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聆聽。


    “王經理,買幾條帆船吧……”


    海上運動俱樂部那邊有人說話。


    極目遠眺。


    一個人正向王瀚請示。


    “那小姑娘還沒送合同來,她來了我再跟她談談。”


    王瀚的聲音。


    葉淩霜聽得清,看得明。


    王瀚說的小姑娘是她,她把合同給了劉莎,劉莎還沒送過來,想必是尚未審核蓋章。


    雖說皮劃艇不著急了,也得向人家解釋一下。


    葉淩霜來到海上運動俱樂部。


    “王經理,不好意思,主管不在,蓋不了章,跟您說一聲。”


    “不必客氣。剛好你來了,再訂幾條帆船。”


    接下來,雙方洽談,合同簽訂。


    告別王瀚,葉淩霜打算回公司。


    有合同了,她就能留下來了,找林薇婭吃飯去!


    懷著興奮的心情回到公司。


    沒人!


    整個公司都沒人!


    下班了?


    6:00下班,剛5:40,怎麽都走了呢?


    給劉莎打電話。


    關機!


    又打了幾個其他同事電話,照樣關機!


    這就怪了。


    不可能全關機呀!


    葉淩霜想了想,還是給林薇婭打個電話,問問怎麽回事。


    她也關機了!


    臥槽!


    絕對是這娘們在搞事情!


    葉淩霜生氣了,一腳踢飛了院裏的石凳……


    左思右想,終於冷靜下來,她給東方祥祺打了電話。


    ……


    當葉淩霜到達君再來飯店包間時,同事們都吃飽了,正要離席。


    “剛才大夥正議論,說你還算是知道要點臉麵,怕丟人,就不來蹭這頓飯了。可以理解,對別人來說是慶祝喜宴,而對你就是送行宴了,難免傷感,壞了氣氛。沒想到你厚著臉皮來了,可惜晚了,宴會結束了。”


    林薇婭眯著鳳眼,很得意,自顧自取牆麵插座上正在充電的手機。


    眾人詫異,不敢吱聲,呆愣旁觀。


    葉淩霜掃了一眼眾人,她更加確定了是林薇婭搞的鬼。


    若不是東方祥祺告訴她,她還不知道這些人來了君再來,之前約好是去悅來飯店的。


    “席散了,沒關係。我是來履行賭約的。”


    葉淩霜把合同甩到了桌子上。


    林薇婭連看都沒看,笑道:


    “晚了,你簽多大的單子也沒用,沒在下班前完成。按我們約定的,未在實習期內簽單,滾蛋!”


    眾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劉莎搖搖頭,愛莫能助。


    葉淩霜不氣反笑了,一反往常委屈模樣,看了看手機,說道:


    “現在才6:00,剛到下班時間,我回到公司5:40,是你們提前走了,怎麽能說我沒在見習期內簽單呢?”


    林薇婭也笑了。


    “很遺憾,公司今天改點兒了,5:00下班。5:00之前你沒能拿回訂單,已經被淘汰了,你不再算是興海職工,所以沒通知你改點兒。至於這送行宴會,權當你沒臉參加,主動放棄了。”


    輕蔑寫在臉上,完全不顧葉淩霜已經簽單的事實。


    葉淩霜倒不著急。


    “你罔顧事實,故意刁難。可惜你說了不算,東方經理答應我簽了單就可以留下來。”


    “哈哈哈哈!”


    林薇婭笑得放肆。


    “我是主管,東方經理自然會尊重我的意見,我說你沒按時完成,就沒完成。怎麽,你還想賴在公司不成?”


    賴?


    葉淩霜憑實力也好,憑運氣也罷,單子反正是簽了,卻被這娘們百般刁難。


    真想給她個大耳刮子。


    就在這時,肚子裏咕咕直響。


    她餓了。


    這饑餓感如同昨日。


    甚至更嚴重。


    葉淩霜看到餐桌上的殘羹剩菜,聞著特香,恨不得馬上吃光。


    但她忍了。


    這頓飯她要讓林薇婭出血!


    “怕是林主管耍賴吧!請不起我吃頓飯,故意為難我一個小職員,不想讓我留任也就算了,連這最後的晚餐都不通知我。肚量未免太小了。”


    林薇婭像是被點中了死穴,本就小肚雞腸的她被葉淩霜反駁,一反剛才高傲的神情。


    “嗬嗬!我算聽明白了,你不就為了吃嘛!行!本小姐滿足你。這桌已經結過賬了,吃什麽,我花錢!撐死你!”


    那神態更加鄙夷。


    讓劉莎叫來服務員。


    “給她來個豬肘子!”


    “來10個!”


    葉淩霜見她上套了,當然不會客氣。


    眾人愣了。


    服務員像是沒聽清楚。


    “10個?”


    “對!”


    葉淩霜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看向一臉驚訝的林薇婭。


    林薇婭賭氣道:


    “給她上10個!”


