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你們還真試過?”溫言有些愕然的看向風遙。


    “放心吧,導航上是沒有這條路的,正常的衛星也拍不到,普通人也開不到這條路上,能進入這條路的,就沒什麽正經的普通人。


    之前我們也放過機器人去探查,但是都消失了,走著走著,就消失在視線,信號也一同消失。


    我們也試過連線,但是線也像是被扭曲扯斷了,不是人為的那種。


    按照相關人士的研究,是這裏的空間有問題。


    目前這裏最穩定的就是盡頭的這個領域。


    這裏的空間穩定程度,幾乎堪比秦嶺。”


    “伱們這個都能測出來了?”


    “我不太懂,反正我就是聽說是這樣的,我隻知道結論。


    你放心吧,就算是現世,整個神州各地,空間穩定程度能堪比秦嶺的地方,也沒有多少。


    別的不敢說,這裏穩定是肯定非常穩定。”


    溫言回頭看了一眼,他現在對進入領域這件事,有點敏感。


    “這裏的規則是什麽樣的?”


    “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規則,隻有進出規則。


    部裏雖然有人提議,將這裏利用起來。


    一些不太適合在外麵實驗的東西,都可以在這裏試。


    但部裏從上一任部長,到現在的部長,對這裏都是持謹慎態度。


    利用一下可以,但這裏不會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風遙越是這麽說,溫言就越是沒有安全感。


    “這裏是不是就這條路是出入口?”


    “是。”


    溫言的安全感持續降低。


    “南武郡演武最後階段的場地,是誰定的這裏?還是之前都在這的?”


    “除了初選階段,後麵都在這,是部長定的。”


    “蔡黑子……”


    溫言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聽風遙說。


    “部長今天也會出席的。


    之前你遇到過的黃智極,還有秦坤,也都會在。


    你要是手癢,在這裏也可以找人交手,可以放開手打。”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要先回去了。”溫言一臉鄭重,眉頭緊鎖,那樣子仿佛是來了靈感,說不定能找到手搓核聚變的方法。


    “嗯?”風遙微微一怔,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把溫言的問題,全部串在一起,再想起來蔡部長最近做的事情。


    他就感覺有一道電流,從腳底板直接竄到了腦門,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不……不會吧……”


    “什麽不會吧?快點,我是真有急事,我要回去準備點東西,跟水君有關,這演武最後階段,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行了吧,跟我還在這裝什麽啊,你不就是覺得,這是部長在……”


    風遙的話沒說完,溫言就一本正經的打斷了他。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


    風遙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看著溫言的樣子,他現在確定了。


    溫言就是覺得蔡部長在釣魚,而且還玩了一把大的。


    現在謹慎的,都不讓他把話說出來。


    溫言回頭望去,望向來路,那岔路口別扭的扭曲感,愈發強烈了起來。


    他回望著路,心裏麵定位到自己家,確認了依然能定位到,能指引方向,他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蔡黑子最近在挖人,他是知道的。


    也知道好像已經開始受到阻礙了。


    這一次這個會場地點,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定下的,就連風遙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溫言雖然不了解演武的事情,但他了解蔡黑子啊。


    他剛才想到之前風遙說過的那句,蔡黑子連保鏢都沒有,就等著誰打他黑槍呢。


    再想想蔡黑子的行事作風。


    他現在非常有理由懷疑,蔡黑子就是在釣魚。


    這個領域裏,平時的確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有。


    但蔡黑子在,南武郡的年輕一輩的高手,甚至是南武郡之外,也有年輕一輩的高手在。


    這些人,就是最有價值的。


    而且價值非常之高,遠不是什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東西能比。


    就是不知道蔡黑子追查到什麽地步了,是不是會把某些人逼急眼了。


    若是真到了這種地步,那他都能看出來,這次應該就是最後的機會,也是最適合的機會。


    一個進出都比較麻煩,而且走錯路就會消失的領域。


    還有比這更合適的甩鍋方式嗎?


    任何人消失在這裏,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證據,沒有結果,隻是人不見了,直接在現世消失。


    多好啊,可能都不需要直接出麵下手,安全性、隱蔽性都有保障。


    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幹死蔡黑子,隻要是這裏多死幾個人,多死幾個青年才俊,出一個大事,蔡黑子就難辭其咎。


    溫言念頭一轉,就想到了一連串的東西。


    這真不是他黑蔡黑子,而是蔡黑子真的喜歡這麽幹。


    就是擺在明麵上,我讓你看出來,我也知道你看得出來,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看的出來。


    但是機會給你了,你是否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蔡黑子就喜歡這種刀尖上跳舞,同時為了保證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會同時拉著大家跟著他一起跳舞。


    或者說,逼著大家跟著他一起來。


    要不說,這家夥這麽遭人嫌棄,遭人恨。


    就算是扶餘山的幾個長輩,脾氣多好的人啊,說起來蔡啟東都是一口一個狗東西。


    溫言有些惆悵,他看了一眼風遙,問了句。


    “我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我。”


    “你問。”


    “是不是蔡黑子讓你在演武最後階段把我帶到這裏的?”


