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魚沒有了,小白的吼叫更加的淒涼。它現在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裏,從小將自己抱大的人居然鎖住自己。


    這還是第一次,小白拚命的掙紮吼叫。終於援兵來了,蠻牛好像一列火車頭一樣的跑了過來。帶起的更讓篝火都旺盛了一些,昆侖奴消失得非常塊。上一次就是這個家夥將自己扔到房頂上。那種飛翔的感覺今天還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嚐試第二次。


    蠻牛沒有奪走獐子,因為雲嘯警告過他不準動昆侖奴烤的東西。他的目標是小白,聽見最好的朋友憤怒的嘶吼蠻牛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他對有人居然敢用鐵鏈子鎖住小白非常的不滿,單手一用力就將地上的鐵釺子拽了出來。用力過猛,小白的嚎叫被勒得差了音兒。蠻牛又抓住套在小白脖子上的鐵鏈,精鋼鑄成的鐵鏈好像塑料一般被拽開。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在侍衛不知所措雲嘯目瞪口呆之際。蠻牛已經領著小白消失在夜幕之中,雲嘯還看見小白幽怨的眼神回頭瞄了一下自己。眼神中似乎還有著一絲叛逆的得意。


    “該死的,有種別回來。老子再也……再也……再也不給你們烤全羊吃。”雲嘯非常惡毒的咒罵著,隻可惜哥倆已經走遠聽不見雲嘯的威脅和詛咒。


    小白與蠻牛的友誼是純粹的,雲嘯對這種友誼有些羨慕也有一些嫉妒。來到了大漢,好像自己就沒有交到什麽真心的朋友。那個被自己灌得跟灌湯包似的劉成好像算一個。不過這家夥太會算計。每一絲的付出都要有相應的回報。即便是走路,這家夥也本著不撿到錢就算丟的心思。


    忽然雲嘯頓悟了,就好像自己有無數的缺點一樣。你為何要求朋友是個完美的聖人?正如蠻牛不會嫌棄小白的熏人的臭屁,而小白也不會埋怨不愛洗澡的蠻牛——呃臭味兒相投是不是這麽來的。


    既然自己不完美就不要奢求你的朋友完美,雲嘯覺得有必要對劉成好一點。這家夥雖然做人猥瑣,市儈,貪財……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好人。


    艾利斯牽著雲冪的小手,來到了雲嘯的身邊。火光映照下,櫻紅的小嘴張合了幾下都沒說出口。


    “有事情就說,別這副表情。咱家沒那麽大的規矩。你雖說是個侍妾但也有說話的權利。”


    雲嘯靠在搖椅上。等著吃烤全獐。


    “那個,那我的想讓雲冪和我一起生活。”


    艾利斯鼓足了勇氣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一塊烤魚片打動了艾利斯的心。


    一隻貓可能將一條又腥又臭的魚放在你的門前,一隻狗可能將一塊變質的肉骨頭送給你。雖然你也許會厭惡。但那些都是他們覺得最珍貴的東西。


    雲冪將烤魚片遞到艾利斯手裏的那一瞬間。艾利斯的心便融化了。雲冪咽著口水。將手中的烤魚片遞給艾利斯。跑得有些急促,通紅的小臉上還掛著汗珠。盡管非常想吃,但她還是忍住沒吃。將自己最好的禮物給艾娘娘。因為她認為艾娘娘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要把最好吃的東西送給她吃,而爹爹弄出來的東西一向是最好吃的。


    衝著這份仁忍,這份心意。艾利斯也決定撫養雲冪,盡管欒玲曾經羞辱過她,苛待過她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至少,孩子是無辜的。


    有時候孩子就是這樣的單純,你對他好。他就是對你更好,他們的眼中沒有世俗的紛爭還有成人的心機。


    “好吧,那你就帶著吧。反正南宮也不願意帶,不若就由你帶著。正好雲艾也是女孩兒,她們相差的年歲不大,也好有個伴。”


