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此處,任嘉盛心念暢通,將凜冬插入旁邊地麵,一手握住寒羽,極力汲取其中的冰霜靈能,一手並指如筆,於半空中勾畫靈印。</p>


    雖然看不懂任嘉盛的動作,但是直覺告訴細奴邏對方在使什麽壞,所以細奴邏直接一聲咆哮,縱身就朝著他撲過來。</p>


    “來得好!”眼見對方突近,任嘉盛眼角劃過一絲笑意,將左手汲取來的磅礴靈能盡數打入右手靈印,霎時他身前寒霧狂湧,憑空席卷而出,將對麵撲過來的細奴邏徹底淹沒。</p>


    剛剛做完這一手,任嘉盛當即側身一讓,和細奴邏錯身之際,反身就是一掌拍出,一時【零度】將纏繞於細奴邏全身的寒霧徹底凝結為冰。</p>


    這還沒完,以冰層控住細奴邏,任嘉盛又是雙手按住冰層,這一次不是以靈法,而是將冰漓真氣不斷地打入冰層,將這些冰層不斷地壓縮,瘋狂擠壓著那細奴邏的身軀。</p>


    困在冰層內的細奴邏顯然也不願束手就擒,雖然無法動作,但是肌肉繃緊的他也在不停反抗著。</p>


    可是要知道,任嘉盛不是普通修行者,而是實實在在的靈武雙修,雖然沒能做到靈武合一,但是武學、武道、靈法、魂符俱是冰屬性的他,對於冰霜的控製近乎通玄,縱然細奴邏蠻力可驚神,在這些冰層的困壓下,也是絲毫動彈不得。</p>


    冰層最初是半透明的淡白色,可是隨著任嘉盛的真氣和靈力不停地灌注其中,冰層的體積緩緩縮小,色澤也是逐漸變化,不複最初透明,開始變得凝實純色,到了最後,直接變成了一塊近乎緊貼著細奴邏身軀的水藍色冰層。</p>


    凝視著這塊人形冰層,任嘉盛一時有些失神,隨即看向自己雙手,此時他才發現,就在剛剛自己近乎搏命般地舉動下,原先步入五境五重後就停滯不前的修為,竟然猛地破開了瓶頸,一舉突破到了五境六重。</p>


    再次抬頭看向身前冰層,任嘉盛眼神明亮,身為冰係修行者的他很清楚,眼前這水藍色的冰層就是傳說中的玄冰,不過不是那些得天地造化而自然形成的玄冰,而是在自己靈力、真氣、武道、魂符四重合力下生生人為創造的玄冰。</p>


    本來,任嘉盛還覺得是自己搏命下激發潛能從而突破境界,可是隨後他就發現幾分不對,再次看向左手那片冰羽,感受著其中深不可測的浩瀚冰係靈能,他才驟然醒悟,讓自己突破的正是這不過一掌大小的羽毛。</p>


    與此同時,看見細奴邏被任嘉盛冰封,邊境對麵的南蠻兵都是憤怒地咆哮起來,可是咆哮歸咆哮,他們愣是沒有一個人敢過來,連細奴邏這種五境八重的強者都被冰封了,他們要是過來了也隻有死路一條。</p>


    而抖肩子等人此時也已經圍攏過來,一個個興奮而好奇地圍著那冰塊,若非任嘉盛提醒說是玄冰,還有幾個人都想伸手去摸一摸了。</p>


    心中念頭飛轉,任嘉盛轉頭看向少女,將羽毛遞過去,頷首道:“多謝姑娘相借。”</p>


    那少女見狀眨了眨眼睛,忽地笑道:“你幹嘛?”</p>


    任嘉盛一怔,就聽對方嬉笑道:“給你了就是送你了,還給我幹什麽?”</p>


    見她表麵爽朗實則羞紅了臉蛋,任嘉盛微微皺眉,正要說話,旁邊抖肩子已經一把拉住他,低聲笑道:“大人,既然別人都說送你了,你就收下唄。”</p>


    任嘉盛見狀凝眉,隨後輕輕頷首,抱拳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p>


    看見他收下羽毛,少女愈加開心,畢竟是小孩心性,很快就從夥伴戰死的悲傷中脫離出來。</p>


    這時候,任嘉盛才有功夫打量這名少女,看她年紀應該二十歲不到,身材嬌小,容貌俏麗,不過肌膚略顯麥色,不像其他女子一樣雪白細膩。</p>


    閑聊了幾句,任嘉盛旁敲側擊地打探著對方來曆,那少女似乎沒有什麽心計,自稱葉菲虹,說是北方人士,這次是成人禮後外出遊曆,沒想到在朱提那兒突然遭到當地南蠻軍隊圍攻。</p>


