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p>
橘寶平躺地麵，擺出四肢朝天的廢貓姿態。</p>
“顧言，你一直盯著北方幹嘛？”</p>
“沒事。”</p>
顧言收回目光。</p>
剛剛在他神魂之中，一幅畫麵一閃即逝。</p>
畫麵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渾身鮮血淋漓，正在攀登一座高聳入雲的骨山。</p>
丫丫情況，有些不妙。</p>
不過隨著神魂凝聚，並且變強，他已經隱隱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反哺丫丫。</p>
...</p>
春暖花開，大雁北行。</p>
一個頭戴鬥笠的青年，腳踩飛劍，與它們相錯而過。</p>
吸溜~</p>
橘寶拿起爪子擦了擦口水，看著交錯而過的大雁，哽咽口水。</p>
“顧言，我們還有多久到京都。”</p>
之前在天泉府，它可是存了一大筆小金庫。</p>
“不知道。”</p>
顧言搖頭，眼睛化作血金色。</p>
“運氣不錯，前方有人。”</p>
心念一動。</p>
腳下飛劍閃爍紅芒，朝下飛去。</p>
禦劍飛行。</p>
前世多少人的夢想。</p>
如今在他手上，也算是實現了。</p>
雖然隻有先天之下的劍訣，但在神魂驅使，磁場作用下，拖著兩三千斤的東西，一瞬七八十米，還是輕而易舉。</p>
“殺！”</p>
“男人一個不留！”</p>
伴隨慘叫和山匪狂熱吼叫，血紅色將道路染出塊塊紅斑。</p>
“老天爺啊，求你開開眼吧！”</p>
一個年輕女人，抱著自己才五六歲的兒子躲在邊上草叢凹陷處，渾身顫抖地祈禱。</p>
突然。</p>
一個商隊的護衛慘叫著摔倒在她麵前，將遮掩身形的枯草壓了下去。</p>
剛想轉身的山匪看到躲著的女人，立刻裂開嘴露出大黃牙：“這裏還藏著一個啊，險些讓你躲過去了，跟哥哥我去山上快活吧。”</p>
他舉起手上染血大刀，準備將女人懷中的小孩弄死。</p>
嗯？</p>
他麵色一變，疑惑看向手中鋼刀。</p>
隻見刀身不斷顫抖，上麵附著的血液都抖動起來。</p>
“我手沒抖啊。”</p>
他嘴裏呢喃。</p>
卻沒發現，現場所有的鐵製品，都出現了這種情況！</p>
女人原本表情已經絕望。</p>
一個小黑點，卻出現在了她的視野。</p>
她瞪大眼睛，看著北邊天空！</p>
“劍仙！”</p>
“有劍仙從天上來救我們了！”</p>
女人的聲音，穿透了這片戰場，好似絕望下最後的期待，引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天空。</p>
鏗~</p>
劍聲輕鳴。</p>
一把五尺長劍，在所有人注視下，從天而降。</p>
顧言緊隨其後，從天空落下。</p>
他不禦劍降落，主要是怕環繞周身的罡風，會撕碎下麵這些身體脆弱的人。</p>
“劍仙大人，救命啊！”</p>
一個身材瘦小，八字胡的中年，福至心靈，向著顧言就是跪下磕頭。</p>
其餘幸存者也反應過來，紛紛跪下。</p>
相比之下，那些山匪，則一個個麵色惶恐起來。</p>
話本裏。</p>
那些大俠劍仙，哪個不是嫉惡如仇。</p>
“這裏距離京都還有多遠。”</p>
溫潤的聲音，傳遍這片不大的區域。</p>
“一千一百多裏！”</p>
“我丈夫是跑商的，我對這條路很清楚！”</p>
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從邊上草堆衝了出來，大聲喊道。</p>
“求仙人救救我的孩子。”</p>
鬥笠輕點。</p>
顧言手指一勾。</p>
那些大刀短劍，紛紛激射而出，將一個個山賊山匪身軀洞穿。</p>
一念定生死。</p>
嗖~</p>
長劍破空。</p>
顧言腳踩長劍，消失在眾人視野中。</p>
“嗚嗚嗚~”</p>
“活下來了。”</p>
歡喜過後，商隊幸存眾人看著滿地屍體，紛紛痛哭起來。</p>
“誒，難怪那些先天，即使是人類純血，也視同類為螻蟻。”</p>