    雲嘯一邊往杯子裏揀冰塊,一邊說道。回頭看向艾利斯的時候,發覺她已經將雲冪抱在了懷裏。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坐在毯子上,等著吃昆侖奴烤的獐子。這家夥的手藝非常好,家裏人隻要野炊都會帶上他。吃他做的燒烤,已經成為野炊不可缺少的部分。


    顏纖窩在帳篷裏不肯出來,下午出了醜。這位雲夫人現在變成縮頭烏龜,死活不肯出帳篷一步。說那些下人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這就是心理作用,雲家的仆役不會沒事嚼主人的舌頭。除非不想要舌頭,雲家對這事抓的非常嚴。女人在一起好嚼舌頭,好多是非就是從嚼舌頭引起的。雲嘯為防患於未然遠在欒玲管家的時候就立了這條規矩,到了南宮時代家裏的許多規矩都被廢除。可是這一條卻被南宮保留在下來,並堅決執行。


    艾利斯陪雲冪,女神不肯出帳篷。小白跟著蠻牛跑了,雲嘯一個人坐在躺椅上喝著冰鎮葡萄酒。忽然之間雲嘯感覺到有些孤獨,有些懷念那個嘮叨的胖子。至少耳朵邊上還有一個人嘮叨,不像現在孤家寡人一個。


    懂事的艾利斯好像看穿了雲嘯的落寞,哄著雲冪吃了一些獐子肉,便命奶娘將雲冪領走。


    貓一樣的艾利斯蜷縮在雲嘯的身邊,不說話隻是將頭靠在了雲嘯的胸口上。金色的頭發灑滿了雲嘯的前胸,大膽的西方姑娘從來就不在乎仆役們怎麽看。雲嘯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愛怎樣就怎樣。若是下午跟雲嘯進入小樹林的是艾利斯,現在絕對不會窩在帳篷裏裝烏龜。


    “昨天南宮來信,約翰給你帶了許多的禮物。車隊已經從東湖出發,相信等咱們回去的時候車隊也已經到了長安。看來你老爹還是很疼你的,不想讓你這沒娘家的姑娘在雲家受欺負。


    我聽說以前欒玲給了你很多的氣受,你怎麽不告訴我。平白受了這麽多委屈,以後有人對你不好就告訴我知道麽?因為我是你男人,有義務要保護你。”


    雲嘯輕輕的拍打艾利斯的後背,就好像小時候母親哄自己時的模樣。


    “不要提那些事了,呃……父親……父親他還好麽?”


    每次雲嘯提起約翰,艾利斯總會這樣問。父親在她的心裏已經是一個遙遠的形象,甚至長什麽樣子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自從在雲嘯那裏知道父親還活著,艾利斯努力的想著兒時的記憶。父親的形象,可是無論如何她也想不起來。


    在沒有遇到雲嘯之前,鞭撻與饑餓伴隨著她的成長。每天除了要接受舞蹈訓練,還有幹繁重的活計。而得到的吃食卻是那可憐的一點點,好多小姐妹一個個的死掉了。或許是上蒼可憐,她被賣給了一個前往大漢的舞姬團。


    在這裏她遇到了雲嘯,遇到了可以給自己穩定生活的女人。愛情對她來說就是奢侈品,她隻知道跟著這個男人,她不會挨打也不會挨餓。更不會有人動不動就訓斥她。當然作為回報,她要服侍這個男人。用身體,也要用心。


    盡管有時候覺得很累,但艾利斯還是覺得很幸福。因為她有一個強大的男人可以依靠,可以給自己穩定的生活,有了這些一個女人還奢求什麽呢?


    “約翰的身體非常好,一頓飯可以吃掉一頭牛。”雲嘯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重複著這番話。每一次艾利斯都會這麽問,他都會這麽回答。問與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都在說話。至於說什麽,實在是無關緊要。


    柔和的月光照耀在兩人的身上,他們不斷重複著一問一答。人是群居動物,有時候僅僅就是為了找人說話而說話。


    孤單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雲嘯想將它盡快從身邊趕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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