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上帝視角,怕不是趙小樣和李子木這段水中月、鏡中花的愛情故事就要重新書寫了。


    小樣曾無數次在心裏默默問自己:若早知道那杯鬆動愛情心鎖的榴蓮椰奶,隻是李子木幫何可人買奶茶時的轉念一瞬、舉手之便,是否仍會對那夜麵帶微笑、手捧奶茶的李子木那樣心動。


    “李主任,晚上想請何主任吃個便飯,不知道她有沒有時間。”子木電話那頭傳出的聲音讓小樣一頭霧水,以她淺顯的生活經驗還不太能理解此種類型的對話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子木的手機通話裏。


    “她晚上應該沒有時間。”也許是顧忌到小樣剛發現了他朋友圈“偏愛”分組的不悅情緒,李子木索性就替何可人拒絕了對麵請吃飯的邀約,轉而撥通了何可人的電話,“剛才a打電話說晚上想請你吃個飯,我說你沒時間幫你拒絕了。”


    “不要,我要去。”何可人三分嗔怪七分堅決地說道。


    李子木和何可人駕輕就熟的對話,熟練到讓坐在子木對麵的小樣頓感自己十分多餘。


    “你晚上又要陪何可人出去吃飯,是嗎?”小樣試探性地問子木。


    “是,我要去吃飯,我喜歡出去吃飯。”李子木並沒有抬頭,但語氣裏卻透著幾分堅決和不容質疑。


    “可是我們不是正在吃飯嗎?外麵的飯菜就這麽好吃嗎?還是說,對你而言,吃飯本身並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和你一同吃飯的對麵那個人。”小樣明顯有些生氣地說道。


    “是啊,我和何主任一塊出去吃的飯比和家裏親人都多。”小樣實在猜不透李子木說這話時到底是出於什麽心理,但他確實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脫口而出,小樣能明顯感覺到子木說的並不是氣話,他隻是在很平靜地陳述自己的想法。


    李子木還是去吃了那餐飯,就像後續子木和小樣交往過程中他和何可人照例一同出去吃的無數餐飯,子木拿著何可人的手機決定著別人打來的電話要不要替她接通一樣,平常且又不平常。


    “李子木,晚上出去搞點團體活動啊。”於李子木而言,對麵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邀約。


    “我就不去了,小樣會不開心。”向來不懂拒絕的李子木這次選擇了說“不”。


    “這麽重色輕友,‘妻管嚴’嗎?這還沒結婚呢,以後的家庭地位可見一斑啊,子木。你不去,那我們就喊易風去了。”電話那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講道。


    也許是出於對小樣曾經有過的愛,李子木也曾嚐試著拒絕過兩次參加這種有意義卻又不大有意義的聚餐。子木也許實打實想過要將自己的生活重心向著與愛人舉案齊眉的方向偏移,他甚至動過想要努力調離現在工作單位的念頭,卻唯獨沒說過要努力試試調動一下自己現有的部門,稍微和何可人保持一下適當距離。也不難理解,為了調到何可人的手下,李子木和何可人都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無論如何,李子木在他和趙小樣這段愛情裏試圖做出的“努力”,結果顯而易見。


    時間不語,卻會回答所有問題。趙小樣太過天真,對感情太過執著和認真,也過高估了李子木對她的這份愛。有些事情其實沒必要去追問,回過頭看,每個細節都是答案。隻是,當下的小樣太執著也太過希望自己認定的那份愛能長久了,唯有一遍又一遍地進行自我洗腦——真正的愛一定是可以相互影響的。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的本沒什麽要緊,但偏趙小樣還處在一個非要分清是非黑白,對真假對錯過分執著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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