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鄒衍所說，靈能枯竭，世如地獄。”</p>
夏邑那道氣柱之下，一名白袍男子負手而立，此人身形高大，魁梧健壯，威嚴中顯出仁德，嚴厲中露出慈祥，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讓人莫名心折的正氣。</p>
“後人愚蠢，竟是險些壞吾等大事！”</p>
眉頭微皺，男子輕聲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當真可笑至極！幸有這大文崛起，扶持百家，否則今日能否功成，還是未知之數。”</p>
仰望天穹，男子彷似看到了華夏大地中屹立著的無數氣柱，眼中不覺透出幾分笑意。</p>
隻是當他望向西北時，臉上不禁浮起威嚴：“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爾等欲求長生，不惜滅亡華夏蒼生，此等作為，令人不齒。”</p>
*——*——*——*</p>
不獨是這位男子，當最初那三十七道氣柱衝貫雲穹的時候，每道氣柱之下都是浮現出一道人影，每人臉上神情不一，或感慨，或憤怒，或喜悅。</p>
“千年布局，今日終是能瓦解那九龍爭仙之局！”</p>
“佑我華夏眾生，吾等誓當爭先！”</p>
“可憐眾生，此等大凶，安敢竊據帝君之名？”</p>
伴隨著一道道人影的話語，最先出現在夏邑的那道人影忽然朗聲道：“諸位老友，吾等為後輩先行一步，可否？”</p>
</p>
“善！”一位騎著青牛的老者頷首一笑。</p>
一名高額男子灑脫一笑：“願與孔聖同行！”</p>
說來奇特，明明彼此相隔數萬裏，但是當那白袍男子話語落下之際，諸多身影彷似都聽見一般，齊齊大笑響應。</p>
望向東方，白袍男子抬手一招，朗笑道：“太學何在？”</p>
嗡！大陣之內，始終寂靜無聲的太學劍陡然化為一道虹光衝天而起，不過數息時間，竟然跨越千裏落入那男子手中。</p>
手握長劍，白袍男子澹然一笑：“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諸位老友，仲尼先行一步！”話音方落，他已經禦劍而起，直往西北而去。</p>
“老師在先，弟子豈敢退縮！”</p>
“弟子願與先師同行！”</p>
兩聲長笑，又是兩人衝天而起，緊隨在那白袍男子之後，衝向西北。</p>
“孔聖！孟聖！荀聖！”</p>
當那三人飛起之際，冥冥之中，儒門上下竟然彷佛都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無不痛哭流涕，縱然是蘇軾、趙挺之等人，亦是跪伏在地，失聲痛哭。</p>
“走也！”</p>
“可憐我墨家忘卻祖訓，也罷，俗事塵事，都於此戰後自行了結。”</p>
伴隨著無數聲長笑，諸子百家的祖師接連化虹飛起，帶著昔年的兵刃器具，跟著儒家三聖一起飛往西北。</p>
隨著各位祖師殘魂的動作，一道道各家精華所化氣柱亦是隨之衝起，宛如一道道絢爛的星河橫貫天宇，往昆侖山方向衝去。</p>
*——*——*——*</p>
此時，姚若愚已經陷入瀕臨死絕的境地。</p>
當楚狂歌七人幾乎不顧四周靈能，全力圍殺於他，縱然他速度了得，可是麵對七人神念封鎖，仍是被一點點壓縮移動空間，最終更是隻能龜縮一角，全力防禦。</p>
又是挨了楚狂歌一刀，姚若愚強壓痛感，劍光如虹，閃擊而出，將側身躲避的楚狂歌左肩生生削去一塊皮肉。</p>
有祖巫之體的楚狂歌恐怕是在場眾人裏麵體魄最為強大的，堪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先前也有幾位帝君攻擊過他，每次都隻能侵入體表數分。</p>