    現在華夏的北方都是蒙古疆域,所以二十歲以下的人無一不是蒙古人,故而聽見對方自稱北方人,抖肩子等神鷹軍士都是麵露警惕,倒是任嘉盛沒有多想,而且心頭還多了幾分好感。</p>


    任嘉盛自己就是河北邯鄲人,加上是穿越來的,對於北方人沒有太多惡意,此刻他沉吟片刻,道:“北方離我大文太遠,姑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要回家麽?我可以派人將你送到邊境。”</p>


    那葉菲虹撅起小嘴,嘟嚷道:“我不回來,我才剛剛出來半年多呢,父親說了,我這次出來可以玩兩年時間,我才不要那麽早回去。”</p>


    任嘉盛微微皺眉,沉吟道:“既然如此,姑娘有什麽打算?”</p>


    想了想,葉菲虹忽地拉住他衣袖,嬉笑道:“你還沒有介紹自己呢。”</p>


    見她毫不見外,任嘉盛略微尷尬,含笑道:“在下任嘉盛……”</p>


    “任嘉盛?”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葉菲虹驚訝道,“我聽說過你,你是文邦的將軍吧?哇!那你怎麽會在這裏啊?我記得文邦好像是在合州城的啊!”</p>


    文邦占領川蜀已經有九個多月了,沒想到這葉菲虹竟然還不知道,任嘉盛心頭無語的同時,也是無奈一笑,淡淡解釋了一兩句。</p>


    聽見他們文邦竟然已經占領了川蜀,葉菲虹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喃喃道:“好厲害的樣子……那你現在是在宜賓城?能帶我去那兒參觀嗎?我以前就老是聽說你們,好好奇你們大文的軍隊是怎麽樣的。”</p>


    見她居然試圖窺探文藝軍營地,四周軍士均是警惕起來,任嘉盛也是微微皺眉,他生的俊俏,縱然皺眉,亦是顯出幾分俊逸,看的葉菲虹眼神癡迷,就差沒有流口水了。</p>


    “抱歉,軍事重地,外人不得入內,”任嘉盛給她指了個方向,淡淡道,“從此處往東北走,大約七裏地就是敘州城了,姑娘,在下還有軍務在身,就不奉陪了,楊方,你留下,送這位姑娘去敘州。”</p>


    葉菲虹聞言頓時瞪大眼睛,沒等她說話,任嘉盛已經一揮手,率領一眾神鷹軍士轉身而去,唯有臉色發臭的抖肩子站著沒動。</p>


    抖肩子原名就叫楊方。</p>


    看見任嘉盛居然真的把自己丟在這兒帶人離去,葉菲虹眼圈一紅,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咧咧地哭了出來,這還不算,這丫頭直接仰頭躺倒,雙手亂揮,兩腳一陣亂踢,端的是和小孩子撒潑打滾一個模樣。</p>


    </p>


    楊方看的是目瞪口呆,想要伸手把她拉起來,結果被結結實實地踢了一腳,別看這葉菲虹年紀不大,實力也有三境水準,這一腳下去疼的楊方眼淚都快出來了。</p>


    遠遠的聽見背後葉菲虹哭聲,任嘉盛無奈回頭,看見她那副撒潑打滾的架勢,不由一陣頭疼。</p>


    旁邊一名隊長見他似乎有所猶豫,趕緊說道:“大人,那女人來曆不明,又是北方人,恐怕是蒙古奸細……”</p>


    就葉菲虹那副模樣,能是蒙古奸細就有鬼了,這隊長也自覺奸細之說不妥當,沉吟了下,改口道:“可能是蒙古貴族後裔,以大人的身份地位,盡量還是不要和這等來曆不明的女人牽扯為妙。”</p>


    任嘉盛沉默片刻,看了眼腰間懸掛的那片冰霜羽毛,歎息道:“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此話真的不錯,剛剛拿了別人如此厚禮,就把對方丟下,的確有失道義。”</p>


    又是一聲歎氣,任嘉盛示意眾人止步,自己則駕馬回到葉菲虹身旁,見她仍是閉著眼睛哇啦啦一陣手舞足蹈,不禁搖了搖頭,淡淡道:“起來。”</p>


    聽見他聲音,葉菲虹趕緊睜開眼睛,看見是他,頓時歡呼一聲爬起來,湊到他跟前,嬉笑道:“怎麽樣,改主意了?”</p>


    “上馬,我親自送你去敘州,”見她想要說話,任嘉盛硬起心腸一瞪眼,喝道,“閉嘴!上馬!”</p>


    他態度惡劣,葉菲虹卻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爬上馬背,坐到他背後,然後臉蛋羞紅地伸手環住他腰身,頓時就覺一股男兒氣撲麵而至,羞得她俏臉愈加嫣紅,一雙眼睛得意地彎起來,眯的幾乎都快看不見了。</p>


