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鶴抿了抿嘴唇,“我落水之前受了傷,還沒有來的及轉化,就墮進海裏,一時間沒有控製好...不過,大祭司,你放心,我會填補好海山的縫隙的。”


    “哎呦,青鶴大人,您這說的什麽話,這點兒事情哪還用的著你動手,派遣兩個衛兵就行了。”


    “嗯,那好。”青鶴的性格倒真是直來直去,也不應承,爽快的同意了。


    “我看青鶴大人也受傷了,不如就讓光祭祀為青鶴大人療傷可好?”


    “不了,麻煩您為我找個僻靜的地方就好,光祭祀他們也有自己的責任在身,不要在為我耗費精力了。”


    我看蚌殼之上的人魚們,在震擊的搜尋過後,他們身上的鱗片看上去黯淡了許多,不似之前那樣流光溢彩,一個個表情看著也是很疲憊,看來剛剛的工作並不是一件輕鬆事兒。


    大祭司本來為我青鶴安排在神廟內休息,但是青鶴拒絕了,說自己並非阿特蘭人,沒有資格在神廟內棲息,不要壞了阿特蘭的規矩,大祭司也就沒有堅持,為我和青鶴在離廣場不遠的一個礁洞裏布置了休息的地方。


    大海的深處並不是寂靜無聲的,至少阿特蘭城內不是,以太晶石不分晝夜的散發著光芒,為阿特蘭人提供著光照和能量,除了日常的能量汲取和巡邏外,阿特蘭人沒有什麽其他必要的工作,因此他們也就有時間,去找一些樂子。一些阿特蘭人會找一些海底礦石打造一些精美的飾品裝飾自己,一些會湊在一起,自發的鑿刻一些雕塑,更多的阿特蘭人會一起閑談,暢聊古今,探索阿特蘭人未來的出路,而這幾天,對於普通阿特蘭人來說,最盛大的一場活動——節禮日,即將舉行,所有的阿特蘭人,不論樣貌,不論男女老少,都是蓄勢待發。


    “所以節禮日都要幹嘛啊?”


    我坐在礁洞口,問著把腦袋伸進來的一個小阿特蘭人,這是個小男孩,頭又尖又長,像一個火箭筒,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可愛極了,胖乎乎的腦袋好奇的探進了礁洞,拔不出來了,於是我一邊幫他拔著腦袋,一邊閑聊了起來。


    “這你都不知道,你果然不是阿特蘭人!”小男孩一個激動,帶著吸盤的小尾巴一下又吸到了我的小腿上,哎呦哎呦的叫起來。


    “別動,我先給你弄出來。”好不容易把這個小阿特蘭人弄出礁洞,他的腦袋比之前還要大了一圈,他用小觸手揉了揉腦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來自阿特蘭之外的人呢。”他繞著我遊了一圈,好奇的用觸手碰著我,“阿特蘭外麵是什麽樣啊?那裏會有暗流嗎?一定是在很遠的地方吧...我上次遊到快睡著了,也沒遊出阿特蘭,你連尾巴都沒有,遊到這裏應該很累吧。”


    “嗯...”我沉吟了一會,在想著如何給這個從未見過陸地的小家夥解釋外麵的世界,“我是坐飛行器來的,所以不太累。”


    “飛行器?!”小家夥的眼裏亮了起來,但很快就暗淡了,“可惜,我一輩子都不能去飛行隊了...”


    “為什麽啊?”


    “因為我的腦袋啊...他們不會要我這樣的野小子的,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我能在節禮日拿到一個桂冠,這樣我就能有一個參觀飛行器的機會!”


    “怎麽樣才能拿到啊?”


    小男孩狡黠一笑,“到時候你來了就知道啦!”說完,他就遊出了礁洞。


    青鶴在這段時日的療養下,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好了大半,我也每日使用希望聖療為她療傷,“外傷都不重要,我現在內裏破損的很嚴重,如果下一次再要同他交手,我可能就護不了你了...”


    我看著青鶴虛弱的樣子,那些話終究沒有傳聲給她...


    其實對我而言,待在這裏和待在蚩尤的身邊,並沒有什麽區別,他倆之間的恩怨糾纏和爭鬥,在我看來都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一個為了自己的光複大業,一個為了元初人上的任務,他倆都在非常艱難的條件下,熬過了千年之久,當我進入這一維度,好像就成了他們解開這千年枷鎖的一個鑰匙,哪怕我什麽鎖都解不開,也一定不能讓對方得到!就算曆經千年,他們的初心還是如此堅定,這種堅定在我看來,未嚐不是一種執念。


    很快就到了節禮日的時間,廣場上早早歡騰了起來,我沒有占到一個好位置,就坐在礁洞口遠遠的看著。廣場上上上下下層層疊疊擠滿了參加節禮的阿特蘭人,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大祭司站在廣場正中,舉起手杖,一道閃電就自以太晶石內發散而出,混沌的海水中電光頻現,從海山頂端,龐然大物緩緩遊至廣場上方,我調整視距極目看去,是鯨魚!竟然遊到海洋深處的阿特蘭來了!而且不止一條!


    五六條體型龐大的鯨魚緩緩遊曳在以太晶石的上方,鯨歌在響著,這是大海的靈魂在歌唱。我在大海深處聽到了鯨魚的歌唱...這種聲音穿透耳膜穿透靈魂甚至在恍惚間,讓我感覺穿透了生死...


    所有的阿特蘭人都在鯨歌中靜默,在這聲音中我感受到了深深地哀愁和不滅的希望,多年以前,阿特蘭帝國也許就是在閃電雷鳴中伴著鯨歌沉入了海底,如今在新的維度,鯨歌再次響起,是為了喚醒他們傳承路上久遠的根,還是歌頌新生呢...


    鯨魚一曲歌畢,離開了這裏,大祭司洪亮的聲音傳遞在阿特蘭城的每一個角落,宣告節禮日現在開始!


    雖然我現在還是聽不見他們發聲的頻率,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種炙熱的氣氛,整個廣場全都沸騰了起來!阿特蘭人們全部都在振臂高呼!帶起一串串的水泡。


    十幾個阿特蘭人一起上陣,很快場地就被布置好了,節禮日的第一個活動就開始了,規則很簡單,在上上下下的礁石上都布置了光圈,參加躍圈的阿特蘭人必須穿過這些圈,用自己的能亮終點的燈就算完成,我在參加這個活動的阿特蘭人裏一眼就看到了火箭頭小男孩,他的腦袋確實顯眼,但周圍的阿特蘭人明顯都比他大不少,我不覺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隨著大祭司的手杖舉起震動出一串水波,比賽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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