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年節很冷清,至少沒有後世的廟會,也沒有鞭炮煙花的喧囂。不過有一個地方例外,那就是雲家莊子。


    紅紅的鞭炮掛得一人多高,蒼虎挑著鞭炮站在牆頭上,底下的蒼熊用火把點燃了底下的藥撚。全莊子的人都來圍觀侯爺家鬧出的新動靜,鞭炮劈裏啪啦的炸響,紅色的紙屑沫子漫天飛舞。


    莊子上的貓嚇得上躥下跳,孩子們捂著耳朵撒丫子往家裏跑,不時回頭看著青煙中不停閃動的火光。


    門前的一個大大的雪堆上,插了無數的竄天猴。他們的藥撚被一根藥撚纏在了一起,衛青自告奮勇拿著火把前去將那根粗大的藥撚點燃。雲嘯還沒研究出彩色煙花,鑽天猴已經的超時代的產物。


    一陣不停的“吱、吱……”聲天上不斷的有竄天猴爆炸,這下孩子們不怕了,就站在自家的院子裏。看著一道道火光衝向天空,然後炸開。拍著手又跳又叫,整個雲家莊子一片歡騰。


    蒼熊不喜歡鑽天猴那種小孩兒玩的玩意,他最中意的是被侯爺稱作“二踢腳”的東西。這種炮仗一下倆響,地上炸一響天上炸一響。蒼熊認為敢用手拿著燃放,這是男子漢勇敢的證明。


    一手拿著“二踢腳”的頂部點燃了底部的藥撚,“咚”“咣”二踢腳在蒼熊的手中爆炸。接著另外的一段飛上了半空,在空中淩空爆炸。聲音響震四野。


    漁老與耿師傅還有禦醫聖手在雲家老宅中喝著果子釀,禦醫聖手說這酒可以活血化瘀。又沒有蒸酒那樣的霸道可謂是上品的佳釀。現在老哥幾個幾乎每天都要喝上那麽一小杯。


    “聽蒼虎說靈武那邊兒沒事兒了,侯爺怎麽還不回來。”


    “還不是被財帛鬧得,你看看蒼家那哥幾個整天跟搬倉鼠似的往莊子裏倒蹬就知道了。這個小子絕頂的聰明,可惜就是太喜歡財貨了些。這回又添了一個毛病,喜歡女人。蒼家兄弟已經帶回來好幾千,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幹什麽。”


    “他做事情一向是有的放矢,弄人口回來肯定有他的目的。咱麽就別操這個心了,你看看臨潼就知道他的手段。這臨潼三年前是個什麽樣子大家都清楚,你看看現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萬世之治也不過爾爾。”


    “可憐這小子一輩子的勞碌命。每次家裏的女人生孩子都在外麵打仗。”


    “夫人生產的時候。你可得看住了。我觀夫人是個宜男像,這雲家的嫡長子可不敢有了差錯。”


    顏纖被丫鬟攙扶著,站在雲家的大樓頂上的玻璃屋子裏觀瞧。元日的夜晚長安城一片的燈火通明,站在雲家的樓頂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莊子裏歡騰的景象更是瞞不過她的眼。無論雲嘯有多少個女人。甚至包括大漢的公主。臨潼的女主人都是她。現在她挺著大肚子好像女皇一樣的看著自己的臣民歡度新春。


    “娘,不是說昨天就到日子了。我怎麽還沒有肚子疼,你總讓我溜達我這腿都酸了。一會兒沒有力氣怎麽生孩子。”


    顏纖無奈的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艾莉斯順利的產下了一個女嬰。這讓顏纖鬆了一口氣,自己可以硬癡纏著丈夫一兩個月這才斬獲了這個勞動成果。為了這小家夥,他爹可以鹿鞭虎鞭吃了不少。若是長子被那個妖精搶了去,那可是氣死個人。


    “你不溜達怎麽能生產,聽話乖女兒多溜達溜達骨縫開了,不然一會兒疼死你。”


    欒玲與艾莉斯生孩子的時候,顏纖都在邊上。她們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現在想想都害怕。隻得聽母親的,慢慢的挪動著步子在大大的玻璃房子裏溜達,身後跟著一大串的丫鬟婆子。這位祖宗的肚子裏很可能就是一位小侯爺,可不敢馬虎大意了。


    欒玲帶著一大隊丫鬟婆子迎了過來,見顏纖還在遛彎便附著耳朵對顏纖道:“有沒有拉屎的感覺,要是有拉屎的感覺便是要生了。”


    “啊,生孩子跟拉屎一個感覺?”


