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度,明日便是太後壽誕。將朕那塊明月訣從府庫中提出來獻與太後。”劉徹批閱完了奏章,想起明日便是太後壽誕。便吩咐千度。


    “諾!”


    “對了,雷被的事情怎樣。派去淮南國的人回來沒有?”劉徹一直很擔心淮南國的事情,這淮南國地處大漢中央。北連山東,南接江南。一旦這地方亂起來,著實不好收拾。


    “回陛下的話,人還沒有回來。不過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奴婢已然派人密切監視劉陵公主。發現劉陵公主與丞相大人過從十分緊密,招來丞相府的臥底了解。原來丞相大人早已經是劉陵公主的入幕之賓。”


    “這個朕也有耳聞,那劉陵的事情丞相有沒有參與。”劉徹不關心男男女女那點兒花邊兒新聞,他關心的是田蚡有沒有參與到劉陵的事情裏。


    “內應也不甚清楚,不過奴才已然著他留心。應該很快便有結果。”


    “嗯,此事留心些。丞相是太後的親弟弟,此事定然要慎重。”劉徹不緊不慢的吩咐之後,便帶著人去了後宮。


    田蚡萬萬也沒有想到,千度將那王管事招去。隻是問他與劉陵的關係,並沒有查訪田蚡的財產。而田蚡一向貪汙受賄,那王管事隻是以為他又收受了一大筆賄賂。並未將此事上報千度。


    而田蚡在劉陵的蠱惑之下,貿貿然踏上了這條刺殺劉徹的賊船。最終,等待他的隻能是萬劫不複。


    太後壽誕辦得紅紅火火,長安人幾乎都忘記了雲中還有戰事發生。長樂宮外是川流不息的馬車,今天除了朝廷有品階的命婦。還有不少劉氏宗親和王家的各位親族齊聚在長樂宮。


    已故的太皇太後崇尚節儉,隻要不是整壽壽誕通常都是將就了事。長樂宮已然有些年頭。沒有如此的熱鬧過了。長樂衛尉大冷的天兒,居然累得滿脖子是汗。


    “快點兒快點兒,那是誰的車駕趕快查驗一下。等下這裏馬車堵了,貴人們出不去小心你們的狗頭。”長樂衛尉急吼吼的吩咐一隊羽林。按照入宮的規定,每輛馬車都得勘驗一遍。免得有不相幹的人混進皇宮,若是小偷小摸還好。若是懷著刺王殺駕的心思。那可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那是誰的車駕,怎的堵住了路口。”長樂衛尉見一輛高大的馬車,居然不聽軍卒的阻攔往裏闖。勃然大怒,他是長樂衛尉太後最信任的人。即便是劉氏宗親和王家的諸位貴人也得給幾分麵子,今天居然有一個公然找茬的。


    “那是劉陵公主的車駕。”一名羽林見到車上的旗幟回道。


    “劉陵公主的也不行,趕快讓她駛回去。”長樂衛尉一聽是劉陵公主,便不甚在意。一個藩王的公主而已,聽說還是個婊子。別人用給她麵子,自己可不用給。


    長樂衛尉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馬車前。剛要喝罵馬車的車窗忽然打開。“你小子呱噪什麽,趕快安排人清出道路放我們進去。”聲音非常霸氣。氣鼓鼓的長樂衛尉立刻好像打了蔫的茄子,弓腰塌背縮脖子。笑吟吟的道:“原來是丞相大人,末將這便著人清路。你們幾個,趕快將那馬車趕開。沒見丞相大人要進宮!”


    長樂衛尉一嗓子,不多時便清出一條路來。劉陵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馳進了長樂宮。


    “哈,這次多虧了丞相大人。若知道如此。連馬車的夾層都省卻了。大大方方的讓他就坐在車裏進宮豈不方便。”


    “哼!這樣的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就讓這小子在夾層裏多待一會兒吧!”田蚡說得顯然是夾層中的郭解。聽到田蚡的話郭解這個氣。當即決定,若是有機會發第二箭。一定要趁亂,幹掉田蚡老兒。


    這一次進宮行刺,那可是有死無生的活計。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如此眾多的羽林手中逃出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話,不適合如今的郭解。快意恩仇。才是郭解唯一的選擇。


    車駕緩緩進入長樂宮,遠遠的已經可以聞見絲竹管樂之聲。田蚡作為太後的親弟弟,今天自然是主賓席。座次僅次於劉徹與王娡,至於劉陵則要差多了。主殿根本沒有她的位置,作為藩王的公主隻能在偏殿裏尋得自己的席位。