驟然受傷，楚狂歌悶哼一聲，攻勢卻是毫不減緩，虎魄刀揮舞如風，荒蕪之力瘋狂侵蝕著姚若愚的混沌之力。</p>
武帝手持五帝錢，遙遙以秘術撼動姚若愚根基。</p>
光帝身化虹光縱橫無匹，炎帝、高帝、太帝三人操控火焰之力時刻附著在姚若愚身周，不斷燃燒著他的混沌之力，胤帝也是手握蟠龍棍砸揮劈點，和楚狂歌一左一右硬撼姚若愚的劍鋒。</p>
又是激戰片刻，姚若愚再次露出破綻，被太帝閃電般一劍刺入左腰，焚化大片血肉。</p>
眉頭緊皺，姚若愚以混沌之力包裹手掌，一把握住那定唐劍，然後奮力一扯，竟然生生將太帝拽到身前，金色光翼光輝籠罩而下，霎時間太帝臉色劇變，一身氣息陡然土崩瓦解，無盡的災劫黑氣環繞身軀，瘋狂破壞著他的身體。</p>
光帝、炎帝、胤帝見狀眼神一亮，正欲動手，遠處的武帝忽然喝道：“先殺文帝！”</p>
眾人聞言心頭一凜，他們都是曾經一統華夏的帝君，也都知曉利害關係，當下強壓殺機，集中精神繼續強攻姚若愚。</p>
眼見著姚若愚就要被他們幾人圍殺當場，所有人陡然臉色一變，齊齊轉頭，不過頃刻功夫，那處空間突然轟地一聲破開，三道渾身正氣縈繞的人影長笑而入，帶著如江河般奔騰浩瀚的正氣長河，徑直闖入了這片空間。</p>
“儒門三聖？”剛剛化解輪回之力的太帝一眼就認出那三人，不覺皺眉道。</p>
光帝眸綻帝威，怒喝道：“大膽儒家，你們膽敢與吾等帝君為敵不成？”</p>
“眾生在上，帝君在下。”</p>
白袍男子笑聲漸寒，目中滿是威嚴：“當年你漢室故意扶持我儒家獨大，意欲壞我諸子百家之謀，可惜神通不敵天數，今日你等布局必將瓦解！”</p>
“可笑！”高帝眼神冷漠，“吾等乃天命龍子，吾等便是天數！”說話間，他已經提劍擊出，熾烈劍光如似炎龍撲出，掀起滾滾火浪，要將那儒門三聖的殘魂焚燒化灰。</p>
烈焰撲麵，儒門三聖卻無絲毫懼意，反倒是身影一閃，積蓄千年的浩然正氣轟然爆炸，竟然靠著自爆之力，生生衝開了一眾帝君的封鎖，將後方那條正氣長河送入了姚若愚體內。</p>
轟！轟！轟！緊隨其後闖入其中的諸子百家祖師紛紛放聲長笑，帶著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接連自爆殘魂，趁勢將自家學派精華送往姚若愚身體中。</p>
重傷臨死的姚若愚此時神智已有幾分昏沉，近乎是靠著本能在反擊眾人圍攻，當那一道道各家精華沒入他體內之際，一道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於他耳畔中響起。</p>
“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p>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p>
“自見之謂明。”</p>
這些聲音最初還是若有若無，但是不過數息時間，已然洪亮如鍾鳴，讓姚若愚近乎昏沉的神智陡然一清，生生清醒了過來。</p>
“這是……”</p>
聆聽著耳畔越發洪亮的聲音，姚若愚微微一怔，忽地如似感應到什麽，眼中猛然滿是敬意。</p>
當年稷下學宮之內，諸子集會，推算出了九龍爭仙之局的背後陰謀。</p>
為了護佑天下蒼生，諸子密議後商定了反擊之策。</p>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世人盡知三大天道，卻不知天道不過是天地規則之約束，而芸芸眾生之意念集合，便是天道之外的人道。</p>
對於天道來說，九龍爭仙之局並無影響，因為縱然世間所有生命全部死絕，隻要時間流逝，早晚還能再次孕育出生命。</p>
然而天衍五十遁去其一，天地萬物總有一線生機。</p>
