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春柳,李蕙質仍然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她不樂意多想,但是沒有辦法。聖旨下達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讓她喘不過氣來,這不僅僅是一道賜婚的聖旨,還是可以改變她命運的聖意,這樣的聖意原本是好的,可是卻讓她不再歡喜。</p>


    一邊是自由,一邊是權利的束縛,一邊是自己的心愛的何正川,一邊是疼愛著她珍重著她的父兄親友,她沒有辦法做出取舍,也不能取舍。因為對於她來說都很重要,如果事關李蕙質自己,她一定就選擇逃了跑了,天下之大雖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他一個柔弱女子,想要藏身也並非難事,可這世上不僅隻有她一個,她有親友有著讓她不能任性的理由。</p>


    李蕙質覺得心裏很苦,聖旨的下達讓她必須斬斷過去,可是情絲哪裏是那麽好斬斷的?而且莫不相識的人,讓她盲婚啞嫁給一個陌生人,未來的幾十年與他生兒育女,一輩子要與別的女人共享夫婿,她自問自己做不到。</p>


    此時此刻李蕙質甚至泄氣的在想,自己之前為什麽不病得更重一點,如果自己尚且在生病,或者寒症未愈那麽就不會有這樣的好事降臨在自己的頭上,李蕙質懊惱的想,自己回京不過數月,出門次數不過寥寥,大多時間都在府內休養身體,究竟是誰將自己的消息通報了出去呢?</p>


    李蕙質不願意去想自己的父兄的不是,雖然首要懷疑的就得是他們,但是李蕙質也不樂意去想,因為他們是自己的父兄,他們在意自己,自己也不能去惡意揣測傷了他們的心。</p>


    “蕙娘……”時間已經不早,李蕙質卻是一直不要婢女進來伺候,從早上到夜間她也就隻吃了李霄雲給她的茶,其餘一口東西都沒有吃。這讓春柳幾人格外著急,也就派人前去通報了李霄雲並岑子瑞,這個時候也隻能找老爺與大少爺解決了。</p>


    李霄雲與岑子瑞知曉李蕙質一直沒有吃飯,心裏也很是擔憂,因為這件事情對於李蕙質的打擊太大。而岑子瑞恰巧又知道了一件,對於李蕙質足以是致命打擊的事情,他們原本正掂量著要不要告訴給她,偏偏事情這樣巧,全部趕到了一起。</p>


    李蕙質聽到門外的呼喚,在臥榻之上蜷了蜷身子,她有點不想回應岑子瑞的呼喚,抿著唇不應聲,她知曉自己的父兄就在門外,但是她不想搭理他們。畢竟,她會被賜婚的事情,與父兄該是有幹係的。</p>


    “蕙娘,是哥哥,你打開門讓哥哥進去。”岑子瑞叩著門,心裏也是有些焦急的。今日在朝堂之上,唯有自己,自己被百官恭賀的時候,他是尚未反應過來,待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散了朝之後。這聖旨來得太過突然,劈暈的又何止是他一個?</p>


    李蕙質仍然不開口,抱著被子將臉默默地埋了進去,她不想開口,此時她隻想要自己靜一靜,不願意理會任何人,這些人裏包括她的父親,包括她的兄長。</p>


    岑子瑞蹙著眉心,看著不曾亮燈的內寢,不曾開啟的大門,心下更是擔憂,又是焦急催促著說:“蕙娘,我知道你該是醒著,你趕緊開開門,讓哥哥與父親進去,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談談吧!”</p>


    李蕙質仍然不開口,不說話,不應聲。</p>


    李霄雲看著岑子瑞的模樣,又看了看內寢的門不曾打開,不由得歎息了一聲說:“阿瑞,不要叩門了,時辰也已經不早了。你我雖是蕙娘的父兄,但到底需要避嫌了,咱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也不遲。”</p>


    岑子瑞見父親如此說,不由得擔憂地道:“我擔心蕙娘心裏想不開。”</p>


    “她不是任性的孩子,她明白事理,不要太過擔憂。”李霄雲搖了搖頭,雖然他心裏也沒有底,但是此時他隻能這樣安慰兒子,也全做安慰自己。</p>


    岑子瑞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也該是如此了。”</p>


    李霄雲歎息了一聲說:“你怕是也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告訴給蕙娘知道才好。”</p>


    “嗯!”岑子瑞點了點頭,與父親並肩離開。</p>


    待到李家父子離開後,李蕙質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一向是耳目聰明,父兄的對話,她在裏麵聽得一清二楚,父兄知道了什麽而選擇了隱瞞自己……果然……</p>


    李蕙質思慮過甚,卻是無法入眠,一夜未睡的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對不起……父兄,讓我任性一二吧。</p>


    雖說這守衛她的下人眾多,但礙於她的閨房近身向來是不得靠近的,所以也就沒有人知曉李蕙質是否會在房間內。她決定躲開,那麽就要悄無聲息地離開。</p>


    換裝打扮,李蕙質趁著夜色躍上了圍牆悄悄溜了出去。她點了二等婢女紅藥的穴位,扮作自己躺在床上。她不會逃得太久,她隻是想去何家村,看看他們曾經住的地方,雖然那裏早已經是一片狼藉。</p>