    此時神仙殿中已然是熱鬧非凡。各路藩王還有劉氏宗親,王家子侄紛紛敬獻自己的賀禮。甚至有些刺史也尋著門路巴結這位太後娘娘。誰都知道,竇家倒了下一個如日中天的家族便是以太後領銜的王家。


    主賓們幾乎都到齊,單單等待劉徹的到來。按照禮製,劉徹需要在吉時來到神仙殿,向太後問安拜壽。


    此時吉時已近,劉徹正乘著禦攆向長樂宮進發。長樂衛尉長八個膽子,也不敢阻攔他的車駕。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


    伊予誌之慢愚兮,懷貞愨之歡心。願賜問而自進兮,得……


    一陣哀怨的女聲響起,所唱的詞曲皆是感人至深。劉徹一愣,旋即拉開窗簾兒,詢問千度道:“這是什麽人,怎的在宮中唱如此哀怨的曲目?今日是太後壽誕,居然唱得如此哀怨。著人拉下去,打殺了。”


    “呃……回陛下!此人怕是廢後阿嬌!”千度連忙躬身答道。雖然皇帝不待見這位表姐,但畢竟是做過皇後的人。如此便被打殺了,怕是傳揚出去輿論立時大嘩。


    “哦,原來是她!這曲子誰寫的,倒是有些才學。”劉徹一聽是阿嬌,口氣轉而緩和起來。阿嬌縱有千般不是,自己廢了她的皇後之位也就罷了。說到底,自己這個皇帝之位與她還大有關聯。決計不能因為她唱了這麽首歌兒,而被活活打死。


    “奴才聽說好像是一個叫什麽司馬相如所創。如今長安,這司馬相如可謂第一才子。到他處求曲之人,有如過江之鯽。”


    “哦,朕聽說過這個人。著人將他遠遠打發了,別留在長安做這些沒意思的曲子。”劉徹說罷便放下的窗簾。總算今天是王娡壽誕,不宜行殺戮刑法之事。幸運的司馬相如才躲過此劫。


    如此一耽誤,劉徹比原定時辰到得稍晚。不過幸好還在吉時之內,王娡倒也沒有怪罪。


    “母後,兒子給您請安。祝母後,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劉徹說罷一躬身,便向王娡施禮。


    正是這一躬身的工夫,一枚弩箭貼著劉徹的脊背飛了過去。“啪”的一聲射落了王娡頭上的金步搖,帶著風釘進了楠木屏風之中,無尾的弩箭猶自在顫抖。


    神仙殿裏的空氣瞬間凝滯,接著便有一聲尖利的聲音響起。“有刺客!”千度迅捷的衝上來,將劉徹一按便按倒在了地上。接著便有八名頂盔摜甲的大漢撲了過來,將劉徹圍了一個嚴實。


    很快,便有更多的羽林侍衛手持盾牌將劉徹團團護在中心。此時,除非你有迫擊炮否則很難幹掉位於中央的劉徹。


    郭解也是無奈,誰能成想這鐵胎弩也會走火。自己正秉著呼吸瞄準,可扳機還沒有扣動。弩箭便飛了出去,此時的他也是膛目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雲家的鐵胎弩實際上是有保險裝置的。奈何淮南王手下的那些能工巧匠,不知道這先進的玩意到底是個啥作用。再加上安裝複雜,便將這東西省略過去。這無意中的小改動,卻拯救了大漢曆史。


    王娡頭上的金步搖被射落,人好像麵團一般的癱軟下去。幸好身旁的小青一把摟住,才不至讓她摔倒。主仆兩人癱坐在地上,王娡早已經昏厥過去。小青放開嗓子尖叫:“傳太醫,傳太醫!”尖利的嗓音,將混亂的氣氛推倒了極致。


    長樂宮的羽林好像炸了窩的馬蜂,混亂的叫著衝向神仙殿。所有宮裏宮外的人都被拿刀持戈的羽林侍衛們逼住。


    那郭解根本沒有射第二箭的機會便被羽林侍衛發現,“刺客在這裏!”一名羽林高叫,隨即便挺劍衝了過去。


    郭解見一擊不中,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然完全失敗。抽出短劍,連續刺殺了幾名羽林侍衛。但見羽林越聚越多,眼睛一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為了不遭那恐怖的活罪。郭解牙一咬,手中短劍橫著便抹過了脖子。


    長樂宮好一陣混亂,各路前來拜壽之人全都心悸不已。直到傍晚時分,這些人還被留在宮裏,幫助協查刺客的來源。


    “啪!”一隻茶杯被摔了個粉身碎骨,劉徹戟指指著長樂衛尉的鼻子罵。“朕養條狗還知道幫著看家護院,沒想到堂堂的長樂衛尉連條狗都不如。刺客都差點兒頂著朕的腦門兒了,你他娘的居然一點兒察覺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該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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