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啊…


    “你好,歡迎來到我最後的空間。”


    洛夜猛地清醒過來,無盡的黑暗層層包圍了他,仿佛在嘲弄他的無力,他略顯慌張地向四周望去,卻什麽也看不見。“是非的又來到了…守護者,你玩召喚玩上癮了嗎?”


    “懦弱的掠奪者,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這算是初次見麵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淵。”“你就是齊淵?外界一直要抓捕的那個家夥…等一下,懦弱的掠奪者,這什麽意思?罵我?”


    “什麽意思?嗬,你個隻知道裝慘瞎哭的家夥,在我靈魂最脆弱的時候霸占了我軀體,還在這幽閉的空間把我關起來,天天通過那些感應來讓我欣賞你那下飯操作,可惡、可惡,可惡啊!你簡直就是在沾汙我的身份!”


    “哈?你還有資格說我?說!你幹什麽壞事了,為什麽他們都要抓你!”


    “壞事?嗬,我幹什麽壞事了?一個人為了活下去去獲取食物有錯嗎?他們不給我活下去的空間與資源,那我隻能去搶,哦不對,應該說是奪回,是因為他們先搶走我的一切的!”“你搶劫了!”


    “什麽鬼?那不叫搶劫,那些穿製服的家夥難道就因為我搶別人糖果就要抓捕我?他們抓我絕對是出於別的目的!算了,先不聊這個了,我把你叫到這兒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哈?你就這個態度?能不能對我尊重點!還有,你這家夥,能不能先把你留下的爛攤子先收拾一下?我不想無緣無故地替你坐牢。”


    “這我恐怕幫不了你,因為我馬上要走了。”“去哪?”“去死。”“啊?”“哦,沒事,我本來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因為你我才能在這個空間苟延一會兒,死是無所謂的,要不是小麥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對你進行靈魂衝擊,我也恐怕要在這裏默默死去,既然現在見到你,與你聊一會兒,我也覺得可以了…”


    “這裏是你內心深處最黑暗的地方,一切恐懼、不安、憤怒能量的聚集地,它默默承受著你最痛苦最黑暗的記憶,默默承受著內心最深處的痛苦,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垃圾桶,不用擔心,每個人都有這樣一個垃圾桶,隻有它才能承受你們最不想承受的一切。”


    “你偷窺我隱私?”


    “誰對你那些破事感興趣?還有一件事,你夜盲完全是出於你的原因,我從不夜盲。”


    “啊?這不是你軀體嗎?”


    “借口!人的身體會根據靈魂的需求而自己做出調整,你就像個傻白甜一樣每天沒頭沒腦地活在自己的謊言裏,比起殘酷的現實,你更向往虛偽的夢境,比起真實的黑暗,你更向往騙人的光明。你在家人內嗬護下像過家家般浪費了十三年時間,你貪戀這種日子,貪戀美好的一切。為了讓你自己逃避那些殘酷真實的現實,你一次又一次編造那些令人發笑的慌話。當脆弱的美好被撕碎時,當你要重新麵對那黑暗的真實時,你還是沒有改變,你還是選擇了逃避,甚至比逃避更可恥——你選擇了裝瞎!”


    “胡扯!沒有的事!”。


    “算了,知道我為什麽說這些嗎?你雖然膽怯懦弱,但卻並不像這個世界的人那樣為了自己的各種欲望而喪盡天良,沒有像有些人一樣躺下擺爛墮落,你來自光明,但這裏屬於黑暗,所以你比這裏的所有人都更理解光明的美好,既然你要選擇在這麽黑暗中摸索並逃出去,那麽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了,算是,你用這軀體給我的補償吧。”“什麽啊?”


