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府，茶樓。</p>
啪！</p>
木板一拍。</p>
一個麵容精神的羊角胡老者唾沫橫飛。</p>
“一月前，詭雲遮天蔽日，沿途城鎮，全成死寂...威武神將以金光，化作驕陽，橫掃詭雲，鎮壓詭王。”</p>
“半月前，有龍隱匿九天之上，降下淨世雷霆，掃蕩一切魑魅魍魎（chī mèi wǎng liǎng）！”</p>
“當然，咱老徐今天講的，是關於那些江湖俠客，斬殺詭魅之事...”</p>
顧言在桌上留下兩枚大錢，轉身離開。</p>
他出來的山穀，距離天泉府府城很近。</p>
一路走來。</p>
雖然有不少死亡怨氣。</p>
但是並沒有生靈塗炭的情況。</p>
畢竟，這裏是府城。</p>
神靈密集，也有大軍鎮守，集中府域大部分高手。</p>
死人肯定會死人。</p>
但是詭異妖魔一出現，就被弄死了。</p>
反而是那些偏遠城鎮...</p>
一言難盡。</p>
想想百年前的下河縣遭遇，就知道了。</p>
不過聽周邊人聊天。</p>
顯然，大的災禍也基本被掃除。</p>
而顧言盯上的山神，就在天泉府府城百裏外，顧言已經讓橘寶去探尋情況了。</p>
出城十裏。</p>
人煙稀少，官道空蕩。</p>
隻是偶爾有人群騎馬奔馳而過，手持刀劍，麵容都十分年輕。</p>
“呱~”</p>
一隻烏黑烏鴉，俯衝而下，落到顧言肩膀。</p>
“顧言，我已經去看過了，周圍十裏，三個村子都空了，山上空妖氣逸散，我的異化體一靠近，就被山石砸死了。”</p>
“鑽山呢？”</p>
烏鴉化作一隻橘貓，表情憤怒：“更別說了，直接給我擠成肉醬了，也就能在高空打量，不敢靠近。”</p>
“看來這山神，已經煉化了周圍山地。”</p>
這種神靈，很難搞。</p>
不過，他實力現在又強大許多。</p>
顧言感覺，當初那半步先天的錢四偉再到他麵前，最多一刀的事情，不能再多了。</p>
正好可以拿這山神來測試下現在實力。</p>
顧言抓起橘寶，往地麵一丟。</p>
“橘寶，給我變！”</p>
橘寶不情不願趴下。</p>
伴隨骨骼血肉蠕動。</p>
一隻變大許多的烏鴉，出現在地麵。</p>
載著顧言，橘寶滑翔在天空。</p>
登高望遠。</p>
微風徐徐。</p>
腳下。</p>
山水快速落到身後，化作一幅頗為死寂的山水圖。</p>
顧言閉上眼睛。</p>
再次睜開，眸子已經化作了毫無感情波動的血金色。</p>
幽冥眼！</p>
原本隻是有些死寂的世界，頓時化作了一道道氣體構成的抽象世界。</p>
怨氣，死氣，詭氣，妖氣，還有微弱的人氣。</p>
一路飛行。</p>
越遠離府城，人氣愈發稀少。</p>
甚至一些城鎮內，詭氣妖氣若隱若現，就隱匿在其中。</p>
人妖混雜，詭異在側。</p>
一個個麻木的人，忙碌著抬出一些東西焚燒。</p>
...</p>
小半個時辰後，一座不算高的山脈出現在視野。</p>
綠意蔥蔥，虎嘯狼嚎。</p>
在顧言的幽冥眼中，山最頂部，一座金色廟宇閃爍光輝。</p>
金色光輝渲染，顯露出一個不算大的空間。</p>
裏麵有金色稻田搖擺，農人忙碌。</p>
金色廟宇周圍，還有生披戰甲的獸頭人身的妖和表情冷漠的陰兵巡視...</p>
山下。</p>
有三個依山而建的村落。</p>
隻是沒有絲毫生機人氣。</p>
“顧言，到了！”</p>
“你應該減肥了，太重了。”</p>
橘寶抱怨降落。</p>
橘寶選的位置，在山腳一處高地，可以清晰看清山上。</p>
隻是，神呢？</p>
顧言眉頭皺起。</p>
“山神呢？”</p>
他的雙眼，沒有看到有神靈在山上！</p>
突然。</p>
一股陰冷氣息，出現在顧言背後。</p>
“你在找我？”</p>
一隻猙獰爪子，無聲無息，插在顧言背後心髒位置！</p>
衣物瞬間撕裂。</p>
熾熱的血肉觸感，讓身後山神，露出得意笑容。</p>
哢！</p>
嗯？</p>
什麽聲音？</p>
山神臉上笑容一僵。</p>
五根折斷的指甲，緩緩掉落地麵。</p>
轟！</p>
下一刻!</p>
伴隨音爆聲，一隻粗壯扭曲的大手，曲折成爪，向它籠罩而來。</p>
山神連忙將自己兩隻前肢擋在頭頂！</p>
砰！</p>
恐怖力量壓頂而來！</p>
它兩隻短腿無力抵抗，跪在地麵。</p>
足足有數千斤的兩隻粗壯前肢，也被一股恐怖力量抓住！</p>
“沒想到是一隻穿山甲。”</p>
顧言雙眼閃爍妖異血金色。</p>
山神聲音苦澀：“你故意的？”</p>
“你猜。”</p>
哢！</p>
顧言手掌猛地一收。</p>
“啊！”</p>
跪在地麵的穿山甲慘叫不已。</p>
它的手臂，已經被硬生生扭成了麻花。</p>
“聒噪！”</p>
砰！</p>
大掌一砸！</p>
血氣熾熱如鐵水。</p>
骨骼炸響。</p>
穿山甲的頭顱就被砸入了胸腔，蠕動兩下，就腦袋冒煙沒了聲息。</p>
