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府的歌姬在雲家門前載歌載舞,一輩子沒有聽過見過樂府表演的莊戶們趴在房門的空隙中貪婪的觀瞧,心中埋怨為什麽房門沒有個窟窿。


    雲嘯跪在侯府的門前,跪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兩塊膝蓋火辣辣的疼。他娘的失誤啊,明明知道今天要下跪,為什麽不讓衛嬸為自己做兩片小燕子的跪的容易。至少膝蓋不會遭這麽大的罪,估計現在膝蓋已經腫了。


    謝天謝地,劉啟終於來了。看著邁著方步走下來的劉啟,雲嘯真想踹死他。你他娘的倒是快說平身啊,沒看見老子在這裏跪的欲仙欲死。


    心裏罵人家娘,人家的娘還真出現了。一個白頭發老婦人被劉啟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老婦人雙眼深邃永遠的凝望著遠方,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貨是個瞎子。


    “娘,雲侯跪在門前給您請安呢。”劉啟攙扶著皇太後,對著雲嘯的方向道。


    “知道了,平身吧。跪的再久老身也看不見,白白的遭一身的罪。”


    雲嘯差一點感動的痛哭流涕,心中直呼老人家英明。


    劉啟和劉武攙著皇太後在雲家的院子裏轉了轉,仔細解說著雲家的一切。太後可能是在宮中憋悶的久了,感覺什麽都親切,居然連磨豆腐的石磨都要摸上兩把


    “那個白色的豹子呢?老身要摸摸。”太後很明顯記住了著名的小白童鞋。


    “哦,雲侯。你家的那個小白呢。快帶過來讓太後見見。”


    小白,雲嘯一拍腦袋。怎麽把它給忘了,最後一次看見小白好像是在浴室裏。雲嘯看了看不遠處的浴室,準備過去將小白弄出來,滿足一下第一母親的強烈好奇心。


    小白正悠閑的躺在澡堂子裏閉目養神,昨天一夜的折騰它也沒怎麽睡好。回籠覺是最享受的存在,小白打算就在這還算安靜涼快的澡堂子裏度過一個悠閑的上午時光。


    屁股上傳來的劇痛讓它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道黑影從它的眼前瞬間劃過,肩膀上又是一痛。


    動物的本能讓小白急速的竄了出去,一頭撞在了窗子上穿窗而出。身後的黑影如影隨形的跟著竄了出來。


    雲嘯剛向澡堂走了兩步,忽聽轟隆一聲。浴室的窗戶被撞開,從裏麵飛出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護駕”衛綰大驚失色,對著四周呼哨。房頂牆頭上的禁軍漢子呼啦一下便將劉啟與太後梁王圍在了當中。無數支利箭對準場中的兩個家夥,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這兩個倒黴的家夥射成刺蝟。


    場中的小白和幻天互相對視,對周遭的一切都忽略不計。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手,一人一豹都在醞釀著最為凶悍的撲擊動作,爭取在下一刻發動全力的一撲,將對手徹底的製服。


    整個院子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般,幻天已經將手中的劈柴徹底的幻想成為了一柄利劍。此時的幻天,已經進入到了傳說中的手中有劈材心中有劍的可怕境界。


    幻天動了,他動了。大吼一聲揮動著手中的劈叉,直衝向小白而去。快速的身影,加上怒吼的聲浪激起了身邊的塵土。待彌漫的塵埃落定,幻天已經被七八條彪形大漢死死的壓在了地上。


    小白無聊的舔了舔嘴巴,尾巴上豎著像一根旗杆一樣昂頭離開,不帶走一絲的灰塵。


    我們的小白童鞋也是有小弟的,自從小白登上了太後接見名單的首席。郅都便派出了二十條精壯漢子終日尾隨小白,生怕這位排名第一的接見對象出任何的問題。幻天該死不死的這個時候來找小白尋仇,其結果可想而知。


    小白走到雲嘯的身邊,扒著雲嘯的腿嗚嗚的叫,好像在向雲嘯告狀,剛才被幻天用劈材打的好痛。


    劉啟扒拉開如臨大敵的衛綰,走到小白的身邊。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小白的腦袋,見小白沒有反應便又大著膽子摸了兩下。


    衛綰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的心髒剛才差一點都忘記了跳動。


    小白懂事的用頭頂了頂劉啟的大手,讓劉啟摸的舒服點。這一合作的態度讓劉啟龍顏大悅,拍著小白的脊梁對著不敢上前的劉武道:“老三,攙娘過來。娘前天說了,要摸一摸小白朕試了,小白很乖不會傷人。”


    一個嬌小的身影跑了過來,口中還奶聲奶氣的喊著小白。抓著小白的耳朵就往小白身上爬,這就有些過分了。小白一巴掌便把自來熟的劉小豬拍了一個腚墩,看了看覺得眼熟便沒有采取其他的行動。


    “彘兒,彘兒。莫不是這畜生傷了彘兒?”