    “……”風遙訥訥無言,最後苦笑一聲:“我說實話,我也不太能確定了,因為部長真沒這麽說過,但是我又覺得,他好像是暗示過。”


    “得了,那就是了,蔡黑子可真不是東西,現在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溫言在風遙的車上摸了摸,摸出來一包煙,點了根煙在風中罵蔡啟東。


    風遙在旁邊陪了一根,聽著溫言罵蔡啟東,他一臉惆悵著沒說話。


    雖然……但是他也覺得溫言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他們部長真幹得出來這種事。


    而且他還知道一點溫言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蔡啟東最近挖人,順藤摸瓜,正好處於找到了線索,卻卡在有指向和沒指向之間的這個位置。


    這種情況下,可能距離挖到大魚,隻差臨門一腳了。


    但是遇到的阻礙,卻已經越來越大。


    蔡部長可能是不怕,但查事情這種事,也是需要人來做的,而且不隻是一個兩個人。


    不能指望下麵幹活的人,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兒,也不能指望下麵的人都甘願冒險。


    最後牽扯到的人和事,可能都會非常複雜。


    現在衛生清潔辦公室的人,都已經有人快扛不住各方麵的壓力了。


    這種時候,正是博弈的關鍵階段。


    風遙都大概清楚,這次起碼是要有一郡分部部長這個級別的人倒黴的,而且可能還會牽扯到總部的一些人。


    牽扯到妖,牽扯到阿飄等等異類。


    這種情況下,自從前兩天,關中郡部長給蔡部長打電話之後,蔡部長就說,有人坐不住了,這更是讓他確認,肯定是內部有問題了。


    烈陽部內部,每個人的想法,可能都不一樣。


    各郡的部長,處理相關事情的時候,方法也不一樣,這根據實際情況來說,都是允許的。


    但有些根本性的大方向,卻是不容顛覆的。


    現在這情況,風遙覺得,按照他對蔡啟東的了解,就是剛好卡在對方不安感界限邊緣,對方卻沒法確定蔡啟東到底到哪一步了。


    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做遮掩,因為沒用的。


    直接攻擊蔡啟東才是最有性價比,最有效的方式。


    各種意義上的攻擊,在組織內部攻擊,對蔡啟東本人的攻擊,統統都可以。


    倆人站在道路的盡頭,都有些沉默。


    溫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毫無懸念的沒信號,看了看日期,距離月底還有一些天。


    這種時候,溫言就開始覺得,一些比較實用的道法,真的非常有必要了。


    在沒有信號的地方,據他所知,就有好幾種道法可以傳訊,而且都是比較簡單的通用道法,不用授籙也可以用。


    他打開自己的隨身包看了一眼,純鈞鐧、虎肋骨、高能量食物、一升裝的保溫壺、打火機、帶太陽能電池板的充電寶、長明燈、外婆的供品點心、護符……


    他出門的時候,準備的倒是挺充分的。


    就是為了預防再次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不太好應對。


    沒想到,現在還真可能用上了。


    “不走麽?”


    “我覺得,已經來的人,已經走不了了。”


    “嗯?”


    “我能走,但是我這個時候走出去,就是出頭鳥,八成被打黑槍的人,就是我。”


    溫言看風遙似乎有些不理解,他抬起風遙的車,掌中發力,手臂上肌肉隆起,將車調轉了一個方向。


    “把你車裏重要的東西都拿出來。”


    風遙照做之後,溫言走上前,鬆開了手刹,掛了個空檔,調整好方向盤,在後麵推了一把。


    小車順著小坡滑了下去,向著岔路口而去。


    看起來是向著右邊的岔路口滑去的,但是在進入岔路口,滑出去了十來米遠,車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了。


    風遙麵色一凜,還不等他說什麽,溫言背著包,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先進去看熱鬧。”


    風遙憂心忡忡,帶著溫言從道路的盡頭,順著階梯走下去。


    前方是一大片平地,這裏的零零散散的建築不少,還有一些實驗室。


    遠處的山上,也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痕跡,應該就是實驗留下的痕跡。


    到了下麵,已經能看到不少人在了。


    會場布置的很簡陋,幹架的地方應該也不是這裏。


    遙遙看到了秦坤,溫言揮了揮手。


    秦坤龍行虎步而來,看到溫言,便先大笑三聲,猛拍溫言的肩膀。


    砰砰砰三下,溫言所站的地方,立刻留下了兩個一寸多深的腳印。


    “不錯,身子骨現在變強了很多,看來是沒有懈怠。”


    “秦師兄,蔡部長來了麽?”


