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之中時柳子桑就察覺到有不速之客來臨,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烈火角羊,這個節骨眼上,最有可能上門找麻煩的也隻有他們了。


    於是和多多暗暗謀劃了一番,這才有了接下來多多用罐子偷襲,而後兩人分頭跑路的情景出現,跑進青楓林也是柳子桑的意思。


    柳子桑沒指望多多能幹掉烈火角羊的人,要甩掉也不太可能,畢竟雙方修為相差較大,多多又實在太菜,不堪入目。


    因此,柳子桑給多多的話隻有一個字:拖!


    至於為什麽拖和拖到什麽時候,柳子桑半個字都沒有說,多多沒法,隻好硬著頭皮在林子裏轉圈圈。


    轉個一次兩次還好,沒有被看出破綻,但三次四次五次就連傻子也能看出來多多接下來要幹什麽了,兩名高手在短暫的相觸後,似乎說了什麽,便一人繼續追著多多,另一個人卻是消失不見。


    當多多兜到第六圈時,兩名高手一前一後堵住他,攔住了去路。


    “不要白費力氣了,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些皮肉之苦。”一人冷笑道。


    “族弟,你太仁慈了,沈族兄要我們帶活著的回去,可沒說要四肢健全的回去,留一口氣也是活著,這黃毛畜生戲耍我們這麽久,不給點教訓怎麽行?”另一個臉色凶狠,看上去頗為年長的人目露凶光道。


    “這……”先前那人猶豫片刻,無奈道,“就依族兄的意思辦。”


    聞言,凶狠男子獰笑一聲,向著多多一步步走近。


    多多不禁向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身後就是另一個人,退無可退。


    要論逃跑,多多絕對是行家,這一點柳子桑跟他比起來都隻是個弟弟,可要是戰鬥,那簡直要了多多的老命。


    難不成這次真的要涼涼了?


    多多欲哭無淚,一想到自己被抓去烈火角羊族後指不定要受到什麽非人的虐待,聽說烈火角羊最拿手的就是刑訊逼供了,他們喜歡將敵人綁在架子上用火烤著問話。


    想到此處,多多一緊張,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大哭:“柳子桑,你個混蛋不是叫我拖嗎,我都拖了那麽久,好歹給點反應啊!”


    見狀兩人哈哈大笑:“哈哈哈,要怪就怪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凶狠男子大手微曲成爪,陣陣窒息之感無形擴散,灼熱紅色妖氣如火焰般燃燒纏繞在爪上,向多多狠狠抓來,若是被這一爪抓中,皮開肉綻都是輕的。


    忽然嗤的一聲,空中一道銀光乍現,一個琥珀色勁服男子突然出現在多多麵前,強大銀爪輕易就接住了凶狠男子的攻擊。


    “沈道榮,一晃多年,你的修為還是沒長進。”勁服男子搖搖頭。


    “是你?噬銀鼠盜祝江楓?你怎麽會在這裏!”凶狠男子,也就是沈道榮臉色微變。


    “你就是祝江楓?”多多驚喜道,在石室閉關時,他聽柳子桑提過關於祝江楓的事,說祝江楓修為強大,是友非敵,不是什麽壞人。


    此刻緊要關頭祝江楓出現,又出手阻下烈火角羊,多半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祝江楓望著麵前額上飄著一撮白毛的厚土猿,心下了然,對多多嗬嗬笑道:“你就是柳兄的朋友多多吧?柳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自然要幫!”


    隨後轉頭對凶狠男子道:“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這晚楓鎮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祝江楓一臉風輕雲淡。


    沈道榮一時語塞,但很快便惡狠狠道:“祝江楓,別以為仗著你高階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這是我烈火角羊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小心引火上身!”


    “烈火角羊?”祝江楓冷笑,“你們烈火角羊不過是一群比我更為不堪的肮髒鼠輩罷了,若是沈一丁在此,或許我會忌憚一下,就憑你們倆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見搬出妖族不管用,沈道榮不禁有些急了,畢竟祝江楓踏入高階多年,成名已久,要真對上他沈道榮沒有多大把握,即便他們有兩個人。


    “你敢跟我烈火角羊族作對?”沈道榮怒聲道。


    祝江楓挑了挑眉,冷笑不已:“笑話,我既已現身,難道現在離去你們就會放過我嗎?當我不知道你們什麽德行?早就看烈火角羊不順眼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拿你們祭天!”