顧言心裏歎息。</p>
當你一念可以定人生死，一掌可以鎮壓一片的時候，對於層次之下的存在，會自然而然淡漠下來。</p>
心中感慨不談。</p>
兩個時辰之後，一座宛若滔天怪獸聳立大地的龐大城池，出現在顧言視野。</p>
京都，到了！</p>
“顧言。”</p>
橘寶身體四隻爪子一縮，有些緊張。</p>
好重的人氣。</p>
在它感知中，遠處城池內，浩浩血氣逸散，匯聚無邊無際的熾熱人氣，鎮壓靠近的一切詭魅。</p>
普通詭異在這種地方別說誕生了，靠近都好似白雪靠近火爐。</p>
會被活活烤死。</p>
顧言也麵露沉重。</p>
在他的幽冥眼中，九條大小不一的金色長龍，盤旋於城池上空白雲之中，不時仰天長嘯，吞噬眾生逸散的氣血。</p>
“這是什麽東西？”</p>
金龍之下，眾生氣血之上。</p>
左邊有衝天血元，化作普度佛陀，屹立虛空，即使是顧言的血元和對方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p>
</p>
右邊則是一“柄”青峰劍“山”，鎮壓虛空，向四麵八方輻射無窮的鋒銳。</p>
還有一道道神魂光輝和演化各種規則之道的血元升騰，出現在城池各個位置，代表了一個個先天甚至先天以上的強者。</p>
“不傀是一國之都。”</p>
顧言將這一幕記在心中，深吸一口氣，收回飛劍，控製力場慢慢飛向城池。</p>
腳下是大片的田野和城鎮。</p>
這些城鎮好似一個個護衛，供衛在帝都周圍，大路小路蔓延，好似一條蜘蛛網絡，將它們全部牽連在一起。</p>
底下有人看到飛在空中的顧言，也最多看上兩眼，並沒有驚奇，顯然已經見怪不怪。</p>
靠的近了。</p>
城牆上的景象也看的清了。</p>
一排排體型龐大的弩床，映入顧言眼簾。</p>
那些弩床上紋絡密布，顯然不是簡單的勁弩，讓他都感覺到威脅感。</p>
京都進出禁止飛行。</p>
靠近京都城十裏，顧言緩緩落下，在路人敬畏的目光中，幾個閃身，就完美融入了前方人群。</p>
“橘寶，別惹事。”</p>
橘寶緊緊依著顧言，連忙點頭。</p>
緩慢排隊。</p>
等顧言進城，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p>
身後人流長龍，不減分毫。</p>
如果當天沒進城，就隻能夜宿在兩邊，或者去邊上城鎮歇息，等待第二天一早再進來。</p>
橘寶除了一開始的害怕，這麽長時間，已經習慣了城內恐怖的人氣。</p>
它蹲在顧言肩膀上，東張西望。</p>
“顧言，我怎麽感覺這裏和蒼牙郡，沒什麽區別啊。”</p>
“這隻是表麵。”</p>
顧言簡單解釋，找了個行人問路後，一躍上屋頂，在上麵控製速度前行。</p>
他現在沒有令牌。</p>
在城內飛行的話，會被隱匿的陣法檢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帝都分三層。</p>
外城，內城，皇城。</p>
鎮魔司總部駐地，實際上在城外，但是辦事處，是在外城城內。</p>
幾次問詢。</p>
一座陳舊的府邸終於出現在了顧言麵前。</p>
府邸門前擺著兩座不知名凶獸石像，大門打開，無人看守。</p>
如果不是牌匾寫著鎮魔司三個字，顧言幾乎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p>
進了裏麵，就更離譜了。</p>
雜草叢生。</p>
牆角居然還有一花一黃兩隻土狗正借著春日好時光，勤奮耕耘。將橘寶看的一愣一愣的。</p>
穿過外院，走進裏院，顧言這才見到聲響。</p>
好像是雞叫？</p>
往裏一看。</p>
好家夥。</p>
一個小老頭正拋灑著穀子，引來一群剛破殼的小雞追逐搶奪，邊上就是一小塊自己弄得小菜園，種著點蔬菜。</p>
顧言站在門口，抱手行禮。</p>
“前輩，在下顧言，前來鎮魔司任職。”</p>
“等會。”</p>
老頭不緊不慢將手上穀子全部丟完，才慢騰騰坐到一邊的躺椅上，端起一杯茶，悠閑喝上一口，才看向顧言。</p>