    顏纖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欒玲。老娘怎麽沒跟自己說過,生孩子就是拉屎的感覺。這感覺自己早就有了,隻是沒跟老太太說。


    “哎呦……”


    顏纖捂著肚子叫了起來,一群丫鬟婆子立刻圍了上來。顏纖一摸大腿滿手都是濕的,這可要了親命了。一眾丫鬟婆子大呼小叫,幾個人抬著便將顏纖架上了床。


    “快去喚紫楓與禦醫聖手來,你們都閃開了。快去著人燒熱水,都愣著幹什麽去著穩婆子。”


    欒玲將一眾丫鬟婆子指使的團團轉,顏纖的老娘此時反倒是沒了主意。自顧自的在那裏抖著手亂轉。


    “下去叫他們別放了,夫人要生了驚了夫人要他們的命來抵。”


    樓下的蒼虎他們正方的不亦樂乎,忽然見一個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大夫人說讓你們別放了,夫人要生了莫驚了夫人。”


    蒼虎剛剛點燃了一掛鞭炮,聞聽顏纖要生了。立刻便將鞭炮扔進了雪堆裏,蒼瀾正撅著屁股在點鑽天猴。被蒼熊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整個腦袋都鑽進了雪堆裏。


    夫人要生產的消息被四下的傳播著,四下裏瘋跑尖叫的孩子都被大人捂住了嘴。整個雲家莊子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臨潼的女主人要生孩子了。若是個男娃,那便是臨潼的少主。修了八百輩子才遇上這麽一個好的侯爺,臨潼的父老鄉親真心的希望雲家公侯萬代。


    三個穩婆子早在前天便在家裏整裝待命,隨時準備為夫人接生。接她們來的家夥很凶惡,明白無誤的告訴她們,若是夫人或者小侯爺出了什麽事情那她們全家就別活了。


    產房裏麵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端出來的銅盆裏麵滿是通紅通紅的血水。蒼家兄弟,還有大鐵錘、漁老、耿師傅等人都守候在大廳裏。蒼虎不停的在客廳裏打著轉,活像是一隻真正的老虎。他老婆生孩子他都沒有這樣緊張過,一會兒將要誕生的是臨潼未來的繼承人。


    雲家未來的少主,自己兒子孫子的指望。哪裏能不著急,衛東寶裏裏外外的跑著。也不知道忙活些什麽,好像隻是為了跑而跑。


    紫楓一直呆在產房裏,禦醫聖手進去了幾趟又都出來了。情況好像非常的不樂觀,夫人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顏清一頭衝進了大廳,拉著禦醫聖手便急切的問道:“情況如何了?”


    “懷胎的時候吃的太好了,孩子長的大了些生好像有些困難。”禦醫聖手吭吭哧哧的說道,顏清“咕咚”一聲便背過氣去了。他認識禦醫聖手這麽長的時間,還沒見過這老家夥這副模樣。見他都是這樣,顏清覺得閨女一定是要玩完了。


    禦醫聖手趕忙一把撈住顏清掐人中,順前胸捋後背將他的氣順了過來。好家夥,那邊兒還沒怎麽樣。這邊兒先倒下去一個。


    “師父快上來。”


    紫楓扒著樓梯口,向下麵的禦醫聖手喊道。


    這一喊不要緊,呼呼啦啦連老帶少都上來了。就連剛剛蘇醒的顏清也順著大理石的台階跑了上來,動作快捷無比。


    “都下去,這麽大歲數了攙和這事兒幹什麽。都下去,蒼虎將他們都拉下去。”


    禦醫聖手喝止著眾人,自己隨著紫楓再一次走進了產房。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每一秒都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忽然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打破了寂靜,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盯著樓梯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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