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姑娘愣住了。


    不止她,陸容和連神機也怔了下,意外的看著教頭。


    唯有陸知軒沒反應,乖乖的坐在一旁,自顧自的捏著自己的衣角,偶爾有點好奇的環顧四周。


    寂靜片刻,那姑娘張口,覺得很荒謬:“你你你……你說你見過我爺爺?怎麽可能?!七十多年前,怕是你爺爺都才剛落地……”


    “我已經活過百年了。”教頭淡淡道,“認識你爺爺紮德,還是晚清那會兒。他孤身一人,從南方去往北方。正好,當時我也是孤身一人。”


    “當時你爺爺告訴我,他原本是西北邊境一帶的人。時局動亂,他們的族群也受到影響,並且發生了一件大事,致使他們的族人都不得不離開故鄉。然而,他們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大了,外界容不下他們,所以他們隱姓埋名生活,並且在這個過程裏,也積極投身救國大業。”


    紮德,就是其中的一員。


    教頭聽紮德說過,他們的族人其實都帶著秘密。是以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隱姓埋名,泯滅於眾人,耐心的等待將來有能回故鄉的一天,好把他們族群的秘密帶回去繼續封存。


    但守護與愛國並不衝突。


    他們無法在明知外國入侵,王朝衰敗的局勢下還保持置身事外。


    據紮德所言,他們的族人做了很多努力。後來他們的很多族人都因此犧牲。更可惜的是,他們所付出的努力與犧牲,並沒有喚醒愚昧麻木的國家。反倒令當局很多心懷不軌的人注意到了他們,發覺他們的秘密。


    於是,一場針對他們族人的計劃展開了。


    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想抓住他們,好弄清楚他們身上的秘密。他們不得不又開始逃亡。也有族人不慎被抓住,被折磨而慘死。


    最後,為數不多的族人心灰意冷,隱藏起來不再涉世,等待能夠回到故鄉的一天。


    紮德是裏麵第一個等不下去的人。


    他太渴望回家了。


    他便主動從南方去往北方,在這途中謹慎的躲避想抓他們族群的人,遇到了教頭。


    教頭是晚清宮內最後一任禁軍首領。


    他同樣對麻木的上層失望而離開,但他掌握了太多秘聞,盯著他的人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安排了很多撥人想對他滅口。


    教頭逃亡路上九死一生,最嚴重的一次,他真的瀕臨死亡,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好在上天對他還算垂憐,危急關頭,紮德從那裏經過救了他。


    為了報救命之恩,教頭傷好後,主動提出護送紮德回家。


    但紮德對他說:“我在找回家的路。可我知道,我回不了家了。”


    那時教頭還不清楚紮德的底細,也就不明白當他提出時,紮德麵上那種絕望又悲傷的神情。


    紮德似乎對外人都有一種很強的防備。


    他傷好後的次日清晨,當他醒過來時,就發現紮德不見了。他用了很久才確認,紮德是自己離開的。


    “那之後,我輾轉多地,經曆了很多事,也沒再見過紮德。”教頭抬手摸上臉上的麵具,微微歎了口氣。


    後來他又一次遇險,險些死去。


    再醒來時,他就發現自己在秘密監獄裏。


    秘密監獄的係統似乎停止了他的傷勢和死亡。


    他曆時多年,才得以同陰陽人、龍七少他們脫離秘密監獄。那時的教頭本來沒打算留在秘密監獄。


    彼時,教頭在查自己是被誰送進了秘密監獄。查著查著,他來到了西北地區的一個縣城,也就是現在的神木縣。


    而且……


    “我來到這裏後,意外的見到了紮德。”


    這時距離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按理說,紮德已經垂垂老矣,行至生命的盡頭。


    但紮德沒有。


    教頭見到紮德時,紮德仍然還是從前的年輕模樣。隻不過這次,紮德身邊多了個溫柔文靜的女子,那女子懷裏還有個剛出生的嬰兒。


    他們看上去很幸福。


    紮德也一眼認出了教頭,卻不是很意外。


    聽說教頭是紮德的朋友,紮德的妻子很高興,熱情的款待了他,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還有西北特有的烈酒給他們敘舊。


    教頭等紮德的妻子走了,才問紮德為什麽看到他不意外。


    紮德很說:“我知道你會有一天找過來。”


    教頭當時心裏驚了下,立即以為,送他去秘密監獄的是不是他。不然,紮德為什麽肯定他會找過來?


    紮德說不是。


    隨後,紮德就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銅人像放在桌上,指著銅人像道:“是它在指引我。”


    教頭當然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可紮德卻不再說了,隻是微笑著看他,道:“你和我不是都沒有老嗎?”


    教頭這才驚覺,他身上隱約多出的那個令他看不透,也無從把握的秘密,似乎在紮德身上也有。


    第二天,教頭還在琢磨怎麽從紮德口中套話時,紮德先找了他,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教頭當即應了下來。


    然後紮德便去跟他的妻子道別。


    教頭能看出,紮德是抱了一種決絕在道別。他的妻子似乎也察覺出了,可並沒有多言,隻是溫柔的說等他回來。


    “紮德帶我深入了大漠。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要帶我去找古商棧道。”教頭捏著杯子,指腹摩挲著杯沿,“他說,他已經等了很多年,那是他唯一發現的,接近回家的機會。我問他為什麽要帶我一起,他又說是銅人像指引他的。”


    說罷,教頭目光落在了那姑娘手裏緊緊攥著的銅人像碎片上。


    那姑娘聽著教頭說的,已經傻了,目瞪口呆的望著教頭。


    教頭道:“我和紮德,在大漠待了整整一個月,毫無所獲。最後我們遭遇了一場沙塵暴,紮德消失在了沙塵暴裏。”


    而他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秘密監獄裏,並且已經成為了秘密監獄的首席刑考官之一。


    當時他的衣服口袋裏還有一張紙條。


    上麵是紮德的留言。


    紮德說自己回不去了,但發現若幹年後,尚有一絲生機。在這些年裏,他也不必再回華國。


    另外又拜托了他,到時候送他的家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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