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丁徹底慌了,他倒不是怕管事大人,而是畏懼族裏的刑罰,就算以他的修為進了訓教堂,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上天仿佛在戲弄他一般,當沈一丁和那名僅剩的荒靈境高階高手趕回原來的地方時,祝江楓已經將圍攻他的幾人全部打成重傷,若不是最後沈一丁及時趕到,恐怕留給他的就是一地冰冷屍體。


    沈一丁怒火中燒,一個區區荒靈境巔峰的小賊竟公然與烈火角羊作對,柳子桑人還沒抓到,他們便損兵折將,這讓沈一丁如何向族裏交差?


    是以這幾日沈一丁一直在追殺祝江楓,但祝江楓也學了柳子桑耍流氓那一套,遇到強敵從不正麵對戰,總是一沾即逃。


    遇到修為比他低的便使勁招呼,打得不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決不罷休,沈森等人就是這麽慘遭毒手。


    不得不說,這行事作風很符合祝江楓的氣質。


    由於長年以盜為生,祝江楓一身的身法妖術純熟無比,得意偽妖術疾風步在他身上更是出神入化,比柳子桑不知強了多少,使得祝江楓每每在緊要關頭總是能在沈一丁眼皮底下能逃出生天。


    沈一丁身法造詣上不如祝江楓,空有一副渾靈境修為,卻始終無法完全使出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氣的臉色一會鐵青無比,一會又漲成豬肝色,如變戲法似的精彩無比。


    堂堂渾靈境強者被兩個荒靈境戲耍,這要傳出去沈一丁的臉往哪擱,隻好把這股氣全撒在了柳子桑身上。


    若不是因為追殺他長時間未果,哪有那麽多事兒。


    一想到此處,沈一丁就怒從中來,這時忽然一個年輕的少年身影從遠處衝來,少年哇哇大叫,身後還跟著一群張牙舞爪的吞木沙蜥。


    定晴一看,沈一丁頓時樂了,這不正是他苦苦尋找的柳子桑嗎,這小子居然自己送上門了,省得自己滿戈壁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來用不著三天,一天他就能將柳子桑擒下。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小子,這下看你往哪兒跑!”沈一丁喜上眉梢,隻要抓住柳子桑,他便能順利交差,給管事大人一個交待。


    至於之後是否問出有關那少女的有用情報,都跟他無關,完全可以一推三五六,將這破差事丟給別人,沈一丁暗暗打定主意,隻要幹完這趟他就不再接族裏這種狗屁的外出事務。


    當初自己腦子一定是被門擠了才會跑出來,還是留在春沁居摟著漂亮姑娘來得逍遙自在。


    淡淡的赤色妖氣徒然暴漲,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隨後狠狠一踏地麵,哈哈大笑著向柳子桑抓去。


    “前有丁爺我,後有吞木沙蜥,哈哈哈小子,今天你是插翅難逃了!”


    這時柳子桑也發現了沈一丁,見他攻來,身體以一個離奇的角度詭異地一扭,竟然躲過了抓來的大手,和沈一丁錯身而過。


    眼看著就要打到後麵衝來的吞木沙蜥,沈一丁臉色微變,正欲收回手來,一隻手掌卻在背後輕輕一拍,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使得沈一丁身形向前一送。


    直接讓沈一丁向吞木沙蜥群迎麵撞上。


    噗的一聲悶響傳來,首當其衝的三隻低級吞木沙蜥身上爆出一團血霧,當場斃命。


    這還沒完,在沈一丁的強大力道下,三隻吞木沙蜥屍體直接打飛出去,將後麵的吞木沙蜥群砸倒一大片。


    一時間沙蜥群中哀嚎四起,怒吼不斷,所有吞木沙蜥的注意力都被沈一丁吸引了過去。


    見到那麽多同伴被攻擊,它們以為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是柳子桑的幫手,頓時紛紛嘶吼著向沈一丁撲去。


    原本是柳子桑腹背受敵的危險局麵,頃刻間變成吞木沙蜥群和沈一丁打了起來。


    沈一丁這時哪裏還不知道中了柳子桑的奸計,大怒道:“小子你敢陰我?”


    “嘿嘿,陰的就是你!”柳子桑戲謔地笑了一聲,在前者的憤怒的目光中緩緩豎了個中指,令沈一丁越發暴跳如雷。


    “小雜種,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手裏,否則定要你生不如死!”


    沈一丁毫不掩飾眼中猙獰的殺意,惡毒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來。


    “嗬嗬,沈一丁,你還是先解決完自己的麻煩再說吧,別到時候還沒拿我怎麽樣反倒自己先交待在這裏,這些吞木沙蜥隻是開胃菜,後麵的幾乎個個都有中階巔峰的修為!”


    柳子桑轉身向紅石穀瀟灑地揚長而去,一句輕輕拋下的話讓沈一丁臉色再度變得鐵青無比。


    “提醒你一下,你剛剛殺的那三隻沙蜥都是幼年,吞木沙蜥極為護短,它們可是真的會找你拚命的!”


    “啊啊啊,小雜種你給我等著!”