    聽見了劉小豬的喊叫,太後慌忙的詢問身邊的梁王劉武。


    “娘,沒事的。彘兒去拽那畜生的耳朵,被拿畜生拍了一巴掌。沒有受傷,娘這畜生還是真有靈性的樣子。”


    劉啟拉起疼愛的小兒子,裝模作樣的訓斥了幾句。


    太後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在小白的頭上摸了幾把,小白還伸出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太後枯瘦的老手,弄的太後心癢癢。


    “真乖巧,摸起來就好像比冬天穿的裘皮還順滑些,武兒他真的渾身雪白?”


    “是啊娘,渾身雪白不過身上還是有一些黑點。”


    “金無足赤,有一些瑕疵也正常。這是上天降給我大漢的祥瑞,皇帝你要讓雲侯妥善飼養,不行咱們就帶回宮裏麵養。”


    雲嘯陪著的笑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


    “對,奶奶帶回宮去。我娘說了,要扒了他的皮做披風。說冬天穿肯定暖和。”


    雲嘯頓時就怒了。這是誰家的死孩子帶走還不算,這又來一個扒皮的。看來女人愛皮草是天生的,就連兩千多年前的女人也一樣。


    “胡說,栗妃這是你教給榮兒說的。”


    “回太後的話……嬪妾一時……一時。”


    “混賬,這豹子乃是我大漢的祥瑞。你若敢動它半根毫毛,老身絕不容你。”


    “諾,太後。嬪妾也是一時的糊塗。”


    一身華麗宮裝的栗妃低眉順眼的跪伏在太後的腳下,心裏卻將小白連帶雲嘯詛咒了十八遍。恨不得現在就操刀子扒了小白的皮回去做衣服。


    “娘,您看這也快中午了。咱們去正廳進膳吧。”


    見自己的寵妃被當眾責罵,劉啟趕忙過來打圓場。


    “恩。”


    太後又拍了拍小白的頭,便由著劉武攙扶向前廳走去。


    大塊大塊的冰被放置在銅盆裏散發著絲絲的涼氣,被秋老虎折磨的一身是汗的第一家庭進到了大廳頓時覺得辛涼無比,覺得渾身都十分的暢快。


    “這雲侯比孤的日子過的都舒坦些,便是夏日裏孤也舍不得將如此多的冰拿出來納涼。”


    “回梁王的話,奴才聽說這雲侯會製冰之術可以在炎炎夏日裏造出冰來。如今看見這麽多冰塊,想來傳言是真的。”


    千度見縫插針的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本事。那這個雲侯豈不是神人?陛下,可否讓雲侯現場演示製冰之術?”


    “這個事情朕也是有所耳聞,但是覺得過於荒誕了些。既然老三想看,那就命雲侯現場製冰。娘,您的意下如何?”


    “要真是這麽說,這雲侯豈不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讓他現場弄來也好,老身也看看是故弄玄虛還是有真才實學。”


    “傳旨,著雲侯現場製冰。”


    “諾。”


    悲催的雲嘯剛把馬勺弄熱,趕忙又喊老餘準備造冰的家夥事,這第一家庭折騰人的本事也是第一。


    帶著蒼氏兄弟和老餘帶著製冰的家夥,在千度的催促下一溜煙的來到了前廳。


    梁王看見扛著大缸的蒼熊頓時讚了一聲。


    “好漢子。”


    蒼熊單手一提便將一個碩大的缸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頓時又驚起一片的喝彩聲。那些薄莎蒙麵的妃嬪們叫的最大聲,栗妃一個嚴厲的眼色望過去。那些年輕的妃嬪們便頓時偃旗息鼓,王氏笑著扇了幾下扇子,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劉榮帶著一眾弟弟妹妹們嘰嘰喳喳在邊上看著蒼氏兄弟,他們對有如狗熊的蒼熊不甚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深目高鼻的蒼鷹。


    酸堿鹽這東西雲嘯在高中已經掌握了原理,現在配製出來難度不大。做好了一切準備工序,清澈的山泉水被倒進了漂浮在上麵的銅盆裏。秋老虎雖然趕上不三伏天,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結冰的季節。


    除了太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漂浮在大缸裏麵的銅盆。當山泉水開始浮現起一層冰紋的時候,劉榮尖叫道:“結冰了。結冰了。”


    劉啟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眼神中滿含深意。


    當盆中的山泉水結成一整塊冰坨的時候,雲嘯將銅盆端上了劉啟和太後的桌子。太後在館陶公主的引導下,摸了一把銅盆中的冰塊。冰涼的感覺讓太後迅速的縮回了手,隨著身旁的館陶公主說道:“真的是冰啊。”


    “娘,我看這雲侯還是真有本事的。您看這大熱的天,他居然能弄出冰來。他不會是神仙弟子吧?”


    “大膽雲嘯,在這裏怪力亂神。來人給老身拿下這個妖人。”


    雲嘯的腦袋當時便當機了,怎麽忽然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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