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說,讓我們用三萬人營造出二十萬人的效果。嚇唬嚇唬對麵的漢人。可對麵是竇嬰啊,那可是侯爺的老對頭。難道就這樣放他走了?”巴彥有些不甘心的道。


    “跑了就跑了,怕什麽。現在去抓他,拿什麽抓?那些草人?真有二十萬人,老子早就殺過去了還用得著你在這裏唧唧歪歪。”巴震不滿的將手中的羊骨頭扔進了炭盆裏,頓時騰起了一團煙塵。


    巴震一邊在袍子上擦著手,一邊不滿的走出了營帳。雖然東胡人的營地裏燈火星羅棋布,可真正的軍卒隻有不到三萬人。如果真有二十萬人,不說別的光馬匹就能將附近的草場啃個精光。


    燈火的陰影裏影影綽綽,那是用幹草紮成的人。白天放在遠處擺樣子,晚上都收回營地裏。免得讓那些漏網的斥候們發現了,這樣折騰了快一個月居然對麵的漢人還沒發現。不得不說,漢軍的斥候實在是不敢恭維。


    “巴彥,回你的營帳去。記住,咱們這次來就是嚇唬漢軍的。沒有侯爺的軍令,咱們不能攻擊漢軍。能吸引更多的漢軍增援隴右,這才是我們在這裏的目的。”


    “知道了。”巴彥甩著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野草。悻悻的回了自己的營帳,打仗就打仗,駐紮在這裏嚇唬人算是什麽事兒啊!


    第二天一早,巴彥吩咐兩千人馬屁股上拖著樹枝在沙地裏瘋跑。揚起的煙塵幾十裏外都看得到,真的好像有一支大軍正在行動一樣。


    竇嬰登上城樓。遠遠的看著衝天的煙塵。


    “斥候回來了麽?”竇嬰頭也不回詢問鄧通道。


    “都回來了,今天一早東胡人似乎正在操演。猶豫東胡的騎兵厲害,加上煙塵太大,所以看得兵不是很清楚。可斥候發現,光背著紅旗的傳令兵便有數百人之多。”


    “傳令兵就有數百人,通常一個千騎隊才有一名傳令兵。看來……趕緊修築城防要緊。向朝廷請援的事情,還是本將軍來做吧。”竇嬰歎了一口氣,如果這二十萬人馬真的殺過來,這座邊塞小城就會像洪水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頃刻間便會覆滅掉,即便是隴右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還是趁著他們沒殺過來。向朝廷多請一些援兵。對抗二十萬騎兵。這得多少步卒往裏麵填。昨天的邸報又傳來一個壞消息,竇淵被蒼瀾在江夏拿了活的。泱泱大漢現在用兵也是捉襟見肘。能要來多少援兵,隻能看造化了。


    竇嬰飛快的寫著求援的信箋,那邊巴彥折騰的非常歡實。甚至擺出了兩萬騎兵。好像武裝大遊行似的沿著東胡與大漢的邊境巡弋。


    鄧通大為緊張。城中的百姓都被組織起來。人人弓上弦刀出鞘。提心吊膽的等了一天。卻沒有什麽動靜,到了晚上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別大意,昨天的邸報你沒看?竇淵就是在深夜。被蒼瀾偷襲的。”竇嬰的一句話,使得好多人睡覺的願望化作了泡影。許多人捧著兵刃,看著清冷的月亮。在城頭上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遼東,玄菟郡。


    大遼河的河水奔騰而下,渤海灣的海水帶著一股股的鹹腥味兒,撲向岸邊的泥灘。盧靜披頭散發,身後是數十名雲家的黑甲騎士。


    九月初的天兒一點涼快的意思都沒有,熾熱的陽光照在鐵甲上,可以烙得熟一張餅。雲家的侍衛一個個的好像水裏撈上來的一般,可為了那六千貫的贖金。再熱的天兒,大夥都能忍了。


    “齊爺,那幫王八蛋不會放咱們鴿子吧。他娘的等了這麽長的時間,怎麽還不見人來。聽說那個小舅子是他給踹下車的,不會是報複這個狠心姐夫,故意讓咱們撕票。”


    樹蔭下,一名侍衛啃著西瓜一邊與齊鐵拉這家常。


    “不能,這家夥是他們全家的搖錢樹。別說要六千貫,要他媳婦都得乖乖的送來。他娘的,早知道這遼河邊上中午也這麽熱。就他娘的選早晨了,這罪真不是人遭的。”齊鐵搖了一下水壺,裏麵的冰水早已經化作了溫水。


    他倒了一點出來洗手,這裏的西瓜糖份大粘的很。吃過了瓜不洗手,手上黏黏的說不出的難受。


    “齊爺,來了。”那侍衛將手上吃了一半的西瓜扔掉,一下便坐了起來。隻見遠處一名黑甲騎兵飛快的馳了回來,身後的背旗都被帶得獵獵作響。那是派出去的斥候,這小子這麽急著跑回來肯定是交贖金的人來了。


    果然,那名斥候顧不得抹臉上的汗水。在馬上高喊:“來了!”