    在穿越前,以任嘉盛的容貌自然少不得有狂蜂浪蝶,當時他還覺得不習慣,可是來了這個世界,女子大多性情保守,哪怕是西北女子民風剽悍,麵對他這等近乎妖異的俊逸男兒,也都是生不出絲毫豪情,一個個嬌羞的如江南女子一般。</p>


    結果沒想到,這次巧合救下的蒙古女子竟然會是如此死纏爛打又沒臉沒皮的性子,硬是讓任嘉盛前半生應付狂蜂浪蝶的經驗盡數化為空談。</p>


    發覺對方居然還在偷偷摸著自己的腰,任嘉盛不覺一陣頭大,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將這個麻煩帶上,也懶得去說她,縱馬回到陣前,一揮手,率領五百神鷹軍士一齊疾馳向敘州城。</p>


    眼見著任嘉盛等人揚長而去,在邊境線這兒猶豫再三的南蠻兵們才敢一擁而上,越過邊界跑到被冰封的細奴邏旁邊,七手八腳地敲打著那些冰層,想要將他解救出來。</p>


    然而,這可是玄冰,硬度可比金鐵,哪怕是尋常兵刃斬上去都頂多濺出一片冰屑,又何況是這群底層的南蠻兵,一群人搗鼓了半天,也沒能把這些玄冰破掉分毫。</p>


    就在一群人忙碌的時候,邊境屬南蠻的那邊兒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見又有一群南蠻兵在兩名年輕人的率領下趕到。</p>


    兩夥南蠻兵明顯彼此關係算不得和睦,看見那些新來的南蠻兵,原先那夥南蠻兵俱是哇哇怪叫起來,一個個拿起武器緊張兮兮地看過來。</p>


    那群新趕到的南蠻兵中,站在前排的兩名年輕人都是二十四五的模樣。</p>


    一個身披南蠻特有的金線藤甲,體魄雄壯,遍體肌肉,一個身披黑色法袍,鬥篷將大半張臉都給遮住,看不清容貌和身形,隻能從他身上感覺到陣陣幽森的寒意。</p>


    瞧見對麵那群南蠻兵麵帶敵意,那披甲青年濃眉一皺,咧咧嘴,朝著左側一攤手,當即就有四名南蠻兵抬著一把足有兩丈長的金屬巨錘上來,然後單膝跪地,將那巨錘呈到他手上。</p>


    這口巨錘錘頭屬長方體,一端尖銳如錐,一端朝外微微拓寬,錘頭和錘身都是由特殊金屬製成,表麵紋刻有無數雷電花紋,看上去不但重量十足,更蘊含有無盡的雷霆力量。</p>


    一手握住錘柄,那披甲青年眼神驟然淩厲,掄起戰錘就勢朝前擲出。</p>


    隻聽得轟地一聲,霎時間天地變色,無盡狂雷憑空而落,隨著那戰錘一並轟出,將細奴邏身旁的數十名南蠻兵淹沒大半。</p>


    不等餘下南蠻兵驚恐嚎叫,穿著法袍的青年也是抬起手來,不見他動作,滾滾黑煙伴隨著一陣淒然的哭嚎聲從他袖口內彌漫而出,沿著地麵向前蔓延,轉眼間就將餘下的南蠻兵雙腳盡數淹沒。</p>


    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那滾滾黑煙內忽然伸出無數枯瘦如柴的手臂,抓住那些南蠻兵的雙腿,狠狠往下拉扯。</p>


    雖然那些南蠻兵拚命掙紮,不停地哀嚎求饒,但是依然被那一隻隻鬼手拉入了黑煙,沒有了絲毫聲音。</p>


    接著法袍青年緩緩抬手,將黑霧盡數收回袖中,先前被拉入黑霧的南蠻兵以及先前被狂雷和戰錘擊殺的南蠻兵,全部都消失不見,仿佛被那黑霧徹底吞噬了一般。</p>


    “沒想到剛剛來,阿布就送了我們一份大禮啊!”跨過邊界將那戰錘提起,披甲男子回頭哈哈笑道。</p>


    那黑袍青年淡淡一笑,伸手拉下帽子,露出一張古樸老實的麵孔。</p>


    若是任嘉盛還沒有走,看見那二人後必然會驚喜大叫,因為他們赫然是文藝部迄今為止還沒有找到的同伴。</p>


    鄧孟鑫!薛源!(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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