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一臉虔誠的在利維坦麵前彎下了腰,“我祈求您,庇佑阿特蘭,讓我們恢複以往的平靜生活吧!”


    “你瘋了?!”青鶴恢複了人身,不解的看著大祭司擺動著血跡斑斑的鰭翼。


    “青鶴大人,我很尊敬您,也很敬畏您的力量,包括您身後的這位,元初人。隻是僅僅為了一個元初人,就要傾盡整個阿特蘭之力對我們來說代價太大了。就讓利維坦送元初人到他該去的地方吧。”大祭司義正詞嚴的傳聲道,他對著我們挺直了脊背,手杖頂端散發出的光芒讓他有著一種正義威嚴,不可侵犯的氣勢。


    “狗屁。”


    大祭司攤開手搖搖頭,“什麽?”


    “我說你說的都是狗屁,少裝犢子了。”


    “狗屁?”大祭司不解的看著我,很顯然,我曾經那個維度裏的這一套標準社交禮儀這裏的人很難懂。


    “少裝作一副為了所有阿特蘭人的救世主的樣子了,你大方承認你就是自私懦弱恐懼,你是出於私心所以把這個怪物召喚過來,我也許還能因為你的誠實和勇氣高看你一眼。現在你把一切罪責都怪罪於我?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隨你怎麽說,現在尊貴的利維坦已經降臨,我獻上我的祭物,求您將安寧和太平還給阿特蘭!”接著,大祭司就用手杖憑空對著我比劃著,同時嘴裏開始念念有詞吟誦起咒語。


    “哈裏亞!困!”


    我將手對著大祭司,隨著號令落下的刹那,五指成爪狀扣下,大祭司吟誦咒語聲音就消失了,他的脖頸周圍出現了一圈水環,緊緊纏繞著他用來呼吸的那一道道鰓肉。


    “水係能量,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可是傷害不了我。”


    他神色坦然的看著我。


    “真的傷害不了嗎?”我晃動手腕,大祭司脖頸上的水環就縮的更緊了,他脖頸周圍的皮膚出現了深深的勒痕,“我可以摘下你的頭,如果我想的話。”


    “元初人上,看來你對祭祀真的不了解。我們是這個世界的秩序守護者,在履行我們職責的同時,我們就獲得了永生的恩賜,即便你摘下我的頭,我依然存在。”


    “元初人上!”青鶴拉著我的手腕,“停下吧!大祭司可能是一時迷途!”


    “祭禮已成,我要信守我的諾言了。元初人...你看起來不太像一個元初人,但是我會保證,讓你走的沒有那麽痛苦,隻需要用我的牙齒,輕輕的,輕輕地這麽碰一下你...”利維坦邊說著,邊靠近了我,她巨大又輕柔的尾巴幾乎將我包圍...


    “人固有一死...”我鬆開了大祭司,疲憊的甩了甩手,“但絕不是今天!”我抽出小腿間的匕首,順勢就將利維坦的尾巴上那些帶著倒刺的片了下來!


    利維坦沒想到我會主動偷襲,這一刀我下手著實不輕,她尖長的頭立馬就向尾巴的地方銜來,我閃身躲過密密麻麻的利齒,卻沒有躲過她鼻孔中噴出的滾燙的濃煙,眼看就要沾染到我的身上,我皮膚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一層水障的覆蓋抵禦了濃煙的傷害,是哈裏亞,防禦和保護是他的第一應激反應,完全不需要我的號令。


    “帶他走!利維坦!我求您帶他走!開始!”隨著大祭司喊出開始,身後的人魚祭祀們都開始行動起來,神廟的屏障閃爍著奇異的光,光祭祀們圍在屏障之後,齊齊發力,恐怖的一幕發生了,我發誓,哪怕是在避難所裏,我都從未見過如此恐怖,慘絕人寰的一幕...


    那些進入屏障內的阿特蘭普通民眾在屏障之上,就如同電蚊拍上的蚊子,隻要靠近,就被電的皮開肉綻渾身焦黑,而這道屏障不知道有什麽魔力,似乎在吸引著那些人不斷地前赴後繼的撲上去,哪怕前進的路上全是其他阿特蘭人的屍體,他們哀嚎著也無法停下赴死的腳步...


    “天啊...”此時的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祭祀二字的含義,他們在用這些無辜阿特蘭平民的生命獻祭,意圖讓利維坦帶我走...屏障之後那個我一直奇怪的大平台,並非裝飾作用,而是獻祭的場地,祭祀的作用和能量,原來就是獻祭平民的生命來獲得神的助力!如果利維坦這樣邪惡的所在也算神...民眾們在平台之上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隻能被屏障電的支離破碎不辨麵貌...


