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痛快的認了錯處,那麽也不會輕饒了你。”李蕙質笑了笑,“自是念在你在李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就不將你送官法辦,隻是這李府可是斷然留不得你了。”</p>


    李蕙質原本溫柔笑著,管家會以為就此揭過,沒有想到後麵的話確實讓他如遭晴天霹靂一般。</p>


    “你是從李府出去的,這國公府如日中天,隨便放個管家出去,也是不放心的。”李蕙質頓了頓,笑著說:“我聽說北海之外,有一片大陸,哪裏的人身高馬大,金發碧眼,最是喜歡踏實肯幹的勞動力了,管家……你說你去那裏好不好?”</p>


    管家頓時癱軟在了地上,隨後看向了李蕙質道:“大小姐,求你開恩啊!不要把奴才賣到苦海之外啊!那麽奴才就沒有生路了啊!”</p>


    “這話是怎麽說的呢?”李蕙質勾了勾唇角笑笑說,“雖說北海之外的大陸距離帝京千裏迢迢,但好歹是一片新的天地,你到了那邊興許還有更好的發展也不一定啊!”</p>


    管家叩首幾乎是嚎哭著道:“大小姐,奴才是一時間的昏庸無知,您不要太過殘忍啊!”</p>


    “殘忍?”李蕙質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好,是我殘忍了。那麽……我便給你來個不殘忍的。”</p>


    李蕙質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睜開眼睛道:“將這個奴才送京兆尹府去,告他背主、偷盜、意欲害人。”</p>


    其實但是背主一條,管家就是被打死也不屈,但是李蕙質的個性不會容許她殺人害命,是以不會親自動手。移送法辦,朝廷如何判罰她就不會管了。</p>


    看著管家被帶走,餘下的奴才們各個都老實了下來。雖然李蕙質仍然是仁慈,但她也不會太過手軟。</p>


    “你們之中有人口舌長,整日裏太過閑暇,是嫌棄日子太好過了嗎?”李蕙質看著他們,隨後道:“我沒有心思審問你們,你們說出主謀是誰,我隻處罰主謀,你們還是可以繼續留下的。”</p>


    李蕙質這邊處理著下人,卻不想還是被打斷了。</p>


    “大小姐,門房那邊來人了,說是趙王邀請大小姐過府一敘。”來的是夏荷,李蕙質已經知曉她通曉武藝,也就留她做了跑腿的婢女,不讓她進自己院子裏伺候了。</p>


    李蕙質聽聞如此,不由得略略皺眉道:“兄長請我?”她滿心疑惑,頓了頓看向了夏荷道:“來人可有說是什麽事情?”</p>


    夏荷搖了搖頭道:“來的乃是趙王殿下的親信,那人隻是說要大小姐過府敘事,至於究竟是什麽事情,奴婢的確不知曉。”</p>


    李蕙質聽聞是南璟風的親信,不由得眉心皺得更緊,隨後道:“春柳,你隨夏荷去門房那邊看看,仔細問清楚了。”她頓了頓起身看向了春櫻說:“這裏教給你了,讓他們交代出主謀,按著府裏的規矩懲罰,春桃我們回和暢院。”</p>


    因著是去趙王府,這也就是要出門,李蕙質必然要換上較為正式的衣服。發髻不需要再改,隻是衣服則是換成了上襦下裙式的紅粉襦裙,身上裹上了個大氅。</p>


    春柳與夏荷多少都會些拳腳功夫,門房和和暢院之間,一來一回李蕙質也剛剛好換好了衣服,“大小姐,的確是趙王殿下的親信,是常勇與常在哥哥,奴婢是認得的!”</p>


    竟是常勇與常在嗎?李蕙質攸地皺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帶著擔憂道:“那麽定然是要緊的事情了,咱們快快前行。”</p>


    臨著出門,李蕙質不知道為什麽,竟是鬼使神差的帶上了自己的藥箱子。</p>


    帝京的道路很是寬敞,趙王府的馬車就又更是舒適,李蕙質坐在馬車內,隱隱地有些不安。雖說知曉趙王不會害了自己,可她仍然有著擔心,害怕自己會牽連進什麽去。</p>


    李蕙質不願意再多想,索性就閉目養神,希望到趙王府的時候,自己可以精神一些。</p>


    “李大小姐,咱們到了。”常勇在馬車外低聲呼喚,這聲音不大,卻也能夠讓入神的李蕙質清醒過來。</p>


    李蕙質點了點頭,輕輕步出了馬車,下了車她打量了一眼前的趙王府,不由得輕輕一笑,果然是符合自家兄長的性格,看上去就是個閑情逸致的地方。</p>


    “李小姐,咱們進門吧!”常勇與常在指引著李蕙質進了門,李蕙質自然是從大門進入的。</p>


    這趙王府是老鄭王原本的居所,這鄭王乃是先帝的叔叔,本身娶妃就晚,一妻二妾生下的孩子確實無一存活,妻妾也竟是在老鄭王身前故去,這鄭王也就沒有了繼續納娶妃嬪綿延子嗣的心思,更是認為自己是個帶煞氣的,回絕了先帝過繼子嗣的想法。待到老鄭王故去後,這府邸也就收回了。</p>


