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龍門鎮約莫三十裏左右,是一條從未有名字的大河,而此時,這條古來便是籍籍無名的大河岸旁,正立著數個人影。</p>


    鄒布衣、韓昭姬、陳聽潮、胡碧藍、陳長安,一位四境九重,四位五境,皆是靈師。</p>


    望見遠處塵煙滾滾,煞氣衝天,鄒布衣忽地微微一笑,轉頭道:“諸位,可以開始了。”</p>


    陳長安嗬嗬一笑:“等的夠久了。”</p>


    陳聽潮與胡碧藍則皆是一笑,隨即二人身上各自衝起一道靈光,赫然是一冊一卷,正是兩位客卿的本命靈器。</p>


    鄒布衣也已經取出了陰陽家代代相傳的陰陽鑒,隨著他結印施法,腳下河流就是微微震顫起來,隱隱間,地下靈脈竟然稍稍朝著西側偏移起來。</p>


    而當陳聽潮等四位五境一起出手後,地底靈脈則是直接瘋狂湧動,被得四位五境之助的鄒布衣以挪移之法強行攝動。</p>


    隨著靈脈西移,下方河流也是洶湧流淌了起來,緊隨著靈脈一起湧動。</p>


    若是從高處望去,就能發現從此地直至龍門鎮,整體地勢皆是西低東高,是故隨著此地河水不斷向西移動,往東三十裏直至龍門鎮的地下河道也都是震動了起來,深藏於地下的水流瘋狂洶湧地沿著地勢向西奔騰。</p>


    正施法的鄒布衣忽然轉頭望向東麵,唇角噙起一絲淺笑。</p>


    *——*——*——*</p>


    剛剛掠出,連自身武道意念都還沒觸及龍門鎮,李太白就看見獨子被一劍梟首的景象,頓時這位劍道梟雄就是眼眸盡赤,狂怒的情緒下,整個人更是瞬間越過最前的完顏第四,風馳電掣一般衝向姚若愚。</p>


    “寧老。”望見那一幕,許烜熔當即喊道,寧河也是縱身躍起,袖袍一揮,片片綠光揮灑而出,葉影交織,回旋間化為一道光罩將姚若愚護住,同時他也飛身來到其身前,一掌揮出,與李太白刺來的劍光輕輕一碰。</p>


    無聲無息間,那抹劍光悄然碎滅,李太白與寧河都是身軀微顫,而後各自定住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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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赤紅地盯住姚若愚,李太白片刻後才看向寧河,冷然道:“老東西,滾一邊去!”</p>


    寧河撚須一笑,淡然道:“此子乃我常青穀門徒,豈容爾等賊子隨意加害。”</p>


    “嘿,常青穀?”</p>


    李太白冷笑了聲,白虎劍緩緩出鞘,一身魂境意念更是在此刻衝塞天地,千丈以內金、文雙方將士俱是身軀一沉,駭然癱倒,根本扛不住這位六境八重強者的盛怒意念。</p>


    寧河雖說年紀老邁,但是因為修行長生之術,其實體質並未衰弱多少,加上本身修為也有六境七重,所以也輕鬆地擋住了那股磅礴殺機。</p>


    凝視著李太白周身洶湧如潮的劍魂意念,寧河臉色也是微微凝重,他也清楚對方實力不凡,那太白劍道更是近乎殺戮武道之冠,縱然自己出身常青穀,也絲毫不可小覷這位。</p>


    而在寧河擋住李太白的時候,完顏第四與完顏狂濤也已經來到了龍門鎮外。</p>


    望見內部廝殺成一片的兩方將士,完顏第四忽然輕笑了聲,轉頭與完顏狂濤說道:“我大金二十萬精銳,竟然如此久還拿不下一座沒有城牆的小城,是不是很可笑?”</p>


    完顏狂濤卻沒心思說笑,搖搖頭,淡然道:“文藝軍實力的確不凡,若是同等兵力,便是我也沒有自信能拿下他們。”</p>


    完顏第四聞言笑了笑,重新望向城內,素來淡漠的虎目內緩緩浮起幾分殺意。</p>


    七境強者的殺意何等恐怖,幾乎在他心頭殺機浮起的瞬間,那磅礴殺意已經席卷而出,就勢要波及到前方文藝軍眾人。</p>


    然而這一刻,一股絲毫不輸完顏第四殺意的意念也猛然從城內衝出,頃刻間就將之抵住。</p>


    “渝虎侯?”感應到那熟悉無比的拳道意念,完顏第四臉色驟然鐵青下來,而在他的注視中,渝虎侯左虎鬆的身影也自城內飄然飛出,還沒靠近,就聽左虎鬆朗聲笑道:“第四王爺,許久不見,可還安好?”</p>


    “你沒死,我完顏第四如何安好?”完顏第四冷哼了聲,目光一掃,隨即不屑道,“你一個人來,莫非以為能力挽狂瀾?”</p>


    見對方發現了自己孤身一人,左虎鬆也不吃驚,失笑道:“其他人,那是文邦要操心的事兒,左某此來,隻需擋住你,就足夠了。”</p>


    完顏第四眼角肌肉微微抽動,戾氣橫生間,又是含著幾分無奈,他與左虎鬆一個坐鎮四川一個坐鎮重慶,數十年來交手了不下百次,每次都是平手收場,通過剛剛意念對拚,他也知道二人若是交手,多半又是一個平局收場。</p>