而九龍爭仙之局的生機，就在於人道。</p>
人道受眾生意念而成，進而也受於本能會庇護人族。</p>
隨著九位帝君將龍氣收回龍脈源泉，華夏大地將會化為廢墟，眾生死傷殆盡，也正是此時，眾生意念將會前所未有地集中與契合，那就是阻止浩劫。</p>
趁著此時，將諸子百家千年來積累的精華與眾生意念融合，足以扶持一人成就人道化身，從而阻止九龍爭仙之局。</p>
隻是隨著諸子百家的暗中謀劃，曆代帝君也敏銳地發現了此點，於是在漢朝之時，經由諸位帝君插手，使得儒家獨大，百家勢弱。</p>
若是按照正常情況，除了縱橫家、道家、法家外，其餘各大學派都會因為儒家打壓而日益衰敗，再難恢複往日榮光，也就無法聚集起足夠多的靈韻精華。</p>
到了那時，縱然真的造就出一位人道化身，那也是殘缺而不完整的，其實力根本無法阻止九龍爭仙之局的進行。</p>
不過幸好，姚若愚等人先是以百家講壇扶持百家恢複生機，再以文氣之法凝聚民心，令得百家精華與眾生意念得以真正融合一起。</p>
也不知這是否是人道暗中插手，假借姚若愚的手將文氣之法創出。</p>
隨著百家精華不斷沒入姚若愚的身體，他的靈海陡然翻騰起來，無數霧態的真元力升騰而起，與浩然正氣、兵災之氣、律法之氣等精華融合到一起，逐漸形成了一道道魂符，浮沉在紫府之內。</p>
儒字魂符！道字魂符！法字魂符！陰陽字魂符！縱橫字魂符！農字魂符！兵字魂符！</p>
一道道魂符接連凝結而出，並在姚若愚之前凝練的文氣作用下自行融合到了一起。</p>
刹那間，一道璀璨的光芒自姚若愚紫府內亮起，透過他的紫府，這道光芒穿過這處空間，越過昆侖山，橫貫天際，籠罩在整個華夏的上方。</p>
轟！杭都、河南府、燕京等曆史名城中的一道道氣柱彷似找到了目標，和先前各家精華氣柱一樣，挾著眾生意念，彷佛潮汐一般衝聚而來。</p>
這一刻，姚若愚宛如形成了一個磁鐵，將此刻華夏眾生的意念盡數吸引而來，不斷地匯入那抹光芒中，也讓這道光芒越發絢爛閃耀。</p>
“阻止他！”</p>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楚狂歌等人也是明顯發覺不妙，顧不得許多，慌忙出手想要截斷那一道道衝聚來的氣柱。</p>
然而這些氣柱是由眾生意念凝聚而成，說句簡單的，這些氣柱就是人們的心思想法。</p>
八境圓滿的帝君確實很厲害，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可是他們再怎麽厲害，也沒可能打斷別人的想法，尤其是因為華夏浩劫，眾生意念前所未有地集中在了一起，在冥冥中人道的護持下，盡數匯聚到了姚若愚體內。</p>
當那道光芒亮至巔峰之際，姚若愚腦海中陡然轟地一聲，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無盡混沌中陡然有一道光芒閃耀而出，刹那間混沌二分，清者上升，濁者下墜，而後生命誕生，延綿至今。</p>
如果說盤古開天辟地，以三大天道構築了天地規則，那麽，人道便是代表著這世間萬物的生老病死。</p>
人道，來自於曆代英豪事跡，也來自於尋常百姓的油鹽醬醋茶，或舒適，或艱辛，也是曆朝曆代無數公卿百姓的不同生活方式，才造就了人道。</p>
而人道歸根結底，卻是一個“文”字！</p>
文！文化！文明！</p>
開天辟地以來，燧人氏鑽木取火，伏羲發明文字，諸位人族先賢披荊斬棘，創造了人族盛世，也創造了人道。</p>
先前百家精華融匯後形成的光芒，可以稱之為文明天道，又或者，可以直接稱呼為……</p>
人道！</p>
這是與三大天道並肩，代表了眾生的力量！</p>