“進來吧。”</p>
這懈怠模樣，看的橘寶都來火了。</p>
它剛想嗶嗶。</p>
突然感覺不對勁！</p>
不對啊，正常情況下，顧言怎麽會這麽老實？</p>
它難得智商上線了一次。</p>
想到這裏。</p>
原本平平無奇的老頭，在它眼裏瞬間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隱士高人。</p>
橘寶老老實實將自己縮成了一團，一動不敢動。</p>
“咳咳~”</p>
老頭捂嘴虛弱地咳嗦數下，才掏出一塊令牌，對準顧言。</p>
“摘下鬥笠。”</p>
顧言沒有多問，將鬥笠摘下來。</p>
嗡~</p>
一道光影投射而出，籠罩在顧言全身。</p>
“滴。”</p>
“檢驗完畢，顧言，預備鎮魔使，確認無誤，已上報。”</p>
機械音從令牌中傳出。</p>
顧言好奇地看著令牌。</p>
他凝聚日月體之後，麵貌大變，隻有幾人知曉他新的麵貌，而且現在他鎖死氣息，這玩意怎麽確認他身份的？</p>
“咳咳~”</p>
老頭又虛弱地咳嗦兩聲，重新將令牌收回懷裏。</p>
“沒想到還是一位鎮魔使大人。”</p>
他抬起頭，眼睛渾濁看向顧言：“大人，你為何對我一個已經半入土的老頭這麽客氣，不會以為我是隱世高人吧？”</p>
顧言搖頭。</p>
“不。”</p>
“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快要死了。”</p>
聞言，橘寶先跳了起來。</p>
“顧言，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老頭是什麽大高手呢。”</p>
“哈哈。”</p>
老頭哈哈一笑。</p>
“你這小貓到有意思。”</p>
“他是蠢。”</p>
顧言直接給了橘寶一個腦瓜崩，隨後從空間袋掏出一些酒水食物擺到桌子上。</p>
挨了一下。</p>
橘寶委屈巴巴捂著腦袋：“顧言，你太過分了，不僅打我，還說我蠢！”</p>
說到蠢字，橘寶聲音都大了幾分。</p>
“你不蠢誰蠢，我都說了，現在！”</p>
顧言將酒杯擺好，倒上酒：“你老也別端著了，我知道你好奇我怎麽看出來你曾經是個高手的，其實我也好奇，為何那牌子一照我，就確定我身份了？”</p>
這個問題，挺重要的。</p>
不解決。</p>
意味著偽裝，包括他最自信的隱匿能力，都將失去作用。</p>
“嗬嗬。”</p>
老頭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帶著灑脫。</p>
下一刻。</p>
“咳咳咳咳~”</p>
他捂著胸口，咳嗦了半天才緩過來，差點直接人就沒了。</p>
“誒，酒都喝不得，活著真沒意思。”</p>
“你說的那玩意，運用的是因果之道，你和鎮魔司有約定，就有了因，所以直接可以確定你是不是本人。”</p>
怎麽又是因果。</p>
顧言眉頭皺起。</p>
“那這東西，豈不是用來追凶活著查案，一下就知道真凶了？”</p>
老頭奇怪地看著顧言。</p>
“這怎麽可能。”</p>
“要想做到你說的程度，除非能過凝聚因果類的神通。並且牽扯越大，推算的對象實力越強，推算越模糊。</p>
不過一些世家子弟，給重要人物設下的魂燈，到是有類似作用。”</p>
“若是無意間殺了這種人，除非是神通高手可以擾亂推算，或者有反製手段，不然等死就行了，跑到哪裏都可以確定大概位置。”</p>
老頭若有所指。</p>
“好了。”</p>
“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了，你改滿足滿足小老頭我的好奇心了。”</p>
顧言微微一笑，點點頭。</p>
“其實很簡單。”</p>
“習慣！”</p>
“習慣？”</p>
小老頭被吸引了注意，心裏更好奇了。</p>
他不曾感覺到自己有什麽顯露自己曾經是高手的習慣。</p>
看著老頭被勾起了興趣。</p>
顧言不急不緩拿起酒杯小酌一口，才輕聲道：“我原本早早突破先天，心中還有些傲氣，但是來了京都，才知道自己眼界淺了。”</p>