    “快停下!”青鶴飛速遊到那些人魚光祭祀的中間,試圖停下他們的儀式,可人魚祭祀全部雙眼翻白,手拉著手,任憑青鶴怎麽拉扯都無法將他們分開,也無法打斷他們的儀式...


    “哈哈哈哈哈!很好...我很久沒有這種...滿足!”利維坦尖聲怪笑著,她全身的熔岩更加旺盛,甚至海水也無法凝固那些噴出的炙熱的煙霧,周圍的海水在翻滾著水泡,盡管有著水障的保護,我還是感受到了沸騰的海水,這樣的高溫讓靠近利維坦的大祭司全身都被灼燒出了可怕的水泡,他的頭皮開始一塊塊的脫落,整個人仿佛將要溶化的蠟燭,臉上的五官都開始向下滑動著...但他沒有離開原地分毫。


    “為了阿特蘭!”他張開嘴,在傳送完這句話後,整個人就被卷入了利維坦的熔岩之中,瘋子!他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哈裏亞。”


    “我在,元初人上。”


    “困!”隨著我的指令,一個個水環挨個兒出現套住了利維坦的身子,“有效果...青鶴!你快去看看屏障裏麵的阿特蘭人!”


    然而這些水環隻短暫的困住了利維坦數秒,很快她就扭動著她海蛇一樣的身體試圖掙脫水環的桎梏,我和哈裏亞意念相通,用精神力控製著水環越縮越緊,水與火的力量在對峙,盡管在這海底有著天然的克性加持,利維坦卻還在不屈的抵抗,直到那些化作了一股濃煙,凝固在熔岩之中,變成了利維坦堅硬皮膚的一部分。


    “哈裏亞!障!”


    水障從我的皮膚擴展到麵前成為了一堵擋在我和利維坦中間的透明的牆,“哇哦哇哦哇哦,你的把戲不錯,但是現在,該我了。”利維坦說完,雙眼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接著,就張開大嘴弓身朝我衝擊而來!


    “既然輕柔的方式你不願意接受,那我猜你可能喜歡這種狂野的炙熱的方式,哈哈哈哈!”


    我後退了幾步,看著利維坦衝撞著水障就像衝撞著海山一樣,“哈裏亞,水障還能堅持多久?”


    “不超過三下...”


    人在危急之中,必須要生出勇氣,但除了勇氣,還得需要一點別的東西才能脫離危機之境。


    在第三次衝撞到來之前,哈裏亞和我匯聚成一,“我們別無選擇!”


    穿過了已經消失的屏障,我看到無數阿特蘭民眾的屍體都漂浮在水中,我大概掃視過去,可還是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小火箭頭,他竟然也在這群人中間,哪怕他已經縮在角落,可是沒有庇護,他也沒有幸免於難...


    利維坦怪叫一聲,衝破了水障,她熊熊燃燒的眼裏全是我的身影,她的目標隻有我,很好...


    “青鶴!帶著他們到側邊長廊避一避!”我呼喚著青鶴,她帶著幸存的阿特蘭平民縮在平台的角落,用自己巨大的鰭翼擋著身後的民眾,“快去!”


    神廟高大的廊柱在利維坦的追擊下轟然倒塌,整個廟頂塌陷了下來,我一邊閃避著隨時有可能砸到我頭上的落石,一邊穿梭在根根廊柱之間,試圖用地形來拖延著這體型龐然的怪物的攻擊,利維坦所經過的地方,一切精美的雕刻描畫全部消失在了灰燼中,如果大祭司還在,我真想問問他,這樣的場麵是不是就是他想要的,這場災難究竟是由我帶來的,還是他自己惹得...可惜我沒有這個時間了。


    在神廟後段狹長的走廊裏,利維坦的身體粗暴的將長廊撞的四分五裂,她的身上也被落石砸出了傷痕,但她此時已經追紅了眼,除了我,再也看不見其他。


    在這條熟悉的水道上遊著,每前進一寸我就多一分堅定,我的心此時無比從容,在看到那四座小山一般奇怪雕像的時候,一股釋然解脫由心而生。


    “元初人上!”


    青鶴出現在利維坦身後,她竟然也跟了過來。


    “青鶴!這世界美好的東西還很多!如果我上不來了,你別再那個黑洞洞的地方等優曇花開了!”


    說完,我縱身躍進了無盡的漩渦之中。


    利維坦沒有思索,緊跟著我也跳了進來,但在靠近漩渦的刹那間,她身上的火焰消失了,漩渦熄滅了一切,包括她眼中的獄火。此時的她就是一條普通的巨大的長得比較奇怪的海蛇而已,身體在漩渦中無力的掙紮著,就像漁網中垂死奮力抵抗命運的魚。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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