“顧言，你這就殺了山神？”</p>
顧言緩緩收回手掌。</p>
“山神怎麽可能這麽弱，這不過是一隻黑煞級的妖而已，不過身上到是有香火氣息，應該是被操控著過來的。”</p>
橘寶口腔裂開，將其吞下。</p>
“呸。”</p>
“好難吃。”</p>
橘寶麵露苦色，吐出一大堆石頭。</p>
“忘了說，這是一隻石妖。”</p>
顧言眼帶笑意，抓著虎魄刀，向著山頂走去。</p>
在他看到山神神域的時候，山神，應該也已經看到了他！</p>
他一身巡夜衛服飾，太顯眼了。</p>
對方心裏有詭。</p>
所以才會附在一隻石妖身上，來試探他的成色。</p>
橘寶眼神幽怨跟了上去。</p>
這人壞。</p>
讓顧言差異的是，山道上，居然滿是新鮮的墳墓，邊上還殘留爪印，居然有些像山腳那穿山甲石妖的。</p>
他一刀劈開一座新墳。</p>
棺木粗糙，裏麵是一具被啃食的幹幹淨淨的枯骨！</p>
他心中，升起疑惑。</p>
很快。</p>
一座破舊山神廟出現在一人一貓麵前。</p>
山神廟前。</p>
右邊一座猛虎雕像，孤零零屹立，遍布青苔。</p>
“巡夜衛顧言，山神大人，可願意出來一見？”</p>
“吼！”</p>
虎嘯震蕩。</p>
山神廟前石虎化作虎頭人身的人形，出現在顧言麵前。</p>
它畏懼瞥了眼顧言，猶豫說道：“山神大人在鎮壓暴動時候，受了重傷，在神域沉睡，不便接客，你離開吧。”</p>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那穿山甲一樣死在我手上？”</p>
撲通！</p>
石虎猛地跪下。</p>
“大人饒命啊，山神老爺確實在神域，它不出來，小的也沒辦法啊。”</p>
“我隻是山下村民，因為年複一年供奉山神，才被賜予這石身，卻宛若傀儡忍受風吹雨打，連山都沒下去過，從未作惡啊。”</p>
“神域大門在哪裏？”</p>
顧言手按在刀柄，淡淡開口。</p>
他之所以廢話，是因為他的幽冥眼，找尋不到神域入口。</p>
眼前的山神廟，隻是個空殼罷了。</p>
“在...”</p>
石虎剛要指出神域入口，雙眼已經化作金色。</p>
“在我肚子裏啊！”</p>
石虎大嘴，猛地一張，向著顧言撕咬而來。</p>
同時一股重力，猛地作用在方圓十米！</p>
“喵~”</p>
看戲的橘寶痛呼一聲，從顧言肩膀砸落地麵，大口吐血。</p>
眼看石虎就要咬到顧言的時候，一隻肉掌，卻頂著幾十倍的重力，按在它的大嘴之上，抓著狠狠砸在自己腦袋上！</p>
</p>
砰！</p>
石虎腦袋和顧言腦袋撞擊在一起，居然碎成一大片石屑紛飛。</p>
一道波動，浮現在顧言的心神感知中！</p>
“給我出來！”</p>
錚！</p>
琥珀出鞘，斬在虛空！</p>
轟隆！</p>
山神廟猛地一震。</p>
刀鋒之下，無數金光炸開，化作一重重虛影。</p>
一座金色神廟，緩緩浮現在顧言麵前。</p>
“你為何要苦苦相逼！”</p>
神廟大門打開。</p>
大批金甲將士，獸頭人身的妖出現，將顧言圍住。</p>
咚！</p>
一個足足有三米大笑的龐大軀體，身穿一身戰甲，手持一對擂鼓甕金錘，出現在顧言麵前。</p>
這居然是一個頗為威猛的將軍！</p>
他看著顧言，眼中神色莫名。</p>
“我生前為大魏立功無數，死後，難道吃幾個山民，也不可以麽？”</p>
顧言鼻子聳動，眉頭皺起。</p>
對方身上，血腥味和香火味混合，味道很奇怪。</p>
“我很好奇，看你打扮，生前應該是一員猛將，既然享受山民香火供奉，為何會行吃人之事？”</p>
“你不知道？”</p>
金甲將軍一愣。</p>
它麵露苦澀：“我赤奴，又不是妖魔，又何嚐行過此事，在我當神靈的百年，一直庇護這片區域風調雨順。”</p>
“所以那些山民，也對我很虔誠。”</p>
“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借著這麽點信徒，搭建這神域。”</p>
顧言默默聽著。</p>
他對於神靈，並不算了解，正好可以得到一些信息。</p>
“可是，赤潮降臨，亂我神心。”</p>
“等到我意識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我吃完了...”</p>
“你是說，赤潮降臨的時候，你失去了意識？”</p>
金甲將軍點點頭。</p>
“我生前修為，就已經是半步先天極限，廝殺百場，心誌堅定，不然也成不了神靈，但是赤潮降臨的瞬間，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即使藏身神域，依舊失去了意識。”</p>
心神感知下。</p>
顧言可以感覺到，對方沒有騙他。</p>
“這麽詭異。”</p>
“對了，赤將軍，可以和我講講先天武道麽？”</p>
見這山神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顧言將虎魄刀收入空間袋，微笑道。</p>