    雖說府邸收回,但這府中的擺設陳列還維持著當年的模樣。這王府一洗富貴之相,卻是處處考究雅致。李蕙質原本是個不懂得文物瑰寶的,可是自從認識了上虛先生後,倒也長了些許的見識。</p>


    這從大門到花園,走過了抄手遊廊,看過了庭院內的東西抱廈,李蕙質更是肯定,這前後兩任親王對待這個府邸可謂是極為用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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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蕙質隻是粗略看了看,沒有細細去打量,因為到人家做客,還四處去看,那是相當不禮貌的行為。</p>


    “大小姐請……”常勇一路指引著李蕙質,“這裏便是殿下的書房了,請大小姐稍侯。”</p>


    李蕙質頷首笑道:“自然。”</p>


    常勇叩了叩門,聽到內裏懶散的一聲,“誰……”這懶散沙啞的聲音,自然是趙王傳出來的,李蕙質聽著趙王的聲音,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兄長這是怎麽了……</p>


    “殿下,是奴才常勇。”常勇自報姓名,“李家大小姐已經過來了。”</p>


    坐在內裏的的確是趙王南璟風他聽到李蕙質過來,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額頭,無奈道:“讓她進來吧,你們散去,各忙各的。”</p>


    李蕙質聽了南璟風的話,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兄長……我可是進來咯!”</p>


    “嗯!”南璟風輕輕嗯了一聲,便是又閉上了眼睛。</p>


    李蕙質便徑自進了門,這是南璟風的書房,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後,閉目不語仿佛是隱忍痛苦的南璟風。</p>


    “兄長這是怎麽了?”李蕙質蹙著眉心,幾步上前道:“看著您的神色可是十分的不好啊!”</p>


    南璟風語氣懶懶,擺了擺手道:“我懶得動,你自己坐吧。”</p>


    李蕙質看著南璟風的模樣,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說:“怎麽了?生病了嗎?”李蕙質走到了南璟風身邊,拉過了南璟風的手診脈後,歎息道:“兄長,您怎麽忽然就思慮過甚了?”</p>


    南璟風歎息了一身,搖了搖頭道:“事情太多,心裏亂得很啊!”</p>


    “心裏亂?”李蕙質疑惑地看了一眼南璟風,“什麽時候能夠讓兄長你有煩心的事情了?”</p>


    南璟風躺在搖椅上,看了一眼李蕙質道:“蕙娘,兄長救了你好幾次了,這次兄長得拜托你幫忙了。”</p>


    “您說。”李蕙質看著南璟風,自然是不會拒絕南璟風的要求。別說是南璟風救了她的性命很多次,就是沒有,身為義兄有事,她也是義不容辭的。</p>


    南璟風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李蕙質道:“蕙娘,你可是知曉我找你來究竟所謂何事?”</p>


    “不知曉!”李蕙質搖了搖頭,隨後淡淡一笑說:“但是一定是大事。”</p>


    南璟風點了點頭道:“是大事,還是非常要緊的事情。”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阿鷺的脈象是你診出來的對吧?”</p>


    “是呀!”李蕙質點了點頭,隨後便是一臉警惕著說:“怎麽了?可是嫂嫂有了什麽不好?”</p>


    南璟風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道:“非也,你嫂子自然是很好的,隻是……哎,她腹中的孩子要不好。”</p>


    “為什麽這樣說?”李蕙質不解地看向了南璟風,“我診脈時候,便是發覺嫂子身子有過損傷,受孕該是不容易,但是孩子還是很穩健的,怎麽會孩子不好?”</p>


    南璟風點了點頭,隨後歎息了一聲說:“就是孩子不好!這孩子,不能留著了。”</p>


    李蕙質原本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聽到了南璟風的話後,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南璟風道:“你……你什麽意思?”</p>


    “我不想讓阿鷺生下這個孩子。”南璟風看向了李蕙質,“所以想要找蕙娘你一起商討,如何能夠不傷身的,把阿鷺的孩子打下來。”</p>


    把孩子打下來……李蕙質嘴唇顫抖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什麽?打掉嫂子的孩子?這……這不可能啊!”</p>


    李蕙質知曉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她從醫以來,從未殺生害命,更是不可能去做這種墮胎之事。</p>


    “兄長你……”李蕙質剛剛想要再說些什麽,就看到南璟風的眼眶也已經通紅了,看起來心情已然是十分的不暢快。</p>


    南璟風閉上了眼睛,心裏劇痛泛濫,他又有何嚐願意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沒有辦法,沒有任何的辦法,為了徐晶鷺的安好,他隻能狠下心來了。</p>


    李蕙質看著南璟風閉上了眼睛,一副隱忍之相,輕輕地一歎。看來個中還是有隱情的,不過就是不知曉自己可以不可以知曉了。(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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