    “幫我…拯救那些,被,被現實和利益…壓迫的…窮苦人…”


    洛夜就在這一刻醒來了,然而他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嘔——”


    一旁的艾小梅看到洛度醒來後高興地抽起了手:“太棒了!我的草藥果然有效!”然而洛夜在看見一旁散發著黑暗氣息的飯菜後,果斷選擇裝暈繼續躺了下去。“不行,讓我再躺會兒。”


    此刻,還是黎明。


    陽光散在公園上,正在椅子上睡覺的王唯獨被一個漂亮的弧線球擊中,他連忙爬起身來警惕四周,在看到幾名孩子後又鬆了口氣,他指著足球,指責那幾個小孩道:“喂,你們幾個小朋友,還敢早上起來踢球啊?知不知道這附近有狼人出沒啊?小心被大灰狼吃掉!”


    靠後的幾個小孩連忙湊在一起吱吱喳喳討論了起來,還時不時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隻有最前麵的那個勇敢的小孩跑過去撿起了球;回答他說:“叔叔,我們媽媽告訴我們了,這附近沒有狼人,書上都說了,狼人根本就沒出現過,它們都隻是大人編出來嚇我們小孩不要出去亂跑的胡話而已。哦,倒是醫院附近有個女殺人狂,一晚上殺十多個人呢,不過好像都是晚上作案,且隻害不聽話的小孩。”


    王唯獨驚了,徹底地驚呆了,此刻他的良心,他的真理恨不得親手給那個小孩還有那個給小孩說胡話的人幾個大嘴巴子,但這...他及時忍住了,不行,等狼人一事解決後,他必須親手抓住並撕碎那群扭曲虛構曆史的家夥!


    如此看來,調用基層平民是不行的了,大家都這麽蠢,根本不可靠好吧,看來隻能去找安德沃得了。他可不想三顧茅廬去見齊語,那太掉他身份了。


    城主府,早起會議。


    城主府上上下下十五個人全部到齊了,是的,沒錯,十五個人。


    齊語一臉哀傷地看著這空蕩蕩的會議室,不禁後悔起他五年與這裏的八大勢力簽訂的協議,以前這裏可真的是座無虛席啊,甚至還有人要站著聽,那時也是熱鬧啊...不過現在,為了會議的正常進行,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主持起會議:“各位,今早把大家都叫過來,是有一件十分緊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現在在咱們首輪城活動的狼人已經鬧得無法無天了,前天晚上還在醫院整了一出,不過幸好有個無名英雄阻攔,才沒有造成慘案,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我們的城防軍在幾年前就被人挖空了,我們的不少部門也因我那愚蠢的決定而解散了,許多重要人員也跳槽了。為什麽呢?那是因為我的懶惰,我不想要權力,也不想管那麽多事,我隻是…想要一個家庭。”


    “可這位置是我哥哥留給我的最後遺物,我也…不想把它交給別人…”


    “好了不弄情了。”齊語及時控製住了情緒,繼續說道:“現在外麵謠言四起,我們這裏估計早就被封死了,根據我對八大努力的了解…唉,他們的上層估計都跑的差不多了,但我們必須有人留在這裏…誰想留下?”


    無人舉手。薛不過又上廁所去了。


    就在齊語失望地想要結束這場會議時,他的頭號軍師南老站了起來。


    “南老,你有什麽話?”


    “齊語。”這語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連剛回來的薛不過都有點吃驚,我錯過了什麽?南老竟然直呼城主大名了!天啊,好大的瓜!“雖說你現在這位置也沒什麽用,權力也早被架空,”這位近八十歲的老頭一手推開了會議桌,一步一步朝齊語走來,嚇得薛不過趕忙拔出槍來對準對方的腦袋,吼道:“南岩,你想幹什麽?冷靜!”


    “你想搶我位置?”齊語不為所動。


    “不,你現在的地位作用誰都看不上,但是,你的名聲實在是太耀眼了,隻要把你幹掉!”南老那幹瘦的身體突然像打了氣的氣球般迅速膨脹了起來,身上的狼毛也撕碎了他最後的偽裝,把周圍的人嚇得不知所措,在人們的尖叫聲中,它一把抓起齊語,眼中滿是貪婪。“人類一定會深受打擊的!”