看到顧言收起武器。</p>
金甲戰將身上煞氣緩緩收斂。</p>
“可以，拿些果實過來！”</p>
它一揮手。</p>
手上厚重擂鼓甕金錘也消失不見。</p>
那些金甲兵將山妖，也緩緩退去。</p>
幾個妖嬈侍女，怯生生端著幾盤水果出現在神廟前，又有奴仆打扮的人，抬來一張桌子過來。</p>
“你不是左道之人，不修神，不然可以請你去神廟內，這果子，受香火熏陶，味道很不錯，你可以嚐嚐。。”</p>
“無妨。”</p>
顧言笑了笑，拿著一顆山果，丟給橘寶。</p>
橘寶一口吞下，雙眼一亮。</p>
“顧言，我還要。”</p>
發現沒問題，顧言才再拿起一顆，不顧邊上橘寶的垂涎，塞入嘴中細細品嚐。</p>
味道甜美。</p>
而且似乎有補充心神的功效。</p>
“確實很不錯。”</p>
“我這小山小廟，也就這點東西拿得出手了，看你年紀不大，為何進入巡夜司？”</p>
赤奴見顧言不再動手，鬆了口氣，盤膝而坐，也拿起一顆果子吃起來。</p>
“怎麽，有問題麽？”</p>
顧言疑惑問道。</p>
“自然。”</p>
赤奴點頭。</p>
“你之前不是問我，先天武道麽。”</p>
“先天武道之難，不是資質，也不是武學，而是明白自己的武道！”</p>
“明白自己的武道？”</p>
“對！”</p>
赤奴手一揮！</p>
頓時周圍山石，化作一個石巨人，開始打起拳法。</p>
拳動，一股重力，跟隨湧動。</p>
“這就是我生前的武道根基，重！”</p>
“先天意境，實際上，就是武道意誌，武道意誌，就是你未來的武道根基！”</p>
赤奴生前，居然是一位已經領悟了武道意誌的高手！</p>
“一樣的功法，不同的人修行，最後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就是因為他們領悟出的武道根基不同，當然，大部分，都是直接參悟前人留下的武道意誌，最為輕鬆。”</p>
顧言煥然大悟。</p>
“那和我進入巡夜衛有什麽關係？”</p>
赤奴微微一笑，肥大的臉上帶著猙獰。</p>
“因為，巡夜司雖然有先天秘籍，可是你們能夠得到的，都是擴印本！”</p>
“蘊含先天意境的秘籍，十分少，必須用玉髓才能保存，並且每次參悟，都會損耗裏麵殘存的意境。”</p>
“而擴印本，你即使拿到了，又有什麽用？”</p>
“先天秘籍，是修行先天血元的修行之法，你沒有領悟出自己的先天意境，就無法融入血元中，成為先天血元。”</p>
“這是一個死循環。”</p>
“什麽？”</p>
顧言大吃一驚。</p>
原來蘊含先天意境的秘籍，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p>
他還想著，從巡夜衛兌換一本來加點升級的！</p>
現在看來，並不容易。</p>
“如果靠大魏官方，隻有鎮魔司，有天影石，記錄的先天功法，不但有各種先天意境，還可以一次次參悟。”</p>
“真正的武道高手，都在鎮魔司！”</p>
“如果不是巡夜司有世家參與其中，根本不配和鎮魔司相提並論！”</p>
赤奴緩緩起身：“好了，我將這麽多寶貴的信息告知你，我也有個問題問你。”</p>
顧言趕緊將桌上水果打包，隨後才點頭。</p>
“很合理，將軍請問。”</p>
“是不是我的信息，已經出現在了巡夜衛的緝拿任務榜了？”</p>
一股厚重氣勢，緩緩匯聚。</p>
顧言也站起身，點點頭。</p>
“上麵的任務要求是探尋是否有異樣。”</p>
“不過，這畢竟是無心之過。”</p>
“而且我在山腳看到那些新墳，顯然將軍心裏也很愧疚，所以未必不可以特殊對待。”</p>
顧言看著赤奴，搓搓手指。</p>
赤奴一愣，隨後哈哈大笑。</p>
凝重的氣勢，也轟然消散。</p>
“不錯，看你的樣子，也是出身一般，不然也不會對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有些小心思，也正常。”</p>
轟隆~</p>
地麵微微震動，裂開，露出一個小洞。</p>
赤奴手一揮。</p>
一個玉盒飛起。</p>
“這是我生前最寶貴的財富，一本有意境的先天武學！”</p>
“如果不是我沒有後嗣，也不會放在這裏百年。”</p>
他歎息一聲。</p>
玉盒飛到顧言手中。</p>
“如何。”</p>
顧言看著手上盒子，眼露激動。</p>
“自然是沒問題的，像山神大人這般遵紀守法之神，不特殊對待又怎麽能行！”</p>
“哈哈。”</p>
赤奴渾身一鬆，哈哈大笑。</p>
它不顧及顧言。</p>
但是顧及巡夜司啊！</p>
赤奴生前出身也不算好，不然也不會在這小地方做山神。</p>
沒有背景。</p>
出點事情，就是隕落的下場。</p>
隻要顧言這邊上報正常，那他這次事情，就可以揭過。</p>
所以雖然心痛。</p>
它還是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了顧言。</p>
