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當太子,你現在一刀把朕這個君給弑了。你現在就可以登基,你現在就可以做皇上。”


    劉啟一腳將抓著炸雞愣住的劉榮踹倒。


    劉榮真的愣住,剛才那一巴掌將他打懵了。作為皇長子,從來沒有人敢打他。哪怕不小心衝撞了他都會被拉去喂狗,這是他活了這麽大第一次挨打。直到被父親一腳踹倒,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趴在地上,對著劉啟不斷請罪。


    “就是這樣利欲熏心罔顧親情的蠢豬,居然也想做太子。”劉啟將那隻可憐的炸雞一把摔在了劉榮的臉上。


    “為了一隻雞,你就要殺你的弟弟們。你要是做了大漢天子,你的兄弟們還不血流成河。來人,將劉榮押往宗正司給我圈禁起來。令劉驁嚴加看管,任何人不準探視。”


    “諾”


    幾名膀大腰圓的侍衛走過來,拎起劉榮便要走。


    “皇上。”正在裏麵與王美人說話的栗妃聽見劉啟的怒吼便衝了出來,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劉啟的腿哭號不止。


    “皇上,劉榮還小。小兒貪嘴也是有的,古語言童言無忌。求您不要圈禁榮兒,他畢竟是您的長子啊。”


    “自古慈母多敗兒,他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朕再不懲治他,劉家便會再出一個劉濞。哼……將這個逆子給朕拉下去,朕不想看見他。”


    “皇上,榮兒年少。俗話說少不更事,您先消消氣,榮兒的事情是小事。您的龍體是大事,別氣壞了身子。”


    王美人走過來給劉啟疏縷著後背。


    “這孩子有了歪心思要有人教,榮兒已經十多歲了。應該給他找個好的老師教導而不是圈禁起來,他畢竟是陛下的長子不能隨便的圈禁。就因為小兒搶食的事情圈禁,母後會怎麽想!朝臣們又會怎麽想!


    榮兒現在性子是暴戾了些,對孩子您作為父親,應該外以針石之藥治其身,內以聖人之言治其心。這樣孩子才能茁壯的成長,嬪妾就是這點傻想頭。皇上您看……”


    劉啟長出了一口氣,冷哼一聲不說話。


    “榮兒快些給你父皇認錯。”


    王美人對著劉榮道。


    “父皇,孩兒錯了。不要圈禁孩兒,孩兒知錯了求父皇不要圈禁孩兒。”


    劉榮趴在劉啟的腳邊,一邊磕頭一邊道。


    栗妃也在一旁跪著哭泣,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心語齋已經跪倒了一片。一些年紀小的皇子公主已經嚇得抽泣起來。


    “沒事多教導一下兒子,不要跟你那個哥哥想這想那。居然敢上折子彈劾起老三與竇嬰來,哼。看明天老太太怎麽找你的麻煩。”


    煩惱不堪的劉啟拂袖而去,留下噤若寒蟬的一院子人。


    清晨的鍾聲喚醒了沉睡的長安,未央宮的門緩緩的打開。朝臣們列著整齊的隊伍進入宣室,一個宦官模樣的家夥正要往裏走。郅都一把便將他推了開去。“這裏是什麽所在,也是你一個閹人能來的。”


    “奴婢奉了栗妃娘娘的話,有話要轉給大行令。”


    “今日是大朝會,沒有聖上的旨意誰也不可以隨意入內。滾,再不滾便打你板子。”


    “呃……”


    “滾”


    沉重的宣室大門吱呀的響著,然後咣當一聲便關上。這是朝會的規矩,朝會不結束誰也不能打開這道門。


    劉啟端坐在專屬於他的寶座上,看著大殿裏麵的群臣。


    宗正卿劉驁首先出列,向劉啟歌功頌德,祝賀偉大的劉啟陛下取得了七王之亂的全麵勝利。華麗的辭藻,優美的語言完美的而堅持的將馬屁一拍到底。直到坐在上麵的劉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還沒有住口的意思。


    栗賁在今天進來的朝臣中掃視了不下八遍了,指望能看見那個可惡的雲嘯。結果令他失望又高興,失望的是今天沒有機會當麵羞辱這個小子。高興的是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便可以將雲嘯置於死地。皇帝的旨意可是讓他今天來參加朝會的。


    劉驁這老家夥將了一個時辰,眼看這樣下去大家的午飯就要在宮裏解決。在算上皇帝在內一眾人等的企盼眼神下,劉驁終於發言完畢,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栗賁趕忙踏前一步。


    “臣大行令栗賁啟奏陛下。


    車騎將軍雲嘯不尊聖旨,未經批準便私自抗旨不參加今天朝會,請聖上治其抗旨不尊之罪。”