    第二日一早,岑子瑞與李霄雲去尋找李蕙質,時辰也不早了,他們尋思著李蕙質昨日心情不好,今日該睡得很遲才對。</p>


    等到時辰差不多了,岑子瑞與李霄雲才一同前去找李蕙質。因著有著正事要說,兩個人也就沒有攜帶著下人。</p>


    “春櫻,蕙娘起了嗎?”時辰雖然已經不早了,但是還是要顧慮一些,是以岑子瑞叫住了前去送飯的春櫻,按理來說已經是這樣的時辰,李蕙質也不該沒有起身才是。</p>


    春櫻回眸去看岑子瑞與李霄雲,對著二人俯身行禮,她抬眸看向了二人,略有些驚訝道:“大少爺,老爺,你們二人怎麽過來了?今日不當值嗎?”</p>


    當今皇帝也算勤政,但也是逢單日才臨朝,其餘時候隻需要站班就是了。</p>


    且各部官員都有輪值休沐的日子,像是李霄雲這樣有了國公爵的,就是偶爾不當值也是無妨的。</p>


    “嗯,蕙娘如何了?”岑子瑞問道,“難道還沒有起身嗎?”</p>


    春櫻點了點頭,神情之中滿是疑惑道:“大小姐向來不會晚起,除卻生病的日子,每日起床的時辰都很一致。”</p>


    李霄雲與岑子瑞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擔憂,尤其是李霄雲蹙著眉心道:“昨日她出門練功,又是情緒打擊,她該不是著涼了吧?”</p>


    “著涼嗎?。”聽到了這話岑子瑞也是眉心輕蹙,“倒是應該有這個可能,蕙娘她向來不會睡到這樣晚!”此時的時辰已經不早了,他有些擔憂妹妹,畢竟昨日的事情,當真是個打擊,但是他也害怕,害怕蕙娘會不懂事了。</p>


    </p>


    春櫻想了想說道:“嗯,小姐一直不曾應聲,昨日也沒有叫奴婢們上夜,所以也就很是擔憂,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p>


    出事情?李霄雲與岑子瑞各自有著擔憂,皆是眉心緊蹙。</p>


    岑子瑞聽了這話,心裏更是擔憂著急,“你去準備些粥飯吧,再去請大夫,蕙娘恐怕真的是在生病了。”說完就快步往李蕙質的房門前跑去。</p>


    李霄雲望著岑子瑞離開的背影,眉心也漸漸皺緊。他幾乎從來沒有見到兒子,露出這樣擔憂著急的表情呢。他心裏不由得也是一沉,緊跟著岑子瑞一同近前,他亦是非常擔心的。</p>


    想到這裏,李霄雲心裏更加不是滋味起來,自己的小女兒怎麽就這樣多災多難的呢?</p>


    岑子瑞進了門前,叩了許久的門,都不見門內有人回應,他輕輕去推李蕙質的房門,卻發覺門從裏麵鎖住了。李蕙質向來喜歡給房門上暗鎖,這是她的習慣,岑子瑞也清楚。不僅喜歡給門上鎖,還是喜歡給你窗上鎖……</p>


    這丫頭……</p>


    “如何了?”李霄雲看著岑子瑞不進門,蹙著眉心問道:“蕙娘不開門嗎?”</p>


    岑子瑞搖了搖頭道:“蕙娘將門從內裏鎖住了。現在又叫不開門,不知道內裏的情況啊!”</p>


    李霄雲皺著眉心道:“走窗戶吧!”</p>


    岑子瑞搖了搖頭,心裏萬分焦急的他,也顧不得太多,退後兩步運住內力一掌打在了門上,聽得門內木製斷裂與金玉碎裂的聲響後,他猛地推開了門,飛快地跑向李蕙質的床前。</p>


    蕙娘,蕙娘你不要有事情才好。</p>


    李霄雲雖然有些震驚兒子的舉動,但也不好在此時此刻說些什麽,於是緊忙前去,卻是發覺此時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李蕙質,而是她的婢女紅藥。</p>


    看著紅藥的模樣,岑子瑞便是知曉是如何的事情了,頓時抬手解了紅藥的穴位,蹙著眉心問道:“怎麽了?蕙娘到底去了哪裏?”</p>


    紅藥緊忙爬起,對著李霄雲與岑子瑞說道:“老爺,大少爺,小姐她點了我的穴道,翻身出了窗,並不知道去了哪裏。”</p>


    蕙娘……逃家了?</p>


    岑子瑞與李霄雲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裏心裏看到了震驚。</p>


    “蕙娘……真是不懂事的丫頭。”李霄雲氣惱地捶了一下桌子,頓時茶杯翻覆,茶水流了一桌子。看著桌上的茶水,李霄雲更是心煩不已。</p>


    而岑子瑞卻是焦急了起來,茶水未動,那麽就說明可能昨日她是水米未進,太危險了……不行,他得盡快找到她才行。</p>


    岑子瑞心下不由得擔憂了起來,蕙娘的那個身體未曾痊愈,若是跑得遠了,傷了身,這天下之大,他哪裏去尋自己的妹妹呢?(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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