一旁橘寶，看著哈哈大笑的一人一神，目瞪口呆。</p>
它低下頭，學著顧言手指摩擦的樣子，小爪子在一起磨來磨去。</p>
這姿勢，似乎很厲害。</p>
顧言將東西收好，雙手抱拳。</p>
“好了，山神大人，天色也不早了。”</p>
“好，我送你下山。”</p>
赤奴麵目微笑。</p>
聞言，顧言表情錯愕。</p>
“下山？”</p>
“不是，山神大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時候不早了，是時候送你上路了。”</p>
“我顧言，言而有信。”</p>
“說給大人特殊對待，就特殊對待。”</p>
“大人，你是想死在顧某的刀下，還是拳下？”</p>
赤奴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p>
“你為什麽，一定要找死呢？”</p>
金色光輝，籠罩山頂。</p>
一雙擂鼓甕金錘瞬間出現在赤奴手上。</p>
金色神力侵染，大片山石將顧言身體包裹死死擠壓，隻露出一個腦袋。</p>
“為什麽要找死！”</p>
轟！</p>
空氣悶響震動。</p>
足足有半米大小的擂鼓甕金錘，帶著幾十倍的重力，砸向顧言的腦袋！</p>
空氣都在瞬間凝固。</p>
下一刻。</p>
在重力加持下，一座小山虛影浮現在錘子上空，恐怖無比的力量爆發。</p>
地洞山搖。</p>
石屑飛濺。</p>
一個巨大坑洞出現在地麵。</p>
顧言的身體埋在深坑之中，上半身被掩埋，一動不動，沒了動靜。</p>
“我這數萬斤的力量，你拿什麽擋。”</p>
“給臉不要臉。”</p>
赤奴眼露不屑，走上前，想要取下顧言身上空間袋，拿回自己的先天功法。</p>
啪！</p>
石頭翻開砸在邊上。</p>
一隻手臂，抓住了它的小腿。</p>
手臂相比之下，略顯纖細，手掌隻能覆蓋它半個小腿直徑。</p>
嘩啦！</p>
大片石屑推開。</p>
顧言搖晃腦袋，甩下大片石粉。</p>
“厲害，差一點就破我防了。”</p>
一層赤藍光芒，在顧言身體表麵流轉。</p>
剛才不是這層加持過的刀元護體，抵消大部分力量，他估計自己真的要受點輕傷。</p>
赤奴大驚，舉起錘子，就想再次砸下。</p>
哢嚓。</p>
伴隨衣物撕裂聲。</p>
隻能勉強抓住它半個小腿的手掌，瞬間膨脹到比它大腿還粗！</p>
一股巨力湧來！</p>
赤奴隻感覺自己視野翻轉，身體飛了起來。</p>
轟！</p>
地麵震動，灰塵化作環形炸開。</p>
石頭山頂，出現了一個巨大人形坑洞。</p>
“爽！”</p>
體型將近三米的顧言，此刻宛如一頭肌肉怪物，渾身血肉散發一股恐怖灼熱。</p>
他拎著赤奴的小腿，經過五個氣旋流轉的血氣加刀元，在氣的加持下，源源不斷湧入赤奴體內，不讓它反抗。</p>
“再來！”</p>
轟！</p>
轟隆！</p>
一大股灰塵升騰，籠罩在山頂。</p>
神廟內，那些金甲將士剛剛靠近，就被顧言拎著赤奴身體做武器，砸成了一堆破紙。</p>
那些妖，想要逃。</p>
立刻被四根血肉盆腔活生生吞了下去。</p>
哢~</p>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p>
顧言隻感覺自己手上一鬆。</p>
一條斷裂的小腿化作金光飄散。</p>
轟！</p>
赤奴身體砸在神域中，引起震動。</p>
它在地麵掙紮著想要爬起來。</p>
一道道宛若岩漿般的紋絡，卻在它身體蔓延。</p>
剛剛摸到神域的大門。</p>
砰！</p>
它的身軀，化作一團火焰，轟然炸開。</p>
麵板上，</p>
“提取到特殊物質＋1，儲備不顯示。”</p>
“願力＋120。”</p>
“能量＋200。”</p>
“就沒了？”</p>
“看來我的血氣經過重重加持，有點恐怖啊。”</p>
顧言拍拍手掌，恢複體型，指揮一邊已經看的目瞪口呆的橘寶收刮。</p>
...</p>
“橘寶，那柱子上的香火之力吸收完了沒有。”</p>
橘寶好似懷胎八月的孕婦，臉上帶著幸福的煩惱。</p>
“不行了，顧言，我實在吃不下了。”</p>
“廢貓。”</p>
顧言搖搖頭，將被吸幹香火之力，化為紙錘的大錘子丟到地麵，眼中血金色愈發閃亮。</p>
“好了，連地皮都刮幹淨了，可以走了。”</p>
拎著走不動的橘寶，顧言慢悠悠下山。</p>
身後，殘破的山神廟，變得更加荒涼，似乎失去了某種靈韻。</p>
“顧言，嗝~我還以為你要放過它呢。”</p>
橘寶四肢懸空，尾巴拖地，任由顧言提著，宛若沒有夢想的鹹魚。</p>
“先不說它前後兩次惡意襲擊我。”</p>
“單單是它吃光這數百人，我就不可能放過它！”</p>
橘寶沒想明白。</p>
“那你還那麽墨跡。”</p>
顧言微微一笑。</p>
“這叫價值最大化！”</p>
橘寶抬頭，眼神崇拜地看著顧言。</p>
