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結束，已經是臨近子時了，年關期間杭都沒有宵禁，所以這些以往在天黑前就不得不回家的才子佳人們，也是趁著難得的空閑吟詩作曲。</p>
散場前，姚若愚被楊延琪拽著，不得不答應肯定會去楊王府做客，才讓這位女身男兒氣的郡主心滿意足地放開他。</p>
李清照家在城南，恰好和他們落腳的驛館同個方向，是以四人依然同行。</p>
雖然沒了宵禁，但是因為臨近子時，所以街上人跡罕至。走在街上，吳雪和侯靜茹拉著手，嘻嘻哈哈地討論著詩社的那些才子哪個比較帥氣。</p>
姚若愚和李清照則並肩走在後頭，不時說笑幾句，忽而就聊到了大文占領蜀地後的一係列政策，讓姚若愚驚訝的是，李清照居然對按人配田的政策頗為讚同。</p>
見他訝異，李清照不禁嫣然微笑：“家父是禮部侍郎，平日在家中也會與我說些政事，所以不要以為清照是不知國事的大家閨秀哦。”</p>
聽出她意有所指，姚若愚微愣，看了她一眼，見李清照秀眸如水，溫婉而深情，不覺偏開腦袋，輕笑道：“想不到清照居然這麽厲害，倒是我小看你了呢。”</p>
因為移開目光，姚若愚並未見到那雙秀眸驟然黯淡，隻是李清照隨即就是展顏一笑：“那是當然啦！父親說今年中旬可以讓我出門遊曆，到時候我想去大文，可以嗎？”</p>
姚若愚默然半晌，方才無奈一笑：“你要來，我也不能擋你啊！”</p>
“可是，你讓我來麽？”李清照抿了抿紅唇，以凝聚了一個晚上的勇氣，貝齒輕咬，聲音柔和卻充滿倔強地問道，“你希望我來麽？”</p>
沒想到素來溫婉的李清照突然如此直接，姚若愚不覺愕然，就在他尷尬而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吳雪忽然跑了回來，嚷道：“姚哥，我餓死了，找地方吃飯去吧！”</p>
此時姚若愚真的想喊一句吳雪萬歲，強忍著抱住她狂親的衝動，笑道：“這麽晚了，去哪兒給你找吃的，等回了驛館，讓廚子給你做些吃的吧。”</p>
吳雪皺起小鼻子，不滿地哼哼了兩聲。</p>
瞧見吳雪過來搭茬轉開了話題，李清照黯然歎息，卻也強打精神，笑道：“我知道街角有一家麵館，老板總是習慣深夜開門，要不我帶你們去那兒？”</p>
“不啦！回驛館吃好了，不然某些老年人又要嘰嘰歪歪了。”吳雪嘁了一聲，腳下帶風地又跑了回去。</p>
先將李清照送回家，然後姚若愚三人徒步回了驛館，黎歡和胡嫻都沒回來，多半是住在她們師父那兒了，唯有範迪飛一個人正坐在大堂裏吭哧吭哧地吃著麵條。</p>
見她們回來，範迪飛抹了下嘴巴，笑道：“妖哥，你們回來的夠晚啊！”</p>
“去西湖那兒看花燈會了，”姚若愚隨口答了句，看了看左右，問道，“對了，後天要去皇城進貢，你們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去吧？”</p>
“唔？進貢？”眨巴了下眼睛，範迪飛拚命搖了搖頭，笑道，“我去幹什麽？再說了，聽說宋帝還沒有十歲，難不成要去跪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開玩笑！才不去！”</p>
吳雪正看著麵條嘩啦啦地流著口水，也沒好氣地說道：“就是說！我不去，靜茹也不去，我們要去逛街shopping，你自己去吧！”</p>
侯靜茹本來要回答，聞言不覺啞然失笑，也是點點頭表示讚同。</p>
姚若愚聳了聳肩表示隨意，隨後上了二樓，正要去自己房間，對門屋子的房門忽然一開，崔巧心緩步而出，冰眸柔婉地看過來，淡淡道：“回來了？”</p>
“嗯，回來了。”姚若愚就覺得這問題怪怪的，下意識回了句，隨即就想到這番對話簡直就像丈夫深夜回家和妻子的交流一樣。</p>
崔巧心笑了笑，取出三本書籍拋過來，淡然道：“這是山主讓我帶給你。”</p>
順手接過，姚若愚看了看封麵，發現這是三本功法，疑惑道：“怎麽之前不給我？”</p>
“忘了。”罕見地俏皮一笑，崔巧心隨手合上房門，頓時姚若愚眉毛一跳，哭笑不得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p>
*——*——*——*</p>
回到家中，李清照簡單應了門房的招呼，便意興闌珊地想回房間，隻是剛剛路過前廳，就被父親李格非喊住。</p>