“前輩，有什麽提點晚輩的麽？”</p>
老頭一愣。</p>
這是將一件事情，當兩次換啊。</p>
不過經曆多了，他也沒了以前的計較，笑了笑：“行吧。”</p>
“你能來鎮魔司，想必不是血脈世家出身吧？”</p>
顧言點點頭。</p>
他雖然現在日月體也算血脈了，但是老頭問的是出身。</p>
“看你常識匱乏，顯然沒有經過係統指導，畢竟很多東西是藏書量都不會記載的，所以你也不是門派弟子出身。”</p>
顧言繼續點頭。</p>
“那你隻需要記住一點就行了，選一個皇子皇女，加入。”</p>
聞言，顧言眉頭一皺。</p>
“為何？”</p>
前世涉及皇室之爭，都凶險無比，更何況是現在這個高武世界。</p>
這事情，姬無命和夜輝煌，都沒和他講過。</p>
不然，他可能真的會猶豫要不要同意鎮魔司的邀請。</p>
“你是不是以為鎮魔司，是一個斬妖除魔的機構？”</p>
老者眼中，閃過惆悵。</p>
“血月巡夜，金日鎮魔。”</p>
“表麵上看，確實如此，但隻有位置夠高的人，才會發現並非如此。”</p>
“具體如何，就要你自己去探尋了。”</p>
“咳咳。”</p>
老頭咳嗽兩聲：“你的信息已經上報，應該明天就會有人來邀請你參加宴會了，選一個加入吧，不然就別來鎮魔司做鎮魔使了，那是找死。”</p>
顧言點頭起身，抱拳感謝。</p>
這種東西，對一個新人來說，即使是先天高手，也很重要。</p>
他之前混了不短一段時間，總共才見到幾個先天。</p>
結果成就先天後，在天泉府一陣收割，一個月時間不到，就連先天都斬了七八個，這就是圈子。</p>
龍不與蛇居。</p>
先天高手的圈子和任務，資源，都會不一樣。</p>
風險同樣如此。</p>
“小子，別整這套，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然後在附近的悅來客棧等通知。”</p>
“咳咳。”</p>
顧言麵露微笑，指了指地上的穀子，隨後轉身離開。</p>
背後，傳來老者恍然的大笑。</p>
橘寶平躺地麵，擺出四肢朝天的廢貓姿態。</p>
“顧言，你一直盯著北方幹嘛？”</p>
“沒事。”</p>
顧言收回目光。</p>
剛剛在他神魂之中，一幅畫麵一閃即逝。</p>
畫麵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渾身鮮血淋漓，正在攀登一座高聳入雲的骨山。</p>
丫丫情況，有些不妙。</p>
不過隨著神魂凝聚，並且變強，他已經隱隱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反哺丫丫。</p>
...</p>
春暖花開，大雁北行。</p>
一個頭戴鬥笠的青年，腳踩飛劍，與它們相錯而過。</p>
吸溜~</p>
橘寶拿起爪子擦了擦口水，看著交錯而過的大雁，哽咽口水。</p>
“顧言，我們還有多久到京都。”</p>
之前在天泉府，它可是存了一大筆小金庫。</p>
“不知道。”</p>
顧言搖頭，眼睛化作血金色。</p>
“運氣不錯，前方有人。”</p>
心念一動。</p>
腳下飛劍閃爍紅芒，朝下飛去。</p>
禦劍飛行。</p>
前世多少人的夢想。</p>
如今在他手上，也算是實現了。</p>
雖然隻有先天之下的劍訣，但在神魂驅使，磁場作用下，拖著兩三千斤的東西，一瞬七八十米，還是輕而易舉。</p>
“殺！”</p>
“男人一個不留！”</p>
伴隨慘叫和山匪狂熱吼叫，血紅色將道路染出塊塊紅斑。</p>
“老天爺啊，求你開開眼吧！”</p>
一個年輕女人，抱著自己才五六歲的兒子躲在邊上草叢凹陷處，渾身顫抖地祈禱。</p>
突然。</p>
一個商隊的護衛慘叫著摔倒在她麵前，將遮掩身形的枯草壓了下去。</p>
剛想轉身的山匪看到躲著的女人，立刻裂開嘴露出大黃牙：“這裏還藏著一個啊，險些讓你躲過去了，跟哥哥我去山上快活吧。”</p>
他舉起手上染血大刀，準備將女人懷中的小孩弄死。</p>
嗯？</p>
他麵色一變，疑惑看向手中鋼刀。</p>