學到了！</p>
啪！</p>
木板一拍。</p>
一個麵容精神的羊角胡老者唾沫橫飛。</p>
“一月前，詭雲遮天蔽日，沿途城鎮，全成死寂...威武神將以金光，化作驕陽，橫掃詭雲，鎮壓詭王。”</p>
“半月前，有龍隱匿九天之上，降下淨世雷霆，掃蕩一切魑魅魍魎（chī mèi wǎng liǎng）！”</p>
“當然，咱老徐今天講的，是關於那些江湖俠客，斬殺詭魅之事...”</p>
顧言在桌上留下兩枚大錢，轉身離開。</p>
他出來的山穀，距離天泉府府城很近。</p>
一路走來。</p>
雖然有不少死亡怨氣。</p>
但是並沒有生靈塗炭的情況。</p>
畢竟，這裏是府城。</p>
神靈密集，也有大軍鎮守，集中府域大部分高手。</p>
死人肯定會死人。</p>
但是詭異妖魔一出現，就被弄死了。</p>
反而是那些偏遠城鎮...</p>
一言難盡。</p>
想想百年前的下河縣遭遇，就知道了。</p>
不過聽周邊人聊天。</p>
顯然，大的災禍也基本被掃除。</p>
而顧言盯上的山神，就在天泉府府城百裏外，顧言已經讓橘寶去探尋情況了。</p>
出城十裏。</p>
人煙稀少，官道空蕩。</p>
隻是偶爾有人群騎馬奔馳而過，手持刀劍，麵容都十分年輕。</p>
“呱~”</p>
一隻烏黑烏鴉，俯衝而下，落到顧言肩膀。</p>
“顧言，我已經去看過了，周圍十裏，三個村子都空了，山上空妖氣逸散，我的異化體一靠近，就被山石砸死了。”</p>
“鑽山呢？”</p>
烏鴉化作一隻橘貓，表情憤怒：“更別說了，直接給我擠成肉醬了，也就能在高空打量，不敢靠近。”</p>
“看來這山神，已經煉化了周圍山地。”</p>
這種神靈，很難搞。</p>
不過，他實力現在又強大許多。</p>
顧言感覺，當初那半步先天的錢四偉再到他麵前，最多一刀的事情，不能再多了。</p>
正好可以拿這山神來測試下現在實力。</p>
顧言抓起橘寶，往地麵一丟。</p>
“橘寶，給我變！”</p>
橘寶不情不願趴下。</p>
伴隨骨骼血肉蠕動。</p>
一隻變大許多的烏鴉，出現在地麵。</p>
載著顧言，橘寶滑翔在天空。</p>
登高望遠。</p>
微風徐徐。</p>
腳下。</p>
山水快速落到身後，化作一幅頗為死寂的山水圖。</p>
顧言閉上眼睛。</p>
再次睜開，眸子已經化作了毫無感情波動的血金色。</p>
幽冥眼！</p>
原本隻是有些死寂的世界，頓時化作了一道道氣體構成的抽象世界。</p>
怨氣，死氣，詭氣，妖氣，還有微弱的人氣。</p>
一路飛行。</p>
越遠離府城，人氣愈發稀少。</p>
甚至一些城鎮內，詭氣妖氣若隱若現，就隱匿在其中。</p>
人妖混雜，詭異在側。</p>
一個個麻木的人，忙碌著抬出一些東西焚燒。</p>
...</p>
小半個時辰後，一座不算高的山脈出現在視野。</p>
綠意蔥蔥，虎嘯狼嚎。</p>
在顧言的幽冥眼中，山最頂部，一座金色廟宇閃爍光輝。</p>
金色光輝渲染，顯露出一個不算大的空間。</p>
裏麵有金色稻田搖擺，農人忙碌。</p>
金色廟宇周圍，還有生披戰甲的獸頭人身的妖和表情冷漠的陰兵巡視...</p>
山下。</p>
有三個依山而建的村落。</p>
隻是沒有絲毫生機人氣。</p>
“顧言，到了！”</p>
“你應該減肥了，太重了。”</p>
橘寶抱怨降落。</p>
橘寶選的位置，在山腳一處高地，可以清晰看清山上。</p>
隻是，神呢？</p>
顧言眉頭皺起。</p>
“山神呢？”</p>
他的雙眼，沒有看到有神靈在山上！</p>
突然。</p>
一股陰冷氣息，出現在顧言背後。</p>
“你在找我？”</p>
一隻猙獰爪子，無聲無息，插在顧言背後心髒位置！</p>
衣物瞬間撕裂。</p>
熾熱的血肉觸感，讓身後山神，露出得意笑容。</p>
哢！</p>
嗯？</p>
什麽聲音？</p>
山神臉上笑容一僵。</p>
五根折斷的指甲，緩緩掉落地麵。</p>
轟！</p>
下一刻!</p>
伴隨音爆聲，一隻粗壯扭曲的大手，曲折成爪，向它籠罩而來。</p>
山神連忙將自己兩隻前肢擋在頭頂！</p>
砰！</p>
恐怖力量壓頂而來！</p>
它兩隻短腿無力抵抗，跪在地麵。</p>
足足有數千斤的兩隻粗壯前肢，也被一股恐怖力量抓住！</p>
“沒想到是一隻穿山甲。”</p>
顧言雙眼閃爍妖異血金色。</p>
山神聲音苦澀：“你故意的？”</p>
“你猜。”</p>
哢！</p>
顧言手掌猛地一收。</p>
“啊！”</p>
跪在地麵的穿山甲慘叫不已。</p>
它的手臂，已經被硬生生扭成了麻花。</p>
“聒噪！”</p>
砰！</p>
大掌一砸！</p>
血氣熾熱如鐵水。</p>
骨骼炸響。</p>
穿山甲的頭顱就被砸入了胸腔，蠕動兩下，就腦袋冒煙沒了聲息。</p>
“顧言，你這就殺了山神？”</p>
顧言緩緩收回手掌。</p>
“山神怎麽可能這麽弱，這不過是一隻黑煞級的妖而已，不過身上到是有香火氣息，應該是被操控著過來的。”</p>
