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p>
明麵上的……是她……</p>
這幾個字不斷在陸容的耳邊回響，陸容渾身僵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身子晃了晃，勉強扶住門，還晃來晃去，沒站住，順著門身猝然滑了下去。</p>
她坐在地上，顫著長睫，冷意灌進去，她眼前模糊，好像看不清了。</p>
但漸漸的，陸容回過神，如抓住最後一條救命稻草，朝戌影低吼道：“不可能！我是……是時自秉和戚蘭若的女兒！對，他和我父母是至交，他沒道理這樣對我！”</p>
卻沒想到，戌影聽到這話，大笑起來，反問陸容：“誰告訴你你是時自秉夫婦之後了？”</p>
“齊老！”</p>
陸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聲音沙啞。</p>
戌影看陸容的眼神多出憐憫，俯下身去，視線與陸容的對齊。</p>
“那你是忘了，我這句軀體和你有一模一樣的基因了嗎？”</p>
陸容突然哽住，“你……你想說什麽？”</p>
戌影道：“連正坤把我用的這句軀體好生生的置放在十萬大山無相村底，你以為他是閑得慌嗎？不是。他放在那裏，是怕有些人覬覦、傷害，為什麽呢？”</p>
她伸出手去點在陸容的心口，一字一頓都如同帶了千鈞重力，重重砸在陸容心髒上。</p>
</p>
“癸未之變時，你才出生，不知道情有可原。現在你給我聽好，當初在始皇陵裏，那些人想要得到我，從我這裏知道長生的秘密，不料連正坤和時自秉擺了他們一道，讓他們都慘死於囚禁我的法陣內。他們的行為同時破壞了法陣，使我得以逃脫。”</p>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連正坤和時自秉居然那麽心狠，把我困在一個嬰孩的軀體內。但我是那麽甘心被算計的人嗎？是以我強行和那個嬰孩的魂靈結了死契。我死，那個孩子也會魂飛魄散，同死了沒區別。”</p>
“時自秉最後則拚盡全力，為那個孩子留了一線生機。他用他的生命力瓦解我和孩子的死契，最晚十八年，我就會和孩子的魂靈分開。作為代價，他死了。”</p>
陸容一怔，愣愣望著戌影。</p>
戌影幾乎已經能看到她眼中突然升騰起的無措和驚訝，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曾經被人那樣保護過，以至於她都不知道如何反應。</p>
但是……</p>
戌影扯了扯嘴角：“那個孩子不是你。”</p>
陸容麵色滯住。</p>
戌影說道：“時自秉那樣做雖然保全了孩子，也會令那孩子再也無法修成玄師。但她可是無相道人之後，怎麽能做不成玄師呢？於是連正坤拚死逃出後，短時間內迅速想了一個化解的法子。”</p>
陸容臉色驟然煞白，血色褪的一幹二淨。</p>
戌影都有些不忍心說了，卻還是說道：“他找了另一個孩子代替她。”</p>
“然後，為了讓那孩子脆弱的魂靈承受得了死魂的排斥，連正坤又做了一個決定。這世上，有什麽是比無相血脈更得天獨厚呢？所以他給那才幾個月大的孩子，先是移植了陌生骨髓，又抽了大半血，換上無相的血脈。”</p>
“陸容，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p>
陸容渾身都禁不住顫抖起來。</p>
她不懂醫，可她有基本的常識。</p>
骨髓極大概率能改變一個人的DNA。而一個才幾個月大孩子被換血，尤其是連正坤當時正處於被追殺狀態，連一個大型正規醫院都無法去，就算動手術開刀也隻是私下進行，那麽那個孩子能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p>
“連正坤選中的孩子就是你，你當時換的是時自秉的血。連正坤早在始皇陵裏時，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p>
陸容指甲陷進掌心而不自知，殷紅的血嘀嗒落在地上。</p>
她胸口一陣脹痛，開口時喉嚨溢上一股刺激神經的鐵鏽味。</p>
但陸容用力咽下了那口血，沒說一個字，都感覺喉嚨似乎要裂開：“那時自秉和戚蘭若的……孩子呢？”</p>
“不是就站在你麵前嗎？”</p>
陸容一愣。</p>
戌影直接蹲了下去：“不然你以為，連正坤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把這具軀體藏進十萬大山的無相村底？”</p>
“可……”</p>
“你是想問這具軀體真正的魂靈在哪兒？”戌影嗤了聲，“在你身體裏唄。”</p>
陸容徹底僵住，渾身發冷，如同墜入深淵。</p>