隻見刀身不斷顫抖，上麵附著的血液都抖動起來。</p>
“我手沒抖啊。”</p>
他嘴裏呢喃。</p>
卻沒發現，現場所有的鐵製品，都出現了這種情況！</p>
女人原本表情已經絕望。</p>
一個小黑點，卻出現在了她的視野。</p>
她瞪大眼睛，看著北邊天空！</p>
“劍仙！”</p>
“有劍仙從天上來救我們了！”</p>
女人的聲音，穿透了這片戰場，好似絕望下最後的期待，引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天空。</p>
鏗~</p>
劍聲輕鳴。</p>
一把五尺長劍，在所有人注視下，從天而降。</p>
顧言緊隨其後，從天空落下。</p>
他不禦劍降落，主要是怕環繞周身的罡風，會撕碎下麵這些身體脆弱的人。</p>
“劍仙大人，救命啊！”</p>
一個身材瘦小，八字胡的中年，福至心靈，向著顧言就是跪下磕頭。</p>
其餘幸存者也反應過來，紛紛跪下。</p>
相比之下，那些山匪，則一個個麵色惶恐起來。</p>
話本裏。</p>
那些大俠劍仙，哪個不是嫉惡如仇。</p>
“這裏距離京都還有多遠。”</p>
溫潤的聲音，傳遍這片不大的區域。</p>
“一千一百多裏！”</p>
“我丈夫是跑商的，我對這條路很清楚！”</p>
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從邊上草堆衝了出來，大聲喊道。</p>
“求仙人救救我的孩子。”</p>
鬥笠輕點。</p>
顧言手指一勾。</p>
那些大刀短劍，紛紛激射而出，將一個個山賊山匪身軀洞穿。</p>
一念定生死。</p>
嗖~</p>
長劍破空。</p>
顧言腳踩長劍，消失在眾人視野中。</p>
“嗚嗚嗚~”</p>
“活下來了。”</p>
歡喜過後，商隊幸存眾人看著滿地屍體，紛紛痛哭起來。</p>
“誒，難怪那些先天，即使是人類純血，也視同類為螻蟻。”</p>
顧言心裏歎息。</p>
當你一念可以定人生死，一掌可以鎮壓一片的時候，對於層次之下的存在，會自然而然淡漠下來。</p>
心中感慨不談。</p>
兩個時辰之後，一座宛若滔天怪獸聳立大地的龐大城池，出現在顧言視野。</p>
京都，到了！</p>
“顧言。”</p>
橘寶身體四隻爪子一縮，有些緊張。</p>
好重的人氣。</p>
在它感知中，遠處城池內，浩浩血氣逸散，匯聚無邊無際的熾熱人氣，鎮壓靠近的一切詭魅。</p>
普通詭異在這種地方別說誕生了，靠近都好似白雪靠近火爐。</p>
會被活活烤死。</p>
顧言也麵露沉重。</p>
在他的幽冥眼中，九條大小不一的金色長龍，盤旋於城池上空白雲之中，不時仰天長嘯，吞噬眾生逸散的氣血。</p>
“這是什麽東西？”</p>
金龍之下，眾生氣血之上。</p>
左邊有衝天血元，化作普度佛陀，屹立虛空，即使是顧言的血元和對方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p>
</p>
右邊則是一“柄”青峰劍“山”，鎮壓虛空，向四麵八方輻射無窮的鋒銳。</p>
還有一道道神魂光輝和演化各種規則之道的血元升騰，出現在城池各個位置，代表了一個個先天甚至先天以上的強者。</p>
“不傀是一國之都。”</p>
顧言將這一幕記在心中，深吸一口氣，收回飛劍，控製力場慢慢飛向城池。</p>
腳下是大片的田野和城鎮。</p>
這些城鎮好似一個個護衛，供衛在帝都周圍，大路小路蔓延，好似一條蜘蛛網絡，將它們全部牽連在一起。</p>
底下有人看到飛在空中的顧言，也最多看上兩眼，並沒有驚奇，顯然已經見怪不怪。</p>
靠的近了。</p>
城牆上的景象也看的清了。</p>
一排排體型龐大的弩床，映入顧言眼簾。</p>
那些弩床上紋絡密布，顯然不是簡單的勁弩，讓他都感覺到威脅感。</p>
京都進出禁止飛行。</p>
靠近京都城十裏，顧言緩緩落下，在路人敬畏的目光中，幾個閃身，就完美融入了前方人群。</p>
“橘寶，別惹事。”</p>
橘寶緊緊依著顧言，連忙點頭。</p>
緩慢排隊。</p>
