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


    院門忽然被砸開!


    先是一頭壯碩的白狼衝了進來!


    隨後一隻神駿的黑鷹從天而降!


    同時又有一個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師弟!”


    賀清毓持劍闖進院內,然後看清眼前場麵,當下神色僵滯,無法置信。


    李正景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又看到院外兩個慢悠悠的身影逐漸走近。


    陳冰和周墨二人終於慢慢趕到,麵上均是帶著得意與嘲諷的笑容。


    然後他們在院外,笑容就徹底僵住了。


    接著李正景的笑容便顯得愈發燦爛了。


    “六十功勳,全歸我了,承讓!”


    李正景說完,看著陳冰和周墨,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氣不氣?”


    二人怒而拂袖,轉身離去。


    走得片刻,陳冰伸手握住劍柄,咬牙切齒。


    “氣死我了!我要回去宰了他!”


    “大庭廣眾,同門相殘,是重罪!”


    周墨將他攔住,然後二人憤憤而去。


    院中陷入平靜當中,邪修被李正景所敗,但李正景刻意避開了要害,所以讓邪修勉強保住了性命。


    隨後盧小玄趕回衙門報訊,接著就有官府中人,帶著枷鎖鐐銬前來,將邪修鎖了,押回大牢。


    “此案已經落定,六十功勳皆歸於你。”


    賀清毓說道:“恭喜你了。”


    說完之後,她又輕聲道:“下次不要這般魯莽了。”


    她說的是先前李正景讓她去通知陳冰和周墨二人,卻不等聚齊四人,而直接動身,選擇孤身犯險。


    “我是故意支開你的。”


    李正景遲疑了下,說道:“我有九成把握拿下對方!但凡事又怕萬一,所以讓你去通知他們二人,如果我失手了,你們隨後趕來,他也一樣逃不掉。”


    “剛才領他們二人去找你會合時,沒找到你,就知道你是有意支開我。”


    賀清毓歎了聲,說道:“夜深了,早些休息罷,明日去衙門領結案文書,就可以回宗門複命了。”


    說完之後,她便徑直離開,而李正景收起令牌,便也回了住處。


    第二日清晨,他便拿到了當地縣衙的結案文書。


    “怎麽如此順利?”


    李正景暗自歎息,心中失望:“難道不是陳冰二人對縣衙施壓,把功勞歸了他們,然後我空手而歸,怒而殺人嗎?他們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而就在此時,卻見盧小玄來報。


    “那邪修想要見我?”


    “正是。”盧小玄頓了下,說道:“先前陳仙長和周仙長,提審過他,然後他便說要見您。”


    “哦?”


    李正景揮手道:“帶路!”


    在盧小玄的帶領下,進了牢獄之中,便看見被鐵鉤穿了兩肩,戴著枷鎖鐐銬的黑袍邪修。


    隨後盧小玄躬身退下,隻留下李正景和這邪修二人。


    “先前那個叫陳冰的,把我嘲諷了一通。”


    邪修渾身浴血,麵容猙獰,緩緩說道:“他昨夜是拖延了腳步,等著我殺掉你的,結果我栽在了你的手裏。”


    “意料之中,仙宗同門,也不全是情同手足,和睦相處的。”李正景攤手道:“其實若有機會,我也想宰了他!可無奈門規森嚴,禁止同門相殘……”


    “你這個性子,我倒是喜歡,聽剛才那家夥提起,你修成內氣,才半個多月光景。”


    “短短時日,內氣修為竟能達到這等地步,更以內氣境界,施展道術本領,更是聞所未聞!”


    “栽在你這樣的天縱奇才手裏,我倒也不冤枉。”


    黑袍中年人感慨了一聲,旋即又說道:“聽個故事嗎?”


    李正景搖了搖頭:“不聽。”


    黑袍中年人說道:“你昨天避開我的要害,留我一命,難道不是想從我這裏,問些東西嗎?”


    李正景沒有否認,於是黑袍中年人說起了故事。


    “被當做竊賊的那對夫婦,其實都是善人,隻不過是我害了他們。”


    “我來自於北方,自問窮凶極惡,不是良善之徒,修行邪功,殺人放火,從不手軟。”


    “自從十七年前,三大仙宗攻入豐都山,掃滅十方之後,掠奪了無數天材地寶,而北方大地就此分崩離析,失去了生機,導致寸草不生,陰氣邪異,變得無比貧瘠而荒涼。”


    “所以我來到了大周境內,以嬰兒煉藥,增長修為,總共也才吃了百十個嬰兒,就被官府追殺,險些丟了性命,最後跳入大河之中,得以逃出生天。”


    “我在河中漂浮五天五夜,是他們夫婦把我撈上來,救了我的性命,又掏空家中銀兩,為我買了幾貼補藥。”


    “後來我傷勢恢複,怕牽連他們,便去殺了十幾戶人家,湊了三千兩銀子,逼著這夫婦二人遠走他鄉。”


    “他們來到了這裏,準備做些生意,結果被蔡悅盯上了。”


    “他們不是竊賊,蔡悅才是劫匪。”


    “他們死後,官府查案,蔡悅便用銀兩賄賂,最後倉促結案。”


    “對了,那個吳捕頭沒有分到銀兩,他看中了那個堅不可摧的令牌。”


    說到這裏,黑袍中年人笑了一聲,說道:“令牌的事情,我沒有供出來,以後就歸你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想問的?”