    樹蔭底下頓時冒出一個個黑甲騎士,他們紛紛騎上戰馬。在火熱的太陽底下,整齊的列隊。


    不多時,路上出現了二十多輛牛車。都用粗麻布仔細的蓋著,除了趕車的漢子還有一輛四輪馬車。隻有那被放回去要贖金的白麵小舅子,並沒有一個漢軍的身影。看起來上次一役,這些漢軍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


    “齊爺,小的給您送贖金來了。”離老遠小舅子師爺便蹦下了牛車,點頭哈腰的跑到了齊鐵的身前,彎腰弓背縮脖子一係列的動作玩得精熟。


    “你小子,怎麽不早點來。讓爺爺等了這麽久,莫非想討打不成。”齊鐵一揮鞭子,上午的燥熱讓他實在是有些不爽。


    “齊爺,瞧您說的。我哪兒敢讓您等啊,實在是路上牛車壞了。臨時在百姓家弄了一輛,這倒車就花了好些時間。這裏麵裝的都是銅錢,您看這車轍就知道都是滿載的。”


    “不怕你日哄我們,六千貫若是少了我們自然會去找你們取十倍的來。你也不想我們戴爺打到你們府城吧。到時候,連你們家可都保不住。”


    “是是是,小的不敢哄騙齊爺。您看……”小舅子偷著眼向齊鐵的身後打量,盧靜跪在侍衛們的馬前。已經被曬得昏頭漲腦,似乎隨時都會中暑昏過去。


    “好了,放人。”齊鐵掀開幾車的粗麻布,見裏麵都是銅錢。滿意的向身後的侍衛們吆喝道。


    小舅子連忙一溜煙的跑到姐夫的跟前,一招手那輛四輪馬車便奔了過來。小舅子與馭手連推帶拉的好不容易將盧靜弄到車上,滿滿的一壺冰水好像澆花一樣的往盧靜的嘴裏灌。


    “哎呀,你小子怎麽才來……”盧靜看著白麵小舅子,居然咧開嘴哭了起來。


    “姐夫,沒事兒。我布了後招,讓這些囂張的雲家也吃個暗虧。”


    齊鐵興高采烈的趕著牛車向熊嶽城而去,六千貫錢總算有些進項。這次出來沒有白來,回到熊嶽城。牛殺了吃肉,又是大秤分金大碗吃肉的快活日子。


    齊鐵正沉浸在成功勒索贖金的喜悅之中時,忽然覺得胸口一痛。緊接著頭盔發出“當”的一聲響,接著便見到一隻弩箭被彈開了去。


    低頭一看,胸前插著一支弩箭。可這種弩箭顯然沒有半島上用腳蹬踏的那種弩箭威力大。隻是穿透了齊鐵的鎧甲,入肉也不過半寸。不然這時候齊鐵也不能端坐馬上。也幸虧雲家侍衛的紀律嚴明,沒有因為天氣炎熱脫下盔甲。不然,這第一輪的射擊就會被幹掉一半人。


    “敵襲!”齊鐵一聲怒吼,身邊的侍衛們已經有多人中箭。不過這些人中,隻有一人麵門中箭跌落馬下。剩下的都跟齊鐵一樣,雖然身上的鎧甲被洞穿。可人卻沒有大礙,隻是一般的皮外傷而已。


    “嗷嗷嗷嗷~~~~~~~~~~!”路邊草叢中忽然殺出來一群野人似的家夥。他們的手裏揮舞著大棒,看人數足足有一千多人。這些家夥普遍光著上身,隻是在腰間圍了一圈兜襠布。


    他們的臉上畫得黑黑白白,一道一道的。光著的上身肌肉虯起,個個都不輸於施瓦辛格。千餘條漢子一齊衝上來,那威勢還真的是有些駭人。


    “列陣!”齊鐵看清楚來人,心下駭然。因為他發現這些人都是黃頭發藍眼睛,而且個個體壯如牛。如果不是去過西域,知道西域有一種色目人。還以為是大白天撞見了鬼。


    雲家侍衛齊齊的抽出了馬刀,此時想用騎槍衝程已經來不及了。隻有一提戰馬,揮舞手中的馬刀居高臨下的劈砍。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慘叫聲與熱血驟然飆起。炎炎的烈日下,身穿黑甲的漢子與皮膚白皙的野人廝殺在一起。


    雲家的馬刀居高臨下的劈砍下來,鋒利的馬刀可以一下子斬斷那些粗大的木棍。順勢切開白皙的皮膚,被斬斷的臂骨隻是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半隻手臂便會掉落在地。


    那些頭發胡子紅黃不一的白人也悍勇異常,他們手中的大木棒子掄圓了向著侍衛們的身上招呼。甚至有些直接就往馬的身上招呼,好幾匹戰馬被巨大的木棒打裂了馬頭。嘶叫著倒地,自己身上的主人不是被甩出去跌個七葷八素,便是壓在馬屍下被衝上來的野人搗成肉泥。


    今天是大年初一,龍王在這裏祝大家新春愉快。


    平時工作忙,又要忙著碼字。過節了龍王抓緊時間感了一個冒,現在喉嚨疼的要死。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酸痛不已,還有些發燒。實在是沒有心思校對了,如果有錯別字請大家多包涵。龍王努力做到不斷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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