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金人雖然隻有練氣期的修為,可是卻有著‘金剛不壞、大小如意、重如山嶽’等特性,以至於那兩隻披著當朝皇後、太後人皮的妖物,修為雖高,但一時之間卻奈何不了兩尊金人。


    她們威力絕倫的術法與攻擊,每每落在兩尊金人的黃銅一般的身軀上時,隻會發出金鐵相擊的‘哐哐’聲。


    無奈之下,她們紛紛顯出妖身。


    那是兩隻色彩斑斕的巨大蜘蛛,連夜色也無法掩蓋它們身上的五彩紋路。


    而毛茸茸的八足與幾乎拖在地麵的巨大腹部,使得本就看起來詭異滲人的它們,哪怕隻是靜靜匍匐,都會散露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威勢!


    然而這種威勢,對金人無用。


    並且當它們顯化出原形時,兩尊金人也迎風長高,化作兩尊三丈高的巨人。


    兩隻蜘蛛精見狀,心中更覺憋屈,紛紛噴吐出蛛絲。


    雖是蛛絲,卻粗如麻繩,有著極強的韌性和黏性。


    但當蛛絲籠罩在金人身上後,它們立刻伸展雙手將粘粘在它們身上的蛛網撕扯掉,揮拳向著已經恢複原形的兩隻蜘蛛精砸去。


    蜘蛛精八肢舞動著退後時,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已經有了退意。


    換作往常,它們依靠著足有丈高的身軀,八足橫掃時,便是殺入數萬人的軍隊取上將性命,也隻是須臾之間!


    況且作為蜘蛛精,她們最厲害的並非硬碰硬的戰鬥,而是毒腺中的劇毒。


    哪怕是得道高人沾染上,不需幾息時間也會化作一灘血水。


    但是兩尊金人並不怕她們的毒液。


    劇毒襲身時,兩尊已然化身三丈高的金人不僅沒有半點反應,反而舉起成人腰粗的手臂,揮出巨拳砸落。


    劇痛使得兩隻妖精發出吱呀的亂叫聲。


    她們想要與那隻巨大的蟾蜍精靠近,那隻蟾蜍精卻又正被曹正淳壓著打,隻能半死不活的‘呱呱’痛叫。


    想要靠近轎中的楚昊,可又根本無法繞過兩尊金剛不壞的金人。


    一時之間,雙方竟陷入僵持。


    沒有人(妖)注意到,位於奉先殿與奉天殿之間那段高約數米的宮牆上,正隱藏著一隻巨大的壁虎。


    它身上的顏色與周圍景色一致,甚至還隱藏了氣味與修為,隻用一雙覆蓋著薄膜的縱置豎瞳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在場人妖。


    這隻壁虎是奉了護國法丈普渡慈航之命留守皇宮,連其餘三隻妖物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它的修為不高,甚至無法化作人形。


    但它卻有著所有妖物都無法比擬的藏匿天賦。


    今夜它原本是準備離開皇宮,去應天府中找些藏匿起來的人類飽腹,結果卻被打鬥的聲音吸引過來。


    以它的品性,其實是不想管這些事情的,但看眼下情形,它如果直接離去,法丈定會責罰。


    於是便隱身在宮牆上,靜靜看著下方發生的戰鬥,順便找尋著機會。


    在它的觀察中,不論是那個人類,還是那兩個銅人,都不願意讓正在與他們打鬥的妖物靠近那頂轎子。


    於是,它無聲無息地沿著宮牆走了一小段路,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麵前妖物身上的時候,毫無征兆的突然吐出舌頭。


    其勢風馳電掣,幾乎發生在毫秒之間!


    “轟!”


    便宜的竹質轎子根本無法抵擋它的攻擊,隻是瞬間,轎子外麵的框架便被舌頭上附帶的巨大力道擊碎。


    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一聲暴喝從空中響起。


    “羽林將軍鼇拜在此,豈能容你放肆!”


    來人每字如雷,震耳欲聾!


    當最後一個字結束時,身穿一身髒黑囚服的鼇拜轟然墜落在竹轎一側,並將壁虎那條足以將一座大殿都卷動,覆有黏液的淡紅色舌頭死死拽住。


    “區區濕化卵生的披鱗畜生,也敢襲君?”


