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疑惑雲嘯回到了廳堂之中,紅姑乖巧的坐在案幾的後麵等候著雲嘯。見雲嘯回來,便殷勤的攙扶著雲嘯落座。紫丁香隻是催情之藥,藥力遠沒有合歡酒那麽強勁。隻要被人發覺便會威力大減,在如此強大的心理壓力下,不萎已經是難得還彈什麽怒氣勃發。


    “原來雲侯喜歡這個調調,其實換一種玩法賤妾也是可以相陪的。”紅姑咬著雲嘯的耳垂說道。


    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克製住自己,就當是蛐蛐叫讓她叫好了。


    劉遷見雲嘯回來,便站起身來道:“臨潼侯手下猛士無數,想必有精通劍技之輩。不知可否下場一舞以佐我等酒興。”酒宴之上找些精通劍技之人舞劍佐酒是貴族之中常有之事,劉遷的提議並不越禮。酒宴上舞劍最為著名的恐怕就是洪門宴上的項莊舞劍。


    雲嘯轉身看了看戴宇,轉回身道:“我身後的家夥都是些馬上的騎兵,他們練就的是衝鋒陷陣之術,再者他們都是使刀的。恐怕不能讓太子滿意”


    戴宇麵露感激之意,自己是驕傲的荊楚第一劍士,又不是什麽歌姬舞姬。沒事出去給人家舞一段佐酒,若是雲嘯要他這麽做,戴宇覺得是在侮辱自己。


    劉遷見雲嘯如此說,有些不快。


    “臨潼侯繆也,劍乃是兵器中的君子。乃是王者的兵刃,刀隻不過是是兵器中的將才。臨潼侯舍棄劍而用刀,將來戰場上要吃虧的。”


    “太子說的有道理,不過您也說這劍乃是王者的兵刃。雲嘯隻不過是一介小小的侯爵怎敢用王者之刃?這劍嘛。您是淮南國的太子。日後自然是要為王的,您用得雲嘯用不得。”


    劉安微微一皺眉。冷眼看著兒子如何應對。


    劉遷顯然對雲嘯的話十分的滿意,他認為這是雲嘯在恭維他。


    “哈哈哈。好一個王者之兵。小王便舞一場以佐各位的酒興。”


    說完“箏”的一聲抽出了佩劍躍入場中,開始舞了起來。難怪劉成說這劉遷劍技高超,雲嘯看起來也是劍走龍蛇招式精妙,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轉身問戴宇“能看出他的劍技如何?”


    “也算是一名好手,一位藩國太子能有如此劍技也算難得。”


    “哦,比你如何。”


    “用劍的話十招之內可以勝之,若是用現在的馬刀。最多三招。”


    戴宇見雲嘯一臉的愕然便接著道:“劍技招式精妙與手臂的力量同樣重要。這淮南太子雖然招式十分的精妙,但是劍尖亂顫顯然是手臂沒有足夠的力量掌控手中的佩劍。我若是用劍可能還需要纏鬥一會兒,不過現在用刀就省力多了。雖然他用的不是凡品,但我有信心在三刀之內斬斷他的佩劍。當然這是比劍,如果在戰場之上我一刀便可以連人帶佩劍將他砍成兩截。”


    自打用了馬刀之後,雲嘯發現戴宇對馬刀十分的鍾愛。現在已經完全摒棄了破鐵片子一般的鐵劍,轉而非馬刀不用。


    身旁的紅姑聽得真切,若有深意的看了戴宇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劉遷在場中舞得興起,收了招式持劍而立,頗有一番英武之風。


    “小王一人舞得無趣,可否有人願下場一較高下。若勝得小王一招半式。賞百金。”


    劉遷對自己的劍技頗為自信,在他看來現在整個淮南王府沒有一個是他的敵手。


    “在下雷被向太子請教。”


    一個高壯的漢子在廳堂的角落裏走了出來,看他居於末席便猜出此人在淮南王府中地位不高。酒宴上的比鬥也經常是劍手們的上升通道,若是一個無名的劍手在酒宴的比鬥中戰勝了一個成名的對手。那麽他在主家的地位會有質的飛躍。這也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競爭。


    劉遷有些不屑的看著雷被,在他看來這隻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家夥而已。自己隻需要用老師教給的卸字訣,完全可以應付這樣的大塊頭。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結果那家夥的大腿上多了一個窟窿。


    “好”


    雷被“刷”的一聲抽出佩劍,此劍寬背大刃看樣子便非常的沉重。連雲嘯這樣的外行都知道。這是一位力量型的選手。


    對著劉遷施了一禮,便持劍在手運起了起手式。


    劉遷微微一笑。大喝一聲便撲了上去。雙方的劍在空中交集,發出刺耳難聽的金屬摩擦聲,劉遷想用卸字訣將對方的力量卸掉。不料,對方的力量拿捏的非常好。巨大的鐵劍仿佛沾在了自己的劍上,無論自己用什麽樣的方法就是攪不動對方的重劍,不由得心下駭然。沒想到自家的府裏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看來今天要丟醜。


