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逃回來的騎兵誇大了羌人的人數,幻月王決定派給勒爾落四千騎兵,四千彪悍的匈奴鐵騎對付五六千羌人可謂沒有絲毫懸念。不過他隻給了勒爾落兩天的期限,兩天之內無論如何都要趕回來。


    疑兵之計不能拖太久,若是武威城內的兩萬東胡人發現自己隻有四千人。怕是會立刻衝出城外攻過來。


    勒爾落帶著四千人馬踏著落日的餘暉出發了。由於匈奴人已經圍城一個半月,附近的草場都不堪放牧。古力罕帶著的放牧隊伍走出很遠,距離營地足足有三四十裏。也難怪圖朵與勒然將他們這一隊人選做了襲擊的對象。


    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下來。除了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屍體之外,勒爾落沒有任何收獲。


    “點起火把循著牛羊的足跡搜索。”


    勒爾落沒有多少時間,幻月王隻給了他兩天的時間。時間到了,即便他不下令,其他的千騎也會帶著自己的部下離去。


    七八千頭牛羊走過的痕跡不是一般的大,常年生活在草原的匈奴人很容易便找到了痕跡。


    辨別了一下方向,正是向著羌人所在的南方行去。看來她們是想押著戰利品回家。勒爾落的牙齒咬得咯吱吱作響,帶著四千鐵騎風一樣循著足跡追了下去。


    事情發生在上午,勒爾落趕到時已經是夜裏。這中間差了四個多時辰,不過勒爾落相信騎馬的人總比趕著牛羊走的要快。追上她們也就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追趕了一夜的匈奴人有些人困馬乏。足跡卻越來越新鮮。終於在東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那些該死的羌人出在了他們的視野當中。


    這個地方的景致相當的美,左邊是一片微波蕩漾的湖水。湖邊有著連綿不斷的濕地,不是有天鵝和大雁一類的水鳥從濕地中竄起。鳥雀的鳴叫非常的好聽,不過勒爾落知道。那裏是騎兵的死地,因為濕地裏麵是充滿了陷阱的沼澤。不管是人或者馬,隨時都有掉入泥潭的危險。


    右邊是一大片森林,濕潤的空氣和充沛的水量滋養著這片森林。微風一吹,樹枝撞在一起劈裏啪啦的響。匈奴人不熟悉森林,他們對這些參天巨木有著本能的畏懼。


    森林和湖泊的中間有著三四裏長的開落地。過了這片地方前邊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勒爾落興奮的一揮馬鞭“弟兄們。我們的仇敵就在前麵。讓我們衝上去,殺死這些該死的羌人為死去的弟兄報仇。奪回屬於我們的牛羊。”


    一言說罷,勒爾落當先飛馬便衝了上去。對付這些原始的羌人用不著多麽的花哨,一個衝鋒就可以將這些娘們衝個七零八落。什麽時候羌人是大匈奴勇士的對手。


    紛亂的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寧靜。濕地裏的燕雀撲棱棱的飛上了天空空。奇怪的是森林中卻毫無動靜。


    被興奮充斥了大腦的勒爾落絲毫沒有察覺有什麽異樣。衝鋒中的匈奴騎兵也同樣沒有察覺。匈奴騎兵們高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衝向行進在草原上的羌人。


    那些可惡的羌人還在不緊不慢的走著,好像根本沒拿他們當做一回事。這更加激怒了這些匈奴漢子。大匈奴武士的榮譽不能就這樣被蔑視。一定要殺死這些敢於蔑視自己的羌人。


    戰馬的速度被催到了極致,憤怒的匈奴人決定衝上去給羌人狠狠的一擊。


    由於要躲避那可怕的沼澤,騎兵們距離森林很近。畢竟森林不會陷住戰馬,相對於樹林匈奴人更加忌諱沼澤。


    問題是他們考得太近了,近到了隻有一百多步的距離。


    天空中忽然炸響了一聲悶雷,勒爾落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季節怎麽會有雷聲。而且看天空非常晴朗,東邊的地平線上火紅的太陽已經探出了一點點的頭。漫天的雲朵都被染成了金色,怎麽會打雷?