    他冷喝一聲,手中巨力爆發。


    那巨大的舌頭黏滑無比,而他隻拽住一邊緣一點點部位,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到他氣力的爆發。


    龐然大物一般的壁虎在他猛然的拽拉下,身形突然搖晃一下。


    “哢嚓——”


    朱紅宮牆霎時布滿龜裂。


    壁虎驚恐之下,瘋狂的扭動身軀,朱紅色的宮牆猶如豆腐壘建而成,輕而易舉就被它抓的塌陷。


    轟轟隆隆的塌陷聲中,鼇拜張揚大笑幾聲,又爆發幾分力氣,將這頭壁虎拽了一個趔趄,直接摔進了宮牆廢墟之中。


    但也在這時,突然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那滑膩的巨舌竟從中斷裂。


    鮮血從斷裂處四濺之時,鼇拜不由驚愕。


    而壁虎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強忍著劇痛,毫不猶豫的掉頭逃串而走。


    它四足的足趾又長又平,趾上肉墊覆有小盤,盤上又毛狀突起,而巨大的身形,又使它攀牆爬殿如履平地。


    隻是眨眼間,它便跑出百米之外。


    龐大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暗淡,眨眼間便已經融於夜色之中。


    鼇拜見狀,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很難追上它,隻能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他轉過身來,躬身抱拳,道:“罪臣鼇拜救駕來遲,懇請皇上降罪!”


    他聲線粗獷,聲音洪亮。


    以至於隻聽聲音便能感知到他那一身威勢。


    竹轎沒有了外麵的框架後,便隻剩下了一張簡陋的椅子和綁在椅子上的兩根轎杆。


    楚昊靠著椅背打量了一眼鼇拜。


    隻見他身軀高大,披頭散發,哪怕穿著一身髒黑的白色囚服,雄姿也未減分毫。


    而那猶如公獅鬢毛一般的茂盛絡腮胡,更為他增添了一種雄獅般的磅礴氣勢。


    楚昊思量幾息,突然露出笑容,笑著道:“平身。”


    鼇拜聽到他那虛弱的聲音後,下意識抬起頭來。


    哪怕是他,見到此時的楚昊後也不由一愣。


    在他印象中,曾經身穿玄色袍服的楚昊,終日腰懸長劍,整個人看起來精氣飽滿,神采飛揚。


    他謙謙有禮的性格與儒雅和善的氣度不僅讓滿朝文武為之喝彩,連他們這些羽林衛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再看此刻,骨瘦形銷,麵貌蠟黃,一副精元虧損之像,使得本就寬大的袍服更顯寬鬆。


    從前和現在的巨大差距,讓鼇拜心中不禁有些驚詫。


    好在他隻是一愣便立刻回過神來,連忙又躬身垂頭。


    楚昊沒在意他的逾規越矩,笑著道:“多虧你及時趕來,否則的話,朕恐怕又會被那些妖孽囚禁於乾清宮內。”


    鼇拜急忙收斂心神,恭聲道:“皇上受國運眷顧,自當吉星高照逢凶化吉,罪臣隻是恰逢其會,不敢領受讚譽!”


    楚昊頷首,又道:“你口稱罪臣,可是犯了什麽錯?”


    招募時他已經看過鼇拜的信息,但他卻故作不知,並將‘犯罪’說成‘犯錯’。


    鼇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依舊決定實話實說,不將把柄留下。


    他抱拳道:“回稟皇上,家父曾是兵部尚書,先受小人蒙騙,後遭邪魅誣陷,被先帝以‘貪汙兵餉’之罪,判處終生監禁,臣是罪臣之子,又豈能繼續擔任羽林將軍,於是也被免官查辦!”


    楚昊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畢恭畢敬的鼇拜,心中有些不滿,但臉色卻無異樣。


    他緩緩點頭,長歎道:“先帝在世時,亦被妖孽以術法蒙騙,當時有許多官員都因此落罪,想來你父親也是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得罪了那妖孽,才背上如此大罪!”


    話落,他沒有再給鼇拜解釋的機會,直接笑著道:“你今夜護駕有功,朕便允你官複原職,至於你父親……”


    “砰!”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


    楚昊遊目看去,卻見曹正淳整個人都被那頭蟾蜍精的舌頭卷著,狠狠地砸在地上。


    哪怕是這種情況下,曹正淳依然感知到了楚昊那滿是驚詫的目光。


    他突然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


    先前楚昊和鼇拜說話時,他下意識注意了一下,結果就被一直裝死的蟾蜍精找到了機會。


    不僅靠著縱躍而起的力道將他從頭頂甩飛,更用一條滑膩腥臭的舌頭將他卷了起來,狠狠砸在地上。


    這一幕正好被楚昊看到,他怔了一下便看向鼇拜,故意露出試探之色問道:“不知以你的修為,可否抵擋那三隻妖物?”


    鼇拜謙虛一笑,道:“一群濕化卵生的披鱗畜生,哪怕有了幾分道行,在臣麵前也依然是畜生,臣隻需一隻手,便能將其一眾在頃刻之間鎮壓!”


    看著掛著謙虛笑容,但語氣卻張揚囂張的鼇拜,楚昊笑著點頭。


    “可否讓朕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鼇拜躬身抱拳,道:“臣鼇拜,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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