夏邑那道氣柱之下，一名白袍男子負手而立，此人身形高大，魁梧健壯，威嚴中顯出仁德，嚴厲中露出慈祥，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讓人莫名心折的正氣。</p>
“後人愚蠢，竟是險些壞吾等大事！”</p>
眉頭微皺，男子輕聲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當真可笑至極！幸有這大文崛起，扶持百家，否則今日能否功成，還是未知之數。”</p>
仰望天穹，男子彷似看到了華夏大地中屹立著的無數氣柱，眼中不覺透出幾分笑意。</p>
隻是當他望向西北時，臉上不禁浮起威嚴：“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爾等欲求長生，不惜滅亡華夏蒼生，此等作為，令人不齒。”</p>
*——*——*——*</p>
不獨是這位男子，當最初那三十七道氣柱衝貫雲穹的時候，每道氣柱之下都是浮現出一道人影，每人臉上神情不一，或感慨，或憤怒，或喜悅。</p>
“千年布局，今日終是能瓦解那九龍爭仙之局！”</p>
“佑我華夏眾生，吾等誓當爭先！”</p>
“可憐眾生，此等大凶，安敢竊據帝君之名？”</p>
伴隨著一道道人影的話語，最先出現在夏邑的那道人影忽然朗聲道：“諸位老友，吾等為後輩先行一步，可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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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一位騎著青牛的老者頷首一笑。</p>
一名高額男子灑脫一笑：“願與孔聖同行！”</p>
說來奇特，明明彼此相隔數萬裏，但是當那白袍男子話語落下之際，諸多身影彷似都聽見一般，齊齊大笑響應。</p>
望向東方，白袍男子抬手一招，朗笑道：“太學何在？”</p>
嗡！大陣之內，始終寂靜無聲的太學劍陡然化為一道虹光衝天而起，不過數息時間，竟然跨越千裏落入那男子手中。</p>
手握長劍，白袍男子澹然一笑：“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諸位老友，仲尼先行一步！”話音方落，他已經禦劍而起，直往西北而去。</p>
“老師在先，弟子豈敢退縮！”</p>
“弟子願與先師同行！”</p>
兩聲長笑，又是兩人衝天而起，緊隨在那白袍男子之後，衝向西北。</p>
“孔聖！孟聖！荀聖！”</p>
當那三人飛起之際，冥冥之中，儒門上下竟然彷佛都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無不痛哭流涕，縱然是蘇軾、趙挺之等人，亦是跪伏在地，失聲痛哭。</p>
“走也！”</p>
“可憐我墨家忘卻祖訓，也罷，俗事塵事，都於此戰後自行了結。”</p>
伴隨著無數聲長笑，諸子百家的祖師接連化虹飛起，帶著昔年的兵刃器具，跟著儒家三聖一起飛往西北。</p>
隨著各位祖師殘魂的動作，一道道各家精華所化氣柱亦是隨之衝起，宛如一道道絢爛的星河橫貫天宇，往昆侖山方向衝去。</p>
*——*——*——*</p>
此時，姚若愚已經陷入瀕臨死絕的境地。</p>
當楚狂歌七人幾乎不顧四周靈能，全力圍殺於他，縱然他速度了得，可是麵對七人神念封鎖，仍是被一點點壓縮移動空間，最終更是隻能龜縮一角，全力防禦。</p>
又是挨了楚狂歌一刀，姚若愚強壓痛感，劍光如虹，閃擊而出，將側身躲避的楚狂歌左肩生生削去一塊皮肉。</p>
有祖巫之體的楚狂歌恐怕是在場眾人裏麵體魄最為強大的，堪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先前也有幾位帝君攻擊過他，每次都隻能侵入體表數分。</p>
