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好像雨點一樣從四麵八方的飛射過來,撒卜勒黑翻身落馬。這也救了他一命。


    他的坐騎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看見匈奴人也懂得射人先射馬的道理。四周的東胡騎士紛紛中箭落馬,長長的隊伍頓時混亂不堪。人嘶馬鳴東胡的騎士人馬互相踐踏,使得隊伍更加混亂。


    撒卜勒黑驚恐的看著四周的混亂,空中橫飛的箭矢不時射中人或者馬。發出“噗噗”的聲音,被射中的馬狂蹦亂踹又跳又咬。


    “怎麽回事?”東胡王剛剛從馬車裏麵探出頭,一枚羽箭便“哆”的一聲釘在了車廂板上。嚇得東胡王趕緊縮回了脖子。


    這輛華麗的馬車好像箭矢的吸引器,所有的箭矢都奔著馬車射了過來。拉車的馬幾乎瞬間就變身成為了刺蝟,華麗的車廂也釘滿了箭矢。


    幸虧雲嘯的馬車箱板內側動鑲有鋼板,厚度足可抵禦勁弩,否則早就被勁箭射穿。


    “不許亂,不許亂。快點向那些土包衝鋒。”


    撒卜勒黑也有幾把刷子,他看明白箭矢都是從那些土包上飛過來。難怪匈奴人要等隊伍到了這裏才發動襲擊,這裏的地勢正好被四個土包合圍在一起。這裏就是一個天然的包圍圈。


    可是撒卜勒黑怎麽也弄不明白,四周的一片都是皚皚白雪。匈奴人是怎麽隱藏的,不管是斥候還是自己居然都沒有半點發現。


    東胡兵將也不乏能征慣戰之輩,許多人也發現了箭矢飛來的方向。他們紛紛催動胯下的馬匹。高舉著盾牌向著小土包衝了過去。


    匈奴人也學習了先進經驗,箭矢不對著人招呼。專門射人身下的馬匹。隻要馬匹中箭,便會又蹦又跳將身上的騎士掀翻在地。如此厚的雪行路十分的困難,失去了馬匹的人就好像是活靶子一樣的站在那裏緩慢移動的等著被射殺。


    “放箭,快放箭。”撒卜勒黑指揮著東胡軍卒像山頂放箭。可令東胡軍士奇怪的是,隻看見箭矢飛來卻看不見射箭的人。這讓信奉神靈的東胡將士開始崩潰。


    忽然東胡人中衝出了一支隊伍,向著其中的一個小土包衝了過去。這支隊伍人馬皆著鎧甲,馬上之人也都是孔武有力身材高大之輩。匈奴人射來的勁箭射在他們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這支人馬正是東胡王的衛隊,可謂東胡軍隊的精華所在。不過人數很少總數不過區區的五百人。這些人是奉了東胡王的命令向山頭上衝鋒的。躲在車裏的東胡王看得要比撒卜勒黑還要清楚,因為雲嘯的車窗上有兩層加了厚的玻璃。從車內便可以觀察車外的狀況。更有保暖功能。


    “漢人的東西就是好。這東西好像水晶一樣。沒想到漢人的一屆侯爵都有這樣豪華的馬車,那大漢皇帝乘坐的又會是什麽樣的馬車。”


    東胡王對大漢的富庶充滿了無線的遐想。不過若是他到達長安,見識過劉啟的馬車之後定然會對劉啟的禦攆嗤之以鼻。劉啟的馬車雖然也十分的寬大,但是還是老式馬車。平穩程度根本不能和四輪馬車相提並論。


    更何況雲嘯嚴格的把持著玻璃的製造。除了雲家長安之後小塊的玻璃被加工成鏡子賣。雲嘯送了一大麵穿衣鏡給劉啟。千度差一點沒樂瘋。


    重甲的東胡衛隊不負所望。成功的登上了小土坡。而且他們發現越往上走,雪便越薄。在他們身後大批的東胡兵跟著他們也衝上了土坡。


    總算弄明白匈奴人是怎麽躲藏的了,原來他們在地上挖了一個散兵坑。用挖出來的土還有幹草堆在向著路的一麵。大風將積雪刮在上麵,遠遠的看去根本看不見散兵坑的存在。


    這樣的結構既可以防風,還可以形成一個兼具保護色的工事掩體。尤其是這些散兵坑連在一起,形成散兵壕之後。從下往上仰望就更難以發覺,若不是匈奴兵將從塹壕裏麵鑽出來。恐怕東胡人還是搞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匈奴人一章居高臨下之利,飛快的向下麵投擲著一些黑乎乎的小東西。如果雲嘯在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原來他們投擲的是三角釘。不過因為製造粗糙,這種三角釘都是黑色的。在雪地裏麵分外的紮眼。不過這東西是鐵的落在雪裏麵便迅速的沉了下去。


    東胡王衛隊剛剛衝到土堆頂便紛紛落馬,他們胯下的戰馬好像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紛紛揚起蹄子撂著蹶子,將他們的主人掀翻在地。身著重甲的騎士落在地上被摔得七葷八素,可是還沒等他們清醒過來。