    祝江楓大喝一聲,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副嶄新銅手套,和柳子桑黃銅拳套不同的地方是,這兩隻手套指尖上都呈銳利的尖錐,說是銅爪更為貼切。


    這是在和輸仇一戰吃了大虧後,祝江楓痛定思痛,也學著柳子桑給自己買了這麽一副銅爪。


    還別說,有了這精銅打造的新兵器,祝江楓明顯感覺到自己打出的威力提升了一兩成不止。


    以前沒有輸仇,以祝江楓的修為足以在晚楓鎮橫著走,根本不需要什麽兵器,但現在不同了,看到比自己修為還低的柳子桑竟打敗了輸仇,自己卻被人家打趴下,祝江楓受到了不小刺激。


    最為致命的是,在養傷期間祝江凝照顧他時,還時不時拿這件事說教,什麽“哥哥真沒用,連中階修為的柳子桑都不如”之類的傷心話,令祝江楓黯然神傷了好幾天,一個勁地哀歎“女大不中留”啊。


    於是經過一係列激烈的思想鬥爭,祝江楓放下高階強者的麵子去集市買回了這把兵器。


    祝江楓妖氣是頗為罕見的銀色,在短暫的蓄力之後,兩隻銅爪被銀光染成銀爪,隔著數丈之遙都能感到上麵的淩厲逼人的妖氣。


    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在正前方的沈道榮自然是首當其衝,不由得臉色大變,對一旁的同伴大聲道。


    “沈浪!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助我一臂之力,這祝賊受傷未愈,我倆聯手合力擊之,未必就打不過!”


    祝江楓微微一愣,笑道:“哦?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即便我不在全盛時期,解決你們也是小菜一碟!”


    沈道榮和沈浪的臉龐十分凝重,如臨大敵,紛紛掏出手中兵器,沈道榮持的是一雙對鉤,沈浪則是一柄短斧。


    兩人頭上羊角均是紅光灼灼,渾身妖氣也是毫不保留地釋放而出,十分默契地分立兩側,將祝江楓圍在中間,至於多多,則是自動地被他們無視了。


    眼下沈道榮兩人要想抓住多多,必須要打敗祝江楓,另一方麵,迫於族裏的命令,他們也不可能空著手回去。


    一想到族裏那生不如死的刑罰,兩人身體皆是打了個寒顫,眼裏的目光變得異常寒冷和堅定。


    要讓此事徹底有個結果,必須要打上一場,分出勝負!


    甚至是……分出生死!


    不遠處的一株樹上,眼見幾人要打起來,多多連忙躥到一株大樹上,望著場上三人靜靜觀戰。


    祝江楓來救他,多多也不好意思就這麽溜之大吉。


    此前對祝江楓的事早有耳聞,雖說後來柳子桑跟他說祝江楓不是壞人,但終究沒有親眼所見能更加讓人信服,多多對祝江楓為人一直半信半疑。


    現在看來,祝江楓似乎不算太壞,至少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因為他可以不用管多多的死活惹得一身騷,就如沈道榮所說的那般,插手這事,祝江楓必然會得罪烈火角羊,烈火角羊的怒火和報複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


    多多和祝江楓沒有直接的交情,甚至兩人在剛才之前都不認識,說白了就是陌生人,為了自己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而與一個勢力龐大的妖族作對,怎麽看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可祝江楓依然來了,並在沈道榮嚴厲警告後依然出手了,除了因為柳子桑這層關係,多多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會讓祝江楓這麽做。


    “子桑居然也有其他朋友了。”多多瞟了一眼麵帶笑意,淡然自若的祝江楓,心裏微微泛起了一絲酸意,撇嘴道。


    微風輕拂,天上白雲悠閑飄蕩,樹兒搖曳生姿,遠遠望去,整片青楓林如綠海一般微微泛起波瀾,平靜而祥和。


    但是有幾人知道,在這片綠海下的某處三人對峙而立,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危險的氣氛一觸即發。


    沈道榮和沈浪率先出擊,沈道榮一聲怒喝,凶狠目光中掠過一道精芒,手中血色長勾雙雙甩出,在空中劃過兩道優美而詭異的路線,如同長了眼睛般,繞過祝江楓的銀爪向其背後襲去!


    沈浪則是一斧將身旁大腿般粗壯的樹木攔腰砍斷,一腳踢向場中的祝江楓,雙腳微微發力,便是向著祝江楓暴衝而出,舉起的短斧數息之間就已灌滿妖力,整個斧子都變得猩紅如血猙獰可怖,朝著那顆大好頭顱砍去。


    見此一幕,多多心下一驚,果然不愧是兩個老牌的中階強者,一出手就是直指要害,狠辣無比,不由得有些為祝江楓擔心起來。


    若是祝江楓敗了,那他也凶多吉少難逃此劫了。


    麵對兩人淩厲狠辣的攻擊,祝江楓卻是不慌不忙,淡淡銀光在雙腿上亮起,向沈道榮閃掠而去,正是偽妖術疾風步!


    幾個閃爍,便是輕易地將長勾攻擊閃避了去,直逼沈道榮麵門。


    沈道榮臉色大變,頭上雙角紅光亮起,連忙在身前布下三道護體妖氣,如三道屏障般擋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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