    話音剛落,便走出幾名言官。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一連走出了五名言官,對著劉啟施禮。其他的朝臣也是躍躍欲試,他們都不想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家裏的子弟跟隨雲嘯出征,結果弄得一個都沒回來。此仇不報焉能平息心中的憤怒。偌大的宣室嗡嗡聲一片,都是要彈劾雲嘯的言辭。


    劉啟眼睛一眯,這樣敢於公然違抗自己聖旨的行為的確應該嚴懲。


    “大行令好大的官威啊,老身今天才算是見識了什麽叫一呼百應。”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在一個少年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朝臣們趕忙向這位第一母親施禮朝覲。


    劉啟同樣施禮道:“娘,您怎麽來了。”


    “多年不來了,今天來聽聽。這一聽嚇了老身一跳,這天下還是劉家的天下麽?”


    “娘您這是……”


    “我還以為這天下姓栗了呢,居然可以在朝堂上脅朝臣而令天子。難道雲侯就這麽不得人心?你們為何這麽眾口一詞的對付一個娃娃。”


    太後一出現,栗賁便心中叫糟。因為攙扶著太後的少年正是該死不死的雲嘯,看來這家夥是去走**路線去了,失策啊。待太後說完話之後,栗賁的心更是涼了半截。太後這是分明是要舉起屠刀的節奏,恐怕今天這事情不好善了。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尚且知道上陣廝殺為國盡忠,在淮南被人生生的圍困了一個多月,吃草根樹皮過日子。你們倒好,一個個的在背後捅刀子。這難道就是我大漢的朝堂之風麽?這難道就是我大漢對於功臣的待遇麽?


    長此以往,還有幾人願意領兵出征平定四夷?朝廷要靠你們這些腐儒去打仗麽?說,剛才不是眾口一詞麽?說啊你們,繼續彈劾繼續。說,還有誰?”


    太後的拐杖跺得地上的地板咚咚直響。朝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像死狗一般安靜。剛才還做義憤填膺裝的眾位大臣,現在全都將脖子縮起來,紛紛打算將烏龜裝到底,打死也不啃再發出一點聲響。


    第一母親的雷霆之怒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連劉啟也不敢輕易接招。再說,他本來就對這個栗賁心存不滿。此時正是一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栗賁估計是出門沒看黃曆,今天居然被大漢朝兩位權利巔峰的主惦記上。按今天的話來說,想死都不容易,隻希望二位別搞什麽淩遲之類的行為藝術。


    栗賁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淌,渾身哆嗦著跪伏於地。


    “雲嘯,朕知道了你的難處,你的事情周太尉已經有專門奏報。難為你了,雖陷死地而其誌不改。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雲嘯立刻拜伏於地,做抽泣狀。袖子裏麵的薑汁不停的往眼睛上抹,眼淚奪眶而出嘩嘩的淌個不停。


    劉啟見雲嘯的樣子,心中更是惱怒。


    “朕知道你委屈,待朕為你出了這口氣。娘,您先做。看兒子如何處置了這廝。”


    栗賁咣當一聲昏了過去,今天算是栽到家了,看這意思皇帝是打算要自己的性命。


    “大行令栗賁,攀誣忠良之臣。邀寵罔上,著即削去官職著廷尉署嚴加偵訊。禦史丞著重擬罪重處。”


    “諾。”


    “諾”


    “雲嘯,你小小年紀官做的太大也不好。朕加封你為臨潼鄉侯,望你善待鄉鄰與民休憩。”


    “臣謝萬歲隆恩。”


    雲嘯跪伏在地上,眼淚依舊不停的流淌。他娘的薑汁擠的太多了,眼睛辣死了。


    “娘您看這樣處置可好。”


    劉啟問向坐在身邊的太後。


    “這是朝廷的事情,老身不便幹涉。陛下處置公允即可,不必事事都問老身。”


    “呃……”


    無言以對的劉啟隻得攙扶太後離開,朝臣拜服恭送。


    “退朝”


    千度堂皇的聲音再次響起,朝臣們秩序井然的退了下去。看向雲嘯的眼神不再有一絲一毫的仇恨,而是**裸的巴結。當即便有數名胡子花白的家夥詢問雲嘯是否婚配,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立刻捶胸頓足,做痛苦萬分狀。


    老奸巨猾的劉驁分開眾人,拍了拍雲嘯的肩膀。


    “老朽恭喜臨潼侯,劉某今天擺下家宴臨潼侯不會不賞光吧。”


    “宗正卿切莫如此,我與劉兄兄弟相稱。高攀一聲稱您為伯父,您的家宴能邀小子,真是讓小子受寵若驚,今夜一定去叨擾一杯水酒。”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心滿意足的劉驁打著哈哈走了出去,那些想請雲嘯飲宴的勳貴全都失望而歸,暗恨自己下手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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