橘寶口腔裂開，將其吞下。</p>
“呸。”</p>
“好難吃。”</p>
橘寶麵露苦色，吐出一大堆石頭。</p>
“忘了說，這是一隻石妖。”</p>
顧言眼帶笑意，抓著虎魄刀，向著山頂走去。</p>
在他看到山神神域的時候，山神，應該也已經看到了他！</p>
他一身巡夜衛服飾，太顯眼了。</p>
對方心裏有詭。</p>
所以才會附在一隻石妖身上，來試探他的成色。</p>
橘寶眼神幽怨跟了上去。</p>
這人壞。</p>
讓顧言差異的是，山道上，居然滿是新鮮的墳墓，邊上還殘留爪印，居然有些像山腳那穿山甲石妖的。</p>
他一刀劈開一座新墳。</p>
棺木粗糙，裏麵是一具被啃食的幹幹淨淨的枯骨！</p>
他心中，升起疑惑。</p>
很快。</p>
一座破舊山神廟出現在一人一貓麵前。</p>
山神廟前。</p>
右邊一座猛虎雕像，孤零零屹立，遍布青苔。</p>
“巡夜衛顧言，山神大人，可願意出來一見？”</p>
“吼！”</p>
虎嘯震蕩。</p>
山神廟前石虎化作虎頭人身的人形，出現在顧言麵前。</p>
它畏懼瞥了眼顧言，猶豫說道：“山神大人在鎮壓暴動時候，受了重傷，在神域沉睡，不便接客，你離開吧。”</p>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那穿山甲一樣死在我手上？”</p>
撲通！</p>
石虎猛地跪下。</p>
“大人饒命啊，山神老爺確實在神域，它不出來，小的也沒辦法啊。”</p>
“我隻是山下村民，因為年複一年供奉山神，才被賜予這石身，卻宛若傀儡忍受風吹雨打，連山都沒下去過，從未作惡啊。”</p>
“神域大門在哪裏？”</p>
顧言手按在刀柄，淡淡開口。</p>
他之所以廢話，是因為他的幽冥眼，找尋不到神域入口。</p>
眼前的山神廟，隻是個空殼罷了。</p>
“在...”</p>
石虎剛要指出神域入口，雙眼已經化作金色。</p>
“在我肚子裏啊！”</p>
石虎大嘴，猛地一張，向著顧言撕咬而來。</p>
同時一股重力，猛地作用在方圓十米！</p>
“喵~”</p>
看戲的橘寶痛呼一聲，從顧言肩膀砸落地麵，大口吐血。</p>
眼看石虎就要咬到顧言的時候，一隻肉掌，卻頂著幾十倍的重力，按在它的大嘴之上，抓著狠狠砸在自己腦袋上！</p>
</p>
砰！</p>
石虎腦袋和顧言腦袋撞擊在一起，居然碎成一大片石屑紛飛。</p>
一道波動，浮現在顧言的心神感知中！</p>
“給我出來！”</p>
錚！</p>
琥珀出鞘，斬在虛空！</p>
轟隆！</p>
山神廟猛地一震。</p>
刀鋒之下，無數金光炸開，化作一重重虛影。</p>
一座金色神廟，緩緩浮現在顧言麵前。</p>
“你為何要苦苦相逼！”</p>
神廟大門打開。</p>
大批金甲將士，獸頭人身的妖出現，將顧言圍住。</p>
咚！</p>
一個足足有三米大笑的龐大軀體，身穿一身戰甲，手持一對擂鼓甕金錘，出現在顧言麵前。</p>
這居然是一個頗為威猛的將軍！</p>
他看著顧言，眼中神色莫名。</p>
“我生前為大魏立功無數，死後，難道吃幾個山民，也不可以麽？”</p>
顧言鼻子聳動，眉頭皺起。</p>
對方身上，血腥味和香火味混合，味道很奇怪。</p>
“我很好奇，看你打扮，生前應該是一員猛將，既然享受山民香火供奉，為何會行吃人之事？”</p>
“你不知道？”</p>
金甲將軍一愣。</p>
它麵露苦澀：“我赤奴，又不是妖魔，又何嚐行過此事，在我當神靈的百年，一直庇護這片區域風調雨順。”</p>
“所以那些山民，也對我很虔誠。”</p>
“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借著這麽點信徒，搭建這神域。”</p>
顧言默默聽著。</p>
他對於神靈，並不算了解，正好可以得到一些信息。</p>
“可是，赤潮降臨，亂我神心。”</p>
“等到我意識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我吃完了...”</p>
“你是說，赤潮降臨的時候，你失去了意識？”</p>
金甲將軍點點頭。</p>
“我生前修為，就已經是半步先天極限，廝殺百場，心誌堅定，不然也成不了神靈，但是赤潮降臨的瞬間，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即使藏身神域，依舊失去了意識。”</p>
心神感知下。</p>
顧言可以感覺到，對方沒有騙他。</p>
“這麽詭異。”</p>
“對了，赤將軍，可以和我講講先天武道麽？”</p>
見這山神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顧言將虎魄刀收入空間袋，微笑道。</p>
看到顧言收起武器。</p>
金甲戰將身上煞氣緩緩收斂。</p>
