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說的就是前麵的一座大邑。雲嘯將這裏作為出境前最重要的一個補給點,還有休整基地。隊伍要在這裏停留三天,用以儲備充足的體力,讓大家迎接未來的挑戰。


    鵝毛般的雪花稀稀落落的飄散下來。一千黑甲騎士護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奔馳在馳道上。大雪落滿了他們的身上,不過帶套帽的披風幫了很大的忙。護目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至少在這漫天的風雪中人可以睜開眼睛看路。雲嘯不怕迷路,因為他的懷裏就有指北針。有了這玩意,無論是在冰天雪地還是大漠荒原都可以暢通無阻。


    遠遠的終於看見了陳倉城,雲嘯興奮萬分立即命令隊伍加快行進。也隻有到了城裏,雲嘯才有一絲安全感。


    陳倉的太守已經成為了一個雪人,這麽大的風雪他以為公主不會來了。可是當他看到如此大雪,依然能在路上往來奔馳的騎兵時,便知道公主到了。因為隻有那位傳說中的雲侯才有這樣的騎兵。


    雪下得非常的大,田蚡趕到陳倉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雲嘯站在城頭,看見長長的隊伍這才算放下心來。


    陳倉太守很是巴結,不但清空了陳倉最大的驛站。還將太守府清空,用來歡迎“公主殿下”的大駕。


    東胡使節被雲嘯安排在驛站裏,這裏除了他們還駐紮了一千雲家鄉勇。為首的就是那個叫做戴宇的家夥,聽說是一位劍術高手。可是看他手中的兵刃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劍。反而更多的像刀。最讓阿金與阿諾忌憚的是,那個人形的怪物也跟他們住在一起。


    羽林被雲嘯安排在太守府,那裏同樣有一千鄉勇。為首是一臉凶相的蒼虎,兩夥崗哨混雜著把守著“公主”所在的院落。


    阿金抖落了身上的白雪,走進了分配給他們的屋子。屋子裏已經生好了炭爐十分暖和,眉毛胡子上的冰雪很快化成了雪水,順著哥倆的臉頰向下流淌。頭發和胡子很快變成一綹一綹的,讓哥倆看上去很是狼狽。


    “大哥,這個侯爺也是真機警。這麽大的雪,硬是敢將隊伍分成兩段。我看這次的任務恐怕不好完成啊。”阿魚有些擔心的說道。


    “完不成也得完成。中行悅大人的命令你敢不執行?你難道忘記了那些人的下場?無論如何咱們也要完成這次任務。為了咱們的性命也為了家人的性命。”


    “計劃說讓咱們到了陳倉聯絡先前到來的老舜,再由他給咱們引薦那位羽林將軍。中行悅大人這不是脫褲子放屁麽,用得著這樣小心?”


    “他這麽做是為了保護那位內應,除了老舜沒有人認識那個內應。咱們明天要想辦法甩掉那些黑甲武士。去和老舜接頭。巫師給配製的秘藥還有內應的聯絡都得依靠老舜。可是怎樣才能擺脫那些該死的黑甲武士呢?”


    窗外的雪下得沙沙的響。雲嘯站在屋子裏聽著幻天的回報。屋子裏隻有幻天說話的聲音,偶爾夾雜著一兩聲炭火的爆裂聲。


    有些頭疼,難怪自己一路監視都沒有發現哪個羽林與東胡人接觸。原來是那些東胡人也不知道內應是誰。這又鑽出一個叫做老舜的家夥出來。這個中行悅還真是心思縝密。即便是看了許多諜戰劇的雲嘯都覺得,這家夥的手段很高明。


    說到底還是太後那老家夥壞的事,一個好好的人才最多在未央宮搞搞宮鬥。現在可好,跑去外邦幹起細作的勾當。


    “他們說有巫師的秘藥,還有去和老舜接頭。可是具體怎麽接頭他們卻沒說,我一直等到他們睡下我才回來,應該沒有漏掉東西。”


    秘藥,會是秘藥。雲嘯對那些又蹦又跳,弄出那些鬼都不敢吃的玩意兒,有著強烈的畏懼感。古人弄出來的東西神秘而又高效,一些東西二十世紀的科學都解釋不清楚。


    “去通知戴宇,明天放鬆對這兄弟倆的戒備。不過也不要弄得太鬆,要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成功甩掉的一樣。明天是悄悄的跟過去,務必弄明白老舜是人。還有,那秘藥到底是東西。”


    猶豫前夜睡的很晚,阿金與阿魚到吃午飯的時間才起來。兄弟二人吃過了午飯,好似很悠閑的在街市上閑逛。雪後的街市銀裝素裹,天氣又冷的很。街市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道路兩旁的店鋪也是關的多開的少。街邊根本就沒有擺攤的攤販,可是哥倆仍然興致盎然的逛著。


    果然,遠遠的有兩個穿著黑甲的武士吊在兄弟二人的身後跟著。兄弟倆對了一下眼神兒,心中都是暗笑。就您那身行頭,那可以說在大漢都獨一無二。你們還穿著出來盯梢,能被你們盯住的梢那得多蠢。


    兄弟二人走進了一家酒館,要了一間雅座便坐了下來。


    “老板,有好酒好肉盡管上。不差你分毫的銀錢。”阿金扯著嗓子吼道。那聲音恨不得隔著半條街都讓人聽到,兩名鄉勇自然也能聽得到。兩名鄉勇也不做聲,默默的走進了酒樓。坐在一處角落裏要了些酒菜,眼睛緊緊的盯著雅間的房門。


