了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這周末有個很著名的劇團要來微光市演音樂劇,你該去那放鬆放鬆。”


    “音樂劇?”葉一凡疑惑的問,他記得音樂劇是一種音樂和對白結合的演出形式,有很高的藝術感,但慕妍雪對這個不感興趣啊,怎麽會提這個?


    很快慕妍雪就解答了葉一凡的疑惑:“那個著名劇團很受歡迎的,我爸爸他和那個劇團達成了合作,要在微光市劇院開一場慈善演出。門票錢用來援助貧困山區,而且我還受邀上台演出呢!”


    啊,慈善演出!葉一凡知道慕妍雪的父親是微光市慈善協會的會長,開這麽一台音樂劇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是慕妍雪上台演出就很稀奇了,它便好奇的問:“啊....那你演什麽啊?”


    “《愛麗絲夢遊仙境》,我演指引愛麗絲進兔子洞的那隻兔子先生。”說到這慕妍雪挺起胸脯,十分的自豪。


    隻是葉一凡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說:“你?演兔子??我記得那兔子不是男的嗎?你這小身板上去怕是養成喜劇了。”


    “你話真多!”慕妍雪不滿的撇了撇嘴,隨後把五張票甩到了葉一凡麵前道。“因為受到邀請,所以我有五張免費票。你帶高空姐姐、飛哥、阿軒和小研他們來吧。”


    “啊,其實我.....”


    葉一凡本想拒絕,因為自己的情況還是不要出入人多的場合,要是引起什麽騷亂居間惠都保不住它,上麵的宗藤井可是死死盯著呢......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你不過來給我打call嗎?呐小凡......這可是我第一次上台演出呢。”


    望著慕妍雪那“和善”的麵龐,葉一凡咽了一口唾沫。不知為什麽身為太古者也怕這樣的威懾,嚇的它連忙將那五張票抓在手裏,就好像抓住命根子似的。


    看著葉一凡收起門票,慕妍雪這才恢複微笑道:“這周末晚上八點開始,你如果遲到了,那我永遠也不要理你了。”


    “啊啊,行......”


    葉一凡歎了口氣,雖說心裏是不願意去,但總歸是青梅竹馬的請求。就算太古者的禁忌知識在侵蝕,一個晚上的時間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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