    服務員應聲而去。


    “我是可憐你,答應管你吃了,你要是胡亂點餐,吃不了,嘿嘿,這賬我可就不結了。”


    林薇婭重新拾回了之前的自信,她絕對認為是葉淩霜在胡鬧。


    “別!我不承情你的可憐,打賭我贏了,是你耍賴。這頓飯我吃得理所當然,你欠我的。至於要多少,我們賭的是讓我吃頓飽飯。若是剩下了,我掏錢,若是沒剩下,你掏錢。”


    葉淩霜不甘示弱。


    林薇婭臉色一紅一白,但並未被葉淩霜鎮住。


    “吃飽滾蛋!你已不再是興海公司的員工,我這就給東方經理匯報。”


    她的手機是真的沒電關機了,現在充好了,開機就要打電話。


    “等一下!”


    葉淩霜一擺手,有話要說。


    “關於東方經理是否承認我還是興海公司的職工,我們的賭約再加一條。”


    林薇婭冷笑。


    “莫說一條,十條也答應你。你想加什麽?”


    “一記耳光。”


    昨天那個耳刮子,她記憶猶新,今天似乎還隱隱作痛。


    剛才進門時,她忍著沒把合同摔在林薇婭的臉上,那就打她耳刮子,找回來。


    眾人皆驚!


    林薇婭反笑。


    “成交!”


    她很自信,撥通了東方祥祺的電話。


    “開免提。”


    葉淩霜提醒她,好讓眾人做個見證。


    “好,讓你心服口服,別說我獨斷專行。”


    電話接通。


    “喂!”


    傳來東方祥祺的聲音。


    “東方經理,截止下班之前,葉淩霜沒有送來簽單。按上午您答應她的,她已經被淘汰了。打個電話特向您匯報。”


    “她完成簽單了,可以留任。”


    電話裏東方祥祺的語氣很肯定。


    “那是在下班之後,沒在見習期內……”


    “她完成了,有資格留下來。”


    林薇婭想辯解,東方祥祺沒耐心聽下去。


    “她真的來晚了……”


    “你想讓我失信嗎?破壞我的權威?”


    ……


    林薇婭瞬間傻眼,直到東方祥祺掛斷電話,她還沒回過神來。


    葉淩霜有這麽足的底氣,那也是在來之前跟東方祥祺匯報過了,他已經答應她了,可以留下來。


    這才是她打賭必勝的把握,否則按照林薇婭的性格,來個強詞奪理,死不承認,她還真就無法在興海公司待下去了。


    林薇婭還在發愣,葉淩霜上前就是一巴掌,她沒敢使勁兒,怕把她打死。


    林薇婭摔倒在地,順著地板滑到了牆根兒。


    這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林薇婭沒有滿地找牙,嘴角也沒血跡,那張俏臉迅速腫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卻無法責備葉淩霜,都目睹了打賭過程。


    林薇婭輸了。


    這一巴掌是她應得的。


    盡管大夥心裏都明白,葉淩霜是在報昨天那一耳光的仇,也不能責怪她。


    有人上前扶起林薇婭。


    林薇婭捂著腫臉,一下子懵了。


    打破腦袋她也難以想象得出,葉淩霜今天變得這麽生猛。


    此時,服務員把豬肘子端了上來。


    葉淩霜旁若無人,大塊朵頤。


    林薇婭看到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就像在啃食自己的骨頭,心裏怕怕的。


    她沿著牆根往外挪動,想走。


    “慢著!”


    葉淩霜連瞧都不瞧她一眼,在啃豬肘子的間隙說了一聲。


    林薇婭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把賬結了再走。”


    “是!是!”


    林薇婭說話有些含混不清,要去結賬。


    “等我吃飽了再去結。”


    她不敢走了。


    屋子裏很詭異。


    葉淩霜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哢哧哢哧啃著豬肘子。


    其餘10個人都站著,驚詫,驚愕,驚訝地看著她吃。


    風卷殘雲!


    10個豬肘子全啃光了,剩下一堆骨頭。


    “再來10個!”


    “對不起,小姐,沒有了,要別的吧。”


    服務員閃身進來,她就在門口外麵伺候著呢。


    或許她就是因為這個屋子裏一個人要了10個豬肘子,而感到好奇,專門來盯著的。


    “有什麽肉食?最好是現成的。”


    “燒雞可以嗎?”


    “可以。有多少盡管上,要快!”


    葉淩霜依舊很餓。


    剛才林薇婭磨磨唧唧,拖延了時間,她差點忍不住了。


    服務員應聲而去。


    很快來了10個人。


    每人托著一盤燒雞。


    依舊是狼吞虎咽……


    她在這裏吃,服務員不斷地上。


    ……


    幾十隻燒雞吃完了,上烤鴨!


    ……


    飯店裏的烤鴨吃光了,上燒鵝!


    ……


    燒鵝吃沒了。


    ……


    葉淩霜吃了飯店最後10斤醬牛肉,這才感覺飽了。


    滿屋子的人呆若木雞。


    樓道裏站滿了人。


    有顧客,服務員,也有廚師,都在扒著頭往屋子裏看。


    看看哪來的饕餮食客,把飯店吃瘺了。


    最傻眼的莫過於林薇婭。


    葉淩霜隻管吃肉,她要負責消費。


    好在她收入高,飯錢還是掏得起的。


    葉淩霜在眾人怪異目光的注視下瀟灑地離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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