    下一秒,齊語便被狠狠地甩進了牆裏,身上的痛苦像旁邊薛不過打出的子彈般傾瀉而出,他的脊椎已經斷了,胸口處也被鋼筋紮穿了,他的眼前愈發模糊,似乎還出現了哥哥的聲影,他明白自己就要到頭了,沒想到會死的這麽窩囊啊...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對一旁的薛不過大聲留下了自己的遺言。


    “回去告訴小齊!努力活下去!還有…要,努力學習!”


    就這樣,這個在城主府孤獨數十年的靈魂實現了解脫,脫離了這個傷害他許久的世界。


    薛不過一邊閃避狼人的襲擊,一邊瘋狂換彈開槍,子彈打在狼人皮膚上什麽事也沒有,但狼人的爪子卻在薛不過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該死!這子彈怎麽打不穿啊!南老!你個畜生!你為什麽要背叛人類?”


    “為什麽?哼,人類已經迷失前進的方向和活下去的目的了。我在這兒上了四十年的班,看過的無數的邪惡場景至今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裏,侵蝕著我對人類的希望,就連他,這個廉潔的齊語,他把玩過的女人也是不計其數!你叫我有什麽理由去相信人類的未來?”


    “你錯了!初頭徹底地錯了!一個連自己種族都背叛的家夥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狼人瞪大了眼睛,朝薛不過撲來,嘴裏還吼道:“至少我是正確的!”就趁這時,薛不過舉起槍來,就像平常射擊練習時的那樣,扣動了扳機。


    就在狼人的爪子要碰到薛不過時,蓄謀已久的子彈打穿了它的右眼。


    與此同時,潛伏在八大勢力的臥底也紛紛行動了起來,瘋狂幹掉他們的高層,其餘七大勢力的高層紛紛中計命喪於此,手中的逃跑計劃也為之落空。但可惜的是…


    老戴那個老油條,早把那三名臥底關了禁閉,在異變的那一刻把局裏所有的爆炸品全扔了進去,其現場熱烈程度絲毫不亞於過年放炮——當然了,這個世界的人沒有這個節日的。


    “咳,咳咳,不是前輩你,你有必要用這麽多嗎,那可是所有的庫存了啊…”黎曦心疼著自己被扔進去的化妝品,不斷地咳嗽著。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化妝?你想想狼人為什麽要去醫院?難道單純是為了你嗎?”


    “啊?那還能是為了誰?


    “前天晚上那冒出來的大漢是為了保護你?他認識你嗎?還有,今天早上醫院那邊又發現了狼人屍體,但昨天你就已經不在醫院了。哦對了,我想起來醫院的兒童區裏有位病人叫齊淵。”


    “啊!你的意思是...”


    “他是安德沃得領袖的兒子,他應該知道些什麽…”


    洛夜此刻正麵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陌生的好心人給他交的住院費已經到期了,按理說他身無分文,應該回去挨餓,但現在出於對那女魔頭的恐懼,外加上現在醫院裏所有的病人加起來連桌麻將都湊不齊,他可以憑借艾小梅來繼續在這裏待著,但代價是隻能吃她的靈魂料理,醫院裏的廚師早就連夜逃離了這裏。


    怎麽辦啊!是回去討飯,還是在這裏五穀輪回?


    門口隻有個煎餅俠了。


    “不管了我要出院!”洛夜大吼道,為證明他的能力,他一把摁住自己剛拆下繃節的腰!看,這也沒什麽事啊!


    就在這時,黎曦推門而進,在看到這付費一幕時,嚇得連忙搭住了眼睛關上了門。“對對,對不起,我,我什麽也沒看到!”


    “…你進來不敲門的嗎?”洛夜紅著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後,黎曦才紅著臉進來,磕磕巴巴地問出了她的問題:“關於狼人,你了解多少?”而洛夜果斷的回答令她心碎:“我忘記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你真什麽也不記得了?”