驟然受傷，楚狂歌悶哼一聲，攻勢卻是毫不減緩，虎魄刀揮舞如風，荒蕪之力瘋狂侵蝕著姚若愚的混沌之力。</p>
武帝手持五帝錢，遙遙以秘術撼動姚若愚根基。</p>
光帝身化虹光縱橫無匹，炎帝、高帝、太帝三人操控火焰之力時刻附著在姚若愚身周，不斷燃燒著他的混沌之力，胤帝也是手握蟠龍棍砸揮劈點，和楚狂歌一左一右硬撼姚若愚的劍鋒。</p>
又是激戰片刻，姚若愚再次露出破綻，被太帝閃電般一劍刺入左腰，焚化大片血肉。</p>
眉頭緊皺，姚若愚以混沌之力包裹手掌，一把握住那定唐劍，然後奮力一扯，竟然生生將太帝拽到身前，金色光翼光輝籠罩而下，霎時間太帝臉色劇變，一身氣息陡然土崩瓦解，無盡的災劫黑氣環繞身軀，瘋狂破壞著他的身體。</p>
光帝、炎帝、胤帝見狀眼神一亮，正欲動手，遠處的武帝忽然喝道：“先殺文帝！”</p>
眾人聞言心頭一凜，他們都是曾經一統華夏的帝君，也都知曉利害關係，當下強壓殺機，集中精神繼續強攻姚若愚。</p>
眼見著姚若愚就要被他們幾人圍殺當場，所有人陡然臉色一變，齊齊轉頭，不過頃刻功夫，那處空間突然轟地一聲破開，三道渾身正氣縈繞的人影長笑而入，帶著如江河般奔騰浩瀚的正氣長河，徑直闖入了這片空間。</p>
“儒門三聖？”剛剛化解輪回之力的太帝一眼就認出那三人，不覺皺眉道。</p>
光帝眸綻帝威，怒喝道：“大膽儒家，你們膽敢與吾等帝君為敵不成？”</p>
“眾生在上，帝君在下。”</p>
白袍男子笑聲漸寒，目中滿是威嚴：“當年你漢室故意扶持我儒家獨大，意欲壞我諸子百家之謀，可惜神通不敵天數，今日你等布局必將瓦解！”</p>
“可笑！”高帝眼神冷漠，“吾等乃天命龍子，吾等便是天數！”說話間，他已經提劍擊出，熾烈劍光如似炎龍撲出，掀起滾滾火浪，要將那儒門三聖的殘魂焚燒化灰。</p>
烈焰撲麵，儒門三聖卻無絲毫懼意，反倒是身影一閃，積蓄千年的浩然正氣轟然爆炸，竟然靠著自爆之力，生生衝開了一眾帝君的封鎖，將後方那條正氣長河送入了姚若愚體內。</p>
轟！轟！轟！緊隨其後闖入其中的諸子百家祖師紛紛放聲長笑，帶著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接連自爆殘魂，趁勢將自家學派精華送往姚若愚身體中。</p>
重傷臨死的姚若愚此時神智已有幾分昏沉，近乎是靠著本能在反擊眾人圍攻，當那一道道各家精華沒入他體內之際，一道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於他耳畔中響起。</p>
“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p>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p>
“自見之謂明。”</p>
這些聲音最初還是若有若無，但是不過數息時間，已然洪亮如鍾鳴，讓姚若愚近乎昏沉的神智陡然一清，生生清醒了過來。</p>
“這是……”</p>
聆聽著耳畔越發洪亮的聲音，姚若愚微微一怔，忽地如似感應到什麽，眼中猛然滿是敬意。</p>
當年稷下學宮之內，諸子集會，推算出了九龍爭仙之局的背後陰謀。</p>
為了護佑天下蒼生，諸子密議後商定了反擊之策。</p>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世人盡知三大天道，卻不知天道不過是天地規則之約束，而芸芸眾生之意念集合，便是天道之外的人道。</p>
對於天道來說，九龍爭仙之局並無影響，因為縱然世間所有生命全部死絕，隻要時間流逝，早晚還能再次孕育出生命。</p>
然而天衍五十遁去其一，天地萬物總有一線生機。</p>