    不一會兒,小二端著酒肉走進了雅間。裏麵又傳出阿金粗聲粗氣的聲音。“老板,有沒有姑娘來給我們唱歌曲兒。這大雪的天,能喝著酒聽著曲兒便是最愜意的事情。這個賞你,你去幫著俺們兄弟找兩個來。”


    那老板連聲應諾,看起來是收了不少的好處。不i一會兒,店夥計請來的城裏妓館的姑娘來。絲竹樂器一應俱全,進了雅間便開始吹拉彈唱。


    兩名鄉勇見狀也放下心來,隻是一心一意的盯著雅間的門便好。過了近半個時辰。二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阿金與阿魚一向是大嗓門,怎麽這許久沒有聽見二人的聲音。


    兩名鄉勇對視了一眼走了進去,同時心裏做好準備隨時以走錯房間的名義退出來。


    雅間內沒有了阿金與阿魚兄弟的綜藝,隻有那些妓館的姑娘在那裏自顧自的吹拉彈唱。見兩名鄉勇進來,連忙停止下來,呆呆的看著二人。


    “剛才這裏的兩個人呢?”


    一名鄉勇急切的問道。


    “翻窗子走了,二位侍衛大哥我們可沒有偷懶。既然收了你們的銀錢,就是沒有人我們也要演下去的。”


    為首的一位姑娘壯著膽子說道。


    “呃……你們意思?”鄉勇不解的問道。


    “那兩位大爺說他們的東胡使團的,你們是他們的護衛。說是讓我等在這唱曲兒,他們二人有事去去就來。若是我等偷懶。便讓二位軍爺將我等送官。二位軍爺。我等可沒有敢偷懶啊。”


    為首的姑娘聲音帶著哭腔,使節大人可不是她們一屆小小的妓女可以惹得起的。


    兩名鄉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三個字。上當了。


    幻天見到歌姬進入酒樓,便知道這哥倆打的上麵主意。現在這哥倆絕對沒有聽曲兒的興致。迅速的轉入背麵的街道。蹲在一處門房的牆根外麵。等待著兩兄弟的出現。


    果然沒有多久,兄弟二人便從窗子裏蹦出來。四下掃視一圈,沒有發現隱藏在門房下麵的幻天。


    兄弟二人好像不認識陳倉的道路。不斷的向路人打聽著一個地方。幻天遠遠的聽見,陳倉大牢幾個字,心下疑惑這哥倆沒事去大牢幹。難道老舜在裏麵坐牢?這也太離奇了一些吧。


    阿金與阿魚一路打聽著還真找到了陳倉大牢,不過他們並沒有進入大牢。而是在大牢外麵不斷的徘徊,好像在尋找人。


    “二位大爺行行好,俺是個孤苦的老頭子。兒子犯案進去了,沒有辦法隻能在這裏要飯。求求二位大爺,您就可憐可憐我老漢賞幾個銅板讓老漢吃頓飽飯吧。”


    幻天見一個老乞丐哭哭啼啼的抱住了阿金的大腿,這老乞丐大概已經有年頭沒有洗臉。一頭一臉的灰塵,鼻子下麵的胡須上還掛著晶瑩的鼻涕。身上的衣服已經爛成一條一條,露在外麵的胳膊上抹了一層厚厚的泥巴。天氣太冷泥巴上還結著冰霜。


    這樣的乞丐很常見,人餓急了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看起來這老乞丐也是凍餓得緊了,今天上街的人少。這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人,哪裏有不抱緊大腿的說。


    阿金厭煩的踢了一腳那老乞丐,可是那老乞丐抱得太緊。這一腳居然沒有踢開,阿魚有些生氣上去便狠命的踹了那老乞丐一腳。


    老乞丐翻到在地,哎呦哎呦的直叫喚。再也不敢來招惹這對沒有敬老之心的兄弟。


    兄弟二人又在附近遊蕩了幾圈,好像沒有等到人的樣子。悻悻的走會了驛館。


    幻天看得一頭霧水,奈何大白天的也不能跟去驛館。隻得回到了太守府向雲嘯稟報。


    “馬上派人去抓那個老乞丐。”


    雲嘯聽完幻天是述說立刻便站了起來急急的吼道。


    陳倉太守為了營造陳倉繁榮的景象,已經將陳倉城內所有的乞丐逐出了城。城門口把得森嚴,公主沒有離開之際不準一個乞丐入城。現在忽然冒出這麽一個老乞丐,難道他是飛進來的?


    幻天此時也頓悟,急吼吼的帶著人去找。可是哪裏還有那老乞丐的影子,幻天氣得狠命的踹了身旁的大樹一腳。樹沒怎麽樣,卻將幻天的腳震得生疼。


    丟人啊,一輩子打鳥。今天卻讓這麽個老家雀啄了眼睛,一頭一臉的灰土。那他娘的就是不讓老子看清楚長相,胳膊上塗滿了泥巴那就是讓自己看不出來他皮膚細嫩。這個老舜實在是太狡猾了,自己跟他打了一個照麵甚至連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沒有分清。這墨門第一劍客的名頭是栽到家了。


    幻天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太守府,看他的表情雲嘯便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


    “沒抓到?”


    幻天低著頭不說話,牙齒咬得咯咯的響。手中的柳樹枝無意識的四下抽打。


    “沒抓到不奇怪,若是抓到了那就說明我們找錯了人。你就應該去查查那家酒樓還有那座妓館。雖然這次錯過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收獲?”


    幻天瞪大了眼睛問道。


    “至少我們知道了這個老舜是一個狡猾的家夥,並且他會易容術。而且他絕對的年輕,不會是你說的老人家。”


    雲嘯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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