    就是勒爾落還在不解的時候,樹林中已經潑下了第一波箭雨。尖銳的羽箭穿透牛皮袍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數不清的匈奴騎士和戰灤箭。


    中箭的戰馬又蹦又跳,馬上的騎士被顛落馬下。隨即飛馳而過的馬蹄將他們踏成了肉泥。


    衝鋒的隊形頃刻間便亂了起來,勒爾落瞳孔縮得跟針鼻一樣的小。羌人沒有弓箭,她們沒那個技術。那麽是誰伏擊自己?東胡人,又或者是漢人?


    勒爾落的心不斷的下墜,不過他並沒有放慢馬速。高速移動的戰馬並不容易被射中,更何況他是衝鋒的箭頭,一旦停下會被後麵的馬隊踏成肉泥。


    現在他隻有一條路好走,即便前邊是刀山火海也隻能往前衝。他有些後悔衝在最前邊,連個調頭的機會都沒有。


    很明顯樹林裏射出的全都是弓箭,因為射速非常的快。在匈奴人還沒有調整的時候,第二波箭雨已經射了過來。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匈奴人趕忙將隊伍往沼澤的一邊靠,拉開距離避免弓箭的打擊。


    很快他們便逃離的弓箭的射程,勒爾落估計伏擊他們的八成是漢人。因為漢人的弓很軟,隻能射兩百多步。


    該死的漢人怎麽和羌人搞在一起,勒爾落恨恨的盯著隻有一兩裏地遠的羌人。這些女人居然站住,好像看戲一樣的看著自己的隊伍被漢人襲擊。該死的羌人,看老子不追上去將你們都殺光。


    咦,地上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麽?


    火紅的太陽已經探出了少半個頭,勒爾落驚奇的發現前邊的地上有一片晶晶亮的東西。綿延足足有一裏地之遠,而且就在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之前,草原的地上坑坑窪窪的出現了無數個地洞。


    就好像草原上鼠害最猖獗的年份,鼴鼠掏出的洞一樣。密密麻麻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勒爾落忽然覺得自己飛了起來,他沒有感覺錯自己真的飛了起來。飛翔的感覺很好,清涼的風刮過臉頰。極致的速度讓人有些目眩神迷,隻不過時間短了點。


    五月的草原泥土還算是鬆軟,勒爾落沒有冬天遇見陷阱的同胞那樣倒黴。冬天這樣從馬上飛下來,不摔死也是生活不能自理。而勒爾落隻不過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而已,晃了晃有些發暈的頭。吐掉了嘴裏啃進去的泥土。


    勒爾落努力的想爬起來,不過渾身好像每一個關節都很疼。


    身旁不斷有重物落地的聲音,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弟兄們跟自己一樣踩中了陷阱。


    也不知道這該死的方法是誰發明的,戰馬的蹄子踏進了深坑便會被無情的折斷。現在勒爾落的戰馬身邊便躺著一匹腿被折斷的戰馬,可憐的家夥居然弄斷了兩條腿,還想站起來。恐怕它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不好。”勒爾落電光火石間反應了過來,巨大的慣性使得後麵的隊伍根本停不下來。那麽自己……會像那些落馬的人一樣被踏成肉泥。


    勒爾落顧不得傷痛,好像兔子一般的竄起。向著沼澤的方向狂奔過去。


    他沒有猜錯,巨大的慣性讓衝鋒的隊伍根本停不下來。跑進沼澤的勒爾落眼看這匈奴騎兵一個個的落馬,然後被後麵衝上來的同伴踩在腳下。


    隻不過是一瞬間,地上就滿滿的鋪了一層匈奴人的人馬。勒爾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簡單的在地上掏一些洞洞就能造成這樣大的傷亡。他感覺到不可理解,不可思議。


    後麵的人掄於勒住,可是四千人已經損失三分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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