“可以，拿些果實過來！”</p>
它一揮手。</p>
手上厚重擂鼓甕金錘也消失不見。</p>
那些金甲兵將山妖，也緩緩退去。</p>
幾個妖嬈侍女，怯生生端著幾盤水果出現在神廟前，又有奴仆打扮的人，抬來一張桌子過來。</p>
“你不是左道之人，不修神，不然可以請你去神廟內，這果子，受香火熏陶，味道很不錯，你可以嚐嚐。。”</p>
“無妨。”</p>
顧言笑了笑，拿著一顆山果，丟給橘寶。</p>
橘寶一口吞下，雙眼一亮。</p>
“顧言，我還要。”</p>
發現沒問題，顧言才再拿起一顆，不顧邊上橘寶的垂涎，塞入嘴中細細品嚐。</p>
味道甜美。</p>
而且似乎有補充心神的功效。</p>
“確實很不錯。”</p>
“我這小山小廟，也就這點東西拿得出手了，看你年紀不大，為何進入巡夜司？”</p>
赤奴見顧言不再動手，鬆了口氣，盤膝而坐，也拿起一顆果子吃起來。</p>
“怎麽，有問題麽？”</p>
顧言疑惑問道。</p>
“自然。”</p>
赤奴點頭。</p>
“你之前不是問我，先天武道麽。”</p>
“先天武道之難，不是資質，也不是武學，而是明白自己的武道！”</p>
“明白自己的武道？”</p>
“對！”</p>
赤奴手一揮！</p>
頓時周圍山石，化作一個石巨人，開始打起拳法。</p>
拳動，一股重力，跟隨湧動。</p>
“這就是我生前的武道根基，重！”</p>
“先天意境，實際上，就是武道意誌，武道意誌，就是你未來的武道根基！”</p>
赤奴生前，居然是一位已經領悟了武道意誌的高手！</p>
“一樣的功法，不同的人修行，最後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就是因為他們領悟出的武道根基不同，當然，大部分，都是直接參悟前人留下的武道意誌，最為輕鬆。”</p>
顧言煥然大悟。</p>
“那和我進入巡夜衛有什麽關係？”</p>
赤奴微微一笑，肥大的臉上帶著猙獰。</p>
“因為，巡夜司雖然有先天秘籍，可是你們能夠得到的，都是擴印本！”</p>
“蘊含先天意境的秘籍，十分少，必須用玉髓才能保存，並且每次參悟，都會損耗裏麵殘存的意境。”</p>
“而擴印本，你即使拿到了，又有什麽用？”</p>
“先天秘籍，是修行先天血元的修行之法，你沒有領悟出自己的先天意境，就無法融入血元中，成為先天血元。”</p>
“這是一個死循環。”</p>
“什麽？”</p>
顧言大吃一驚。</p>
原來蘊含先天意境的秘籍，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p>
他還想著，從巡夜衛兌換一本來加點升級的！</p>
現在看來，並不容易。</p>
“如果靠大魏官方，隻有鎮魔司，有天影石，記錄的先天功法，不但有各種先天意境，還可以一次次參悟。”</p>
“真正的武道高手，都在鎮魔司！”</p>
“如果不是巡夜司有世家參與其中，根本不配和鎮魔司相提並論！”</p>
赤奴緩緩起身：“好了，我將這麽多寶貴的信息告知你，我也有個問題問你。”</p>
顧言趕緊將桌上水果打包，隨後才點頭。</p>
“很合理，將軍請問。”</p>
“是不是我的信息，已經出現在了巡夜衛的緝拿任務榜了？”</p>
一股厚重氣勢，緩緩匯聚。</p>
顧言也站起身，點點頭。</p>
“上麵的任務要求是探尋是否有異樣。”</p>
“不過，這畢竟是無心之過。”</p>
“而且我在山腳看到那些新墳，顯然將軍心裏也很愧疚，所以未必不可以特殊對待。”</p>
顧言看著赤奴，搓搓手指。</p>
赤奴一愣，隨後哈哈大笑。</p>
凝重的氣勢，也轟然消散。</p>
“不錯，看你的樣子，也是出身一般，不然也不會對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有些小心思，也正常。”</p>
轟隆~</p>
地麵微微震動，裂開，露出一個小洞。</p>
赤奴手一揮。</p>
一個玉盒飛起。</p>
“這是我生前最寶貴的財富，一本有意境的先天武學！”</p>
“如果不是我沒有後嗣，也不會放在這裏百年。”</p>
他歎息一聲。</p>
玉盒飛到顧言手中。</p>
“如何。”</p>
顧言看著手上盒子，眼露激動。</p>
“自然是沒問題的，像山神大人這般遵紀守法之神，不特殊對待又怎麽能行！”</p>
“哈哈。”</p>
赤奴渾身一鬆，哈哈大笑。</p>
它不顧及顧言。</p>
但是顧及巡夜司啊！</p>
赤奴生前出身也不算好，不然也不會在這小地方做山神。</p>
沒有背景。</p>
出點事情，就是隕落的下場。</p>
隻要顧言這邊上報正常，那他這次事情，就可以揭過。</p>
所以雖然心痛。</p>
它還是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了顧言。</p>
一旁橘寶，看著哈哈大笑的一人一神，目瞪口呆。</p>