偏戌影還在繼續說：“連正坤都已經那麽做了，不在乎再多做一點。那孩子的魂靈與我的死魂又分不開，他幹脆一起放進你身體裏。”</p>
“他本來打算，多年後，等你完成他計劃的大半，等我徹底在你身體裏消散，他就將你帶到十萬大山，喚醒那個孩子，把她的魂靈還給她。但是……”</p>
戌影頓了下，不屑的說：“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年來，我早就在想辦法一點點蠶食掉那孩子的魂靈。你陰差陽錯之下早早去了十萬大山，這時，那孩子早沒了，隻有我。被古玉刺激下，我終於脫離了你的身體，順勢用了這副軀體……”</p>
她後麵的話，陸容已經聽不清了。</p>
陸容耳邊嗡鳴，隻覺得這一切何其荒謬可笑！</p>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p>
“陸容。”</p>
戌影又叫了聲她，冷酷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將陸容刺的血肉模糊，避無可避。</p>
“連正坤收你為徒，是為了把你帶進他的局裏；教你成為一名玄師，是為了以後你能有能力完成他的目的；不讓你動陸家，怕你被刺激出第二人格，不是為了防我，而是防止時自秉之後的魂靈被刺激醒，沒辦法繼續溫養。”</p>
一個死魂都很勉強，再加一個魂靈，陸容承受的壓力和危險，又豈止是能想象得到的？</p>
“而他之所以禁止你和連神機見麵，就是因為……你不是時自秉之後，和連神機有婚約的不是你。一切都不是你的。”</p>
“他隻是想讓你代時自秉之後做完所有的一切，解決好所有的一切，然後讓一模一樣的時自秉的孩子接手你的一切，你的生活，你的圈子，毫不費力的擁有一個已經完美無缺、毫無危險的人生。”</p>
“自始至終，你隻是一個……悲哀的……替死的……”</p>
“別說了！！”</p>
陸容終於忍不住爆發，一把用力推開近在咫尺的戌影，猩紅眼眸暴戾又壓抑，崩潰徹底壓垮她。</p>
與此同時，係統的倒計時報到最後幾秒。</p>
“五、四、三……”</p>
“啟動自爆程序！”</p>
明麵上的……是她……</p>
這幾個字不斷在陸容的耳邊回響，陸容渾身僵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身子晃了晃，勉強扶住門，還晃來晃去，沒站住，順著門身猝然滑了下去。</p>
她坐在地上，顫著長睫，冷意灌進去，她眼前模糊，好像看不清了。</p>
但漸漸的，陸容回過神，如抓住最後一條救命稻草，朝戌影低吼道：“不可能！我是……是時自秉和戚蘭若的女兒！對，他和我父母是至交，他沒道理這樣對我！”</p>
卻沒想到，戌影聽到這話，大笑起來，反問陸容：“誰告訴你你是時自秉夫婦之後了？”</p>
“齊老！”</p>
陸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聲音沙啞。</p>
戌影看陸容的眼神多出憐憫，俯下身去，視線與陸容的對齊。</p>
“那你是忘了，我這句軀體和你有一模一樣的基因了嗎？”</p>
陸容突然哽住，“你……你想說什麽？”</p>
戌影道：“連正坤把我用的這句軀體好生生的置放在十萬大山無相村底，你以為他是閑得慌嗎？不是。他放在那裏，是怕有些人覬覦、傷害，為什麽呢？”</p>
她伸出手去點在陸容的心口，一字一頓都如同帶了千鈞重力，重重砸在陸容心髒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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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之變時，你才出生，不知道情有可原。現在你給我聽好，當初在始皇陵裏，那些人想要得到我，從我這裏知道長生的秘密，不料連正坤和時自秉擺了他們一道，讓他們都慘死於囚禁我的法陣內。他們的行為同時破壞了法陣，使我得以逃脫。”</p>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連正坤和時自秉居然那麽心狠，把我困在一個嬰孩的軀體內。但我是那麽甘心被算計的人嗎？是以我強行和那個嬰孩的魂靈結了死契。我死，那個孩子也會魂飛魄散，同死了沒區別。”</p>
“時自秉最後則拚盡全力，為那個孩子留了一線生機。他用他的生命力瓦解我和孩子的死契，最晚十八年，我就會和孩子的魂靈分開。作為代價，他死了。”</p>
陸容一怔，愣愣望著戌影。</p>
