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林惜柔的表情又嚴肅起來。


    “你的胸口前不久受過重傷,身體十分弱,可經不起風寒病的摧殘。”


    她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要是咳得厲害會扯到舊傷,疼不死他。


    可李慎還是堅持不要她脫衣,要她去喊黑虎黑牛來。


    林惜柔叉腰冷笑,“那兩混小子將驢子嚇跑了,不去找驢,還敢回來?要是他們找上十天半月的,你就這麽坐上十天半月的?


    “也行吧,你真的生病了,我也不用給你治風寒病了,直接把你的床板拆了訂成棺材將你扔後山埋了去。


    “啊,我就可以一個人獨享所有的財產,包括你那份哦!啊,生活如此美好。”


    一個人獨享財產?她想的倒是美!


    李慎冷笑。


    他也想起,驢子確實跑走了。


    隱約記得,周家哥倆背著他進屋時,在哭著說要去找驢子。


    “我自己脫,你……找幹衣進來。”李慎臉色微窘。


    林惜柔從身後的架子上,扯過一身男子外袍,朝他抖了抖。


    “這不是衣裳?快脫快脫,婆婆媽媽的,真是的!我是大夫,什麽樣的身體沒見過?”


    除了兩腿中間,他全身上下哪個地方她沒摸過?


    上藥,按穴位。


    他至於跟大姑娘似的扭捏嗎?


    李慎脫了上衫,但因為雙腿僵硬著,他夠不著褲腿。


    墨跡了半天沒退下褲子。


    林惜柔等不及了,拽著他的褲腿幹脆利落地拔了下來。


    李慎飛快扯過衣裳,蓋在兩腿中間。


    林惜柔看到了,差點氣笑了。


    她端來熱水,擰了熱布巾走到李慎跟前。


    “我給你擦上身,中間那地兒你自己擦。擦好身子再給你的腿重新上藥做定型石膏。”


    打得好好的石膏泡了水,又得重新做定型了。


    石膏泡了水會變軟,在變軟時,肢體會活動。


    但過不了多久石膏又會變硬定型。而這時候,受傷的肢體已經移動錯了位,在錯誤的定型下生長會影響傷肢的正常恢複。


    所以不得不重新做石膏。


    “中間那地兒”,這字眼著實紮耳。


    這是個女人能說出的話嗎?


    李慎黑沉著臉,“林惜柔,注意點言辭!你是女人家,別整天……中間……中間地兒的,你羞不羞的?”


    林惜柔好笑,要是她說專業詞,他會不會將她打入不良女人行列?


    跟老古董男人真是沒法交流。


    “我隻跟你說,又沒跟別的男人說,誰說我?”她沒好氣睇了他一眼。


    隻跟他說……


    這話李慎愛聽。


    他看向林惜柔的眼神,也溫和下來。


    “辛苦你了。”他溫聲說。


    林惜柔擺擺手,“不必言謝,這本是我的職業。你早點好起來,能獨立生活去,才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李慎的臉色,又倏地沉下來。


    那還不如不好呢。


    在林惜柔給他上石膏時,他堵氣不配合。


    林惜柔氣得咬牙切齒,叉腰警告他。


    “小木頭!你再動來動去的,不好好配合的話,將來這兩條腿哪怕是好了,也是個長短腿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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