她的父親李格非今年三十七歲，禮部侍郎，吏部尚書蘇軾的弟子之一，他性子衝淡，雖然身居高位，卻向來廉潔奉公，不貪不賄，隻是這樣一來，他在官場上的發展也受到了局限，若不是蘇軾弟子的身份，可能連侍郎都做不到。</p>
瞧見愛女轉頭看來，李格非麵色淡漠，淡然道：“你不是去白堤參加詩社聚會了麽？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又去哪裏了麽？”</p>
李格非家教嚴厲，李清照自幼對這位父親敬畏有加，聞言趕緊解釋道：“父親，我沒去其他地方，因為今晚沒有宵禁，所以詩社聚會快到子時才結束。”</p>
手撚胸前長須，李格非默然凝視她，半晌後才緩緩道：“今日你出門後，趙尚書請你師祖來為他兒子說媒。”</p>
“趙尚書？”李清照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錯愕道，“趙挺之大人？”</p>
李格非輕輕頷首，淡然道：“不錯，他愛子趙明誠今年剛剛雙十，你也快二十了，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我與你師祖聊了聊，此子性情謙和，才華過人，的確是可造之材，我很滿意。”</p>
若是以往，按照李清照溫婉柔弱的個性，哪怕有些委屈，也必然會答應，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何，那個男人忽然浮現於心頭，也讓李清照莫名多了一股勇氣，搖頭道：“女兒不願。”</p>
</p>
“什麽？”沒料到李清照居然敢拒絕，李格非微怔，旋即麵色一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經地義，你敢拒絕？”</p>
兩手於袖中擰成一團，李清照雖然心頭懼怕父親威嚴，卻還是硬著頭皮抬起腦袋直視李格非，肅然道：“父親，女兒不願！”</p>
鳳眼微眯，李格非定定看了她一眼，忽地一笑：“也是，清照你也大了，有自己的喜好，可是喜好了哪家兒郎？可否與為父說說。”</p>
不曾想李格非竟然沒有斥責，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唇角抿起，顯出幾分猶豫與羞澀。</p>
李格非見狀，心頭愈加明確，淡淡笑道：“怎麽，跟父親也不能說麽？”</p>
李清照猶豫了半晌，心頭忽地靈光一閃，竟是莫名來了一股勇氣，小聲道：“姚若愚。”</p>
“姚若愚？”李格非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愣是沒想起杭都內哪家公子哥叫這個名字，甚至連姚姓的高官也沒有想到幾個。</p>
足足愣神良久，李格非忽地反應過來，震驚道：“你是說那個大文城邦的文王姚若愚？”</p>
“嗯。”低下皓首，李清照小聲答應道。</p>
“荒唐！”鳳眼陡瞪，李格非厲聲道，“你可知道，當年這位文王大鬧杭都，非但殺戮數十府軍將士，更將你師叔未過門的妾侍劫走，跟你師祖結下了大仇？！”</p>
“女兒知道！”李清照駭然跪下，兩手十指緊緊拳握，蒼白的手背甚至崩出幾條青筋，隻是她的聲音卻透著不可置信的堅定，“當年就是女兒請托兩浙經略使出手擋下祖師的。”</p>
“我說那朱超群為何會突然出手阻攔，原來是你的緣故，混賬！你可知道你這一插手，讓你師祖平白多了一個大敵？這兩浙朱家本就是杭都本土豪門，本來還有結交之可能，卻因為你，硬是化友為敵！”</p>
李格非隻覺得胸膛都快氣炸了，凝視著身前這以往溫柔謙順的女兒，負在背後的雙手都是一陣顫抖：“我看那文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了一個青樓琴女大鬧杭都不說，還讓你有膽量敢違抗為父？”</p>
深吸一口氣，李格非總算是壓住了心頭怒焰，沉聲道：“這幾日蜀王為了拿回川蜀遊走各方，本來為父還在考慮是否要參與，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去尋蜀王，在聯合各方，讓那姚若愚交出川蜀。”</p>
“父親！”駭然抬頭，李清照目光震驚，顫聲道，“父親，求您不要……”</p>
“不必多說！”李格非眼神冷然，沉聲道，“此子來曆不明，當年占領合州以割據，若非楚王力壓眾議，為父等人如何會答應？如今他占領川蜀，卻不願歸還蜀王，當真是強盜一般！此等奸賊，如何能容他割據一方？”言罷，他也不理會李清照苦苦哀求，直接拂袖而去。</p>