    “在你們前麵幾分鍾來的,這邊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來湊個熱鬧,順便看看蔡黑子到底要搞什麽鬼。”


    秦坤眼神一動,用眼神向溫言表達疑惑。


    “秦師兄,遇到事最好不要亂衝。”


    溫言看了一眼遠處的人,注意到他來的人,也有不少,他就沒明說。


    鬼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有人會讀唇,或者能聽到他說什麽。


    秦坤點了點頭,他一想到蔡黑子的前科,臉色就有些發黑。


    蔡黑子這人,那是真的誰都敢利用。


    風遙打了個招呼,就去見蔡啟東了。


    進了房間,到了其中一間辦公室,敲開門,就看到蔡啟東穩穩當當的坐在裏麵。


    “部長,出事了。”


    “什麽事?”


    “出去的路,不知道為什麽受到影響,按照原來的方式走,就會消失,我的車已經消失了。”


    風遙說完,看著蔡啟東麵色平靜,什麽變化都沒有。


    他的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完蛋,溫言可真是了解他們部長啊,還真讓溫言說中了!


    “部長……”


    蔡啟東端著保溫杯,喝了一口涼茶。


    “下手可真快啊,我才剛進來,就忍不住了,就這點耐心,是真不行。


    我隻是稍稍泄露了一點點消息,說揪到小辮子了,又不是真揪到了。


    這就有人忍不住了,看來事不小啊。”


    風遙現在都覺得,蔡黑子是真的黑。


    “部長,接下來要做什麽?”


    “不用管,這就是演武的一部分,劃定一個範圍,互相幹架,有什麽意思。


    整個過程束手束腳,沒有一個願意拿出真本事。


    生怕別人知道他們壓箱底的手段,下一次就會找到對應的方法。


    現在開始的一切,就都是實戰的一部分。


    尋找信息,發現危險,發現異常,本就是這群精英最應該擁有的能力。


    再者,誰也不知道這裏的人裏,到底有沒有潛藏著擁有其他目的的人。”


    蔡黑子冷著臉,說出這些,似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死人。


    說完了之後,他才問了句。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發現了出入口變化的?”


    “不是我發現的,是溫言發現的。”


    蔡黑子抬起頭,琢磨了琢磨,忽然笑了起來。


    “他是不是又罵我了?”


    風遙沒回答。


    蔡黑子也不在意,笑的更開心了。


    “他想罵我,那就罵吧,他們想罵我,那也得等到這裏的事情結束之後。”


    風遙有些無奈。


    “部長,我們現在等於跟外界失去聯係了。”


    蔡啟東卻一點都不緊張,他放下保溫杯,打開了筆記本。


    “這就考驗一下我不在的時候,南武郡烈陽部的實力吧。


    不是什麽時候,我都可以去做出一些決定的。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流程,來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經常遇到的事情。


    這個遠比我這個部長重要得多。


    這些日子,該磨合的地方,都已經磨合的差不多了。


    現在驗收一下,總比後麵出什麽大事的時候,硬著頭皮上要好。”


    風遙沒說話,他現在理解他跟蔡啟東之間的想法區別在哪了。


    蔡啟東是部長,他要考慮的,一直都是整體,還有後續的大方向。


    而風遙大部分時候,考慮的隻是一件事做的怎麽樣。


    “從現在開始,你就坐在這裏,坐鎮這裏吧。”


    蔡啟東讓風遙坐下,他看了看表,自己離開。


    而外麵,溫言跟秦坤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背對著人群聊起,就說這裏已經許進不許出了,有什麽力量在影響著道路。


    正聊著呢,茅山黃智極主動走了過來。


    “見過秦師兄,見過溫兄。”


    黃智極手裏托著一個小羅盤,看著小羅盤上的指針,不斷左右旋轉,他看了看出入口的方向。


    “溫兄也發現那裏有問題了嗎?”


    “怎麽說?”


    “在這種地方,隨時掌握出入的方法,是非常有必要的,五分鍾之前,我察覺到這裏的出入口,好像沒那麽穩定了,我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溫言看了看遠處的人,有些恍然。


    “難怪了,能進到這裏的,多少都是有兩把刷子的,看來不少人都知道了。”


    “應該有幾個人都感覺到了,隻是沒人說而已。


    剛才那位風秘書,是去給蔡部長匯報了吧。


    現在大家都在等著烈陽部的人來說明,到底是什麽情況。”


    正說著,蔡啟東出現,蔡啟東環視四周,緩緩道。


    “我是一直覺得,站在擂台上,互相比拚一下,除了安全之外,其實沒多大意義。


    至少對於現在的整體形勢來說,這種比試,已經跟不上時代變化了。


    所以,我覺得應該改改,這個領域裏,有三個東西。


    具體是什麽,你們自己找,自己確認。


    誰拿到了任意一樣,又第一個踏入了禹州烈陽部的大門,誰就拿到了這次演武的第一名。


    第一名,可以進入倉庫裏,自行選擇三樣東西,任何東西。


    第二名,倆樣,第三名,一樣。


    至於要怎麽做,那我就不管了,你們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斷。”


    說完這些,蔡啟東就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端著個保溫杯,靜靜的看著。


    不好意思,晚了點,發燒感冒頭疼流鼻涕,希望不是又中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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