而九龍爭仙之局的生機，就在於人道。</p>
人道受眾生意念而成，進而也受於本能會庇護人族。</p>
隨著九位帝君將龍氣收回龍脈源泉，華夏大地將會化為廢墟，眾生死傷殆盡，也正是此時，眾生意念將會前所未有地集中與契合，那就是阻止浩劫。</p>
趁著此時，將諸子百家千年來積累的精華與眾生意念融合，足以扶持一人成就人道化身，從而阻止九龍爭仙之局。</p>
隻是隨著諸子百家的暗中謀劃，曆代帝君也敏銳地發現了此點，於是在漢朝之時，經由諸位帝君插手，使得儒家獨大，百家勢弱。</p>
若是按照正常情況，除了縱橫家、道家、法家外，其餘各大學派都會因為儒家打壓而日益衰敗，再難恢複往日榮光，也就無法聚集起足夠多的靈韻精華。</p>
到了那時，縱然真的造就出一位人道化身，那也是殘缺而不完整的，其實力根本無法阻止九龍爭仙之局的進行。</p>
不過幸好，姚若愚等人先是以百家講壇扶持百家恢複生機，再以文氣之法凝聚民心，令得百家精華與眾生意念得以真正融合一起。</p>
也不知這是否是人道暗中插手，假借姚若愚的手將文氣之法創出。</p>
隨著百家精華不斷沒入姚若愚的身體，他的靈海陡然翻騰起來，無數霧態的真元力升騰而起，與浩然正氣、兵災之氣、律法之氣等精華融合到一起，逐漸形成了一道道魂符，浮沉在紫府之內。</p>
儒字魂符！道字魂符！法字魂符！陰陽字魂符！縱橫字魂符！農字魂符！兵字魂符！</p>
一道道魂符接連凝結而出，並在姚若愚之前凝練的文氣作用下自行融合到了一起。</p>
刹那間，一道璀璨的光芒自姚若愚紫府內亮起，透過他的紫府，這道光芒穿過這處空間，越過昆侖山，橫貫天際，籠罩在整個華夏的上方。</p>
轟！杭都、河南府、燕京等曆史名城中的一道道氣柱彷似找到了目標，和先前各家精華氣柱一樣，挾著眾生意念，彷佛潮汐一般衝聚而來。</p>
這一刻，姚若愚宛如形成了一個磁鐵，將此刻華夏眾生的意念盡數吸引而來，不斷地匯入那抹光芒中，也讓這道光芒越發絢爛閃耀。</p>
“阻止他！”</p>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楚狂歌等人也是明顯發覺不妙，顧不得許多，慌忙出手想要截斷那一道道衝聚來的氣柱。</p>
然而這些氣柱是由眾生意念凝聚而成，說句簡單的，這些氣柱就是人們的心思想法。</p>
八境圓滿的帝君確實很厲害，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可是他們再怎麽厲害，也沒可能打斷別人的想法，尤其是因為華夏浩劫，眾生意念前所未有地集中在了一起，在冥冥中人道的護持下，盡數匯聚到了姚若愚體內。</p>
當那道光芒亮至巔峰之際，姚若愚腦海中陡然轟地一聲，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無盡混沌中陡然有一道光芒閃耀而出，刹那間混沌二分，清者上升，濁者下墜，而後生命誕生，延綿至今。</p>
如果說盤古開天辟地，以三大天道構築了天地規則，那麽，人道便是代表著這世間萬物的生老病死。</p>
人道，來自於曆代英豪事跡，也來自於尋常百姓的油鹽醬醋茶，或舒適，或艱辛，也是曆朝曆代無數公卿百姓的不同生活方式，才造就了人道。</p>
而人道歸根結底，卻是一個“文”字！</p>
文！文化！文明！</p>
開天辟地以來，燧人氏鑽木取火，伏羲發明文字，諸位人族先賢披荊斬棘，創造了人族盛世，也創造了人道。</p>
先前百家精華融匯後形成的光芒，可以稱之為文明天道，又或者，可以直接稱呼為……</p>
人道！</p>
這是與三大天道並肩，代表了眾生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