*——*——*——*</p>
坐在屋內，姚若愚正翻閱著崔巧心給予的三本功法經文。</p>
一門第七等的王侯級功法，其餘兩門都是第六等，姚若愚惡意地揣測了一番，多半是雪峰當作崔巧心嫁妝的，不過讓他詫異的，那門第七等功法竟然就是自己當年修行的《冰心訣》。</p>
《冰心訣》隻是第五等功法，殺傷力也不如《心間秘劍》，所以後來姚若愚也不再修行這門功法，隻是沒想到，風雪神山竟然有推演到第七等的《冰心訣》。</p>
拋開其他兩本，姚若愚拿著這本《冰心訣》細細翻閱，他的冰瀑劍脫胎於《冰心訣》，隻是自己以往沒有空閑繼續推演，好不容易有了第七等的版本，自然不願放過。</p>
隨著翻閱，姚若愚對於冰係靈法的感悟也是緩緩增強，一念之間，仿佛都能隨意凝氣為冰，甚至他懷疑自己若是將此版本的冰心訣悟透，冰瀑劍的威能都能超越無量劍。</p>
他正在默默翻閱感悟，忽然有人敲響他的房門，頓時他就一皺眉，冷然道：“誰？”</p>
“王、王爺，是小人，”門外響起驛館負責人的聲音，顯然他也聽出了姚若愚的怒意，聲音一陣顫抖，“驛館外有一女子求見，自稱李清照。”</p>
“清照？”姚若愚一怔，他沒想到這大半夜的李清照突然來訪，想了想，將三本功法收起，起身拉開房門，問道，“人呢？”</p>
“在樓下大堂。”驛館負責人趕緊答道。</p>
姚若愚下了樓，見李清照披著一襲黑色鬥篷，麵容憔悴，不複分別前的紅潤，不覺心頭一凜，趕緊走上去，關切道：“清照，怎麽了？”</p>
“王爺，”瞧見姚若愚現身，李清照驀地立起，快步迎上來，竟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顫聲道，“你帶我走，帶我去文邦，好不好？”（未完待續）</p>
散場前，姚若愚被楊延琪拽著，不得不答應肯定會去楊王府做客，才讓這位女身男兒氣的郡主心滿意足地放開他。</p>
李清照家在城南，恰好和他們落腳的驛館同個方向，是以四人依然同行。</p>
雖然沒了宵禁，但是因為臨近子時，所以街上人跡罕至。走在街上，吳雪和侯靜茹拉著手，嘻嘻哈哈地討論著詩社的那些才子哪個比較帥氣。</p>
姚若愚和李清照則並肩走在後頭，不時說笑幾句，忽而就聊到了大文占領蜀地後的一係列政策，讓姚若愚驚訝的是，李清照居然對按人配田的政策頗為讚同。</p>
見他訝異，李清照不禁嫣然微笑：“家父是禮部侍郎，平日在家中也會與我說些政事，所以不要以為清照是不知國事的大家閨秀哦。”</p>
聽出她意有所指，姚若愚微愣，看了她一眼，見李清照秀眸如水，溫婉而深情，不覺偏開腦袋，輕笑道：“想不到清照居然這麽厲害，倒是我小看你了呢。”</p>
因為移開目光，姚若愚並未見到那雙秀眸驟然黯淡，隻是李清照隨即就是展顏一笑：“那是當然啦！父親說今年中旬可以讓我出門遊曆，到時候我想去大文，可以嗎？”</p>
姚若愚默然半晌，方才無奈一笑：“你要來，我也不能擋你啊！”</p>
“可是，你讓我來麽？”李清照抿了抿紅唇，以凝聚了一個晚上的勇氣，貝齒輕咬，聲音柔和卻充滿倔強地問道，“你希望我來麽？”</p>
沒想到素來溫婉的李清照突然如此直接，姚若愚不覺愕然，就在他尷尬而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吳雪忽然跑了回來，嚷道：“姚哥，我餓死了，找地方吃飯去吧！”</p>
此時姚若愚真的想喊一句吳雪萬歲，強忍著抱住她狂親的衝動，笑道：“這麽晚了，去哪兒給你找吃的，等回了驛館，讓廚子給你做些吃的吧。”</p>
吳雪皺起小鼻子，不滿地哼哼了兩聲。</p>
瞧見吳雪過來搭茬轉開了話題，李清照黯然歎息，卻也強打精神，笑道：“我知道街角有一家麵館，老板總是習慣深夜開門，要不我帶你們去那兒？”</p>
“不啦！回驛館吃好了，不然某些老年人又要嘰嘰歪歪了。”吳雪嘁了一聲，腳下帶風地又跑了回去。</p>
先將李清照送回家，然後姚若愚三人徒步回了驛館，黎歡和胡嫻都沒回來，多半是住在她們師父那兒了，唯有範迪飛一個人正坐在大堂裏吭哧吭哧地吃著麵條。</p>
見她們回來，範迪飛抹了下嘴巴，笑道：“妖哥，你們回來的夠晚啊！”</p>
“去西湖那兒看花燈會了，”姚若愚隨口答了句，看了看左右，問道，“對了，後天要去皇城進貢，你們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去吧？”</p>