等顧言進城，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p>
身後人流長龍，不減分毫。</p>
如果當天沒進城，就隻能夜宿在兩邊，或者去邊上城鎮歇息，等待第二天一早再進來。</p>
橘寶除了一開始的害怕，這麽長時間，已經習慣了城內恐怖的人氣。</p>
它蹲在顧言肩膀上，東張西望。</p>
“顧言，我怎麽感覺這裏和蒼牙郡，沒什麽區別啊。”</p>
“這隻是表麵。”</p>
顧言簡單解釋，找了個行人問路後，一躍上屋頂，在上麵控製速度前行。</p>
他現在沒有令牌。</p>
在城內飛行的話，會被隱匿的陣法檢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帝都分三層。</p>
外城，內城，皇城。</p>
鎮魔司總部駐地，實際上在城外，但是辦事處，是在外城城內。</p>
幾次問詢。</p>
一座陳舊的府邸終於出現在了顧言麵前。</p>
府邸門前擺著兩座不知名凶獸石像，大門打開，無人看守。</p>
如果不是牌匾寫著鎮魔司三個字，顧言幾乎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p>
進了裏麵，就更離譜了。</p>
雜草叢生。</p>
牆角居然還有一花一黃兩隻土狗正借著春日好時光，勤奮耕耘。將橘寶看的一愣一愣的。</p>
穿過外院，走進裏院，顧言這才見到聲響。</p>
好像是雞叫？</p>
往裏一看。</p>
好家夥。</p>
一個小老頭正拋灑著穀子，引來一群剛破殼的小雞追逐搶奪，邊上就是一小塊自己弄得小菜園，種著點蔬菜。</p>
顧言站在門口，抱手行禮。</p>
“前輩，在下顧言，前來鎮魔司任職。”</p>
“等會。”</p>
老頭不緊不慢將手上穀子全部丟完，才慢騰騰坐到一邊的躺椅上，端起一杯茶，悠閑喝上一口，才看向顧言。</p>
“進來吧。”</p>
這懈怠模樣，看的橘寶都來火了。</p>
它剛想嗶嗶。</p>
突然感覺不對勁！</p>
不對啊，正常情況下，顧言怎麽會這麽老實？</p>
它難得智商上線了一次。</p>
想到這裏。</p>
原本平平無奇的老頭，在它眼裏瞬間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隱士高人。</p>
橘寶老老實實將自己縮成了一團，一動不敢動。</p>
“咳咳~”</p>
老頭捂嘴虛弱地咳嗦數下，才掏出一塊令牌，對準顧言。</p>
“摘下鬥笠。”</p>
顧言沒有多問，將鬥笠摘下來。</p>
嗡~</p>
一道光影投射而出，籠罩在顧言全身。</p>
“滴。”</p>
“檢驗完畢，顧言，預備鎮魔使，確認無誤，已上報。”</p>
機械音從令牌中傳出。</p>
顧言好奇地看著令牌。</p>
他凝聚日月體之後，麵貌大變，隻有幾人知曉他新的麵貌，而且現在他鎖死氣息，這玩意怎麽確認他身份的？</p>
“咳咳~”</p>
老頭又虛弱地咳嗦兩聲，重新將令牌收回懷裏。</p>
“沒想到還是一位鎮魔使大人。”</p>
他抬起頭，眼睛渾濁看向顧言：“大人，你為何對我一個已經半入土的老頭這麽客氣，不會以為我是隱世高人吧？”</p>
顧言搖頭。</p>
“不。”</p>
“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快要死了。”</p>
聞言，橘寶先跳了起來。</p>
“顧言，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老頭是什麽大高手呢。”</p>
“哈哈。”</p>
老頭哈哈一笑。</p>
“你這小貓到有意思。”</p>
“他是蠢。”</p>
顧言直接給了橘寶一個腦瓜崩，隨後從空間袋掏出一些酒水食物擺到桌子上。</p>
挨了一下。</p>
橘寶委屈巴巴捂著腦袋：“顧言，你太過分了，不僅打我，還說我蠢！”</p>
說到蠢字，橘寶聲音都大了幾分。</p>
“你不蠢誰蠢，我都說了，現在！”</p>
