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了嚐大鍋裏的排骨,煮了一個下午還算湊合。哎,是不是應該把高壓鍋這麽逆天的東西鼓搗出來。密閉是個問題,加工工藝也是問題,雲嘯思考再三還是決定算了。那玩意容易爆炸太危險。


    燒熱了油先放進一點花椒炸出香味,隻是這第一道工序。在一旁幫廚的衛青便留下的口水。一道紅燒排骨出鍋的時候,未來的大司馬大將軍已經口水四溢。喉結不斷的聳動,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雲嘯。哎,這小子是從小餓壞了。沒說的盛了一大碗給衛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你就寵著他吧。”


    衛嬸笑喝喝的拍了一下衛青的頭。


    衛青歡喜的端著一大碗糖醋排骨跑了出去,雲嘯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看見屋角處於房頂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消失了。


    不管他們還有一道水煮肉片呢。


    衛青氣喘籲籲的跑到了衛丫的房間。


    “姐姐,姐姐快開門。雲侯做了好吃的,快開門呀。”


    衛丫拉開房門,一巴掌打在了衛青的頭上。


    “鬼叫什麽叫,把小白喊出來還有咱們吃的?”


    姐弟倆一齊四下張望,形似兩個特務在接頭。


    衛丫一把將衛青拽進了屋,也不顧燙伸手拿了一塊排骨啃了起來。衛青也不甘示弱,揀了一塊也開始大嚼。


    “幸好小白沒有看到,被它看到又沒咱們的份了姐姐真好吃。姐姐你為什麽看房頂?”


    看見了房梁上那對綠油油的眸子,衛青下意識的摟緊了懷裏的陶碗。小白從房梁上蹦下來,一爪子扒拉開衛青護著陶碗的手。五歲的孩子還不是一百多斤野獸的對手,衛青十分後悔為什麽小白小的時候沒掐死這個家夥。


    同時也奇怪為什麽自己每天吃這麽多,還是沒有這個白毛畜生長的快,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家夥居然可以長這麽大。


    小白對著衛氏姐弟齜了一下呀,算是打招呼。聞了聞噴香的糖醋排骨,張開大嘴剛要咬,一個飛爪飛過來陶碗便飛了起來。小白明顯的一愣,順著飛爪的繩子找到了作惡的源頭。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呃……熊心老虎膽。敢於虎口奪食,啊不對是豹口奪食。整個雲家敢於這麽做的隻有一個人,幻天。


    小白的瞳孔一縮,貓科動物的護食本能催生它猛的跳起。幻天早有防備,陶碗到手一個翻身便鑽上了房頂。臨走的時候,對著小白展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小白悲憤的一聲怒吼,穿窗而出追尋幻天。今天一定要咬死這個該死的家夥。


    看著一前一後出去的一人一豹,衛青繼續啃了啃自己手中的排骨。衛丫氣的將手中的排骨一摔,氣鼓鼓的坐在了凳子上。


    衛青剛要附身去揀,機靈的旺財已經捷足先登。


    “靠,小白來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那麽快。”


    “姐別生氣,誰吃了那碗排骨不見得是好事。我在碗底放了一大把巴豆,所以……”


    “你要死啦,咱們也吃了。”


    “我在碗底放的,頂上的兩根沒有問題的。”


    幻天坐在一根小樹的頂端,隨風搖晃的吃著排骨。不時向樹下的小白丟出了一個微笑和一根排骨。小白在樹下齜牙咧嘴的恨不得撕碎了這個家夥,可惜小樹太細了自己爬不上去,隻能在地上幹瞪眼嘶吼著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幻天的心裏非常的暢快,終於報仇了。還有什麽比啃著排骨,看著仇人氣死來的暢快。可是吃到最後的時候,發現碗裏有一種黑色的小豆子,還有一點兒甜。這種味道很熟悉,樣子也很熟悉,反正是各種熟悉的感覺。


    肚子和腦子同時記起這種豆子,“卟~~~~~~~~”身體中後偏下部發出了一絲聲響,聲音尖銳細長餘音環繞。


    剛想跳到別的樹上,怎奈隨風搖曳的小樹根本沒處借力。跳下去的結果很可能是被小白咬死,這畜生一向護食而且對自己怨念極深。肚子已經越來越不受控製“衛青我要揍死你。”


    “阿嚏。”衛青回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接續撈水煮肉片,雲嘯夾了一塊排骨放到衛青的碗裏,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多吃點。


    正當雲嘯享用著排骨的馨香與肉片的麻辣時,長安城已經敲響了淨街鼓。長安城府的兵丁和差役依例關閉著坊市的大門,勞累了一天的長安人吹熄了燈火,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未央宮內燈火通明,內侍宮女悄無聲息的站在長長的地門廊下,傾聽著宮內的酒宴上的喧嘩。一向以簡樸著稱的劉啟今天大擺筵席,因為梁王進京了。