它低下頭，學著顧言手指摩擦的樣子，小爪子在一起磨來磨去。</p>
這姿勢，似乎很厲害。</p>
顧言將東西收好，雙手抱拳。</p>
“好了，山神大人，天色也不早了。”</p>
“好，我送你下山。”</p>
赤奴麵目微笑。</p>
聞言，顧言表情錯愕。</p>
“下山？”</p>
“不是，山神大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時候不早了，是時候送你上路了。”</p>
“我顧言，言而有信。”</p>
“說給大人特殊對待，就特殊對待。”</p>
“大人，你是想死在顧某的刀下，還是拳下？”</p>
赤奴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p>
“你為什麽，一定要找死呢？”</p>
金色光輝，籠罩山頂。</p>
一雙擂鼓甕金錘瞬間出現在赤奴手上。</p>
金色神力侵染，大片山石將顧言身體包裹死死擠壓，隻露出一個腦袋。</p>
“為什麽要找死！”</p>
轟！</p>
空氣悶響震動。</p>
足足有半米大小的擂鼓甕金錘，帶著幾十倍的重力，砸向顧言的腦袋！</p>
空氣都在瞬間凝固。</p>
下一刻。</p>
在重力加持下，一座小山虛影浮現在錘子上空，恐怖無比的力量爆發。</p>
地洞山搖。</p>
石屑飛濺。</p>
一個巨大坑洞出現在地麵。</p>
顧言的身體埋在深坑之中，上半身被掩埋，一動不動，沒了動靜。</p>
“我這數萬斤的力量，你拿什麽擋。”</p>
“給臉不要臉。”</p>
赤奴眼露不屑，走上前，想要取下顧言身上空間袋，拿回自己的先天功法。</p>
啪！</p>
石頭翻開砸在邊上。</p>
一隻手臂，抓住了它的小腿。</p>
手臂相比之下，略顯纖細，手掌隻能覆蓋它半個小腿直徑。</p>
嘩啦！</p>
大片石屑推開。</p>
顧言搖晃腦袋，甩下大片石粉。</p>
“厲害，差一點就破我防了。”</p>
一層赤藍光芒，在顧言身體表麵流轉。</p>
剛才不是這層加持過的刀元護體，抵消大部分力量，他估計自己真的要受點輕傷。</p>
赤奴大驚，舉起錘子，就想再次砸下。</p>
哢嚓。</p>
伴隨衣物撕裂聲。</p>
隻能勉強抓住它半個小腿的手掌，瞬間膨脹到比它大腿還粗！</p>
一股巨力湧來！</p>
赤奴隻感覺自己視野翻轉，身體飛了起來。</p>
轟！</p>
地麵震動，灰塵化作環形炸開。</p>
石頭山頂，出現了一個巨大人形坑洞。</p>
“爽！”</p>
體型將近三米的顧言，此刻宛如一頭肌肉怪物，渾身血肉散發一股恐怖灼熱。</p>
他拎著赤奴的小腿，經過五個氣旋流轉的血氣加刀元，在氣的加持下，源源不斷湧入赤奴體內，不讓它反抗。</p>
“再來！”</p>
轟！</p>
轟隆！</p>
一大股灰塵升騰，籠罩在山頂。</p>
神廟內，那些金甲將士剛剛靠近，就被顧言拎著赤奴身體做武器，砸成了一堆破紙。</p>
那些妖，想要逃。</p>
立刻被四根血肉盆腔活生生吞了下去。</p>
哢~</p>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p>
顧言隻感覺自己手上一鬆。</p>
一條斷裂的小腿化作金光飄散。</p>
轟！</p>
赤奴身體砸在神域中，引起震動。</p>
它在地麵掙紮著想要爬起來。</p>
一道道宛若岩漿般的紋絡，卻在它身體蔓延。</p>
剛剛摸到神域的大門。</p>
砰！</p>
它的身軀，化作一團火焰，轟然炸開。</p>
麵板上，</p>
“提取到特殊物質＋1，儲備不顯示。”</p>
“願力＋120。”</p>
“能量＋200。”</p>
“就沒了？”</p>
“看來我的血氣經過重重加持，有點恐怖啊。”</p>
顧言拍拍手掌，恢複體型，指揮一邊已經看的目瞪口呆的橘寶收刮。</p>
...</p>
“橘寶，那柱子上的香火之力吸收完了沒有。”</p>
橘寶好似懷胎八月的孕婦，臉上帶著幸福的煩惱。</p>
“不行了，顧言，我實在吃不下了。”</p>
“廢貓。”</p>
顧言搖搖頭，將被吸幹香火之力，化為紙錘的大錘子丟到地麵，眼中血金色愈發閃亮。</p>
“好了，連地皮都刮幹淨了，可以走了。”</p>
拎著走不動的橘寶，顧言慢悠悠下山。</p>
身後，殘破的山神廟，變得更加荒涼，似乎失去了某種靈韻。</p>
“顧言，嗝~我還以為你要放過它呢。”</p>
橘寶四肢懸空，尾巴拖地，任由顧言提著，宛若沒有夢想的鹹魚。</p>
“先不說它前後兩次惡意襲擊我。”</p>
“單單是它吃光這數百人，我就不可能放過它！”</p>
橘寶沒想明白。</p>
“那你還那麽墨跡。”</p>
顧言微微一笑。</p>
“這叫價值最大化！”</p>
橘寶抬頭，眼神崇拜地看著顧言。</p>
學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