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一凡查看完弟弟葉研的情況後,就再也沒有出聲,寂寥安靜的宿舍內隻有心跳檢測儀的滴答聲。


    “這不是真的,我明明已經把齊傑拉王打倒了......”


    深夜,葉一凡看著葉研熟睡的麵龐,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輾轉反側,無論哪一種都無法解釋葉研為何還在昏睡。


    難不成是齊傑拉事件還沒結束嗎?可是明明已經將齊傑拉王打倒了,那些花朵也全部枯萎。杜飛、高空甚至全世界的人們都從痛苦中醒悟,那使人大腦保持清醒的齊傑拉精華液也該失去了作用。可是葉研為什麽還沒醒來?


    葉一凡長歎一口氣,或許是他想的太多了。畢竟葉研的狀況和其他人不同,或許再過幾日他就會從睡夢中醒來,但是如果沒有呢?


    葉一凡緊緊握住弟弟的雙手,即使這樣也無法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他。或許他......再也不會醒來了。


    孤寂的現實,弟弟這唯一重要的親人昏睡後,葉一凡感覺就像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般,無論是怎樣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殘酷的現狀還是擺在眼前。


    或許葉研的昏迷根本就不是齊傑拉造成的,但又是什麽原因導致他沉睡至今?是那股低語的力量嗎?可是為什麽不挑別人,非要挑最重要的弟弟?!


    葉一凡將葉研的手抵在額頭,他的腦海如同走馬燈般閃過葉研的種種笑臉,以及和他在一起開心的時光。


    “哥,這個奧特曼好醜啊,全身掛滿了led不怕碎掉嗎?”


    “哥,我覺得你以後見慕姐姐還是不要把我帶過來了,我覺得尷尬。”


    “哥,不要走......”


    那些記憶是在葉一凡還處在黑暗的時候,唯一的精神寄托,但在現在看來卻是那樣的諷刺。這些記憶、這些畫麵也不再是光,而是一把冰刃淩遲著葉一凡的內心,給他的精神帶來冰冷、傷痛......


    “誰都可以,救救他吧!隻要能把葉研救回來,讓我做什麽都行。”


    夜很長,很冷,這裏充斥著黑暗的氣息。葉一凡在這冰冷的黑暗中流下了悲痛的淚水,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替弟弟受罪,因為葉研可是最最優秀的天才,也是無比熱心的老好人,他不應該就在黑暗中永遠沉寂,而是應該在這個世界上大放光芒。


    但現實是葉一凡什麽都做不了,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葉研受苦。


    “為什麽是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如果不能讓你醒來,我是為了什麽才使用光之力量?我又是為了什麽打敗齊傑拉王啊?”


    病床邊的青年彷徨著,甚至有些無法自主呼吸了。


    葉一凡本以為自己的弟弟會和大家一起醒來,到那時候他們就能趁大假期去到微光市好好玩,也能去見慕妍雪開一場隆重的聚會。但是現在葉研陷入昏迷,這種想法也煙消雲散......


    舊有的邪惡意識,終於在葉一凡悲痛的時候爆發出來。葉一凡的瞳孔快速收縮這,模糊了視線,眼前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愈發的消逝。


    不隻是眼前,葉一凡感覺自身的存在都在消逝。他的精神正在灰暗,靈魂在被扭曲,眼前有些別的幻覺畫麵閃現,腦袋也冰冷黑暗的疼痛起來。


    周圍的景象在翻騰、扭曲、蠕動……葉一凡眉頭一皺,好像有一股熟悉的黑暗力量,什麽都變得混亂起來。


    這種感覺葉一凡曾經體驗過很多次,它來源於那股邪惡的低語,好像自己要離開自己的身體進入一種非幻象非夢境的虛妄之中,如果意誌不夠堅定,他的靈魂可能就會泯滅。


    葉一凡的san值,就代表著他的精神意誌。之前唐隊長在他們入隊時就告訴他們,每次neo-guts任務結束後都要進行san值測試,不管瘋沒瘋都得測測看,畢竟瘋子之所以是瘋子,是因為他們都認為自己很正常。


    葉一凡那時認為自己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但他經曆san值測試時,他看到了兩個場景。一個是隊友們都被殺掉了,自己在黑暗中爬不出來。


    那時候精神衝擊很大,幾乎快要使葉一凡崩潰,但經過調理後他的狀態還算不錯,san值又降回了36。但是葉一凡知道,這次衝擊他怕是撐不住了......


    因為葉一凡現在所處的區域,是超越光與暗的領域,直達於難以抑止的太虛。就在這座隱藏在宇宙之中的、令人作嘔的墓地裏,從超越時間、超越想象的黑暗房間中傳來瘋狂敲打巨鼓的聲響,以及長笛細微、單調、褻瀆的音色。


    這幻境和以往的不同,它更包含一種不可名狀的衝擊力!葉一凡感覺自己就身處在黑暗宇宙的間隙,那種超越時間、空間的龐大感令他十分痛苦,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在冰冷的宇宙中是多麽的渺小......


    san值太低了,葉一凡有些承受不住,精神快要崩裂開來,但處於這時間的間隙,他的動作根本不受他控製,隻能任憑這渺小的身軀在冰冷黑暗的空間飄蕩、遊走。


    “你不需要這麽緊張,畢竟這隻是個幻境。”


    一道熟悉的聲音踏破虛空而來,同時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黑暗、冰冷。葉一凡聽的腦袋都快爆裂開了,他又聽見這龐大的虛空中不斷發出鞋底摩擦地板得聲音。


    艱難的轉過頭,葉一凡看見一個身材瘦高,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從空間的另一頭走來。那個男子戴著黑手套的手拉住了他那頂黑色的英倫帽,用腐敗的聲音說:“即使是幻境,但這衝擊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住。”


    說完,黑衣男子拉開了英倫帽,露出的是一張枯槁、仿佛腐敗的老樹皮般的黑色臉頰,但他的臉上卻露著異常爽朗的笑容。


    “我說過了,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那個男子說道,但葉一凡看著那個男子的臉感覺靈魂的扭曲更重了。他知道這個男人雖然表麵上是人類,但他卻不是一個普通人!因為他就是一直折磨著葉一凡的,低語的正體!