顧言將酒杯擺好，倒上酒：“你老也別端著了，我知道你好奇我怎麽看出來你曾經是個高手的，其實我也好奇，為何那牌子一照我，就確定我身份了？”</p>
這個問題，挺重要的。</p>
不解決。</p>
意味著偽裝，包括他最自信的隱匿能力，都將失去作用。</p>
“嗬嗬。”</p>
老頭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帶著灑脫。</p>
下一刻。</p>
“咳咳咳咳~”</p>
他捂著胸口，咳嗦了半天才緩過來，差點直接人就沒了。</p>
“誒，酒都喝不得，活著真沒意思。”</p>
“你說的那玩意，運用的是因果之道，你和鎮魔司有約定，就有了因，所以直接可以確定你是不是本人。”</p>
怎麽又是因果。</p>
顧言眉頭皺起。</p>
“那這東西，豈不是用來追凶活著查案，一下就知道真凶了？”</p>
老頭奇怪地看著顧言。</p>
“這怎麽可能。”</p>
“要想做到你說的程度，除非能過凝聚因果類的神通。並且牽扯越大，推算的對象實力越強，推算越模糊。</p>
不過一些世家子弟，給重要人物設下的魂燈，到是有類似作用。”</p>
“若是無意間殺了這種人，除非是神通高手可以擾亂推算，或者有反製手段，不然等死就行了，跑到哪裏都可以確定大概位置。”</p>
老頭若有所指。</p>
“好了。”</p>
“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了，你改滿足滿足小老頭我的好奇心了。”</p>
顧言微微一笑，點點頭。</p>
“其實很簡單。”</p>
“習慣！”</p>
“習慣？”</p>
小老頭被吸引了注意，心裏更好奇了。</p>
他不曾感覺到自己有什麽顯露自己曾經是高手的習慣。</p>
看著老頭被勾起了興趣。</p>
顧言不急不緩拿起酒杯小酌一口，才輕聲道：“我原本早早突破先天，心中還有些傲氣，但是來了京都，才知道自己眼界淺了。”</p>
“前輩，有什麽提點晚輩的麽？”</p>
老頭一愣。</p>
這是將一件事情，當兩次換啊。</p>
不過經曆多了，他也沒了以前的計較，笑了笑：“行吧。”</p>
“你能來鎮魔司，想必不是血脈世家出身吧？”</p>
顧言點點頭。</p>
他雖然現在日月體也算血脈了，但是老頭問的是出身。</p>
“看你常識匱乏，顯然沒有經過係統指導，畢竟很多東西是藏書量都不會記載的，所以你也不是門派弟子出身。”</p>
顧言繼續點頭。</p>
“那你隻需要記住一點就行了，選一個皇子皇女，加入。”</p>
聞言，顧言眉頭一皺。</p>
“為何？”</p>
前世涉及皇室之爭，都凶險無比，更何況是現在這個高武世界。</p>
這事情，姬無命和夜輝煌，都沒和他講過。</p>
不然，他可能真的會猶豫要不要同意鎮魔司的邀請。</p>
“你是不是以為鎮魔司，是一個斬妖除魔的機構？”</p>
老者眼中，閃過惆悵。</p>
“血月巡夜，金日鎮魔。”</p>
“表麵上看，確實如此，但隻有位置夠高的人，才會發現並非如此。”</p>
“具體如何，就要你自己去探尋了。”</p>
“咳咳。”</p>
老頭咳嗽兩聲：“你的信息已經上報，應該明天就會有人來邀請你參加宴會了，選一個加入吧，不然就別來鎮魔司做鎮魔使了，那是找死。”</p>
顧言點頭起身，抱拳感謝。</p>
這種東西，對一個新人來說，即使是先天高手，也很重要。</p>
他之前混了不短一段時間，總共才見到幾個先天。</p>
結果成就先天後，在天泉府一陣收割，一個月時間不到，就連先天都斬了七八個，這就是圈子。</p>
龍不與蛇居。</p>
先天高手的圈子和任務，資源，都會不一樣。</p>
風險同樣如此。</p>
“小子，別整這套，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然後在附近的悅來客棧等通知。”</p>
“咳咳。”</p>
顧言麵露微笑，指了指地上的穀子，隨後轉身離開。</p>
背後，傳來老者恍然的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