    洛夜點了點頭,從自己的病曆單上找出“失憶”二字指給她看,無奈地回答道:“真不記得了,別來找我了。我真的隻是個普遍人,普通人…”


    “那你還記得我叫什麽嗎?”黎曦仍有點不死心。


    洛夜不禁在心裏嘀咕道:這大姐姐好像就沒告訴過我你叫什麽吧…他搖了搖頭。”忘了,你叫啥來著?”


    “唉,記住了,我叫黎曦,黎是黎明的黎,曦是太陽的曦。”


    “曦…”洛夜突然腦中一痛,他按住腦袋,連忙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他本去想洗把臉的,結果一轉身卻與渾身是血的薛不過撞了個滿懷。“嘶…你!”洛夜看著渾身是血的薛不過,被嚇呆住了。,頭也不痛了,指著薛不過身上的傷,有些擔憂:“薛大哥,你,你這是…”


    “齊淵…你再用點兒勁兒我就躺著了這兒…給…”薛不過把他小心保護的學生卡交給了他,囑咐道:“這,這是你長輩留給你的...”


    洛夜盯著他種嶄新的學生卡,一臉不可思議,他再三確認上麵是他,哦不對,是齊淵的名字,然後疑惑地問:“這是…我長輩留給我的?”他隻能想到他父母,或者是他爺爺,齊淵應該沒有家人的啊,至於守護者…他先修好網線再說吧。


    薛不過不想告訴他齊語死去的消息,隻得騙他道:“對,是你在外的長輩留給你的,他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不,不要…”說來話完,他便真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旁的黎曦連忙上去檢查他心跳,發現心跳微弱後,大吼道:“醫生,醫生呢?”聞訊急忙趕過來的艾小梅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洛夜中拿著滿是鮮血的“凶器”,成年男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旁邊的巡局人員正在大聲呼救…完了!小齊殺人了!不對,他不會是那個變態來人魔吧?不對,他是男的,晚上還看不見…為此,本來腦子就不怎麽好使的艾小梅立馬智商跳閘,腦補出一個推測:是那個女人在栽贓小齊!對,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裏,嚇得她立馬采取了行動。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抱起洛夜向後一撤,指著黎曦就叫罵了起來:“你個女瘋子,膽子真是肥得可以用來燒油了,白天都敢出來行凶,你信不信我搖人!小齊,把手中的證據拿好了,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黎曦那小脾氣能忍得住這?她一把推開薛不過,任憑他流血喘氣,她站起身來指著艾小拇就罵了起來:“你個三流醫院的三流畜生!用你那不知貼了多少假瞳的眼睛仔細看清楚,我哪裏殺人了?”


    隨著兩個女人吵的愈演愈烈,連一旁的薛不過都受不了她們了,他艱難地翻身,用盡全身力氣勸道:“兩位的能力在下自愧不如!我相信,如果兩位再吵下去,我會非常遺憾地結束我這一生。(天啊,難道我要命喪於此!)”


    “得了起開吧,紫菜頭。”艾小梅擼起袖子,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來按住薛不過的手,簡單觀察了一會後,下樓給她配了個藥,黎曦也是全程裝著看不見的樣子繼續問洛夜關於狼人的問題,雖然,他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我忘記了。”“該死,那個癩蛤蟆怎麽沒有治好你!”


    不一會兒,艾小梅就端著湯藥回來了,洛夜一邊為薛不過禱告,感謝他的恩德,一邊用最高的敬意看著薛不過喝下艾小梅給他的藥,不過,出乎洛夜的意料,想象中的嘔吐並沒有發生,薛不過隻是打了幾個飽嗝後,便立馬滿血複活,臉上瞬間恢複了活力。“靠!這是不是托兒啊!”


    艾小梅朝紫菜頭比了個鬼臉,嘲諷道:“看吧,還是你姑奶奶厲害。”


    “藥,藥神…”黎曦認得那種力量。


    薛不過站起身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鄭重地向艾小梅鞠躬,道歉:“對不起醫生,那天的事,非常抱歉。”而艾小梅以為他說的是齊淵剛住院那天他白嫖自己給同事的小麵包那事,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撓頭。“沒事的,這算是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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