    心念變化了片刻,完顏第四終於是收起了自身殺機,淡淡道:“你我旁觀,如何?”</p>


    “好。”左虎鬆自然樂得輕鬆,點頭一笑。</p>


    完顏狂濤見狀也不遲疑,直接縱身而出,左虎鬆也如先前約定般,側身讓開,根本不去理會。</p>


    越過左虎鬆,完顏狂濤心頭頓時一鬆,隨即他就目光一掃戰局,片刻後就定下心思,縱身來到狂濤鐵騎的陣前,劈手奪過一匹戰馬,須發皆張地厲喝道:“狂濤鐵騎,隨我殺!”</p>


    完顏穹宇見狀頓時皺眉道:“狂濤大統領,先前我與那姚若愚約定……”</p>


    “沙場之上,豈容爾等如江湖武夫般約鬥?”完顏狂濤厲喝了聲,隨即提起騎槍一指前方,喝道,“衝鋒!”</p>


    此時文藝軍一方高手已盡出,三位六境更是牽製住了李太白、完顏淩厲及八位黑蓮教堂主,楊仁傑、符峰、符超瓚、任嘉盛、蔣思羽等人在金國近乎無窮無盡的人海攻勢下,也已經大多身負重傷,麾下士兵也都陣亡大半。</p>


    所以當完顏狂濤坐鎮於狂濤鐵騎後,縱觀文藝軍上下,已經再無一個人能夠阻擋這支鐵騎的攻勢了。</p>


    當看見那支鐵騎緩緩向前,胡嫻、侯靜茹眼中已經浮起幾分絕望,唯有宋凱與許烜熔二人臉色依舊淡然,倒是吳雪好像沒事人一樣,拿了根糖葫蘆吃的開心無比。</p>


    高台上,許烜熔雖然臉色依舊淡然,但是目光卻不時掃向西麵,似乎在等待著什麽。</p>


    忽然,她似乎有所感應,淡淡道:“你現身有用麽?”</p>


    話音未落,她身側一處陰影忽地一個顫動,而後一道人影緩緩浮現,赫然是完顏芙嬋。</p>


    看著此處接近崩潰的戰局,完顏芙嬋杏眸平靜如水,唯有看向那光罩中正盤膝而坐的姚若愚,眸底才會劃過幾分溫柔。</p>


    “你們還有辦法麽?”數息後,完顏芙嬋才收回目光,冷笑著問道。</p>


    “敢打賭麽?”宋凱忽然開口道。</p>


    完顏芙嬋斜了他一眼,忽地嗤笑道:“誰要和你打賭。”</p>


    眼見完顏芙嬋要上前,許烜熔忽地秀眉微蹙,隨即伸手一攔,也不理會對方驟然冰寒的神情,隻是做了個等待的手勢,隨即再次望向西麵。</p>


    就在狂濤鐵騎緩緩向前,就要發動衝鋒的時候,許烜熔目光陡然一喜,宋凱更是上前數步,雙拳緊握,少有激動地低聲道:“贏了!”</p>


    許烜熔更是重重一點頭,隨即結印施法,將自己聲音放大無數倍,朗聲笑道:“文藝軍所屬,此戰將勝,準備追擊敵軍!”</p>


    楊仁傑本來神智已經近乎暈眩,此刻聽見許烜熔呼喊,頓時恢複了幾分神智,邊慌忙橫刀擋住敵將攻擊,邊大罵道:“萌萌噠,胡扯啥啊!還不趕緊跑路,別胡扯了……”</p>


    眾人裏,唯有蔣思羽、任嘉盛二人第一時間呼喝全軍,李懿霖、符超瓚等將領都是滿臉不信,直至宋凱也施法怒吼後,眾人才知曉對方布局將出,紛紛呼喊結陣。</p>


    完顏第四、完顏狂濤等人自然也聽見了對方呼喊,頓時都是一聲嗤笑,如今文藝軍兵敗如山倒,不過借著城內狹窄地勢勉強維持,待得完顏狂濤領軍衝殺後,這名震華夏數年的文藝軍也將正式成為曆史。</p>


    隻是下一刻,完顏第四、完顏狂濤、完顏穹宇、李太白、寧河、柳境、牧琅琊等人都是露出幾分狐疑神色,紛紛看向腳下,沒過片刻,眾人臉色都是一變,金國一方是驚,文邦一方是喜。</p>


    就在眾人麵色各自變化的時候,其餘將領士兵們也都發現幾分不妙,城外地麵在此刻忽然輕輕震動起來,初時輕微無比,唯有一幹高手才隱約有所感應,但是片刻過後,那股震動已然劇烈無比,而城內雖然也有震動,卻比城外要輕了許多。</p>


    “完顏淩厲,你不是說文藝軍無法施法麽?”突然,完顏狂濤扭頭怒吼道,正與牧琅琊交手的完顏淩厲也是驚慌轉頭,滿麵都是茫然與不可思議。</p>


    早在那日來到龍門鎮的時候,完顏淩厲等人已經懷疑文藝軍是否會以地震或塌陷之類的手段來對付己方鐵騎,雖然覺得說文藝軍湊不齊如此多的靈師,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完顏淩厲等黑蓮教靈師已經連夜施法打亂了地底靈能,使文藝軍無法施法影響此處地麵。</p>


    但是此刻的震動又是真實無比,是故完顏淩厲等黑蓮教靈師都是心神大亂,不明白文藝軍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然將地底已經徹底混亂的靈能給利用到。(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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