“唔？進貢？”眨巴了下眼睛，範迪飛拚命搖了搖頭，笑道，“我去幹什麽？再說了，聽說宋帝還沒有十歲，難不成要去跪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開玩笑！才不去！”</p>
吳雪正看著麵條嘩啦啦地流著口水，也沒好氣地說道：“就是說！我不去，靜茹也不去，我們要去逛街shopping，你自己去吧！”</p>
侯靜茹本來要回答，聞言不覺啞然失笑，也是點點頭表示讚同。</p>
姚若愚聳了聳肩表示隨意，隨後上了二樓，正要去自己房間，對門屋子的房門忽然一開，崔巧心緩步而出，冰眸柔婉地看過來，淡淡道：“回來了？”</p>
“嗯，回來了。”姚若愚就覺得這問題怪怪的，下意識回了句，隨即就想到這番對話簡直就像丈夫深夜回家和妻子的交流一樣。</p>
崔巧心笑了笑，取出三本書籍拋過來，淡然道：“這是山主讓我帶給你。”</p>
順手接過，姚若愚看了看封麵，發現這是三本功法，疑惑道：“怎麽之前不給我？”</p>
“忘了。”罕見地俏皮一笑，崔巧心隨手合上房門，頓時姚若愚眉毛一跳，哭笑不得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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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李清照簡單應了門房的招呼，便意興闌珊地想回房間，隻是剛剛路過前廳，就被父親李格非喊住。</p>
她的父親李格非今年三十七歲，禮部侍郎，吏部尚書蘇軾的弟子之一，他性子衝淡，雖然身居高位，卻向來廉潔奉公，不貪不賄，隻是這樣一來，他在官場上的發展也受到了局限，若不是蘇軾弟子的身份，可能連侍郎都做不到。</p>
瞧見愛女轉頭看來，李格非麵色淡漠，淡然道：“你不是去白堤參加詩社聚會了麽？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又去哪裏了麽？”</p>
李格非家教嚴厲，李清照自幼對這位父親敬畏有加，聞言趕緊解釋道：“父親，我沒去其他地方，因為今晚沒有宵禁，所以詩社聚會快到子時才結束。”</p>
手撚胸前長須，李格非默然凝視她，半晌後才緩緩道：“今日你出門後，趙尚書請你師祖來為他兒子說媒。”</p>
“趙尚書？”李清照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錯愕道，“趙挺之大人？”</p>
李格非輕輕頷首，淡然道：“不錯，他愛子趙明誠今年剛剛雙十，你也快二十了，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我與你師祖聊了聊，此子性情謙和，才華過人，的確是可造之材，我很滿意。”</p>
若是以往，按照李清照溫婉柔弱的個性，哪怕有些委屈，也必然會答應，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何，那個男人忽然浮現於心頭，也讓李清照莫名多了一股勇氣，搖頭道：“女兒不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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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沒料到李清照居然敢拒絕，李格非微怔，旋即麵色一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經地義，你敢拒絕？”</p>
兩手於袖中擰成一團，李清照雖然心頭懼怕父親威嚴，卻還是硬著頭皮抬起腦袋直視李格非，肅然道：“父親，女兒不願！”</p>
鳳眼微眯，李格非定定看了她一眼，忽地一笑：“也是，清照你也大了，有自己的喜好，可是喜好了哪家兒郎？可否與為父說說。”</p>
不曾想李格非竟然沒有斥責，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唇角抿起，顯出幾分猶豫與羞澀。</p>