    梁王劉武是劉啟的親弟弟,今年剛剛二十二歲。生的儀表堂堂深得皇太後喜愛,如果不是當年年紀太過幼小。劉啟又是長子,這未央宮的主人或許就會是這個年輕的梁王來做。


    為了迎接梁王進京,皇太後特別召自己的侄子竇嬰進宮操辦這場盛宴。離城十裏,劉啟更是親駕禦攆前來迎接,可謂榮寵至極。


    “娘,孩兒在梁國十分想念娘親還有姐姐。孩兒讓內史令送來梨子您吃了麽。那梨子水嫩,吃著香甜隻是不宜保存。如果娘親用的好,明年兒子再進一些來。”


    “好,好好。武兒有心了,娘也想你啊。梨子,離子。娘一聞見梨子的香味就想起了遠在封國的兒子。”


    “哎呀娘,武弟好容易回來一趟。咱家也難得這麽團圓,您看您又說那些傷心的事情。弟弟啊,這個你沒有吃過吧。現在這可是咱們長安城最受待見的吃食,我府裏的廚子也學著做了一些,就是沒有雲侯家的那種味道。


    咱們陛下要來了雲家的廚娘,聽說做的也隻有雲侯做的七八分味道。這個竇嬰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也不把雲侯弄來給咱們做吃食。一個六品的閑散侯爺,讓他給咱家做吃食那是抬舉他。”


    館陶公主拿了一個包子遞給了劉武,劉武喝了一肚子的酒正好肚子空。拿起包子便咬了一大口,不住的點頭道:“姐姐,這包子的確好吃。這個雲侯是什麽人,怎麽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新晉的侯?”


    “哦,半年前他從匈奴腹地刺殺了左大都尉。並且帶了人頭和金牌回來,朕看他年紀輕輕有如此膽魄便以他的姓氏封為了雲侯。現在在甘泉宮任禦馬監主事,你還別說。朕去過他家,他家的吃食的確是咱們大漢一絕。竇嬰的確是有難處,讓一位侯爵來給咱們做飯不和禮製。沒有關係,竇嬰。”


    “臣在。”


    “那個傳旨……明天起駕去甘泉宮,太後、梁王、館陶公主咱們都去。咱們去他雲家莊子去吃,這樣就沒有不合禮製的問題了。娘您不知道,那種叫做豆腐的東西就是雲家做的。您老牙口不好,兒子命他給您做豆腐吃。”


    “好,老身也多年不出宮走走了。瞎了眼的老太太也沒什麽可看的,也就是這吃食是一個念想。”


    “我不去,聽說他家養豹子把衛綰的鼻子都抓傷了。上次我看見衛綰整個臉都是腫的。”


    館陶公主依偎在太後的懷裏,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像小女孩兒一樣的撒嬌。


    “這個雲侯怎麽還養那東西啊,聽說那東西吃人啊。這個雲侯不會是禍害鄉鄰的人吧,有這樣的人陛下應該早早除去。不能任由這樣的**害百姓。”


    “娘,沒您想的那麽嚴重。朕親眼看見莊戶家的娃娃給那隻豹子抓癢,那隻豹子還有個跟班。孩子們抓完了癢,就給孩子們發糖吃。結果那跟班克扣那些小孩子的糖果,還被那豹子教訓了一頓。


    衛綰他們是要射殺那豹子才遭到反擊的,他的臉是被豹子尾巴抽的。真要是被那豹子抓一下,恐怕命都沒了哪裏還會到你館陶公主麵前述苦。與他同行的侍衛也被那豹子拍昏過去一個,也沒有受什麽要命的傷,朕看那豹子倒是蠻有靈性的。去雲侯家,讓娘也摸摸。”


    太後拍了劉啟一巴掌,因為離得遠沒有拍著。”


    “老身可不去摸那東西,再咬著老身。”


    “陛下這麽一說,臣弟倒是想去看看,一隻什麽樣的豹子能讓陛下這麽評價。”


    “哎,你還別說。這個雲家莊子你還真得好好看看,若按富庶來講,可謂是我大漢最富庶的莊子。朕前些時去的時候看了,燒了好多的磚,正要給莊戶們蓋磚瓦的房子。牛欄裏的耕牛足足有二百多頭,羊圈裏的肥羊怕也不下千隻。要知道他的食邑不過兩百戶,整個莊子也就千把人。


    朕仔細的問過,一年前這雲家莊子還窮的揭不開鍋。家家戶戶都有餓死的人的事情,朕在雲家莊子看見幾個老人喝粥。朕隻不過拍了雲侯一巴掌,一個老者居然衝上來跟朕拚命。還潑了朕一頭一臉的粥,衛綰差點就把人給砍了。”


    “啊,居然敢用粥潑您。待臣弟去砍了這個不要命的家夥。”劉武怒氣衝衝的站起來,仿佛真的要持劍去砍了那個潑粥的老漢。


    “武弟別急。那老漢說的話讓朕心酸啊,他的兒子孫子都死了,徭役、戍邊、饑寒。現在隻剩下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雲侯專門把他們集中在一個院子裏,安排莊戶的女人去照顧。他們是從心底裏感激雲侯,朕這個天子當的不稱職啊。”


    “好好的怎麽又說起這個來了,陛下你該罰。”


    館陶公主舀了一勺紫金醇倒進了劉啟的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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