    沈一丁仰天怒吼,雙目充血布滿血絲,一掌拍在一隻撲來的低階吞木沙蜥身上,原本淡紅色的妖氣由於憤怒都變成了赤紅之色,直接將後者的護體妖氣生生震碎,打得吐血倒飛而出。


    一掌拍出一掌緊接而來,周圍的吞木沙蜥竟然都不是沈一丁的一合之敵!一連數掌將周圍的吞木沙蜥盡數擊退,不是重傷垂死就是一命嗚呼。


    饒是吞木沙蜥群悍不畏死,也被如此血腥的場麵震懾得有些畏懼,進攻的攻勢減緩了不少,使得沈一丁周圍短暫地出現了一小塊空地。


    眼睜睜看著柳子桑從自己麵前溜走,暴怒下的沈一丁被憤怒衝昏頭腦,哪裏還顧得上留什麽後手,毫無保留地使出全力。


    “烈炎火!”


    烈火角羊獨門妖術,以蘊含火屬性的血脈之力為引,將自身妖力化為焚燒他人妖力的妖火!在晚楓鎮時沈一丁就使過一次。


    沈一丁大吼一聲,舌尖飆射一滴精血,隨著身上的赤紅妖氣嘭地一聲猛然爆散,如同血霧一般霎時間便覆蓋了整個吞木沙蜥群。


    此時吞木沙蜥仿佛也感到了危險來臨,一個個都瘋狂起來,前仆後繼地朝著沈一丁攻去。


    卻見沈一丁冷笑一聲,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眼中滿是森冷的嗜血殺意!


    頭上雙角驟然亮起,變得赤紅如血,籠罩吞木沙蜥群身上的赤紅妖氣頓時猛烈燃燒起來,化成一片火海!


    慘叫聲連綿不絕,數百隻吞木沙蜥竟在火海下毫無還手之力,痛苦地掙紮和抽搐


    灼熱火焰如跗骨之蟲緊緊附在吞木沙蜥身上,將妖氣和妖力都一點點灼燒殆盡。


    沈一丁眼中滿是癲狂之色,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死吧死吧!一群畜生也妄想阻攔我?都去死吧!”


    大笑聲還未停止,沈一丁便是加大使出的妖力,令火海變得更加旺盛,慘叫之聲更加響亮。


    此時此景宛若人間地獄,遠處聽到動靜的柳子桑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當看到這一幕時,柳子桑悚然動容,一股無名怒火從心中騰起,兩隻手掌緊握成拳。


    “這混蛋!”


    柳子桑心中泛起了冰冷的殺意,轉身向紅石穀急速奔去:“沈一丁,今日就讓我們徹底做個了斷吧!”


    火海之上黑煙滾滾,大有衝天之勢,吞木沙蜥群的慘叫在火中漸漸停歇。


    “小雜種,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望著柳子桑逃遁的身影,沈一丁踏過一地烤焦的沙蜥屍體,舔了舔嘴角掛著的一絲猩紅,便向紅石穀方向掠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幹燥的風沙撲打在臉龐,使柳子桑感到臉上一陣灼熱,察覺到沈一丁的氣息緊隨其後,嘴角微微上揚,雙腿再度發力暴射而出,消失在沈一丁視野中,沈一丁冷笑一聲,也隨之發力追上。


    片刻後,沈一丁進入穀中,警惕地張望四周遍布的石林,大聲嘲諷。


    “你以為逃到這裏就有用嗎?以為費盡心思找到這麽個石穀,靠著這些可笑的石頭躲藏身形便能無憂?莫不是以為能在這躲一輩子?”


    聲音在穀中回蕩,不斷重複,在回音幾乎要消失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柳子桑的冷笑。


    “嗬,躲一輩子?你還沒那個本事,就是整個烈火角羊族也不行!沈一丁,今日就讓我來好好算算和你們烈火角羊之間的賬!”


    沈一丁轉身看向麵前的少年,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算法!”


    話音未落,沈一丁瞳孔忽然猛地一縮,迅速俯下身子在地上一撐,遠遠跳開十幾丈,一條赤色巨尾長嘯而來,狠狠地將大地拍得粉碎。


    沈一丁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巨尾攻擊,但胸口一陣洶湧,輕微的噗呲一聲,一道血跡順著嘴角慢慢溢出,望著前方踏步而來的的赤色巨獸,沈一丁臉色陰沉無比。


    吞木沙蜥王輕咦一聲:“烈火角羊的羚羊縱還是那麽讓人討厭,果真是你,沈一丁,你居然還敢踏入本王領地。”


    沈一丁捂著胸口輕蔑一笑,臉上的張狂絲毫不減:“我當是誰龜縮在這穀中,原來是當年我族的手下敗將!怎麽也用起偷襲的卑劣招數了?”


    吞木沙蜥王臉上浮現一抹難以抑製的怒意:“烈火角羊的雜碎也好意思在本王麵前談卑劣兩字?當年你們為製赤金沙軟甲設下陷阱聯手獵殺我爹娘,爹娘為保我性命故意引走你們,與你們死拚後重傷,不久後傷重不治!今日你來得正好,我就向烈火角羊先收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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