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倫輕輕頷首,他能夠理解,理查德大師畢竟身份敏感。因為低語暗夢教團槍打出頭鳥的策略,身為組織領袖的理查德難免束手束腳。


    疑似亙古之光選民的夏伯倫願意挺身而出,成為首先向低語暗夢教團開火的槍,自然再好不過!若戰績好,可以為其他超自然組織和各國官方部門做一個表率,即便失敗身隕,也不至於連累太多。


    “不過在此之前,老朽想知道······”理查德話鋒一轉,用夾雜著少許古代通用語詞匯的話語說道:


    “夏伯倫你作為牧師,施法能力大概到了什麽層次?畢竟,和近日忽然壯大的低語暗夢教團對抗,可謂九死一生,非大能力者不能擔當組織領袖,哪怕是掛名也需有足夠實力方能服眾。”


    夏伯倫微笑道:


    “理查德大師覺得,至少需要什麽層次的神術施法能力合適?”


    理查德稍加思忖:


    “七環神術。如此方可起死人而肉白骨。”


    夏伯倫想:


    七環?理查德應該指的是,能夠在屍體不完整的情況下複活死者的【複生術】,以及能夠修複幾乎任何殘疾的【再生術】。


    夏伯倫邊想邊打開數據麵板——


    【等級:12級牧師(六環神術)】


    【經驗值:17000/18000】


    他現在等級距離七環隻有一線之隔,隻要再獲得1000點經驗就能成為13級的七環牧師,達到要求,可惜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沒有等級和經驗值的概念,不知道夏伯倫距離這個門檻有多近。


    傳奇法師理查德見夏伯倫看著前方的空氣靜默不言,又徐徐說道:


    “我知道,對於你的年齡來說,這可能要求太高了。這也不過是老朽的一己之見,夏伯倫小先生不必完全當真。”


    夏伯倫倒是沒有緊張的神色,反而麵帶微笑:


    “還請理查德大師稍等片刻。”


    他有辦法立即獲得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值!


    說完,夏伯倫施展起三環的【短訊術】,將一連串的訊息發送到了海上,發送向在大海中遨遊的鸚鵡螺號。


    他傳達的信息是:


    “訕笑小醜,提前支付我們約定的報酬吧。”


    而他傳訊的對象,是自己熟悉的同事,聖武士阿爾維斯!


    ···························


    此時的大海上,鸚鵡螺號正切開碧波,在波瀾壯闊的海麵上穿行,突破層浪。


    尼莫安靜地倚靠在欄杆上,清涼的海風拂過,海鷗有一下沒一下地叫著。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健康的古銅色皮膚閃著光。


    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尼莫現在非常健康,這個精壯的野蠻人職業者似乎永遠不會受困於病痛。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似乎變得沒有之前真實了。


    尼莫感覺自己就像是陽光下的露水,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周後,又或者是半個月之後,他就會在陽光下消融殆盡。


    他是一個【蜃影】,一個過往英雄傳說故事的投影,一個超越了時光不該存在不該擁有自我意識的幻影。


    這一路上,他聽到太多關於海盜王傳說的驚歎,人們崇拜這位大海的傳說。尼莫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些故事。這些故事中講述的可以被認為是未來的他嗎?他時刻提醒著自己,他隻是一個彷冒品,一個夢幻泡影。能夠親自踏足曆史上真正海盜王所踏足的神秘遺跡,並且成功返回,他就已然心滿意足了。


    尼莫閉上了眼睛,身後,奇械師少女蜜雪兒還在和靈契師安妮薇有說有笑,似乎沒人意識到,尼莫正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希望我能一直活到夏伯倫回來吧,再對他說一聲謝謝。”尼莫自言自語道。


    尼莫身後,霍然傳來故作誇張的尖利音調:


    “哦,我的天哪,這是什麽怨婦的發言哦!”


    尼莫轉過頭,身後竟然是一個黑色燕尾服、雙手插在口袋裏的小醜。


    她整飭的衣裝和玩世不恭的輕浮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她的臉上,戴著一個半白半黑、半笑半哭的麵具,麵具掩蓋了小醜真正的表情,但小醜口中噙著的笑聲卻是無法掩蓋的。


    詭術之神,訕笑小醜!