    一群手持狼牙棒的匈奴人就從戰壕裏麵衝了出來,狼牙棒這玩意簡直就是重甲騎兵的噩夢。匈奴人對著落地的東王衛隊的頭一頓的猛敲,即便是沒有當場敲死。靠震也能將他們震個半殘。


    雪地裏到處都是狼牙棒敲擊鐵頭盔的聲音,相比之下那些慘叫的聲音簡直微弱的可憐。開始結實的鐵頭盔裏麵還會發出一兩聲沉悶的慘叫,敲了幾下之後便悄無聲息。每個被敲癟的頭盔裏麵都會流出紅紅的鮮血,還有灰白的腦漿。


    五百精銳的東胡衛隊幾乎在瞬間便順勢殆盡,東胡王隔著玻璃目睹了這一切震驚的無以複加。東護衛隊可是他傾盡心血打造出來的,裏麵的兵將無一不是勇猛善戰,從十幾萬東胡大軍中脫穎而出的精華所在。沒想到這轉瞬間就這麽被幹掉了。


    “快,塊命令撒卜勒黑將軍來見我。突圍,我們要突圍。”


    東胡王此時已經亂了陣腳,突然襲擊僅僅是讓他心生慌亂。可是東護衛隊的覆滅,讓他感覺到了恐懼。匈奴人還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厲害,看起來他們大傷元氣的謠言也是假的。


    武威城的小小失敗可能僅僅是為了引誘自己的苦肉計而已,天呐真的不應該跟強大的匈奴人為敵。


    東胡王萬分後悔自己的愚蠢舉動,現在他最想的就是讓表弟保護自己衝出去。稱霸西域的榮耀,金山銀川的財富都是假的。隻有保住一條性命是最最重要的,沒有了性命一切都將失去。


    撒卜勒黑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馬車,現在來看這裏還算是安全的地方。畢竟箭矢還穿不透鑲了鋼板的車廂板。


    “大王,我們被匈奴人包圍了。現在外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軍卒們都在各自為戰。現在我們怎麽辦?”


    撒卜勒黑緊張的詢問道。


    “怎麽辦?你這個蠢貨,自然是突圍出去。你帶著人攻打正南麵的土包,隻要拿下了這個土包。我們就能殺出包圍圈,成功的衝出去。”


    東胡王指著剛剛東護衛隊衝擊過的那個山包,東護衛隊的屍體還躺在那裏。匈奴人正在居高臨下的抵禦著東胡兵將的衝擊。


    不得不說,東胡王還是有些戰術眼光。南麵的這座土包的確是整個包圍圈的陣眼,隻要拿下了這座土包。東胡兵將便可以順利的南撤,逃回武威城。


    “知道王上,我這就命人去攻打那座土包。”


    撒卜勒黑也明白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戰鬥不可馬虎,立刻組織自己最得力的部下進行攻打。


    在包圍圈的外圍,胡羌王看著戰局一手縷著打卷的胡子微笑。


    “想突出去,沒睡醒吧。好不容易將你們誑進來,還會讓你們突出來。來人,命令阿木增援南麵的小山頭。告訴他務必堅守到天黑,隻要天一黑下來東胡軍就會崩潰。


    隻要他們崩潰了,我們獵殺他們就會像獵殺兔子一樣的簡單。告訴他,他沒有援兵。想建功立業那就倚靠自己手中的刀劍吧。”


    胡羌王是個沙場老手,他在每個山頭上都擺了三千人。而他身邊留的預備隊居然有八千人之多。之所以沒有將這八千人都投進去,他就是打著留著一支強有力的力量,在夜晚突擊被圍困的東胡人。


    隻要這一拳打的夠狠,一定可以讓籠子裏的東胡人崩潰。隻要東胡人都爭相逃命,那麽自己就有把我吃掉這數萬東胡大軍。然後回師武威,繼續圍困那支戰鬥力強悍的漢家軍隊。


    圍上他兩個月,看他有多少柴碳拿來燒。西域的冬天可不是中原可以比擬,他既然可以靠天氣弄出一座冰城。自己也可以靠著天氣,活活的凍垮這支漢家軍隊。


    阿木帶著自己麾下的一千匈奴騎兵飛奔而去,阿木在去年冬天第一個衝進的漁陽城。城破之後,他在城裏大殺了三天。因為在靈武城外,他看見了自家被燒毀的帳篷。還有已經被狼啃得七零八落的母親,幾個幼小的弟妹在帳篷裏被燒成了焦炭。


    還有自己心愛的古兒別速,聽說這些漢人專門喜歡掠奪匈奴女孩兒回去供他們享樂。每當想起這些,阿木的心都碎了。仇恨的心化作一絲絲力量,無情的斬殺著他能看見的一切漢人。


    大單於欣賞他的功勳,賞了他一個千騎的頭銜。


    可這又有什麽用,他失去了阿媽失去了阿爸。還有弟弟妹妹和心愛的古兒別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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