    “啊!!艸!”


    知曉那個低語的真實麵貌,一股不同於舊日支配者的影響襲來。葉一凡想要變身成迪迦奧特曼,但他摸向製服內兜時,發現那裏空空無物。


    男子見狀說道:“你不需要那麽緊張,我不會對你出手的。而且你也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是實話,葉一凡僅僅是注視他都會不自覺的受到精神影響,何況是擊敗他呢?對方可是超越古神和舊日支配者的偉大存在。


    但是,他把自己召喚過來肯定有一個目的。葉一凡抵住那股精神影響朝黑衣男子怒吼道:“為什麽要選中我弟弟?你為什麽要把他拖入噩夢?”


    “噩夢?”黑衣男子輕輕地搖頭,他用玩味的笑容說道。“那可不是噩夢,你的弟弟是幸運的,他有著十分優秀的頭腦,這讓我十分感興趣。我隻是讓他透過夢境窺見世界的真實,其他人可沒有這個資格。他們從碌碌平凡中渴望不平凡,但你的弟弟,可以獲知更加偉大的秘密。”


    “這是我對他的饋贈,他會看到超越世俗的常理與知識,包括我的存在......”


    “幸運?”葉一凡心中怒氣沸騰,即使葉研知道了它的存在又怎麽樣?他回不來,甚至會因超越世俗的知識而陷入瘋狂!


    “你不需要生氣,你的弟弟和你一樣。憑人類弱小的精神,隻有通過夢境聚集在一起才能聽到那些偉大者的聲音。但是你弟弟一個人都可以聽到,甚至能聽到更多。”黑衣男子繼續說道,臉上還是那抹異常爽朗的笑容。


    但是葉一凡從男子的話意識到,人類聽到夢境的聲音,搜集他口中“偉大者”的信息,會被巨大的精神影響反噬。他弟弟可以聽到更多,但又能撐多久?他會被偉大者的聲音直至精神枯竭,全然被黑暗侵蝕,陷入譫妄、瘋狂、死亡......


    凡人不可窺見、聆聽神的一切,否則就會陷入毀滅。


    “你可真是殘忍啊......”葉一凡發出一聲悶叫。他讓自己出現在這,就是為了告訴這些事嗎?


    葉一凡不相信,他曾在北極營地聽飛哥說起過。亞弗姆紮在臨走前告訴他,對於黑影帶來的毀滅,有些舊日支配者會恐懼,會逃走。但還有一些舊日支配者會因世界毀滅之際狂歡!他們會趁這個機會讓人類徹底陷入瘋狂,也會對人類世界造成毀滅性打擊。


    這個男子,災厄對他而言就是狂歡嗎?


    葉一凡咬咬牙,他對黑衣男子怒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一切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對於葉一凡怒吼,黑衣男子隻是笑了笑說:“你不要誤會了,我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幫助你。而人類,說實話我很喜歡他們,但我不想直接幹涉他們,所以隻能暗自做一些調整。如果讓事情發展那麽順利,一切就沒意思了。”


    低語說喜歡人類?葉一凡是不信的,他所作的一切隻在於是否有趣。玩弄食屍鬼是這樣、齊傑拉花事件是這樣,現在將自己弟弟拖入夢境又是這樣!但就因為有趣,已經有無數人犧牲了啊!


    但葉一凡知道這對於低語而言,他並不會在乎。因為他是神,人類隻是像螞蟻一般,是他的玩物。而自己,對他而言也隻是“有趣”一點的螞蟻,所以它才會想各種辦法針對自己。


    但為什麽他沒有直接對葉一凡下手?如果是要幫助他的話,低語隻要一出手就會給他帶來力量,為什麽還要廢那麽大周折呢?


    或許是葉一凡無法理解神明的邏輯,又或許隻是簡簡單單的有趣。


    但葉一凡就很想搞明白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就問:“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為什麽擁有這麽大的力量,還隻是簡簡單單的玩弄人類?”


    “我的存在,你日後自然會知道,但現在你還不配知道。”黑衣男子爽朗的笑著,但他如混沌般渾濁的雙眼中,充滿了對葉一凡的不屑。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那就是我並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我隻是一個信使和代言人,我按照我的貢奉者意誌辦事。”


    “而我的貢奉者,也就是我的主人。他是和黑影、以及完全覺醒後的你,同一高度的存在。或者說他的存在比你們還要高,因為你們是不完整的,他卻是萬物的起源,以及宇宙的至高存在。你所看見的一切,包括你自身,隻不過它的產物。”


    黑衣男子說完就轉過身去,他的聲音逐漸模糊起來:“就算你成功覺醒全部的力量,也不是我主子的對手,所以你就在這個世界中盡管掙紮吧。”


    “你究竟能撐多久,又會成長到什麽地步,我很感興趣。所以在直到真正與我見麵之前,可不要成為其他舊日支配者的信徒哦。”


    說完,黑衣男子就消失了,葉一凡也回到了原來的宿舍,他的全身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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