    “你好啊,你的朋友夏伯倫願意替我辦一件事情。作為一部分預支報酬,他讓我送你一件禮物。”


    訕笑小醜的手拍在尼莫結實的肩膀上,成千上萬玄奧的符文在尼莫的身上浮現,一股暖流順著小醜的手湧入了尼莫體內。


    下一刻,尼莫明顯感覺到,他那虛無縹緲彷佛隨時會隨風而逝的身軀變得凝實了。


    “【蜃影】本來就源自我無法控製的逸散神力,我用同源的神力加固了你的存在。


    “在幻術大師的口中有一個名言——最高明的幻術既是真實。現在你和所有其他人一樣真實了,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消失。”


    尼莫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海風吹拂到身上的清涼。就好像從一場盛大的夢境中醒來,他從未覺得世界和自己如此真實。


    小醜轉過身走向船艙後麵。尼莫在原地愣了半響,才跟了過去。


    然而當尼莫繞過拐角,他才驚訝地發現——


    那個穿著燕尾服,戴著半黑半白、半哭半笑麵具的小醜不見了。


    船後方的甲板上聳立的,是銀發的少年聖武士阿爾維斯。他背對著尼莫看,著汪洋大海。


    阿爾維斯轉過頭:


    “有什麽事嗎?尼莫。”


    “哈哈,阿爾維斯,沒什麽了。你看到這裏走過一個戴麵具的小醜嗎?”


    “沒有。”阿爾維斯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


    在尼莫看不到的角度,阿爾維斯的手中拿著一個半哭半笑的麵具——[5-07]“訕笑麵具”。


    ················


    與此同時,在傑克斯的家中,夏伯倫感覺到自己的腦內忽然又增加了一些和神術、祈禱、宗教儀式相關聯的知識。


    【獲得7000點經驗值】


    【等級提升:13級】


    【生命值+9】


    【法力值增加】


    【記憶準備法術量+1】


    他剛剛幫助尼莫能夠成為真正的人,長久存在。在【知識逐人】的作用下,這一善行似乎帶給了他不菲的經驗。可惜的是,他至今搞不懂行善給予經驗值多寡的判定標準。


    【經驗值:6000/13000】


    除了升級到5、9、13、17這四個門檻等級所需要的經驗值是當前等級乘以1500外,其他等級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值都是當前等級乘以1000。所以係統顯示,13級升14級需要的經驗值反而比12級升13級少一點。


    夏伯倫將目光下移。看到一行文字:


    【解鎖七環神術列表】


    【七環牧師神術列表:再生術、複生術、操控天氣、幻化靈體、徽記術、聖言、灰飛煙滅······】


    夏伯倫抬頭對著傳奇法師理查德先生說道:


    “理查德大師,我的神術施法能力已抵達七環層次,加上我有一些特有的底牌和許多誌同道合的夥伴。我有自信領導好一個超凡組織,成為吸引邪神注意力的出頭鳥,去主動攻擊低語暗夢的教團據點!”


    呃,雖然說我實際上是在幾秒鍾之前才成為七環施法者的。夏伯倫不禁腹誹。


    說完後,夏伯倫在意識中選擇了一個七環神術,加入自己今天記憶的準備法術組中。


    理查德眯起了眼睛,眼中泛起了幽藍的光。


    這是能夠探知他人施法能力強度的預言學派法術——【秘法視覺】!


    在看到夏伯倫身上發出的耀眼光芒確實是七環層次時,理查德大師連連鼓掌,讚歎不已:


    “真是令人驚歎啊!”


    看見老態的侏儒法師已經認可自己,夏伯倫也神色肅穆,說道:


    “將這顆星球視為蟲子的低語者,必為其傲慢和輕藐付出代價!我本身也有一些人脈資源,如果能得到理查德大師幫助,以我的名義成立超凡組織,當然再好不過。”


    他清楚,自己將領導一隻超凡組織,成為部分超凡組織用於對抗低語暗夢教團的黑手套和利刃,獵殺低語暗夢教團的高層!


    自從鄧肯·閃光石在緋紅之月被寫入,夏伯倫就明白,自己與邪神低語暗夢,已是不死不休。


    ······················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在得到一位傳奇法師、[奧法聯合會]會長以及[龐格羅斯公司]榮譽董事暗中支持的情況,夏伯倫開始快速召集願意和低語暗夢教團和星之子對抗的人手,建立屬於自己的超凡組織。


    一個個夏伯倫在原本冒險中建立的人脈也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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