    “令牌究竟是什麽?”李正景皺眉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十七年前豐都山大戰,屍橫遍野,我借屍體練功,從一個老者的上半截屍身裏搜出來的。”


    “此物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堅不可摧,但究竟作何用處,十多年間我都未能摸索出來!當然,摸索出來也不會告訴你!”


    黑袍中年人繼續說道:“我本是將它作為信物,賜予夫婦二人,將來遇見他們的後人,若有根骨,可以收入門下。”


    “不過我沒有料到,令牌離開之後,我一身陰毒內氣,開始侵蝕自身!”


    “所以,我才想要找回這個令牌,卻未有料到,他們夫婦二人已經死了,而令牌也不知所蹤!”


    “現在找到了,它歸你了,至於背後的秘密,今後你自己去找,也就與我一個死人無關了。”


    黑袍人哈哈大笑,竟是頗為灑脫的模樣。


    李正景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出牢獄之外。


    而黑袍人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神色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這塊令牌,象征著不詳!將來你也會死在這令牌的詛咒之下……”


    李正景回到住處,聚斂心神,朝著金色書頁看了一眼。


    運勢:攜“登甲令”在身,超過十日,身中詛咒,逐漸化為邪靈!


    二十七日後,千幻神君自京城歸來,見你詛咒加身,斷定你並非萬古長青聖體,大失所望,震怒之下,親自出手虐殺,挫骨揚灰!


    “果然沒安好心。”


    李正景這般想著,將令牌扔在角落,準備今夜送給鬼穀靈官。


    他吐出口氣,暗道:“二十七日後,千幻神君會從京城歸來?”


    他頓時感到壓力,於是來到院中,將鎖鏈解開,掀開麻袋,把五行造化樹揍了一頓。


    發泄過後,他又把五行造化樹連根拔起,裝進麻袋之中,準備前往“靈官堂”。


    但在這時,卻聽院外有人敲門。


    打開門來,外邊站著的是賀清毓,她是來辭行的,準備離開啟星府。


    “先前接到傳訊,剛被逐出山門之外的古月峰外門執事陳友語,前天中午,被人所殺!”


    “什麽?陳執事死了?什麽時候死的?應該死得很慘吧?”


    李正景露出震驚之色,然後不由歎了一聲,滿是哀傷之意:“這真是讓人遺憾。”


    “前天中午被殺,據說斷了一臂不說,還中了一劍十二刀,他死的時候,你應該還在趕來啟星府的路上。”


    “死得真慘!”李正景感慨道。


    “陳友語出身陳氏宗族,又是外門執事,剛被派到百靈府,就被人所殺,風波影響甚大,有損仙宗顏麵,就連執法堂都已經介入。”


    賀清毓說道:“陳冰和周墨已經啟程趕往百靈府大寮城,我也準備去一趟,憑我的馴化之術,可以溝通凶案之地的蛇蟲鼠蟻,或許能為執法堂提供線索,掙一些功勳。”


    李正景心中微震,暗道:“臨走之前,掛壁鳥放了把火,老鼠應該都燒幹淨了罷?”


    賀清毓見他沉思,便又問道:“李師弟要不要一塊兒去大寮城?”


    我去抓我自己?李正景當下搖頭,說道:“這次下山,得了功勳,我已是十分滿意。”


    “那你準備回宗了嗎?”賀清毓問道。


    “這是自然,畢竟仙山福地之內,靈氣充沛,修行事半功倍。”


    李正景似乎想到什麽,不由勸說道:“師姐還是修行要緊,不要在紅塵濁世當中停留了,不如與我結伴回山,大不了我給你三十個功勳,清了債務,免了責罰!”


    “我要自己掙!”


    賀清毓揮了揮手,便領著白狼離開。


    李正景看著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心慌,當即聚斂心神,看了金色書頁一眼。


    見運勢沒有改變,想來她此行查案,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他便拎起麻袋,揍了一頓,才出門去,走過六條街道,來到了靈官堂。


    才剛進入藥鋪當中,便見一道光芒,狠狠迎麵而來。


    “什麽鬼玩意兒?”


    李正景嚇了一跳,當下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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