    雲嘯轉身看向戴宇。


    “這場比試太子輸定了,無論是力量還是技術。太子都不如這個雷被,輸隻是時間的問題。如果太子此時棄劍的話或許會保存一些顏麵,若是再做無謂的堅持,恐怕會受傷。”


    場中的情況真的如戴宇所言,雷被使力將劉遷遠遠的推開。任何明眼人都看出這是雷被不想傷了劉遷的無奈之舉,不過劉遷此時已經惱怒異常。自幼修習劍術,還未嚐敗績。今天怎能敗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裏。


    劉遷大喝一聲合身撲上,雙劍再次攪在一起。這次雷被用足了力氣,一下便將劉遷的佩劍攪飛出去。同時腳下使了個拌,想將劉遷逼退。不料劉遷力氣已然使的老了,身子抽不回來。被雷被這一拌,頓時在地上摔了一個狗搶屎。眾皆駭然,內侍們趕忙上前攙扶。


    雷被也不料有此一遭,頓時嚇得呆在場中。劉遷被扶起,重重的哼了一聲叫人拾起佩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提剛才賞金的事情。


    “沒想到我淮南國居然有如此的猛士,來人賞。”劉安坐在上麵發話,立刻有內侍端了裝著銅餅子的托盤上來。


    “謝王爺賞。在下聽說臨潼侯麾下猛士如雲,曾經在洛陽城外以百騎破步雉五千步騎。在下鬥膽,想請臨潼侯麾下猛士賜教。”


    可能是覺得今天落了自家少主的麵子,雷被決定從雲嘯屬下身上找補回來。也讓自己的處境好過一些。


    “臨潼侯意下如何。”


    “我的屬下真的使不慣劍。”


    雲嘯打定主意不蹚這趟渾水,誰知道這是不是淮南王準備好的。剛才便差一點中招,這次說什麽都不出頭,看你能怎樣。總不能逼著我下場去和這家夥比劍吧,那他淮南王可就是找不自在了。難道要逼著太守煞星,升級為王爺煞星?


    “無妨無妨,侯爺的手下可以使用任何的兵刃。再在憑手中長劍足矣,怎樣。臨潼侯如此的推脫,是看不起在下還是不敢?”


    雲嘯心中暗笑,看來還是一個有心眼的傻大個。居然懂得使用激將法,不過使得也拙劣了些,誰家的小孩子才會上這樣的當。雲嘯忘了,他今天就帶了一個半大小子進來。而且此時,這位年輕氣盛的半大小子已經怒了。


    “姐夫,我願意與他一戰。”


    雲嘯聽見這個聲音便是頭大,小毛孩子摻合什麽。正要出口嗬斥,欒勇已經跳到了場中。剛要拔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按住,抬頭一看原來是戴宇。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雷被的眼仁更是縮成了針鼻大小。因為他和這裏的所有人一樣,都沒有看清楚這個人是怎麽出現在場中的。世間武功皆可破,唯快不破。這人的速度有如鬼魅,這樣的人斷不會籍籍無名,他究竟是誰?


    “戴大哥。”自從味中香一役之後,欒勇便視戴宇為偶像。整天纏著戴宇教授自己武功,甚至幾次跪下請求拜師,都被戴宇拒絕。不過私底下還是教了欒勇一招半式。


    “你回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戴宇說完便轉身對著雷被。


    “閣下請出招吧。”


    戴宇的口氣異常的冰冷。


    “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出招吧。”


    雷被沒有動,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戴宇。他感覺到了壓力,仿佛對麵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正要擇人而噬的豹子。


    戴宇緩緩的抽出了手中的馬刀,金屬摩擦的聲音一下下的響著,每響一下仿佛都像一柄鐵錘砸進眾人的心裏。雷被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方的殺意。這是一種純粹的感覺,同時他也覺得對方一定會成功。


    “當啷”刀鞘被扔到了地上,戴宇用雙手握住了馬刀。雙方都不動,場麵一時靜的可怕。百多人的大廳此時仿佛就剩下兩個人,風不斷的吹。散碎的頭發隨風飄舞,忽然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


    “倉啷”下一刻雷被的重劍已經被戴宇的馬刀斬成兩段,馬刀的刀鋒停留在雷被的頭頂。一道血線浮現在雷被的腦門上,一顆血珠順著雷被的臉頰流淌,蜿蜒如蚯蚓一般,內行人都知道這是被刀氣所傷,不由得對戴宇這份掌握力道的控製力敬佩有加。


    雷被一聲狂吼拋掉斷劍,如瘋虎一般跑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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