李格非見狀，心頭愈加明確，淡淡笑道：“怎麽，跟父親也不能說麽？”</p>
李清照猶豫了半晌，心頭忽地靈光一閃，竟是莫名來了一股勇氣，小聲道：“姚若愚。”</p>
“姚若愚？”李格非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愣是沒想起杭都內哪家公子哥叫這個名字，甚至連姚姓的高官也沒有想到幾個。</p>
足足愣神良久，李格非忽地反應過來，震驚道：“你是說那個大文城邦的文王姚若愚？”</p>
“嗯。”低下皓首，李清照小聲答應道。</p>
“荒唐！”鳳眼陡瞪，李格非厲聲道，“你可知道，當年這位文王大鬧杭都，非但殺戮數十府軍將士，更將你師叔未過門的妾侍劫走，跟你師祖結下了大仇？！”</p>
“女兒知道！”李清照駭然跪下，兩手十指緊緊拳握，蒼白的手背甚至崩出幾條青筋，隻是她的聲音卻透著不可置信的堅定，“當年就是女兒請托兩浙經略使出手擋下祖師的。”</p>
“我說那朱超群為何會突然出手阻攔，原來是你的緣故，混賬！你可知道你這一插手，讓你師祖平白多了一個大敵？這兩浙朱家本就是杭都本土豪門，本來還有結交之可能，卻因為你，硬是化友為敵！”</p>
李格非隻覺得胸膛都快氣炸了，凝視著身前這以往溫柔謙順的女兒，負在背後的雙手都是一陣顫抖：“我看那文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了一個青樓琴女大鬧杭都不說，還讓你有膽量敢違抗為父？”</p>
深吸一口氣，李格非總算是壓住了心頭怒焰，沉聲道：“這幾日蜀王為了拿回川蜀遊走各方，本來為父還在考慮是否要參與，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去尋蜀王，在聯合各方，讓那姚若愚交出川蜀。”</p>
“父親！”駭然抬頭，李清照目光震驚，顫聲道，“父親，求您不要……”</p>
“不必多說！”李格非眼神冷然，沉聲道，“此子來曆不明，當年占領合州以割據，若非楚王力壓眾議，為父等人如何會答應？如今他占領川蜀，卻不願歸還蜀王，當真是強盜一般！此等奸賊，如何能容他割據一方？”言罷，他也不理會李清照苦苦哀求，直接拂袖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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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內，姚若愚正翻閱著崔巧心給予的三本功法經文。</p>
一門第七等的王侯級功法，其餘兩門都是第六等，姚若愚惡意地揣測了一番，多半是雪峰當作崔巧心嫁妝的，不過讓他詫異的，那門第七等功法竟然就是自己當年修行的《冰心訣》。</p>
《冰心訣》隻是第五等功法，殺傷力也不如《心間秘劍》，所以後來姚若愚也不再修行這門功法，隻是沒想到，風雪神山竟然有推演到第七等的《冰心訣》。</p>
拋開其他兩本，姚若愚拿著這本《冰心訣》細細翻閱，他的冰瀑劍脫胎於《冰心訣》，隻是自己以往沒有空閑繼續推演，好不容易有了第七等的版本，自然不願放過。</p>
隨著翻閱，姚若愚對於冰係靈法的感悟也是緩緩增強，一念之間，仿佛都能隨意凝氣為冰，甚至他懷疑自己若是將此版本的冰心訣悟透，冰瀑劍的威能都能超越無量劍。</p>
他正在默默翻閱感悟，忽然有人敲響他的房門，頓時他就一皺眉，冷然道：“誰？”</p>
“王、王爺，是小人，”門外響起驛館負責人的聲音，顯然他也聽出了姚若愚的怒意，聲音一陣顫抖，“驛館外有一女子求見，自稱李清照。”</p>
“清照？”姚若愚一怔，他沒想到這大半夜的李清照突然來訪，想了想，將三本功法收起，起身拉開房門，問道，“人呢？”</p>
“在樓下大堂。”驛館負責人趕緊答道。</p>
姚若愚下了樓，見李清照披著一襲黑色鬥篷，麵容憔悴，不複分別前的紅潤，不覺心頭一凜，趕緊走上去，關切道：“清照，怎麽了？”</p>
“王爺，”瞧見姚若愚現身，李清照驀地立起，快步迎上來，竟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顫聲道，“你帶我走，帶我去文邦，好不好？”（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