戌影幾乎已經能看到她眼中突然升騰起的無措和驚訝，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曾經被人那樣保護過，以至於她都不知道如何反應。</p>
但是……</p>
戌影扯了扯嘴角：“那個孩子不是你。”</p>
陸容麵色滯住。</p>
戌影說道：“時自秉那樣做雖然保全了孩子，也會令那孩子再也無法修成玄師。但她可是無相道人之後，怎麽能做不成玄師呢？於是連正坤拚死逃出後，短時間內迅速想了一個化解的法子。”</p>
陸容臉色驟然煞白，血色褪的一幹二淨。</p>
戌影都有些不忍心說了，卻還是說道：“他找了另一個孩子代替她。”</p>
“然後，為了讓那孩子脆弱的魂靈承受得了死魂的排斥，連正坤又做了一個決定。這世上，有什麽是比無相血脈更得天獨厚呢？所以他給那才幾個月大的孩子，先是移植了陌生骨髓，又抽了大半血，換上無相的血脈。”</p>
“陸容，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p>
陸容渾身都禁不住顫抖起來。</p>
她不懂醫，可她有基本的常識。</p>
骨髓極大概率能改變一個人的DNA。而一個才幾個月大孩子被換血，尤其是連正坤當時正處於被追殺狀態，連一個大型正規醫院都無法去，就算動手術開刀也隻是私下進行，那麽那個孩子能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p>
“連正坤選中的孩子就是你，你當時換的是時自秉的血。連正坤早在始皇陵裏時，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p>
陸容指甲陷進掌心而不自知，殷紅的血嘀嗒落在地上。</p>
她胸口一陣脹痛，開口時喉嚨溢上一股刺激神經的鐵鏽味。</p>
但陸容用力咽下了那口血，沒說一個字，都感覺喉嚨似乎要裂開：“那時自秉和戚蘭若的……孩子呢？”</p>
“不是就站在你麵前嗎？”</p>
陸容一愣。</p>
戌影直接蹲了下去：“不然你以為，連正坤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把這具軀體藏進十萬大山的無相村底？”</p>
“可……”</p>
“你是想問這具軀體真正的魂靈在哪兒？”戌影嗤了聲，“在你身體裏唄。”</p>
陸容徹底僵住，渾身發冷，如同墜入深淵。</p>
偏戌影還在繼續說：“連正坤都已經那麽做了，不在乎再多做一點。那孩子的魂靈與我的死魂又分不開，他幹脆一起放進你身體裏。”</p>
“他本來打算，多年後，等你完成他計劃的大半，等我徹底在你身體裏消散，他就將你帶到十萬大山，喚醒那個孩子，把她的魂靈還給她。但是……”</p>
戌影頓了下，不屑的說：“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年來，我早就在想辦法一點點蠶食掉那孩子的魂靈。你陰差陽錯之下早早去了十萬大山，這時，那孩子早沒了，隻有我。被古玉刺激下，我終於脫離了你的身體，順勢用了這副軀體……”</p>
她後麵的話，陸容已經聽不清了。</p>
陸容耳邊嗡鳴，隻覺得這一切何其荒謬可笑！</p>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p>
“陸容。”</p>
戌影又叫了聲她，冷酷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將陸容刺的血肉模糊，避無可避。</p>
“連正坤收你為徒，是為了把你帶進他的局裏；教你成為一名玄師，是為了以後你能有能力完成他的目的；不讓你動陸家，怕你被刺激出第二人格，不是為了防我，而是防止時自秉之後的魂靈被刺激醒，沒辦法繼續溫養。”</p>
一個死魂都很勉強，再加一個魂靈，陸容承受的壓力和危險，又豈止是能想象得到的？</p>
“而他之所以禁止你和連神機見麵，就是因為……你不是時自秉之後，和連神機有婚約的不是你。一切都不是你的。”</p>
“他隻是想讓你代時自秉之後做完所有的一切，解決好所有的一切，然後讓一模一樣的時自秉的孩子接手你的一切，你的生活，你的圈子，毫不費力的擁有一個已經完美無缺、毫無危險的人生。”</p>
“自始至終，你隻是一個……悲哀的……替死的……”</p>
“別說了！！”</p>
陸容終於忍不住爆發，一把用力推開近在咫尺的戌影，猩紅眼眸暴戾又壓抑，崩潰徹底壓垮她。</p>
與此同時，係統的倒計時報到最後幾秒。</p>
“五、四、三……”</p>
“啟動自爆程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